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王妃。”項天禮難得道謝，目送離開，眼底深沉。
看來比想象的要聰明很多，眼下暗流涌，有這樣一個聰明的人在邊多是件幸事。
前提是站在自己這邊。
毫不知王爺想法的乾陵悅回到流火居，安了擔心的奴仆，回到房間直接倒在床上。
現在腦子有點。
和項天禮的那番對話在心頭攪起波瀾，讓十分糾結。
想揮揮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地悄悄離開，但母親的寬、眼下形勢的復雜都讓不能心平氣和地按照原計劃走。
“王妃，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在廚房忙活完的師黛手來請人用膳，卻看到趴在床上，似乎非常疲倦。
“沒有。”乾陵悅沒有，視線看向，“要吃飯了？”
“嗯。”
利落起，這段日子已經被養得來手飯來張口，懶得不行，要是真回去了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想著七八糟的事走到桌邊，綠竹擺放好碗筷，道，“王爺請您下午過去。”
不是剛從那兒回來嗎？拿起筷子點點頭。
下午再度造訪他的寢殿，可他只是坐在主位翻閱奏折，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
乾陵悅耐著子等了將近半小時，實在不想浪費時間，“王爺可是傷口不適？”
“沒有。”回得倒快。
看了眼候在一邊的項畏，又重新看著專注著奏折的王爺，“所以我來是……？”
項天禮這才抬頭與對視，“本王要去東郊一趟。”
“所……以？”歪著頭，他去哪里不需要和報備啊，又管不著。
“你和本王一起去。”
“你不是才遇刺嗎？”上午才遇刺，傷口都還在流呢，下午跟著又出門，還是郊區，一聽就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心可真大。
項天禮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正因為如此，本王才敢大方出行。”
雖然不知道他是個什麼腦回路，但乾陵悅也閑得無聊，便答應，“行。”
于是上午才出過門的人，下午又往外走。
柳榕聽說后鬧著要一起，被項天禮三兩句打發走。
“怎麼不帶。”馬車上，乾陵悅好奇發問。
“帶沒用。”不知是不是的錯覺，從周年宴后他對的態度就好了不，有問必答，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板著一張臉，偶爾會流出細微的緒。
不過他的話什麼意思？帶柳榕沒用，意思就是帶有用咯。
帶有什麼用，難道死人了？
“到了。”馬車緩緩停住。
乾陵悅開簾子跳下車，正低頭整理擺，余瞥到殷紅，好奇去，瞬間凍住。
尸橫遍野。腦子里自跳出來這個詞，眼前橫七豎八的都是尸，大多黑紫，仿佛中毒，只有幾個人躺在泊中。
在醫院也算是見過尸，很快鎮定下來，沒了方才的輕松，顯得凝重，“他們是你的人？看樣子似乎是中毒……”
“不是。”項天禮打斷的話。
乾陵悅表一松，甩甩手，“哦，那就好。”眼前的尸也變得沒有那麼令人揪心。
表的前后變化落在他的眼里，他意味不明地垂眼，角卻因為的關心而略微翹起。
“檢查一下他們的死因。”他跟著命令。
眨眨眼，“我嗎？”
“嗯。”
“王府這麼大，連一個仵作都沒有？”稍稍拔高聲音，是治病救人的，又不是給他驗尸的。
項天禮與對視，墨的眸子深邃難測，“本王不放心。”
這話莫名安到乾陵悅，挑挑眉，“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幫你驗一驗。”
說著自然地將長挽起系一個疙瘩，出白凈筆直的小，項畏連忙別過臉。
毫無所覺的人如法炮制把袖子往上擼了擼，手腕纖細白皙，看著就弱無力。
可就是這雙弱無力的手，就近抬起一個死者，一手托著死者的腦袋，另一只手在他頭上拉著，怕錯某些細節。
項天禮眼神一深，吩咐項畏，“你去把仵作來。”
“是。”項畏如蒙大赦，他的脖子都快扭得錯位了。
乾陵悅專心檢查尸的狀況，全然沒有注意到跟來的隨從都默默轉了，只有項天禮還直勾勾地看著。
他開始懷疑在擒故縱，故意出拙劣的一面，引得他放松警惕。
“這幾個人都一樣，死于劍傷，此劍應當細而薄，且十分鋒利。”拍拍手，驚醒沉思的人，又繞到里面一批人旁邊，檢查片刻，“這些人是死于中毒。”
“能看出什麼毒嗎？”項天禮過尸走到邊，蹲下同一起查看尸，邊問著手卻順便解開子的結。
起，長垂落，遮住半截小，王爺眼底浮現滿意。
“這毒和你上次的一樣。”沒發現異樣，兀自說著，歪著頭頗為奇怪，“而且剛才那些人的劍傷，和項畏上的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
乾陵悅轉看著項天禮，“他們真的不是你的人？”
他也陷沉思。
看樣子，是殺他的刺客，殺了這批人。
“他們是七殺堂的人，”他開口解釋，“在江湖中常年為二哥做事。”
南王。
同時針對南王和安王……乾陵悅眼神一收，這個猜測意料之中理之外，但不愿意提及，呵呵笑著轉移話題，“原來王爺也會有江湖勢力嗎？”
“這邊本來就是二哥管轄，正常。”項天禮自然接話，不愿意深想，他也不會強迫。
急于岔開注意力，跟著道，“那你沒有嗎？”
其他侍衛皆是一驚，勢力牽扯本就十分敏，王妃竟然大大咧咧地在王爺面前提起，也不怕人說閑話嗎？
項天禮不準是試探還是單純地詢問，沒有正面回答，“本王無意。”
乾陵悅歪著頭想了想，“你是不是政務忙的，沒時間打理啊，我看你天天都在看文章。”
刑罰不比軍事，多為文字之爭，類比現代讀書時不停的考試，每次還要拿到高分。
侍衛默默遠離兩人。
“王妃倒是機靈。”他不肯定也不否定，只順著的話隨意地夸贊。
而乾陵悅已經默默打起了主意。
怎麼說事發展到這個地步都有的錯，給他網羅一些厲害的江湖勢力就當報答好了。
至于方法……的醫可不是白夸的。
兀自盤算的人角勾了勾，仿佛勝券在握。
項天禮與面對面，忽然手握住的手腕，一驚，下意識往回了下。
男人垂眸沉默地替把袖子一點點扯下來，遮住白皙的皮。
恍然大悟，驀地想到子，低頭看去不知何時已然垂落，以為是剛才系得太松自己垂落，心里還在慶幸。
看來項天禮是個非常傳統的人。
這想法一冒出來就被自己嘲諷了，人家本來就是這個時代，能不傳統嗎。
項天禮看一個人臉幾番變換，最后定格自嘲，了，話溜到邊，仍然沒能開口。
“驗完就好了嗎？有線索了？”乾陵悅回到最初的問題。
“嗯，還在調查。”
調查細節一點都不興趣，點點頭，自己的任務完就好，“那我先回馬車上了。”
早上才爬了山，還沒那麼快恢復。
“不用，我們回府吧。”項天禮隨后跟上，項畏已經帶著仵作返回，他使了個眼，項畏低聲沖仵作代了幾句，仵作忙點頭。
乾陵悅注意到新來的人，多問道，“他是二哥派來收尸的？”
“嗯。”坐在他邊的人答著，眼神卻鎖定的臉，試圖看出什麼，卻一無所獲。
回去的路上，乾陵悅后知后覺地問他，“你就是為了讓我去驗個尸？”
“嗯。”他的回答簡潔有力。
閉著眼睛，抿勉強地笑著，“好吧。”
合著就是一工人。
“這位爺，我們小本經營……”嘈雜的吵鬧聲傳來，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一家酒館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正扛著一把刀在店里打砸。
“哼，不出保護費，管你是小本經營大本經營。”那人獷的聲音聽得人心中發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趕上地耍無賴了。
乾陵悅本坐不住，立即出聲，“項二，停下。”
項二應聲停住。
開車簾，不顧項天禮的阻止徑直跳下車，推開圍觀的人往里走。
老板嚇得瑟瑟發抖，刀疤男正肆砸搶。
“住手！”乾陵悅看得更加生氣，大步過去，阻止刀疤男的作。
刀疤男一看文文弱弱，沒當回事，譏笑一聲，“哪里來的小娘子，想引起我的注意嗎？”
“你這樣不怕犯刑法？”北楚依律治國，隨意打砸店鋪，依法要判刑的。
刀疤男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你知道我背后是誰嗎？在這里，爺就是法。”
他這副臉像極了在現代時某些以權謀私的惡心惡霸，目睹不類似事件的乾陵悅愈發不悅，連帶著以往的不滿一同發泄，“是嗎？不如我們到安王面前理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