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看錯人。乾陵悅心中不免悲涼，人何苦為難人，不就是一個男人嘛，非要搞出人命嗎。
二當家見到了之后一直心不在焉，冷漠提醒，“治病要專心。”
“放心。”專業遭到質疑，瞥了他一眼，哼了聲，集中注意力在阿加上，這孩子看上去羸弱較小，“沒有給他飯吃嗎？”
“你別冤枉好人。”二當家立刻瞪起眼，十分不滿的惡意揣測，“家中老人與小孩最先吃飯。”
乾陵悅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個人，中有細，觀察敏銳，除了不通人世故，倒是個忠厚朋友。
開好了藥，起順手檢查另外幾個不太舒服的人，眼尖地看到草屋后正在施工的磚房，角勾了勾。
自己的提議被人接連實施，瞬間生出一種責任，看完幾人后走到施工地邊上，蹲下了把剛和好的磚泥，并非建筑專業，也看不出好壞，只能問跟過來的二當家。
“這些結實嗎？”
“還可以。”
“嗯，弄結實點，如果錢不夠，我可以先借給你。”乾陵悅一想到外頭瘦弱的小孩心就一團，“如果有條件，把流落街頭的老婦孺都接過來。”
二當家眼睛微微，沒有急著回答，反而笑道，“恐怕以你之力，不足以支撐如此龐大的開支。”
目前大頭是建房子，恐怕他將積蓄都投在房子里了，即便有的支持，短期也無法收容太多。
看來要加快生意進度。
垂眉思考，現在不方便直接開醫館救人，只能賣賣非方藥，但這個健包……并非全然寄托在上面，萬一出問題了，沒有后手不行。
先將鋪子開起來，再多花點力做別的延。
沒想到明明只是個醫科人，現在卻要手做商科的事，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得來。
“我回去把新的藥品整理出來。”斟酌著，“你找幾個心地善良手腳麻利的人幫你做事。”
二當家順從點頭，深深看了一眼，忽然冒出一句問話，“你真的不是為了王爺在招攬人才？”
乾陵悅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如果我是招攬人才，不會找你。”
暗中被懟的人一臉窘迫。
只想做點好事，積累一些好名聲，至于招攬江湖人才，那是項天禮的事，他不愿意招攬，也不會越俎代庖。
救濟窮人尚且能解釋，要是私自與奇人異士走，才是真的陷項天禮于不義。
雖然不懂權力游戲，但也知曉君臣之別。
“你千萬不要泄我的份。”乾陵悅想了又想，再叮囑一遍。
“不會。”縱然他在某些方面大咧了些，但不該說的話，他從來不會多說。
“嗯，送我回去吧，不然等下王爺回來了。”嘟囔著收好東西。
二當家意料之中地勾勾角，“外界都傳安王爺與安王妃不和睦，看來是謬傳。”
乾陵悅瞥他一眼，“這麼關心我的生活，看來你孤一人啊。”
句句心，二當家有些后悔開腔，偏偏又說不過，只能啞言瞪了半晌，嘆口氣挪開視線。
“拜托你多費心了。”比起毫無目的隨即選擇救助，這種有規模有組織的更加靠譜，又拜托一遍。
回到王府，外面人毫無察覺，松口氣，心臟回落，換好服打開門，故意出疲態，“綠竹，可曾有人找我？”
“沒有。”昏昏睡的綠竹嚇了一跳，忙答道。
“嗯。”點點頭，將門大開，重新回到里間鼓搗各種藥品。
將近三天才將能出售的藥品分門別類地整理好，乾陵悅酸痛的手腕，這些天寫字字數都快超過去年一年的字數了。
沒有現代設備就是不方便。
將藥品全都包好，幾乎有一個20寸行李箱那麼大，小心藏到角落里，卻又開始犯難。
這麼多，肯定弄不出去，只能拜托二當家來取。
但目前形勢，不敢溜出去。
思慮再三，決定正大明地出門。
下朝的項天禮剛換好常服，便聽到項畏來稟，“王妃似要出府。”
“去哪兒？”
“說是去買胭脂。”
胭脂？項天禮微一細想，整天素面朝天，頭發能不扎就不扎，出門也就簡單用發帶綁一綁，這麼個邋遢模樣，要買胭脂？
腦袋浮現那日的男人，他隨即轉，“人在哪兒？”
“府門口。”沒有王爺準許，府兵也不敢輕易放人。
乾陵悅頭疼得很，王府的府兵怎麼回事，出個門這麼不容易了嗎，再不走等下那個災星就找來了，“王爺問起，便說是本宮你們的。”
“王妃，實在……”府兵很是為難。
“想去買胭脂？”項天禮遠遠看到似乎在與府兵爭執，高聲問道。
聽到這聲音，乾陵悅絕地閉了閉眼，出不去了。
“嗯，家里胭脂用完了，想出去采買。”調整表，轉過已是燦然笑意，眼睛彎彎著他，眼底多了點討好和乞求。
惜命，但為了之后的大計，這消息又非傳不可。
先出去，出去才能見機行事。
項天禮看那蓋彌彰的模樣有些好笑，沒有穿，順著的話，“這類用品報給府里管事就行，不用你親自跑一趟。”
清清嗓子，“每個人的皮不同，我不親自試試怎麼知道是否適合我，直接用在皮上的東西當然要謹慎。”
這話也有道理，項天禮沒有反駁，點頭表示贊同，“那本王陪你一同出去。”
“不用。”下意識拒絕。
府兵和侍衛默默更站直，移開視線，弱化自己的存在。
項天禮眼神深了深，不容置喙地單方面決定，“就這麼定了。”
說完抬腳往外走，走了兩步見沒跟上，還特意停下等，“怎麼不走？”
“來了。”垂首懶散回應，不不愿地走出去。
綠竹和項畏遠遠跟在他們后，低聲流著，“王爺若是擔心王妃，直接派給侍衛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地親自陪伴？”
雖然認定王爺喜歡王妃，但王爺從未做過陪人逛街這種事，他沒有力也沒有必要。
事出反常，所以難得沒有腦。
項畏掃了一眼前面兩人，看得很直白，“前幾天才從王妃房子里搜出機關，再加上王妃上次溜出去的事，王爺擔心很正常。”
他想的很簡單，一切只是基于王爺在意王妃。
綠竹并未被說服，嘟囔，“這樣像監視……”
“在意一個人，就會希時時刻刻在自己視線。”項畏悠悠地說著，偏頭盯著。
兩人視線相撞，周圍氣氛瞬間紅起來。
前面的乾陵悅還在想綠竹怎麼不上來和自己嘮嗑，怪尷尬的，一回頭發現兩人那小的樣子，眨眨眼，好吧，沒想到隨手牽的線，竟然功了。
“要是綠竹和項畏在一起，會不合禮節嗎？”和項天禮的共同話題很，但兩人并肩而行不說話又不對勁，只好挑自己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不會。”他的回答簡單且堵死話題。
乾陵悅干地應著“哦”，一路上又看到不可憐的乞討之人，更堅定擴張市場的決心。
如果能大大方方地治病救人就好了，必然有很多人得了這個時代還無法救治的病。
“在想什麼？”項天禮見回答完后就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樣，出聲問道，聲音有幾分溫和和關心。
而滿腹思緒的人并未察覺到，幽幽嘆口氣，“想這天下總有苦楚，不管國家如何強盛，仍然會有蛆蟲暗生，腐蝕著社會。”
這些流落街頭的人，追究底，大多是權勢打所致。
但凡有機會，誰不愿意堂堂正正頂天立地地活著呢。
項天禮訝異地看著，似乎沒想到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萬兩面，有必有，完全剔除暗不切實際，唯一能做的便是減暗面。”
“要走的路太長了。”慨嘆著，不免又看了眼來往襤褸的人，心中五味雜陳。
也是運氣好，穿到一個王妃上，不愁吃穿，還有大把調查的機會和資源。
若是穿到一個窮苦人家，恐怕滿腦子只有生計，也無從獲得各種回去的信息，起跑線對天花板的高度起著絕對的作用。
越想越是悲憫，整個人的氣場瞬間和，散發著恬靜。
“想不到王妃如此悲天憫人。”過去的眼中只有啊啊，全然沒有出相府的大氣，曾一度讓他十分失。
現在眼中有家國大義，有惻之心，唯獨沒有了過去滿當當的啊啊。
但現在的更讓他想接近。
“倒不是悲天憫人，只是想盡自己所能，改變那麼一兩個人的人生軌跡罷了。”乾陵悅收回視線，恰巧聽到他的話，笑了笑。
項天禮盯著的笑容出神一瞬，又迅速回神。
“到鋪子了。”
兩人談話間到了胭脂鋪，還沒進去一花香便撲面而來，乾陵悅沒控制住打個噴嚏，鼻子。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直接地聞到大量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