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的眼淚簌簌掉下來，喃喃道。
“不，不是。”
李書白繼續問道：“那是什麼？”
程念說不出話來，一個勁掉著眼淚。
不知道這些話還有什麼意義。
四年過去了，時過境遷是人非。
一個負債累累的小藝人，去跟已經站在云端的他解釋這些事，多有點占想要便宜的嫌疑。
曾經李書白落魄的時候因為十萬塊跟他賭氣，現在他有花不完的錢了，又上去想要重修舊好。
這太不要臉了，做不來如此下賤的事。
而且如果李書白真的想聽的話，當初也不會一走了之。
李書白定定看著程念，如炬的目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悲傷緒。
一個人跑去周正那卻不告訴自己，除了不想讓他回憶起從前的事，李書白猜不出還有其他別的什麼理由。
在一起這麼多天，他沒聽到過程念里說出一句關于他們的事。
他嘲諷出來賣的時候，都不肯解釋從沒和別人睡過覺。
過去發生的一切就好像一道疤，被用一張劣質的膏藥著，看上去誰都沒有到傷害。
只要沒人提起，就能當這道疤不存在，跟他玩這種過家家的游戲。
昨晚他都那樣問了，也毫沒有表心意的意思。
如果不是剛剛況危急，決計不會說這些。
現在想想，這些日子里程念唯一主做過的，就是要求跟他一起出來。
應該早就考慮好了，等這一個月結束，就拿著秦榮給的一百萬，徹底離開他邊。
以前不缺他，如今看起來也一樣。
念及至此，李書白沉聲道：“我們現在沒死，你還想說什麼？”
李書白滿不在乎的冰冷態度，讓程念更是覺得自己自作多。
的角閃過一不易察覺的苦笑，將心口的難過憋了回去，哽咽道：“沒。”
李書白意味深長地看了程念一眼，握著方向盤的手攥得死，指關節泛出淡淡的白。
他的面低沉，膛微微起伏了兩下，咬牙道：“好，沒話說就算了。”
講完這句話，李書白重新發車子，朝隧道另一出口駛去。
程念低著頭，神黯然地盯著自己的指骨發愣。
仄的車廂，空氣仿佛凝固了下來。
悲傷如同病毒一般，在各自的座位上變異了不同的模樣，卻同樣快速地染著兩個人。
車子很快駛到隧道盡頭，然而另一側的出口也幾乎被全部堵死。
雨似乎還在下著，淤泥不斷從還未完全掩蓋住的口流進隧道里來。
一輛黑的越野車停在遠離出口的安全區域，旁邊有一男一，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
男人正從后備箱里拿出便攜式的燃氣灶，人拿著包泡面和小鍋，看樣子是打算弄點吃的。
見有車過來，人舉起鍋子朝他們揮了揮。
李書白將車子靠過去停下，人立刻走到程念這邊的窗戶旁，指了指他們過來的方向，“那邊通著嗎？”
程念按下窗戶，“沒，都堵死了。”
人嘆了聲，臉上隨即又出熱的笑容，“小姑娘別害怕，我們已經用隧道里的急電話聯系過外面了。放心吧，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別哭了。”
程念有些不好意思地去臉上的淚痕，勉強笑著點了下頭。
人又安了程念兩句，指指手里的泡面，“來，你們倆下來吃點東西。一下雨山里特別涼，吃點東西暖暖。”
程念正要謝絕，李書白已經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只好激地朝人點了下頭，也跟著從車上下來。
煮面的時候，李書白向男人打聽了事故的大概況。
程念則在一旁，聽人說和老公自駕游的趣事。
“那回真是要了老命了，我和你白叔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車從里拉上來。”
白姨邊挑面邊笑著和程念講話，然后把碗塞進手里。
程念接過來說了句謝謝，不自覺看了李書白一眼。
白姨笑道：“吃吧，我車上的東西至夠咱們活一個星期，怎麼都出去了。”
白叔道：“你不要總是這麼樂觀，能吃三天就不錯了。”
白姨瞪了他一眼，嫌棄道：“那你不會吃點？”
程念見他們斗的樣子不由笑了笑，心里稍稍有那麼一點羨慕，“沒關系，我吃得不多。”
白姨擺擺手，莫名自信道：“用不了三天，電話里那人說等雨一停就會派人來救我們了，最多待到明天晚上。”
除了盡可能希白姨說的是真的，他們也別無他法。
吃過東西白姨又從車里拿了一副撲克出來，幾個人圍著小小的桌子不知道打了多久，看了眼手機才發現已經七點多了。
李書白拉著程念起來，讓白姨他們也去休息。
白姨塞了條薄毯在程念手里，叮囑道：“隧道里空氣流不好，車門不要關太死。”
程念接過來，萬分謝地應了聲。
回到車上，李書白將后座的坐椅放倒。車子后面的空間寬敞了些，像是平鋪了一塊床墊。
剛剛發生的一切讓程念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李書白。
和白姨他們待在一起的時候還好，現在只要看他一眼，程念都覺得心臟著疼。
將毯子遞給李書白，手想要去拉副駕駛的門。
李書白察覺程念的舉，冷聲道：“過來。”
程念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收回已經放在門把上的手，進到后面將門虛掩起來。
兩人再次相在狹小的空間里，就好像又回到之前尷尬的狀態中。
程念不想最后和李書白在一起的時候還鬧這種不愉快，假裝無事發生道：“你先躺會兒吧，我不累。”
李書白沒有聽的話，直接將人摟著在后座上躺下，把毯子蓋在了他們上。
程念頓心口一酸，眼淚好像又要沒出息地掉下來。
吸了下鼻子，轉過面朝李書白，整個人鉆進他的懷里，盡可能地在他上，口中振振有詞道：“這樣就不冷了。”
李書白低下頭看著程念，漠然道：“我不冷。”
程念繼續給自己找理由，“晚上會冷的。”
李書白眉頭微蹙，直接抬著程念的下強迫抬頭看著自己。
對方難過又忍眼神讓李書白的心狠狠疼了一下，他咬了咬后槽牙，像是下定很大決心那樣低聲道。
“我再問你一遍，為什麼要死了才愿意解釋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