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離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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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越鬧越大了,原本只不過是堵住了寺廟,現在卻是從山頭一直堵到了山腳。

而且是用跪的,越來越多的人沉默著跪著,此刻的寂靜讓人心中發慌。

池君煜看著從山頭一路跪到山腳的百姓,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呆愣愣地看著神有一些茫然。

這是一條死胡同,無論怎麼走都是死胡同。

池君煜清晰地意識到,這不是因為自己十五道圣旨齊發引出來的鬧劇,而是早有預謀的煽民意。

春荒事件并沒有告一段落,因為在百姓眼中,池君墨才是最該鏟除的人,而那死去的田侍郎不過是一個頂罪的羔羊。

再說嬰一案,他們一直以來都認為是池君墨指示人弄的案,為的只是讓他的妾一直保持著花容月貌。

甚至有人傳言池君墨上陣殺敵,戰勝得到的那些俘虜都是用來做補品的,只不過現在池君墨沒有上戰場了,才把魔手向了京都。

池君煜也曾聽過這些流言,不過他當作世俗荒誕便一笑置之,卻沒有想到這留言已經是深人心了。

流言能殺人,簫卿給他看過了,可是那也是基于事實依據,池君煜豈會想到還會有如此極端的一天。

池君煜的沉默只會帶來更多的人沉默,百姓都是有煽的,跪著的人在不斷地增加,池君煜終于忍不了了:“你們想要朕如何?”

“求陛下正王法,行天理,平民怨。”

老儒士蒼老的聲音扎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隨之而來的是山呼海嘯般的請求:“正王法,行天理,平民怨。”

池君煜做出一副頹然的樣子:“你們,讓朕想想,讓朕想想。”

說完就分開眾人進了寺

池君墨又不是聾子,豈會沒聽到那麼大的呼聲。

池君墨看著池君煜走進了自己的禪房,他朝著池君煜冷笑:“陛下,你是想要我認罪伏法麼?”

池君煜看著池君墨,聽到這刺耳的問題,只覺得池君墨這個人實在是可惡,他池君墨就是想要他。

認罪伏法?

他難道不清楚他自己犯的事,擱在皇子上也是一百個死字。

如果不提份,退一萬步來講,讓池君墨認罪伏法,誰來帶兵打仗?

池君煜真的是恨得后槽牙,一怒之下直接就搶過跟在他后的太監的浮塵,抓著桿子就往池君墨頭上砸去。

池君墨不避不閃,額頭上很快出現了一道紅腫。

池君煜赤紅著眼睛:“看不出來,你還為你做的事到得意的,那時候看到殍滿地不敢犯錯的人到哪里去了?”

池君墨角彎起笑容,聲音冰冷:“大哥,我這輩子做過的惡事不,我自己都數不清了。

可是你別忘了,當初是誰犧牲了安危保住你的皇位?

而且真的要把我出去給這些愚民代,誰來打南楚?”

“你?”

池君煜的臉直接扭曲了,“你還真會拿分寸,池君墨你真是好樣的。”

池君墨看了池君煜一眼,角勾起一道譏笑:“陛下,不要裝作一副為民憂心的模樣。

你我這麼多年來的明爭暗斗,還不夠我們了解彼此麼?

至于民意,從來都是不用考慮的,沒有一個君王會顧忌到螻蟻的要求。”

“啪!”

池君煜手中拿著的浮塵直接就被池君煜摔了一個碎。

池君煜用一種陌生的眼看著池君墨:“老三啊,你能告訴朕,當年浴戰的年戰神跑哪去了嗎?”

池君墨不言語,從一個柜子里拿出了一個藥箱子為自己上好藥后才開口:“年時誰不曾意氣風發,現在呢,我們都長大了,就不要提那些可笑的夢了。”

“你變了,早就變了。”

池君煜這一次語氣是有一些頹然了,“我們母子三人在后宮之中步步維艱,好不容易得了天下,怎麼會到今天這地步。”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時說要保護我的大哥早就將我視為眼中釘中刺了。”

池君墨冷冷地回答,“大哥不早就變了麼?”

“朕一直都為你保駕護航,從未疑心,若非是你擁兵自重,朕斷不會如此。”

池君煜神復雜地看著池君墨,“朕是皇帝,注定稱孤道寡,可是朕對你付出的卻是朕最大的信任。”

“如果兄長真的信任,就不會是如今的結果。

造謠者說我擁兵自重,兄長不就是相信了麼?”

池君墨冷冰冰的話砸過去,“兄長不信我在先,反倒如今質疑起我了。”

“池君墨,朕是皇帝。”

池君煜開口,“朕如果不信你,早就斷了你的糧草了,朕之所以打是因為你旁人的利益,朕要顧全大局。”

“那麼就讓兄長你顧全你的大局吧。”

池君墨諷刺地說,“你我兄弟不是早就做不了麼?

現在陛下如果要顧全當前的大局,那麼就把我出去啊?”

“池君墨,別朕?”

池君煜痛苦地看著池君墨,眼中似乎有淚珠轉著,手也開始哆嗦了,“你我兄弟同甘共苦多年了,別朕。”

池君墨雖然是鐵石心腸,但是對于在意的人心底卻是異常,池君煜與他是兄弟,一起挨過揍,過東西的兄弟。

池君墨看著池君煜再一次心了:“陛下,你想要如何?”

“為暫平民怨,你到天牢待會,朕很快把你撈出來。”

池君煜臉上全是無奈,“你如果不信朕,你也要信母后。”

“好!”

臨時來的囚車緩緩從人群之中鉆出來,池君墨就這樣進了囚車被人帶走了。

池君煜看著歡天喜地的百姓,垂下了沒有任何的眼睛。

他知道這不過是緩兵之計,如果事理不好就是一場巨大的反撲。

簫卿將最后一張禮單寫好,百嵐就傳來了消息。

簫卿聽完消息后,站起來看著那夕淺淺一笑:“夕西下時,何不逢魔。

如今的妖魔鬼怪還真是詭計多端呢。”

楚蓉聽到簫卿這樣說,便知簫卿已經是打定主意看這一場荒唐事了。

楚蓉也不穿的心思,只是道謝:“今日麻煩你了,現在天已晚,你還是先回去吧。”

簫卿也知道楚蓉是為了讓自己趕走,這要是上了池君煜,那真是攪和進泥坑里爬都爬不出來了。

簫卿點了點頭,楚蓉直接讓簫卿坐著的鸞車到宮門前,然后再換馬車。

當池君煜火急火燎地沖進帝宮的時候,早就已經是人去樓空了,就連楚蓉都跑到太后那兒索要印來蓋章了。

見此,池君煜哪里還不明白簫卿的用意。

這家伙分明就是想要躲過這次事

池君煜苦笑一聲,對心腹太監說:“老趙啊,你說簫卿怎麼就這麼聰明呢?”

趙公公訕笑道:“要不然怎麼是陛下喜歡的人,只不過陛下啊,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要不陛下晚些時辰去郡君府走一遭?”

池君煜聽罷點了點頭,心知這件事急不來,便吩咐趙公公給他準備膳食去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道理,簫卿自然是心中清楚。

只不過不愿在宮里那個人多口雜的地方講而已。

這風口浪尖的時候,一丁點小事都能弄謀朝篡國的大事,還不愿意惹其他的麻煩。

吃過晚飯,簫卿就拿起了自己放了許久的繡圖,早就打算繡一幅蛇嚼牡丹的繡品給楚蓉了,一直都沒有時間做,不如重新拿起來消磨時間,等著不速之客的到來。

隨著門窗的一聲響,簫卿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看了一眼窗外的人。

簫卿淺淺一笑也不行禮,只是自顧自地刺繡,順帶招呼一聲:“陛下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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