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的一切就是想要推開,不拖累,不給添麻煩。
可,他還是給添麻煩了。
每撿起一樣東西丟進垃圾筒,他的心就會揪一下。
疼得厲害。
眼前的一幕已經可以預見,未來的人生裏,他會拖累到什麽程度。
所有的心疼都被他進心底最深,說出口的變傷人的話語。
他像隻被惹怒了獅子,暴怒,對著沐晨曦的背影憤怒地大吼。
“沐晨曦,我也最後再說一遍,你給我滾!
有多遠滾多遠,聽到沒有!”
見沐晨曦恍若未聞,傅硯深拿起麵前小桌子上的牙刷杯往蹲在地上的邊用力一砸,“我說滾,你聽到沒有,滾啊!”
杯子落在手邊,水濺了手背。
沐晨曦正在撿東西的手了。
床上的傅硯深還沒完沒了。
杯子扔了沒反應,又開始丟牙刷,依然是往手邊扔。
看起來很用力,但落點都不到。
邊扔,邊歇斯底裏地對不停地喊著:“滾!
你滾!”
沐晨曦本不想和傅硯深計較的。
很清楚,他這樣做的出發點是什麽。
但,聽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對說滾。
還是沒忍住怒了。
著杯子,慢慢站起,眉眼間明顯染上怒氣,看著傅硯深,“你鬧夠了嗎?”
兩人目再次在半空中相撞。
傅硯深看著沐晨曦眼底染上的怒氣。
他終於把惹怒了。
因為生氣,落在他上的眼神明顯冷了好幾個度。
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
讓他避無可避。
“誰在跟你鬧,我就是要你——”
滾字已經到了邊。
還沒說出口,傅硯深就看到沐晨曦上的氣息更冷了幾分。
是被他不停地說讓滾而生氣的。
隻要他繼續說,在火上澆一桶油。
他就能如願趕走晨曦。
可是——
向來殺伐決斷,做事當機立斷,從不喜拖泥帶水的他,又再次不對理智。
理智的聲音在心底提醒他自己再多遍,隻差最後一擊就功了,說出口就可以了。
可看著沐晨曦染著怒意的眸子,那個滾字在舌尖打轉了半晌。
最終,為了趕走。
還是咬牙把滾字說了出來。
隻是,剛吐出一個“g”的音,就見沐晨曦直接把手中的杯子砸到床上。
同樣,砸在了他手邊。
氣勢洶洶。
氣場十足。
目滿是殺氣地盯著傅硯深,語氣卻不見半分起伏,一字一頓道:“傅硯深,你敢再對我說一個滾字,我立馬走人。”
“但我告訴你,我今天一旦走出你家,這輩子,你都別想再看到我。”
“我倆就此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永不相見。”
語氣平緩,不疾不徐。
但說出來的話,字字狠絕。
威懾力十足。
就是在威脅他。
沐晨曦這一番話功把傅硯深已經到了邊的那個滾字給堵在了裏,不敢說出口。
他已經領教過晨曦一旦做了決定,有多堅決,有多狠心。
本就改變不了。
當初想離婚,為了他離婚,為此所做的那一切——
如果他真讓晨曦決定走到和他老死不相往來那一步。
為了不再見他,不讓他有機會再出現在麵前,很可能會選擇離開江城,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以後,他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晨曦了。
他隻是不想拖累晨曦,並沒有打算真的老死不相往來,此生不再相見。
他就算不能和晨曦在一起,以後也是可以地遠遠地看著。
真要永不相見。
他怎麽過餘生。
沐晨曦見效果達到,並未再繼續咄咄相。
了語氣,“別再鬧了。”
收回目,傾把漱口杯撿起,正彎去撿地上的牙刷,聽到傅硯深在背後語氣很低地問,“你是不是知道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晨曦為什麽會這樣容忍他。
他打電話和說分開時,還是毫不在意,說斷就斷。
幹脆果斷,沒有一點眷。
自離婚後,他們之間,隻有他退讓的份,何曾會忍退讓。
可剛剛,明明已經生氣了。
按現在個,他惹生氣,就早就甩門離開了。
不僅沒有,還迅速把怒火下,對他聲細語。
隻可能是知道了真相。
因為覺得他是為了救才會雙殘廢,覺得虧欠,所以才會對他的壞脾氣一忍再忍。
“是,我都知道了。”
沐晨曦並未否認。
“晨曦,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顧夕是因為我沒有理好和的關係,才會牽連到你。”
“我阻止傷害你,是我應該做的。
我自己種的惡因,自己嚐後果,與你無關,你不需要覺得虧欠而跑來照顧我。”
“真的不需要!”
“你走吧,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
沐晨曦:“……”
他為了趕走自己,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頂著這邋遢的模樣,也好意思說可以照顧好他自己。
“傅硯深,恕我眼拙,就你現在這模樣,我實在看不出來你能照顧好自己。”
“你若真不想看到我,就先讓我看到你的可以。
到時候,我會如你所願,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