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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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到了城南,還沒進門就看到溫讓正氣鼓鼓的坐在門外的石階上。

他想到一會兒要被罵心也不晴朗,歎了口氣坐了過去,“讓一讓,你又挨罵了?”

溫讓立刻正襟危坐,一臉清風朗月六清淨的模樣,“我是出家人,法號不讓。”

卿看他一眼,“你又提回山上出家的事兒了?”

溫讓瞥他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卿站起來拉了他一把,“好了,先回家再說吧。”

卿心裡想著,拉他回去至還可以抵擋一部分炮火,可誰知溫讓立刻一團,“我不回去!”

卿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就聽到角落裡的聲音。

“我也不回去!”

他轉頭看過去,詫異的出來,“爸?

!”

溫父臉上的表和溫讓一模一樣,帶著和年齡不相符的執拗。

卿走過去,“爸,您怎麼了?”

溫父皺眉訴苦,“我爸打我!

我都那麼大了,我爸還打我!

我兔崽子!

還當著你媽的面!

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

溫讓適時補充了一句,“嗯,我小兔崽子。”

卿沒理他,轉頭問溫父,“為什麼打您啊?”

溫父瞪了自己弟弟一眼,“你小叔提起要回山上的事兒,把你氣得摔了杯子,你嫁給你爺爺那麼多年,你爺爺都沒氣過,所以你爺爺立刻就火了,要打溫讓,我勸了兩句,

就引火燒了,說我作為長子沒教好弟弟,這關我什麼事兒啊?

自古都是,子不教,父之過。

什麼時候聽過弟不教,兄之過的?”

卿現在沒什麼心思嘲笑溫讓,反倒是溫讓忽然開口揭他傷疤,“大侄子,聽說你在醫院跟人打架啊?”

卿睨他一眼,沒搭理他轉進了家門,反正都是來挨罵的,早死早超生。

進了正廳,溫母正在細聲細語的勸自己的婆婆,溫爺爺看到他便抖著花白的胡子問,“你爸和你小叔那兩個兔崽子呢?

話音剛落,就有了回答,“我們在這裡,老兔子。”

溫父和溫讓一前一後跟在溫後進來。

溫爺爺指指溫讓,“你誰老兔子呢?

你要造反啊!”

溫讓不以為意,“我們是兔崽子,你可不就是老兔子嗎?

傳學決定的。”

眼看父子倆又不對付了,溫卿趕開口打斷,“還是先理我的事兒吧。”

一群長輩都看過來,齊聲問,“你有什麼事兒?”

卿也是一頭霧水,“你們不是我回來罵我的嗎?”

“誰要罵你了?”

溫爺爺轉頭看著溫父,“你要罵他?”

溫父搖頭,“我沒那個打算,如果他極力要求我可以勉強滿足。”

卿有些搞不清狀況,“那我回來幹什麼?

了我爸,我以為是三堂會審。”

溫爺爺一臉莫名其妙,“你說想你們了,就你們回來一起吃頓飯。”

卿這下大概終於知道了家裡的態度,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提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

畢竟不挨罵好多年了,總有些忐溫讓一臉不服氣,“你們對他也太縱容了吧?

為什麼他打架可以,我回山上救死扶傷就不行啊?

我要回山上出家啊!

法號我都想好了!

不讓!

是不是很霸氣?”

眾人一聽這話便自散了。

溫母扶著溫往外走,“媽,我去廚房給您打下手。”

點頭,“好好好。”

溫父扶著溫爺爺往裡走,“爸,我們好久沒下棋了,我陪您來兩盤吧。”

溫爺爺也點頭,“好好好。”

很快就只剩下溫卿坐在椅子上巋然不的看熱鬧。

溫讓瞪他一眼,也轉走了。

過了會兒溫讓主,湊到溫爺爺面前,“爸……”溫老爺子瞪他一眼,“不要我爸!

我不是你爸!”

溫讓猶豫了下,頗為為難的再次開口,“老溫,你老婆你吃飯……”溫卿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來之前心底的那份沉重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飯後,溫卿陪溫父坐在院中喝茶,“爸,是你幫我善後的吧?”

“嗯……作為父親,我不鼓勵自己的兒子打架,作為前輩,我也不支持後輩打架,可同為醫生,我不覺得你有什麼不對。

你們遞到醫學會的鑒定資料我都看過了,院方沒有失職行為,就算是鬧上法庭,也沒什麼理虧的地方。”

溫父抿了口茶開口問,“醫院怎麼置你的?”

卿老老實實的回答,“停職寫檢查。”

“多長時間?”

“兩天。”

溫父聽了便笑起來,“有些話你們醫院也不好直接說出來,可這個結果就說明了一切。”

卿點頭,“我明白。”

父子倆說了會兒話就看到溫母端了水果過來,垂眸看了眼他的左手,到底是心疼,“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開始拆紗布,“沒什麼事兒,怕挨打故意包紮的嚴重點兒的,您和看了會幫忙攔著點兒。

“調皮!”

溫母嗔怒著看他一眼,而後又忍不住笑起來。

溫父看了一眼他的右手,淡淡開口,“咱們家什麼時候手打過孩子?

不都是一向抄醫書嗎,左手斷了都不耽誤挨罰,右手能寫字就行,正好給你小叔做個伴。”

今年年初溫生日,溫母去外地開會了,提前準備好了禮,又特意提前一天提醒溫父,可溫父工作一忙便忘了,到了第二天睡醒了才想起來,趕帶了禮回家負荊請罪,

溫爺爺也沒含糊,大手一揮,一個月之把《神農本草經》抄好了於是在業敬重的溫教授每天下了手就在辦公室裡抄醫書,別人都道溫教授修,只有溫父苦不堪言,

抖著手生生下這份恭維。

卿當然沒敢大張旗鼓的嘲笑自己的親爹,現在聽到他提起抄醫書,就怕他心讓自己去抄,便隨便找了個借口遁叢容和周程程吃了晚飯回到家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正坐在書房裡效率極低的準備訴訟材料,心裡還想著不知道溫卿從城南回來沒有,普通家庭的孩子打架都要被家長教訓,更何況是那樣的家庭吧?

正猶豫著是去敲一下對面的門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就收到溫卿的微信。

在家嗎?

過來吃宵夜。

還有心吃宵夜?

叢容看了一眼便覺得自己真是白心了,關掉手機屏幕,又對著電腦磨蹭了半天才去對門。

一進門叢容就聞到滿室的香甜,溫卿穿了一的家居服,左手上的紗布已經拆了,只了個面積很大的創可

“嘗嘗。”

卿遞給一個勺子,“我自己磨得芝麻糊,放了核桃紅棗。”

青瓷小碗裡的芝麻糊熬的濃濃的,用勺子輕輕攪便冒出香甜的熱氣,叢容垂著眼睛機械的攪著,然後悶悶的吃著,看也沒看他一眼。

卿打量了半天,“頭發剪得不錯。”

叢容頭都沒抬,敷衍道:“謝謝。”

卿看緒不高,便故意逗說話,“芝麻糊多吃點,特意給你熬的,總覺得你的發有點奇怪,多吃點黑芝麻。”

叢容握著勺子的手一頓,瓷勺和瓷碗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深吸一口氣才抬頭無語的看著他,“我那是故意染得好不好?

很貴的!”

強一臉不贊同,“還經常掉頭發,每次你來過之後,家裡都是你的頭發,我還以為讓一讓黑化了呢。”

叢容毫不猶豫的反擊,“你才是狗呢!”

卿看看腳邊的讓一讓,又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悠悠開口,“做狗有什麼不好?

每天除了吃就是玩兒,不會有什麼不開心,做人才會不開心。”

“沒有啊。”

叢容故作一臉莫名,“我沒有不開心啊。”

卿好整以暇的看著反問,“是嗎?”

“就是腦子有點。”

叢容被他看得越發底氣不足,便松了口,頓了下又畫蛇添足的補充,“工作上的事兒。”

卿忽然出手來抵著的下拭著,笑得寵溺,“怎麼吃得到都是。”

叢容下意識的舌頭去角,不知是他收手太慢,還是作太快,總之的舌尖就那麼到了他的指尖。

像是被燙到似的收回舌頭抿住,他的手指卻在角下來回流連,毫沒有收回手去的意思。

他的指腹溫熱幹燥,,漸漸的叢容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熱,竟然開始貪他指尖的微涼。

垂著眼睛不敢看他,晶瑩剔上漸漸暈染上一抹紅,長睫不斷閃了心底的慌,溫卿想起幾天前面對警和醫鬧時攻守自如的姿態,現在再看到臉紅心跳的模樣,

越發覺得可

叢容半天才想起來推開他,一邊在心底唾棄自己反應遲鈍,一邊滿臉正氣的怒視他,“我們現在是律師和當事人的關系,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談舉止,不要讓我違反職業守。”

卿皺眉,“這麼麻煩,早知道上午就不簽了。

這件事過後總沒問題了吧?”

“過後?”

叢容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過後就更不好說了。”

卿納悶,“什麼意思?”

叢容微笑著解釋,“當事人當事人,當時是人,過時就不一定把他當人了。”

難得扳回一局,看到溫卿無言以對越發得意。

卿審視的看著,“法律真的有規定,律師和當事人不能談嗎?”

叢容板著臉義正言辭的開口,“《中華人民共和國律師法》第六章第六十條規定,接委托後,利用提供法律服務之便與當事人發生不正當關系的,由設區的市級或者直轄市的區人民

政府司法行政部門給予警告,可以一萬元以下的罰款;有違法所得的,沒收違法所得;節嚴重的,給予停止執業三個月以上六個月以下的罰。”

卿沒想到這的有這種法規,愣了下,“好吧。”

說完起去倒水,走到廚房門口又轉頭問了一句,“真的有這條法律嗎?”

“咳咳……”叢容清了清嗓子,然後便眼神飄忽的開始東瞧西看。

卿看著的樣子便明白了八九分,笑了起來,“是你自己編的吧?

律師法本就沒有第六章第六十條吧?”

“嗯……”叢容繼續東瞧西看,裡發出不明聲音。

卿倒是不再開口,不過就是站在幾步之外似笑非笑的一直盯著看。

叢容被他看得沒辦法,皺著眉不服氣的妥協,“其實是有的,只不過不是我說的那些容。”

卿雙手抱在前,氣定神閑的問,“那請問第六十條說的什麼?”

叢容低頭猛吃了幾口芝麻糊,才模糊不清的回答,“本法自某某年某月某日起施行。”

卿忍不住抖雙肩,調侃,“叢律師這是欺負無知群眾啊。”

叢容索開始耍賴,“我就是欺負你不懂法,怎麼樣?”

卿抬手著眉心闔了闔眼,苦笑著微微歎息,“我又能拿你怎麼樣……”他極輕的一句話卻重重砸在的心頭,忍不住抬眸看過去。

他站在燈下,白的家居服上籠罩著一層暖暖的,指節分明的手遮住大半張臉,只能看到線條溫潤和的下

或許是剛才在熬芝麻糊的緣故,袖被挽起一段,出一截結實的小臂,卻依舊白皙。

卿真的是見過皮最白的男人了,不止是手白臉白,平時偶爾出的其他部位也著讓人嫉妒的白皙細膩。

盯著他的手臂,還在苦思冥想一個大男人為什麼皮會這麼好,難道真的是因為整天待在醫院裡的緣故?

忽然一聲輕笑打破了沉靜,叢容猛然驚醒,看向聲音的來源。

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臉上挪開了,出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微勾著角正饒有興致的盯著看。

卿真的是沒忍住才笑出聲來。

他從來沒見過有人在這種時候突然走神的,那雙烏黑清澈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手臂,似乎想要盯個出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忽然皺起了眉,抿著

似乎很不滿意。

前幾次他就發現了叢容在之一事上的遲鈍,面對別人的時候還好,思維清晰反應敏捷,必要時還有些咄咄人,可每次面對他,便有些不在狀態,他稍稍施便更是迷糊無措,

思緒飄忽得大概連自己都收不回來。

卿看一臉被驚嚇到得懵懂,忍不住笑著問,“你在看什麼?”

“沒……沒看什麼。”

忽然有些手足無措,只能低頭繼續去吃芝麻糊,原本香甜糯的芝麻糊此時吃到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可覺到溫卿的視線還一直落在上,混沌的腦中忽然靈乍現,

抬頭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就是看看你有沒有傷,你下午不是回家了嗎,我怕你會挨打。”

“嗯……”溫卿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這理由不錯。

如果你一進門就這麼說的話我應該會相信。”

叢容在他面前似乎從來沒有撒謊功的案例,想逃的念頭也越來越強烈,猛地站起來,卻再也不敢去看他,“那個……我吃好了,先回家了。

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吧。”

卿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窮追不舍,“叢律師,明天還來吃早飯嗎?”

叢容停下腳步,低著頭輕皺了下眉,轉過來極不自然的嗯了一聲,依舊一副姐範兒,毫不見狼狽。

卿看到大門被砰一聲關上,搖著頭歎氣,“真的是好難哄啊……好難哄…….”

事實證明,叢容是對的,守護溫卿一戰終究是沒有打的律師函發出去之後,幾個醫鬧先是態度強的表示法庭上見。

大概是做刑訴的律師本就,叢容在業界也算頗有名氣,他們找了幾家律所諮詢了基本況和費用後,本就沒拿到病人家屬的錢,還要自己搭進去,自然不樂意,便伏低做小大張旗鼓的到醫院道歉,

弄得醫院都不好意思了。

只還有病人家屬還不依不饒的要醫院賠償,醫院難得拿出姿態來,發了聲明對醫療過程進行了說明,並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患者家屬的無理索賠。

網友對醫院的回應一致點贊,對患者家屬的行為進行了譴責。

後來更有知人士出來放了幾張圖片,表示是患者家屬和醫鬧先的手,而且醫生本就沒患者家屬。

網友又是一邊倒說醫院做得對,支持醫生,反對醫暴,打擊醫鬧。

醫學會的醫療事故鑒定流程本來繁冗複雜,大概是這件事鬧大了,鑒定結果出來的很及時。

鑒定結果顯示院方沒有失職行為,在整個治療及搶救過程中,醫生始終都是盡職盡責完了醫生可以做的事

也算是給這件事正式畫上了一個句號。

卿倒沒覺得什麼,倒是幾個學生和年輕醫生頗為興,走路都帶風。

這件事既然沒有了上法庭的必要,那他和叢容簽的那份委托合同也沒了意義,再深一步,無論他跟叢容是什麼關系都不會違反的職業守,想到這裡溫卿還是很開心的,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和叢容說這個結果,就不見了,一連幾天見不到人影,他便意識到不對勁了。

自從那晚兩人敞開心扉之後,雖說還是人未滿友達以上的狀態,可關系到底是近了許多,怎麼說也不會一聲不吭的不這天下了班,溫卿特意留了下鐘禎,等辦公室沒人了,

他也沒什麼靜,倒是鐘禎明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卿掃了他一眼便繼續低頭看病曆,覺得差不多了才開口問,“你表姐去哪兒了?”

鐘禎梗著脖子,“不知道!”

“哦”,溫卿應了一聲,然後打開屜,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論文,隨意的翻著,那眼神那姿態,赤的暴了他對這份論文的不滿意和不屑。

鐘禎看到悉的封面,渾一激靈,“是不是出差了?

以前也經常出差的!”

“是嗎?”

卿從口袋裡出一只紅的筆。

鐘禎立刻緒激的否定自己,“不是出差不是出差!

不過應該不會走遠的。”

卿這次什麼都沒說,按下筆帽,那支筆眼看就要落在論文上,鐘禎忽然撲過去攔住他,毫不保留的回答,“回家去溫卿這才收起筆,看著他問,“哪個家?”

鐘禎不甘心又不得不屈服於他的威,糾結了半天才泄了氣,“自己家啊,S市。”

卿點點頭,把筆重新前,把論文扔進屜了,站起來走了出去。

鐘禎捂著臉哭無淚,表姐啊,你不要怪我,不是我不夠堅定,是敵人太強大啊!

鐘禎還站在那裡撓牆,誰知溫卿又回來了,站在門口對鐘禎說,“今晚回去收拾下行李,明天帶我去你家。”

鐘禎一頭霧水,“您去我家幹什麼?”

卿想了下,“家訪。

我帶你好幾年了,從來沒去家訪過,忽然覺得我這個老師不太負責任。”

鐘禎臉上的表更加彩了,看著溫卿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家訪?

老板啊,你想去見我表姐就直說啊!

還搞什麼家訪?

博士生有這種項目嗎?

其實兩人都誤會了,叢容是真的來S市出差的,盡管這個出差機會是從上X那裡搶來的,又順便這個出差時間提前了幾叢容自從知道了溫卿的家世之後心裡便有些別扭,

其實以前也約察覺到了,可自欺欺人不願意去捅破,這次終於鼓起勇氣去打聽了,結果也跟預料的差不多,也就真的鬱悶了。

偶然間被發現了這個出差機會,便毫不猶豫的搶了過來。

只不過回了家才意識到……還不如留在X市和溫卿別扭著呢。

就算回了家,該做的工作還是得做,每天對著電腦辦公的時候,叢母就在耳旁聲細語的介紹某個青年才俊多麼多麼的優秀,要麼就是某某叔叔伯伯的博士生多麼忠厚可靠前途無

量。

叢母是S大的老師,當年為了給叢容和鐘禎營造良好的學習氛圍,就和鐘禎的父母一商量,一起買了S大的家屬樓,後來叢容也考到了S大,本來覺得自己家住在學校裡面還方便,

可這次回來就發現弊端了。

晚上陪叢父叢母出門散步的時候總能到以前教過的老師,而這些老師像是約好似的問起的個人問題,除了臉上微笑心咆哮之外,也不能有什麼別的反應了。

幾次之後叢容便放棄了強的計劃,白天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晚上吃完飯便回房間,任憑父母怎麼邀請,也不再踏出家門一步。

鐘禎當天晚上收拾好行李之後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說是導師家訪,鐘禎的母親本來就對溫卿好奇,這下更是痛快的表示會好好招待。

鐘禎掛了家裡的電話後本想給叢容報個信,可一想到是自己扛不住力把拱了出來,肯定又會挨罵,心裡一慫,便掩耳盜鈴的上床睡覺了。

兩人做了第二天早上最早的高鐵,剛過中午便到了S市,打上了車鐘禎一臉諂的問溫卿,“老板,是先去我家啊,還是先去我表姐家?”

卿想了下,“離得近嗎?”

“近,特別近。”

鐘禎點頭,“前後樓。”

“那就先去你家吧,畢竟我是來家訪的。”

鐘禎面上一喜,現在能晚讓叢容知道一分鐘是一分鐘,喜過之後他又開始擔憂,“老板,一會兒,您跟我爸媽聊些什麼啊?

我表現一直都好的吧?”

卿轉頭看著窗外,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S市他不是第一次來,卻是第一次為而來。

之前鐘禎冒充在遊戲裡他的時候,他從鐘禎裡套出不況,獨生,父親是法,母親是法學教授,父親老實敦厚,母親雖溫卻不容小覷,家裡的長輩和兄弟姐妹大多

從事了司法工作。

這次突然出現雖然唐突,卻是個難得的好機會,確定他們關系的好機會。

一路上鐘禎就有些坐立難安,不時的提建議意在拖延時間。

“老板,您了嗎?

要不我們先吃飯吧?”

“老板,您了嗎?

停下車我去給您買瓶水吧?”

“老板,要不先找個地方讓您住下來吧?”

“老板,要不我先帶您逛一逛吧,其實S市好玩兒的地方還多的!”

他話多得出奇,就算溫卿不怎麼搭理他,他也能自說自話的說一路,後來連司機師傅都開始側目了,他才終於閉了

此時,鐘禎同學的表姐叢容也不怎麼好過。

一大早就被叢母揪起來去看中醫,排了一上午隊眼看午飯時間都要到了,抱怨道:“媽,我們先去吃飯吧,今天人這麼多,等以後再來吧!”

叢母天生的慢脾氣,一點兒不著急還溫的安,“再等等,你自己什麼病自己不清楚啊?

這個號還是我找別人幫忙拿到的,下次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叢容從小就扛不住叢母這種溫的路數,很快敗下陣來,耐著子等著號。

這位老中醫叢容之前也來看過幾次,因為排隊過程太過艱難所以印象深刻,等終於見到真容的時候,叢容早就等得沒了這位老中醫竟對還頗有印象,“很久沒來了。”

叢容淡淡笑了下,“工作忙。”

老中醫點了點頭,抬手示意叢容把手放過來便開始把脈。

叢容看著搭在自己腕上的手指,不知怎麼忽然想起溫卿來。

他是學中醫長大的,如果當年沒有選擇學臨床,現在應該也是一位中醫,給病人看病的時候大概也是這個樣子吧。

他長得好看,手也好看,中醫治療又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不知道多孩子會打著看病的旗號來看他,就算吃再苦的中藥恐怕都是心甘願的。

正想著,老中醫已經收回了手,低頭寫著病曆,“還可以,比上次來看好一些,還在堅持吃中藥嗎?”

叢容遲疑了下,抬頭看了叢母一眼,心虛的回答,“沒有。”

老中醫寬和的笑了起來,“年輕人都吃不了中醫,堅持不住也正常,是在吃西藥治療?”

叢容搖搖頭,“也沒有。

工作一直忙的,也不是什麼別的病會有不適,就一直沒顧上。”

叢母不放心,開口問,“那這種況是……”老中醫又仔細打量了下叢容,“臉比上次好看些了,胃口是不是比以前好了?”

叢容想著大概是總去溫卿家蹭飯,在無形中就幫調理了,“比以前吃得多了,也規律了,可能是這個原因。”

“嗯,食補是最好的了。”

老中醫低頭開始寫藥方,“我再給你重新開副藥,還是要堅持吃,你年紀也不小了,早點調理好也好早點嫁人不是?”

一句話說到了叢母的心坎上,笑著回答,“您說的是,就是自己老是不怎麼在意。”

叢容腹誹,在意,怎麼不在意,不在意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了。

又聽老中醫囑咐了一番,拿了藥之後,叢容和叢母才從醫院回來,快到家的時候,叢母拉住,“我們不回家,去你小姑家吃飯,你爸一會兒也去。”

叢容疑,“去小姑家?”

“嗯”,叢母拉著往後面的樓走,“你表弟回來了。”

“鐘禎回來了?”

叢容一聽到這個消息眼角就開始跳,果然沒辜負的預,一打開門看到坐在餐桌正中間的溫卿時,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人的直覺真的是準得可怕啊!

叢容不知道這個工作日的中午,不過一頓午飯而已,為什麼可以來這麼多人,大家都不用上班嗎?

小姑一家,小叔一家,叢容一家,外加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溫卿,一張桌子坐得滿滿當當的。

鐘母招呼母座後便開始介紹,“這位是鐘禎的舅媽,是鐘禎的表姐,這位是鐘禎的導師溫教授。”

叢容冷冷的掃了眼旁邊努力降低存在的鐘禎,住心裡的驚訝,邊手去掐鐘禎的大邊微笑著看向鐘母,“小姑,我們認識。”

卿也笑了下,別有深意的開口,“是啊,我們認識很久了。”

鐘禎臉上的表慢慢變得扭曲,語氣奇怪的補充了一句,“是啊是啊,很久了……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叢容便掐著那塊狠狠轉了個角度,下一秒鐘禎便開始尖

鐘母奇怪的看著他,“你瞎嚎什麼?”

鐘禎疼得都開始冒淚花了,還盡力讓自己的表看起來自然,“沒什麼,沒什麼……”叢容則若無其事的收回手,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

鐘母立刻招呼大家吃菜,“人來齊了就快點吃菜吧,昨晚鐘禎才通知我們溫教授要來,沒準備什麼,大家就隨便吃點兒吧溫卿一貫的禮貌謙和,“您客氣了,是我突然打擾了。”

鐘父邊給溫卿倒茶邊客套,“不打擾不打擾,鐘禎這個孩子從小就不好教,您辛苦了,前幾天我跟孩子他媽還說,有時間了一定要去拜訪一下您,沒想到您就過來了。”

叢容聽出了端倪,手又到了桌下,靠近鐘禎,角的笑容越發用力,“昨天晚上?”

鐘禎忍住尖的沖,哆哆嗦嗦的小聲求饒,“阿姐,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掐嗎?”

叢容的笑容越來越扭曲,“當然不能啊……”大概是溫卿一直盯著兩人看,眾人也跟著看過來,看到看似湊在一起笑著說話的姐弟倆便笑著評價,“他們姐弟從小就好,

跟親姐弟似的。”

卿看著叢容忽然勾一笑,“真讓人羨慕。”

一句話說得曖昧,別人聽不出來,叢容卻覺得他話裡有話,羨慕什麼?

眾人以為他是羨慕他們姐弟好,便問,“溫教授是獨生子吧?”

卿便就驢下坡的回答,“是啊,家裡就我一個,親戚家也沒有和我年紀相仿的兄弟姐妹。”

叢容看著他,這個人怎麼說都是個教授,怎麼能張就胡扯呢?

沒有年紀相仿的兄弟姐妹?

您那個閃閃發的表哥蕭子淵是個擺設嗎?

這麼想著叢容的手下便不自覺的用力,鐘禎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老板,我們換個位置吧。

我這邊的菜好像都是你吃溫卿竟真的站起來了,坐下後,在眼前的菜上掃了一群後,最後落到了叢容的臉上,看著眼神和的開口,“的確有我喜歡的菜。”

叢容抿著,恨不得抬手推開他的臉,有你喜歡的菜你就去看菜啊,你看我幹什麼?

我又不是菜!

眾人一聽又開始招呼他,“溫教授多吃點兒,這邊的菜不知道吃不吃得慣。”

卿笑著回應,“吃得慣,麻煩你們了。”

卿裝起來的時候,無論是外表的皮相還是在的氣度都很能哄人,怎麼看都是個溫文爾雅的教授,談吐斯文,舉止有度,和眾人相談甚歡,一頓飯還沒吃完便博得了一眾人的好

叢母看著坐在一起的兩個人有種莫名的親昵,想起剛才的話題便問,“你們認識很久了?”

叢容怕溫說話,便搶先回答,“我出國前就認識了,他是我一個師兄的好朋友。”

鐘母笑得更開心了,“這是多大的緣分啊!”

叢容來之前,溫卿已經和眾人聊了半天了,鐘母對鐘禎的這位導師越看越滿意,如果鐘禎是個孩,大概都想要打包送給人家了。

雖然兒子不行,可有行的啊,鐘母低聲問叢母,“嫂子,你看這位溫教授怎麼樣?”

叢母點點頭,“一表人才,這麼年輕就是教授了,很不錯了。”

鐘母又掃了兩人一眼,“配咱們家容容怎麼樣?”

叢母沒往那方面想,“叢容?”

鐘母點頭,“是啊,多般配啊。”

叢母猶豫了下,“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單啊?”

鐘母一心想要牽這個紅線,主請纓,“我之前問過鐘禎,知道他沒結婚,至於朋友,我一會兒問問。”

吃完了飯,一眾人又轉移到客廳去喝茶。

喝茶的空隙,叢父也到了,和溫卿打了招呼之後便坐到了叢容旁邊。

一頓飯吃得叢容心驚膽戰,槽被清空了一半,正在角落的沙發上休養生息。

叢父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溫卿才開口,“難得這個年紀的男人還一書卷氣,是做什麼的?”

叢容沒打采的回答,“不是說了嗎,鐘禎的導師,是個教授。”

叢父滿意的點頭,“怪不得,看上去儒雅又謙遜,真好。”

叢容輕笑起來,“難得您閱人無數,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叢父一愣,“怎麼了?”

叢容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不是儒雅又謙遜,是腹黑又流氓!”

叢父一驚,“他對你流氓了?

!”

叢容馬上否認,“沒!”

叢父這才放心,“那就好。”

那邊鐘母終於找到機會,狀似無意的提起,“溫教授有朋友了嗎?”

卿輕輕笑了下,“有了。”

鐘母一臉惋惜,“有了?

那就可惜了……”溫卿問,“可惜什麼?”

叢母也是同樣一臉惋惜,“沒什麼沒什麼,不知道哪家姑娘這麼好福氣,有溫教授這麼好的男朋友。”

卿毫無征兆的甩了個雷出來,“就是您家姑娘啊,叢容就是我的朋友。”

眾人一下安靜下來,俱是一臉震驚。

“什麼?

不是鐘禎的老師嗎?

怎麼又是叢容的男朋友了?”

“不是說來家訪的嗎?

難道是來見父母的?”

眾人的視線一下子便聚集到了叢容上。

這下叢容的槽徹底被清空了,同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溫卿。

鐘禎這下終於松了口氣,小聲嘀咕,“終於說出來了,我也解了……”溫卿忽然走過來,拉著叢容的手站起來。

叢容愣了一下便開始反抗,溫卿扣著的手,制住的掙紮,站在眾人面前氣定神閑的笑著重複了一遍,“叢容是我朋友,我們認識很久了,最近才確定的關系,

收鐘禎做學生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叢容的表弟,直到最近才知道的。

這次來這邊一是做一下家訪,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見一下叢容的長輩們,希你們允許我跟在一起。”

叢容這下只剩下目瞪口呆了,他這都是說的什麼?

他們什麼時候確定的關系?

反應過來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反駁,著急忙慌的開口,“我們沒有……”才開口便被溫卿打斷,他含脈脈的看了叢容一眼,才微笑著跟眾人道歉,“我們沒有提前打招呼,

嚇了你們一跳吧?

眾人震驚之後便接了,接之後竟還覺得這是件喜事,越看溫卿越覺得順眼。

“果然好有緣分……”叢容被憋得兩頰通紅,看在眾人眼裡被誤解為,可鐘禎卻是知道表姐是真的被溫卿鎮住了,由此也放心了,一會兒可以辯解,自己也是被溫迫的,

就像表姐你剛才被他拿下是一樣的。

可是鐘禎不知道的是,人有一項天生的技能,就是不講道理。

縱然這個人再知聰慧,一旦發起來都是不講道理的叢父叢母對視了半天,叢父才後知後覺的開口,“我說呢,不年不節的,這姐弟倆忽然都跑回來幹什麼。”

叢母皺眉看了叢容一眼,“這孩子也是,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搞得我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叢容苦不堪言,企圖做最後的掙紮,真意切的看向自己的父母,“我真的是來這邊出差的!”

卿又是寵溺的看了叢容一眼,才跟叢父叢母道歉,“都是我的錯,您不要怪。”

於是眾人便只看到溫卿對叢容的寵溺,把錯都往自己上攬,叢容這下真的是有苦說不出了,誰能想到本就是個終於會到了什麼是大勢已去,索不再辯解,

由著溫卿胡說八道。

叢父哈哈笑了兩聲,“沒有怪,這是好事兒啊,這還是我們家容容頭一回帶男朋友上門。”

叢母也溫一笑,“是啊,一會兒溫教授到我們家坐坐吧?”

卿點頭應下,“您別客氣,我名字就可以了。”

叢容馬上反對,“不行!”

看到眾人詫異的看向才皮笑不笑的了口氣,“我一會兒想帶他到轉轉,就不去家裡坐了。”

叢父沉下,“也行,那就一起吃晚飯吧,晚上讓你媽多做幾個菜。”

叢容迫不及待的扯著溫卿往外走,“那我們就先去了啊。”

兩人便在眾人的微笑注目下手牽手的出門了。

鐘禎笑著關上門,滿臉寫著“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啊,特別是表姐你,千萬不要回來找我算賬啊!”

一下了樓,叢容便甩開溫卿的爪子,氣怒視他。

卿笑著指指樓上提醒,“他們從窗戶可以看到。”

叢容的臉變了幾變後終於正常,“學校門口有個咖啡廳,去那裡。”

兩人進了咖啡廳,挑了個角落坐下,叢容立刻發難,“我們什麼時候確定男朋友關系了?

你為什麼要胡說八道啊?”

卿一臉無辜,“上次我說我喜歡你,你也沒有反對,我以為你默認了。”

“我……”叢容捂著臉,當時確實沒有反對,可並不是默認的意思啊,是太過震驚而忘了有所反應啊!

卿好脾氣的等著發起第二攻勢,叢容果然很快開口,“就算我們是男朋友,你也不用當著那麼多人說啊,你有溫卿慢條斯理的反擊,“我是醫生,有沒有病,我最清楚不過了,

有病的不是我,可能是你。”

叢容一愣,半晌才低下頭小聲回答,“我確實有病。”

卿以為在開玩笑,便笑著問,“什麼病?”

叢容抬頭看著他,很是為難的開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自打知道溫卿的家世後,便耿耿於懷。

是新時代的,自然不會因為什麼門第觀念而自己為難自己,可惟有這個病,讓退了。

現在讓說出口,又有些猶豫了,人家本沒說要和你怎麼樣,就提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坐在那裡皺著眉,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溫卿忽然張起來,從對面改坐到旁邊,

出手的額頭,“真的病了?”

叢容每次一和他有肢就頭腦發暈,立刻推開他的手,垂著眼簾慢慢開口,“我……宮寒虛,肝氣鬱結,有些嚴重,大學的時候發現的,調理很多年了也不見起

生孩子可能會很困難。”

卿這下終於明白了,怪不得上次他提起孩子名字的時候那麼複雜。

說完之後也不敢抬頭看他,半晌才聽到他問,“還有嗎?”

低著頭悶悶的開口,“沒了。”

他這次極快的回複,“哦,那就不生好了。”

這下叢容不得不抬頭看向他,“啊?”

卿一臉無所謂,“如果你實在想要我們可以領養一個。

我有個同事就領養過,改天我問一下怎麼領養。”

卿抬了抬手,“手出來。”

叢容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皺眉看他,“幹什麼?”

卿沒說話,直接抓過的手腕便開始把脈。

叢容看他一臉正,擔憂的問,“是不是治不好了?”

卿半晌才收起手,卻順勢握上的手,和十指纏,抬眼看,“你可真是外強中幹啊,生不生孩子倒不是什麼大事兒,還是要調理好,病這麼多你不難嗎?”

叢容此刻心裡頗為糾結,也就沒在意他的作,“我知道你家裡的況。”

卿疑,“我家裡?”

叢容看了他一眼,“你家裡大概不會同意領養孩子吧?

畢竟……溫家不是什麼普通人家。”

卿的聲音裡忽然染上了幾分驚喜,“你特意打聽的?”

叢容悶悶的應了一聲,“嗯……”溫卿忽然笑起來,眉宇間的愉悅甚是明顯,“我家裡的況我再清楚不過了,我說可以就是可以。”

的手有些涼,之前一直以為是天氣的原因,今天才知道是質的問題,是他大意了。

半天沒什麼反應,溫的手心,忽然靠近,“叢律師還有什麼顧慮嗎?”

叢容這才發覺兩人的手正纏在一,猛地開始掙紮,奈何溫卿怎麼都不肯松手,掙紮了半天,額頭都出汗了也沒能撼他半分。

偏偏溫卿還裝模作樣的用另一只手親昵的幫抹掉額頭的薄汗,“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冒汗呢,確實有些虛,我得給你好好補補。”

叢容長這麼大都沒跟異這麼親過,很快便被溫卿逗弄的臉紅心跳,歪過頭抓起外套,“是屋裡太熱了,我們出去吧溫卿點頭同意,“嗯,出去逛逛吧。”

趁著穿外套的機會,叢容終於從溫卿手裡掙出來,穿好外套後立刻進口袋裡,並且打定主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準備拿出來。

卿笑著睨了一眼,低垂的眼睛中眸一閃,示意叢容先走。

叢容以為他是紳士風格,讓士先行,可到了咖啡廳門前看到門上寫著的“拉”字時便有種被算計了的覺,要出門就勢必要從口袋裡把手拿出來……停在門前不,溫卿出聲提醒

“開門。”

叢容側讓開,“你開。”

卿晃了晃那只傷的手,“我的手傷了。”

叢容皺眉,“用另一只手。”

卿大言不慚,“另一只手也傷了。”

叢容不了他的胡說八道,“你騙人!”

卿便開始跟講道理,“這裡怎麼著都算是你的地盤吧,你盡下地主之誼幫我開下門都不行嗎?”

叢容作為一名律師豈有講道理講不過一個職業屠夫的可能,“你是個男人,盡下紳士風度幫士開下門也不行嗎?”

兩人還在進行著拉鋸戰,就聽到後有人,“叢容?”

叢容一回頭便大驚失,渾著打招呼,“秦老師。”

被稱為秦老師的中年人看了看溫卿,又問叢容,“什麼時候回來的?”

叢容也顧不上和溫卿鬥智鬥勇,極快的出手來,一手扯住溫卿連一只手拉開門,一副隨時準備飛奔的架勢,“前幾天才回來的。”

中年人忽然開口問,“你父親最近好嗎?”

好的好的,秦老師,我們還有急事就先走了。”

說完拉著溫卿頭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走出幾百米去,溫卿才慢悠悠的拉住,“別跑了,每人追上來。”

叢容代他,“一會兒見到我爸媽,千萬別提起見過秦老師的事。”

卿輕拍著的後背幫順氣,好奇的問,“怎麼了?”

叢容一臉戚戚然,“這個秦老師啊,也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以前很瘋狂的追過我爸,我爸就是因為才從學校辭職去做法的,後來我爸和我媽結婚以後,也就由表面追求改為暗地關心了,

這些年一直都沒再結婚,所以我媽一直耿耿於懷,平時見面都不說話的,我跟我爸見到從來都是能躲多遠躲多遠。”

卿微微一笑,“沒想到嶽父大人還有這種豔事。”

“什麼嶽父大人!

!”

叢容一愣,覺得自己的關注點似乎不對,又補充道,“不是豔事!

是災難!

總之你千萬別在我媽面前提起這個人,我媽雖然不會發火,可比發火還可怕!”

卿又微微一笑,“沒想到嶽母大人這個年紀了還會吃醋。”

叢容皺眉,“別!”

卿也不理,自顧自的說著,“不過你放心,這種豔事我從來沒有。”

“你沒有?”

叢容撇撇,你是沒有一個,有很多個吧?

卿指著不遠的教學樓,“那個是你們法學院的樓嗎?”

叢容剛才只顧著帶溫卿狂奔,也沒注意方向,沒想到竟一頭紮進了學校裡,順著溫卿的手指看過去,點點頭,“是啊,是法學院的樓,我以前經常在這裡上課上自習。”

卿神自然的抓過從容的手握在手心裡,閑庭信步的往前走,“都走到這裡了,就帶我逛逛你的母校吧?”

叢容看著他這個越做越自然越做越流暢的作,有些恍惚。

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他們之間忽然變得親起來了?

卿走了幾步才發現沒跟上來,的手,“走啊。”

叢容這才神恍惚的點點頭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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