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淺染正思忖著,便被一個聽起來極其虛弱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姑娘,公子,行行好賞點錢吧……” 柳淺染抬頭,見那是一個瘦弱的乞丐,上帶著污泥和腥臭的味道,想必應該是本次水患的害者之一。
柳淺染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不知從何沖出來兩個人,虎背熊腰,兇神惡煞,穿著涼州砸門的捕快服,就這麼檎住了眼前這個瘦弱的乞丐,口中還罵罵咧咧的。
“賤民,竟敢違抗姜大人的命令,擅自出來乞討,你不知道這幾日太子殿下作為定欽差親臨我涼州城,出不得半點閃失嗎?”
那乞丐像是了很多天,上毫沒有力氣,此時只能任他們擺布。
見捕快這般不友善,也只好求饒。
“兩位爺,請兩位爺見諒,小人實在是得不行了才出來乞討的,而且家中還有一雙兒,若是再沒有吃的,他們肯定就要……” 說到這里他就說不下去了,低著頭,
聲音哽咽。
那兩個捕快不屑地嗤了他一聲:“不就是兩個崽子,死了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沖撞了太子殿下是多大的罪過?
砍了你全家都賠不起。
況且前幾日知府衙門剛剛為你們這些流民發放了公糧,又何來吃不起飯之說?
滾一邊兒去,別擋道。”
乞丐依舊苦苦哀求:“求兩位爺大慈大悲,饒過小人這一次吧,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衙門發放的公糧分量不足,本不足以支撐定下的半個月期限。
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請爺……” “滿胡言,竟然不服從管教,還口出狂言污蔑衙門,不走是吧?
這可由不得你!”
兩個捕快不知為何臉一變,說著,上前就要拖他走,任那乞丐怎麼哭喊都無濟于事。
因為這邊的靜,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而面對衙門捕快這樣的行為,又都一一低垂著眉眼,敢怒不敢言。
柳淺染也沒打算管,畢竟剛來涼州,落腳點都沒找到,此行目的牽連甚廣,還是不要惹人注目,低調行事的好。
柳淺染這麼想著,轉看了宮玄夜一眼,想示意他盡快離開,不要在此逗留。
誰知一轉眼,卻見站在人群之中的宮玄夜面不改,眼神卻漸漸著一冷意,而是右手微微抬起,藏在腰間。
看著他這悉的作,柳淺染凝眉,接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猛然抬頭,詫異地著眼前的景象。
“哎喲喂!”
不知為何,在乞丐的掙扎之下,那兩個欺凌弱小的捕快居然四仰八叉地往后倒了下去,也不知摔到了哪里,一時之間哀嚎聲遍地。
乞丐嚇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面對眼前的況不知所措。
兩個捕快很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面面相覷了一陣,紛紛以為方才的那一下是眼前這個乞丐所為,不由得對他戒備了幾分。
但是看著他如此瘦弱的模樣,不免張狂。
“你個臭乞丐,居然敢推本大爺,今日就讓你們這些賤民瞧瞧我們的厲害。”
說罷轉頭看著旁邊的伙伴,道,“咱們一起上。”
兩個人極有默契地朝著乞丐沖了過去,后者嚇得雙發抖,愣在原地,本乃不開步子。
“我沒有,沒有……” 這種時候,誰會聽他的解釋。
柳淺染倒是不慌不忙,因為知道自己不出手,也自然會有人出手。
堂堂夜王爺,總不可能讓一個卑微的乞丐替自己背這個鍋。
果然,那兩個捕快一靠近乞丐,便被一道莫名的力量給彈開了。
從兩個捕快的角度來看,就像是從乞丐上涌出來的力量一般,卻沒有人會聯想到站在他后人群里,默默控著一切卻始終不聲的宮玄夜。
兩個捕快又狠狠摔了一次,卻還是不死心。
“娘的老子不信這個邪……”然而這一次,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前方便又有一力道襲來,將兩個人往中間靠攏,最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剎那間便磕得頭破流。
“這,這這這……這他娘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
“這小子莫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假扮的?
特意跑來捉弄我們的?”
“有可能。”
“那我們怎麼辦?”
兩個人齊齊對視了一眼,半晌才吐出一個字:“跑。”
接著,片刻之前還在這里風得意,飛揚跋扈的捕快,頃刻間便沒了蹤影。
后的百姓一陣哄笑,想來心中也是覺得十分大快人心。
看戲結束,四周的人群也漸漸散場了,柳淺染看著一直沒有作的宮玄夜,不出聲戲言:“英雄,該走了。”
真是沒想到,原來看起來如此不近人的夜王爺,也會有這般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時候。
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愣了愣。
話說回來,這一路上他給自己的意想不到,其實還多。
柳淺染低著頭,角浮起一抹微笑。
宮玄夜扭頭看了看,一句話也沒有說。
只是等那已經完全呆滯的乞丐回過神來離開之后,才淡淡道:“走吧。”
柳淺染沒,確是別有深意地著他。
宮玄夜挑眉,低頭將自己上的著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是本王哪里出問題了嗎,柳小姐這是?”
柳淺染的目越發意味深長,又盯了他一陣,卻是一言不發。
半晌,才淡淡道了一句:“無甚,天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宮玄夜輕輕嗯了一聲,兩個人并肩而行,往涼州城的中心地段走去。
柳淺染低著頭,懷了心思,時不時抬頭看上宮玄夜一眼。
在想,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剛才他趁著和乞丐肩而過的機會將一袋碎銀子塞到了他的破爛口袋里的作,已經看見了。
想了一陣,柳淺染不由得放棄了追究的打算。
畢竟按照宮玄夜的子,無論他知不知道,都不可能讓知道。
既然如此,的盟友不喜歡的事,還是不要做了。
“我們到了。”
黃昏時分,宮玄夜帶著柳淺染停在了一座裝飾并不奢華卻能看得出來規模不小的院落前面。
建筑方式十分有涼州特,不過門上并沒有牌匾,看來是一座私人別院。
柳淺染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