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依稀的能聽到木魚聲。
元初寒坐在團上昏昏睡,其實完全可以去睡覺,可是等著過了子時吃飯呢。
了一天,水也不讓喝,紮了自己很多次緩解飢。可是,時間越久,的銀針也就越沒效力了,只想吃東西,填飽肚子,然後睡個好覺。
離在邊,坐姿端正,脊背得直。
燭火幽幽,香火繚繞,還有木魚聲,這一刻很寧靜。
邊的人睡得不舒服,坐在那裡已經開始不穩要倒下了。
離轉頭看著,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脣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他倒是想看看,會怎麼倒下去。
在晃悠,元初寒的頭也一點一點的,在將近兩分鐘後,的終於朝著旁邊傾斜。
離看著,同時擡起了手臂,下一刻,那個晃悠的人也倒在了他的臂彎裡。
終於舒坦了,元初寒也徹底躺了下來,俏的小臉兒一片安寧,而且很乖很乖。
摟著,將安置在自己的上,離垂眸看著,臉龐的線條染上明顯的和。
擡手,修長的指住落在臉頰上的髮,毫無覺。
難得乖巧,離的脣角一直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微涼的指在的臉頰上游移,最後落在了的下頜上。
紅脣依舊水潤,之前還在吵著要被死了,可是健康,一天水米未進沒給帶來任何的影響。
拇指輕輕的移,一點點的到了的脣瓣上,,溫暖。
有所覺,元初寒皺眉,之後擡手抓住脣的東西。
手被抓住,離也沒有掙開,任手上的溫暖籠罩住他微涼的手。
“離,我要睡覺。”抓著他的手,這種溫度,本就不用清醒過來,元初寒就知道是他。這世上,有這種溫的只有他。
看眼睛都不睜的囈語警告,離反手將的手握在手掌中慢慢。
“這麼肯定是本王。”對此,他較爲滿意,從脣角的笑就看得出來。
“除了你沒人這麼變態。”聽到他說話,的神思也漸漸清楚。下一刻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他帶著笑意的臉。儘管那笑意很清淺,可是很好看。
垂眸看著,清的眸子幾分朦朧,看起來更是乖的可。
“膽大包天。”擡起另外一隻手,住臉頰晃了晃,離的聲音放的很輕。
他這樣,元初寒不的也臉紅,所幸燈火幽暗,看的並不清楚。
“王爺大人又想杖責我了?還是誅九族啊?”清楚自己躺在他上,元初寒也沒起來的意思,反正能躺在他上絕不是自己爬上來的。
“以私刑。”著的那隻手,離一字一句道。
元初寒眨眨眼,因爲他這句話,後頸的汗都豎起來了。
“王爺大人,你說起這些話來,很練的樣子。”掙扎著坐起,覺得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出事兒。
離任離開自己的,但是沒鬆開握著的手,“什麼做練的樣子?”
轉了轉眼睛,元初寒彎起紅脣,“我覺,你在跟我*。”舉起那隻仍舊被他握著的手,他不斷的自己的手指,一一的,真的就是*。
離面不變,抓著的手放下,“沒錯。”
元初寒一愣,不眨眼的看著他那面不改耍流氓的樣子,從不知離的臉皮這麼厚。
“離,這是寺院,菩薩就在那兒呢。”對面就是佛龕,他這樣好像不敬的。
聞言,離淡淡的轉頭看了一眼,“本王忘了。”忘記了這是寺院了。
輕輕地鬆了口氣,元初寒點點頭,“還沒過子時麼?我又又。”說起別的事,似乎氣氛也好了點兒了。但仍舊張,全的汗好像都立正了。
“兩刻鐘。”離回答,而且時間說的很準。
“你是燈啊,時間掐的那麼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元初寒就本不知道時間了。每每都是自己估算一下,但很不準。
“不信?”離幾不可微的揚眉,似乎很不爽被懷疑。
搖頭,“信,王爺大人的話,都信。就算是騙人的,我也信。”
“本王何時騙過人?”這話離不聽,他沒騙過。
哼了哼,元初寒無言,這人就是有這本事,說起謊話來自己都信了。也不知是誰騙的嫁給他,將耍的團團轉。
“佛祖菩薩應該已經到了我的虔誠了,我真的很虔誠,希我能夢想真。”看著佛龕裡的菩薩,元初寒自言自語道。
“夢想什麼呢?”的手指,離淡淡道。
“我的夢想就是,不會再發生被你賣了還得給你數錢的事。”扭頭看著他,元初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憑你的腦子,本王賣你一百次,你會數一百次的錢。”離連眼睛都沒眨,明顯的惡意嘲笑,嘲笑的智商。
元初寒咬牙,之後開始甩他的手,但怎麼甩都甩不掉,就像塗了強力膠。
“離,這是佛門淨地,我不想。你最好收斂點兒,否則,我就讓你丟臉。”最後狠狠瞪他一眼,元初寒氣得不輕。
他腦子好使,承認。但是,腦子好使就能隨意貶低別人麼?而且還*的貶低,一點掩飾都沒有,太過分了。
“兩個人,沒必要都明,本王一個人明就可以了。”沒因爲的話而生氣,離反倒淡淡道。
聞言,元初寒心裡的火氣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看著他那薄寡義的樣子,心頭倒是一暖。
“你明你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沒像你那麼明,也長這麼大了。”小聲嘟囔,已經沒了剛剛那力度。
離幾不可微的頜首,“是啊,傻子也能長大。”
“你才傻子呢。”又被他激怒,元初寒實在忍不了了,擡踹他。
離穩如泰山,好像被踢的人本不是他一樣,反倒看著那發瘋的樣子揚起薄脣。
他本就沒反應,元初寒踹了幾腳就踹不下去了。用力的掙他的手,大力氣的重新坐回團上,扭頭看著別。
大口氣,整個禪房都是如牛一般的呼吸聲。
離坐在原位神態自如,等待著子時的到來,等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其實也很無聊。
不知從何拿出那眼的帶,離直視前方,不用眼睛看著給帶打結。
從作上來看,他的確練了很久,因爲比前些日子要練多了。
氣如牛,元初寒無意的掃了他一眼,就發現他又在鼓搗那帶了。
哼了哼,更是無言,“消磨時間的話,繡花比這個更好用。”有時間就纏那帶,纏上了拆開,纏上了拆開,反反覆覆的。那時覺得是用來對付的,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也沒怎樣,就覺得可能是他心理變態。
離未理會,直視前方,沒看手上的作,憑藉的完全是練的技巧。他現在無需低頭看,也能極快的打出完的結。
“喂,離,你真變態了?”不理,元初寒反倒覺得慎得慌。歪頭盯著他看,愈發覺得他可能是真的心理不正常了。
離終於有所反應,擡手,讓看那打好的結,“覺得如何?”
皺眉,元初寒上下的看了看那個帶打的結,然後點點頭,“不錯,沒用眼睛看,也打出來了。”
“還差一些。”離收回手,又拆開了帶。
“差什麼?”試探,元初寒很想知道他的心活。
“實踐。”離轉過頭來看著,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讓人不心驚。
“實踐?你打算用什麼實踐啊。”子向後退,元初寒盯著他的眼睛,很難保他不會用實踐。
離卻什麼都沒說,視線在臉上過多停留了一會兒,隨後便轉過了頭,同時收起了帶。
就在此時,後的房門被敲響,“王爺,屬下來送飯。”是杜駿的聲音。
“進來吧。”離站起,作優雅的彈了彈袍子上的褶皺,子時過了。
一瞧離站起來,元初寒也趕起。長時間的坐著,再加上一天水米未進,明顯力氣不足。
房門被從外推開,杜駿以及另外的護衛出現在眼中。他們二人端著飯菜進來,這是掐著時辰做好的,還冒著熱氣呢。
“哎呦我的天,總算能吃飯了。”不管離,元初寒快步的跟著杜駿,待得他走到桌邊時,已經坐下等著吃了。
離慢步走過來,和元初寒的模樣相比,簡直優雅到極致。
坐下,離先倒水,倒了兩杯,推到元初寒面前一杯。
“喝。”一個字,就是命令。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拿起來,一口喝。
“哎呀,爽!行了行了,別擺了,擺出花兒來還不是得吃掉。”看杜駿在那兒調整盤子的位置,元初寒不耐煩的搶過筷子開吃。
杜駿立即收手退下,若是再不退開的話,他覺得元初寒可能會連他的手都給吃掉。
元初寒的吃相簡直是狼吞虎嚥,離在一邊看著,幾不可微的搖頭,他已經習慣了。
給夾菜,元初寒開始專攻眼前,吃的兩頰鼓鼓。
離看著,脣角若有似無的揚起,“沒人和你搶,慢點兒。”
“哼哼。”掃了他一眼,元初寒裡滿滿的,只是鼻子裡發出哼哼的聲音,活像小豬兒。
放下筷子,離不吃了,這樣,他若是真的和搶食,估著會咬人。
一桌子的飯菜,盡數被元初寒吃,最後覺撐了才放下筷子。
也不管那始終看著的離,起走向這禪房唯一的牀,翻躺進去,睡覺。
躺下不過一會兒元初寒就睡著了,是真的很睏乏,困得不行。
室燭火幽幽,離起一步步的走向牀邊,幽深的眸子注視著那個躺在牀上已經睡著的人,他若有似無的揚起脣角。
旋坐下,離輕而易舉的將那睡著的人推到牀的裡側,隨後他也躺下了。
被推,元初寒依稀的也有覺。翻背對著牀外側的人,現在,對和離同一牀睡覺沒那麼排斥了。
半夜才睡覺,大清早的,寺院裡的撞鐘聲就吵醒了睡的人。
元初寒絕對是深眠,所以被那鐘聲吵得極度不爽。閉著眼睛,拽起被子,將自己的頭裹在被子裡。
撞鐘聲還在繼續,用被子遮著頭也能聽得到。在被子裡拱啊拱,以此抗議。
下一刻,腰間被個什麼東西給住了,讓沒法彈。
“吵死了!這是什麼呀?拿開。”掙扎,整個人都在被子裡,活像個蛆蟲。
牀外側,離被得懸在牀邊,只差那麼一他就掉到地上去了。
他一條手臂搭在元初寒上,俊的臉龐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被他著實在掙扎不掉,元初寒猛的掀開被子,長髮散的包裹住小臉兒,髮下,的眼睛瞪得老大,而且因爲沒睡好,眼皮略腫眼球發紅。
“你有病啊!拿開拿開,死我了。”擡手推他,卯足了勁兒。
離一不,“本王才知,你睡著的時候會變驢。”
“你纔是驢呢,一隻蹄子就能死人。”推不他,元初寒也放棄了。翻坐起來,一邊抓著自己散的長髮。
順好了頭髮,扭頭看著離,也發現了問題,他馬上就要掉下去了。
眨眨眼,向後挪了挪,“敲鐘呢,天亮了,咱們也走吧。”今兒十一,明天就是十二,大婚。
離優雅的坐起,儘管被了一夜,但他看起來還好。
“若不是你睡得豬一樣,此時已經在路上了。”離淡淡的看了一眼,從他這話聽得出,他好像已經醒了很久了。
“你纔是豬呢!大半夜的才睡覺,要不是外面敲鐘,我現在還在夢裡呢。哎呀,我的眼睛不舒服。”一邊說著,一邊挪到牀邊,那邊離已經穿上了外袍。
垂眸看著,離擡手,用拇指的指腹了的眼角,“腫了。”
“就知是這樣。”打開他的手,元初寒自己著,還是想睡覺。
驀地,外面響起敲門聲,之後杜駿的聲音傳進來,“王爺,可以出發了。”
“這就要出發了?好吧,在車上接著睡。”穿上靴子,也不整理糟糟的長髮,直接拿帽子扣在頭上,這樣擋住臉,就什麼都看不見啦!
走出禪院,離如同昨天似的抓著的手,看起來很是心。
元初寒正好睏倦,腳步拖沓,遠遠的看著,還真是不好的樣子。
金龍寺中的老住持以及一衆僧人恭送離,直至走到山下,回頭還看得見他們。
衛軍開路,隊伍極快的返回帝都,太從山邊跳出來,由此可見,今天他們起的有多早。
元初寒在馬車裡睡得昏天黑地,最後躺到了車板上,車板上鋪著厚厚的毯子,更是舒坦的讓人慾罷不能。
十二月十二,這一天終於來了。
天還一片漆黑的時候,攝政王府就忙碌了起來。
無論是丫鬟小廝還是護衛,皆換上了紅的外袍,喜慶的不得了。
整個府邸裡,更是紅綢滿目,喜字掛滿四;大門口的臺階上鋪著紅毯,一直蔓延到長街的街口。
燈火通明的小樓裡,元初寒坐在一樓的偏廳裡,對面就是鏡子,旁邊的長桌上琳瑯滿目,香附和府中的丫鬟正在給梳妝。
宮裡也來了嬤嬤,只不過,都在外面呢,沒允許們進來。
們其實也不想進來,都知道元郡主有傳染病,但礙於皇命不敢不來。
長髮挽起,髮飾繁複,元初寒自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梳過這種麻煩的髮型。
香附和另外兩個丫鬟六隻手在頭上忙活,另外兩個丫鬟給上妝。
鄭王站在一邊,不同於往日的,他穿著華貴的深紫長袍,這是代表他份的服。
從鏡子裡看到鄭王,元初寒笑笑,“老頭,你要是累的話,就去休息一會兒,還早呢!”
“不累。”看著,鄭王的臉上掛著微笑,若是細看,還能看到一的傷。
“捨不得我?別捨不得,我永遠都是你兒。”看著鏡子裡的鄭王,元初寒說這種話能很順利的說出來。若是面對面,絕對說不出口。
鄭王笑著點頭,“我的元寶長大了,開始會說哄我這老頭子的話了。”
“不是哄你,是心裡話。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也是你唯一的親人。”任多隻手在自己的頭上和臉上忙活,元初寒認真的說著,看著鏡子裡的鄭王,的眼神也變得悠遠。
嘆了口氣,鄭王轉坐下,刻意的躲過鏡子,不想讓元初寒看到他臉上的表。
單單弄頭髮化妝就忙活了一個半時辰,待得那幾隻手從自己的腦袋上撤走,元初寒也瞧清了鏡子裡的自己。別說,這麼一看還好看。
這古代的化妝品,不賴嘛!
眨眨眼,點頭,“好,就這樣吧。”
“小姐,穿服吧。”香附也很開心的樣子,穿著紅的子,喜慶的很。
扭頭看了一眼那邊的服,一件一件的都擺好了,大大小小多達十件。
長吐口氣,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來吧。”站起,已經穿好了紅的中,映襯的的皮更加白皙。
幾個丫鬟拿著服,開始給元初寒穿,站在那裡,如同個木偶似的任們擺弄。
一件一件的套在上,覺得越來越重。
最後一件最豪華的長袍套上,子晃了晃,“好重。”
香附蹲在地上整理長袍的袍角,長袍拖地,那上面手工製的寶石被燈火晃得閃。
兩個丫鬟拿著冠走過來,單單看著,元初寒就想後退。
不過,就是躲避也本躲不了,最後那冠戴在了的頭上,的元初寒覺得脖子馬上就要斷了。
珍珠的簾子垂墜在額頭上,正好擋住了眉。
“快,讓我坐下。”擡手,可是連手臂都擡不,好重。
香附和幾個丫鬟扶著慢慢坐下,元初寒大口氣,“這一天下來,我覺得我會死過去。”
鄭王走過來,看著元初寒頗爲滿意,“一生只一次,累也值得。我的元寶,很漂亮。”
“漂亮麼?要是能不穿這麼厚的服,不戴這麼重的冠,我會更漂亮。”晃頭,因爲頭頂的東西太重,以至於晃頭都不怎麼靈活。
“別挑剔了,越繁瑣,就證明越重視。王爺將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相信,他也會對你好的。”在元初寒邊坐下,鄭王握住的手。
元初寒看著他,看著他慈祥的臉,充滿了關的眼睛,腦海裡不想起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大部分都是和鄭王有關的,這個老人,是見過的最好的人。
反手握住他溫暖的手,元初寒的眼睛泛起水,“別人是否對我好,我也不是很在意。老頭,你年紀大了,好好保重。到時我自由了,咱們倆就去遊山玩水,將大齊的好山好水都走個遍。”這麼多年,鄭王一直在郴州,從未離開過。
鄭王點頭,一邊擡手摟住的肩膀,“好。”
天空漸漸轉亮,但太還未跳出來。帝都主街上衛軍林立,將街道清空,閒雜人等不許出街。
但仍舊有無數的人早早的起來看熱鬧,站在路邊衛軍的包圍圈後面,等著看攝政王的大婚隊伍。
甬長的長角聲響徹清晨的帝都,元初寒坐在小樓裡都聽到了。
鄭王站起,“來了。”
香附走過來,拿著紅的面紗,遮住了元初寒的臉。
整張臉,只一雙眼睛出來,這個新娘子,很神。
兩個丫鬟扶著站起來,元初寒最後看了鄭王一眼,隨後走出小樓。
小樓外,宮中的嬤嬤林立,都穿著喜慶,只不過,臉有些奇怪就是了。
扶著元初寒的事本來是應該由嬤嬤來做的,可是沒人上前,於是那兩個府中的丫鬟便負責了此事。幸好都是有武功底子的,架著元初寒,還是很輕鬆的。
紅的隊伍慢行,元初寒拖著一的‘重擔’,亦步亦趨。
走上了大理石鋪就的道路,眼前道路兩邊的擺設就讓震驚了。這是什麼?這麼多‘心’。
路的兩邊,每隔四五米就矗立著一個一米高的銅錢心。用紅繩從個個銅錢的中心穿過用以固定。它們老老實實的矗立在那裡,怎麼都不會倒塌。
終於知道了那麼多箱子裡銅錢的用了,元初寒無聲的驚歎,離,有你的。
銅錢心擺滿了各,一直走到前府,偌大的院子裡,一個特大號的銅錢心立在院子正當中。只要一走進王府的大門,就能看見。
眼睛睜大,元初寒想掩飾自己的驚歎也掩飾不住了,好強。
王府大門外,輦就在那裡,需要四十幾個人擡著,可見有多大。前前後後的人穿著紅袍,將整個街道都佔滿了。
府中護衛立在各,有一個人站在門口,正在等著。
視線從那巨型的銅錢心上移開,元初寒也看見了他。
眸子微閃,現在看見他,不由得心跳失速。
離站在那裡,形拔;一襲華貴的紅袍,讓他看起來與往日很不同。墨發由金冠束起,上面嵌著一塊紅寶石,與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很相稱。
幽深的眼眸氤氳著淡淡的和,他看著那向自己走近的人,薄脣微揚。
好像隔著千山萬水似的,元初寒終於走到了他面前,手,離抓住了的手。
同樣紅的袖在一起,一時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四目相對,元初寒先移開了視線,臉有些紅,但所幸有紅紗擋著。
牽著元初寒的手,一同走出王府的大門,外面的陣仗落眼中,元初寒無聲的唏噓了一聲,好強大。
看不清前後,因爲人太多。正好停在門口的輦好大好大,四十多人遍佈前後左右,需要這麼多人擡著。
離牽著元初寒,一步步踏上輦。
這輦,是帝王專用的。不過此時,離理直氣壯的在用,甚至沒有任何人說不合適,說他權傾朝野,絕不假。
坐下,屁底下舒服的很,元初寒無聲的嘆口氣,隨後扭頭看著邊的人。
他依舊握著的手,目視前方,穩如泰山。
“喂,那些銅錢心都是你弄得?”小聲,元初寒很想知道。心,這個東西,對於元初寒這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
“不滿意?”離微微轉頭看著,紅袍映襯著他的臉格外俊。
“沒有啊,很好。”紅紗下的臉在笑,眼睛也彎了起來,恍若新月。
驀地,甬長的號聲嚇了元初寒一跳。扭頭看向隊伍最前方,六個長長地角進眼中,那種需要三個人扛著的長號,發出的聲音轟鳴震耳。
隊伍出發,輦也被擡起,這麼重的東西,卻很穩當。
坐在輦上,元初寒調整著呼吸,也不知怎麼回事兒,漸漸開始有些張了。
“害怕了?”握著手的人開口,聲音很輕,帶著神奇的安作用。
“嗯?沒有啊。”想搖頭,可冠太重,立即停止了搖頭的想法。額頭前的珍珠晃,相互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的手在流汗。”擡起來的手,離看著,幽深的眸子氤氳著淡淡的笑意。
“第一次結婚,張是正常的,下回就不會張了。”笑笑,已經開始胡言語了。
離幾不可微的揚眉,“下回?”
“嘿嘿,說的。”看他變臉,元初寒立即訕笑。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不要說話。”淡淡的警告,他很重視今天。
元初寒眨眨眼,看著他心生幾分異樣。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結婚,新郎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其實說起來,也不算虧吧,這個新郎長得帥,有錢,有地位,該有的都有了。
就算最後結果不好,也值了,最起碼,這個婚禮很滿意。
隊伍走上主街,衛軍立在道路兩側開路,不見盡頭。
坐在輦上,接著百姓目的洗禮,元初寒也不覺得張了。
婚禮祭祖,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祭壇就在北城,背靠景山,方圓千米無人居住。
文武朝臣,還有小皇上,已經抵達祭壇了。
長長地階很高,文武朝臣以及小皇上都在那上面呢。
牽著離的手,開始一步步的踏上階,只有他們倆。
鑲著寶石的襬拖在地上,隨著一步步的往上走,襬也在移。
“祭祖很麻煩麼?”小聲的問,元初寒覺得自己要撐不住了,好重。
“不麻煩。”離回答,牽著的手用了些力氣,爲分擔。
“那就好。”不麻煩就好,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醜。以前出醜都是故意的,現在,不想。
終於走到了上面,接文武羣臣以及小皇上的眼神洗禮,元初寒微微垂著眼簾,不與他們對視。
皇家祭壇,恢弘沉肅。
新人走進去,觀禮的人則站在外面。
皇家的列祖列宗,太祖的畫像在最上面,一眼就看到了。
元初寒也是第一次見著家的歷代帝王,這太祖好帥!
畫像可能是有年頭了,不過仍舊看得清楚,家的基因,很優秀嘛!
祭祖其實真不麻煩,敬香,叩拜,每個皇帝皇后拜個遍,就了。
在這裡,皇上的邊只有皇后,沒有其他嬪妃。
元初寒的行頭太重了,一番跪拜下來,已經開始站不穩了。
四周都是人,也沒辦法說話,只是想趕結束。
終於到了先皇,這是離的兄長,而且他邊已經有皇后的畫像了,但不是芷爵的母親,是另外一個人。
元初寒很想問問爲什麼,但礙於當下形,問不出口。
終於完,元初寒在離的拖拽下站起,滿大汗。
祭祖完,外面在撞鐘,迴盪在整個景山。
走出祭壇,太也跳出了山頭,被一照,元初寒瞇起眼睛,然後邁出去的腳就踩到了裡面的襬。
子一歪,那邊在看著他們的人發出驚呼聲。
離眼疾手快,一把將元初寒拽起來,垂眸看著,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完了,還是丟臉了!
慢慢擡頭看著他,元初寒用眼睛表達歉意,不是故意的。
離面無波,看著,下一刻俯,一把將橫抱起來。
輕呼,元初寒擡手環住他頸項,睜大眼睛看著他,很意外。
周遭觀禮的人也發出驚訝聲,連芷爵都詫異了,從來不知,離這麼會照顧人。
抱著元初寒,離大步的走下階,比之兩人同行,速度要快很多。
芷爵與朝臣也一同走下階,芷爵走在最前,看著那已經走下階的人,他心裡有些疑。元郡主看起來,好像有點不一樣。而且,和某個他曾經見過的人,有點像。可是是誰呢?一時間的,芷爵又有點想不起來。
離直接抱著元初寒走上輦,長角奏響,隊伍返回王府。時間趕得剛剛好,太出來了,照亮了整個帝都。
“謝謝啊。”坐下,元初寒嘆氣,扭頭看著離說謝謝。
離看著,什麼都沒說,但是那雙眼睛,卻讓人覺得很有安全。
紅紗下的角彎彎的,元初寒轉過視線看著別,不知爲何,很開心。
隊伍重新回到王府,一路上,看熱鬧的人更多了。
進府邸,離與元初寒牽手走進主廳,而在祭壇觀禮的芷爵,早已先他們一步的到了。、
當朝羣臣,盡數在場,梅震南,齊王,趙王,也都在。
拜天地,就更簡單了,起碼不用像在祭壇裡那般,挨個都要拜個遍。
欽天監監正,他的聲音很高,比之芷爵邊的順公公還要高三個度。
與離跪拜天地,其實也沒有很難,而且,比想象中的容易。
禮,外面響起鞭炮聲,簡直是震天響,轟炸的元初寒耳都要了。
鞭炮聲連續的響,沒人知道燃放了多鞭炮,總之,在元初寒被兩個丫鬟扶著與離分開時,鞭炮還在響。
不是說接下來還要看臺戲麼?
但是,好像不需要去看臺戲了,丫鬟直接扶著回了以前離的居室,現在也是新房。
小院裡,矗立著一個和前府院中一樣的銅錢心,高高的,用紅線穿過叉捆綁,很好看。
進小樓,紅的地毯鋪地,紅的蠟燭手臂那麼,立在桌上。
丫鬟扶著上樓,儼然新房是離以前的臥室。
這臥室的確經過了重修,但那扇白玉屏風還在,矗立在門口,擋住了大牀。
繞過屏風,紫檀木的大牀進眼中,比之以前的、、、還要大。
經過重新裝修過的臥室很不錯,儘管不是元初寒喜歡的風格,但看得出,很用心了。
扶著坐在牀上,丫鬟就退到了門外,也得以鬆口氣。
直至坐下後,鞭炮聲才停止,可想到底燃放了多的鞭炮,大手筆。
解開臉上的紅紗,元初寒長長吐口氣,這就結婚了?真神奇,好像做夢。
想起剛剛在大廳,鄭王好像要流淚了似的,心裡幾分不捨。若是可以,將他留在帝都也好。
不過,這肯定是不行的,他是不會留在帝都的。
轉眼看著四周,這房間,重新裝修過之後,看起來多了點兒人氣兒。
以前的擺設都著孤絕之氣,和離上的氣息很像。現在,可能是到都是喜慶的紅,所以看起來讓人不的心大好。
擡手,小心的卸下腦袋上沉重的冠,的脖子立即得到了解放,累死了。
自如的扭頭,元初寒看向坐著的大牀,好大啊。
紅的牀單被子,上等的綢,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躺在上面?今晚不會真的要和離躺在上面吧?
不了的抖抖肩膀,真的不想。
站起,元初寒幾步奔到放置著糕點的桌子前,上面好多的糕點,五六,看起來就很好吃。
不管不顧的開吃起來,那邊臺戲已經開始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從窗口傳進來,聽起來很熱鬧。
吃飽喝足,重新回到牀邊坐下,不過兩刻鐘,就開始犯困了。
起的太早,這個時間不困是不可能的。
晌午過了,那邊筵席開始,元初寒躺在大牀一側,還留在牀外,睡著了。
攝政王府熱鬧的直到傍晚時分,吉時到了,大管家開始送客。
新房,丫鬟護衛都撤到了院子外,不過片刻,一個紅的拔影出現,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進小樓。
踏著樓梯,離面無波,但那雙幽深的眸子卻盪漾著異樣的流。
紅燭已經點燃,將臥室照亮。而且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踏進房間,踩著的地毯,離繞過屏風,看見的就是大牀上那正在睡覺的人。
眉尾微揚,離似乎有些無言,他剛剛還在想,在這裡會做什麼。估計會無聊的到轉悠,或者在吃東西,沒想到居然在睡覺,果然是與衆不同。
慢步走至牀邊,離旋坐下,看著那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兒,他幾不可微的搖頭。
手,抓住手臂,一個用力就給扯了起來。
“嗯,怎麼了?怎麼了?”坐起來,元初寒連連晃悠,同時睜開眼,一時間迷茫,睡夢真實分不清。
“清醒些。咱們該,房了。”離看著,薄脣微揚,那臉上的孤寒消失無蹤。
“房?”立即清醒,元初寒扭頭睜大眼睛看著他。
“天黑了。”好心告知,這一刻遲早要來。
扭頭看向窗戶,外面果然暗下來了。
“你不會來真的吧?”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真假來。
離抓住的手,然後朝自己的方向拽,“你說呢?”
“我說?我說不行。”這還用說麼?當然是不行了。
離不語,手上用力,整個人撲到他懷裡。
“投懷送抱,還說不行?”如同小貓似的著的頭,離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