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幽幽,將緻的房間鍍上一層幽。
紫檀榻,鋪就著的毯子,兩側各一人,對視著,暗流波。
“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想要怎樣?”元初寒不想和他再拖拉下去,估著現在已經半夜了,離肯定著急的很。
蘇晏噙著妖異又腥的笑,看著元初寒,似在思量該怎麼剮掉上多餘的油分。
“不如這樣。”蘇晏驀地開口,狹長的眸中波流轉,每一道波紋都浸滿了殘忍。
元初寒瞇起眼睛,倒是想聽聽他要怎麼說。
“本殿需要資金建立一個地下錢莊,目前,欠缺一切。咱們合作,收益三七分,你三我七。從此後,本殿絕不爲難你,並把你當做紅知己。如何?”拿起酒杯,蘇晏看著,一字一句道。
元初寒高高的揚起眉尾,聽著他說的一切,只是想笑。
“你還是殺了我吧,那樣更痛快。”這算什麼,還不如直接搶來的痛快。
不答應,蘇晏並沒有失,早就知道不會答應。
“既然如此的話,那隻能得罪了。本殿向來有仇必報,絕不多耽擱一刻。”放下酒杯,他刷的甩出一繩子來,要幹嘛,長眼的都能看出來。
元初寒看著他手裡的繩子,無聲的嘆口氣,和離玩鬧他也總用帶對付。
眼前這廝,也玩兒這手。只不過,他絕對不是玩玩兒而已,而是來真的。
“要綁我?可以,繫點兒,免得我疼極了掙扎出來,再捅瞎你的眼。”淡淡的說著,元初寒翻從榻上爬下去。
擺弄了下長,元初寒看著他,表示已經準備好,來吧。
這般,蘇晏也是很意外。挑著眉尾,狹長的眸子恍似放著。
起,他上紫的長袍好似流的,在燈火下幾分刺眼。
居高臨下的看著元初寒,蘇晏一直在笑,儘管笑意沒有眼,可是他那樣笑相當迷人。
“識時務者爲俊傑,聰明。”擡手,他拿著繩子準備手。
“你是第一個誇我聰明的,我認識的人,都說我很笨。”手藏在袖子裡,面無表,只是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誰說你笨?攝政王麼?”繩子一甩,率先捆住了的肩膀。
“很多。”隨著他用力,也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與蘇晏的距離更近。
一,蘇晏手上的作就一頓,“上次你主投懷送抱,本殿便了一天一夜。這次,又耍的什麼花招兒?”垂眸看著,蘇晏很想知道。
元初寒仰臉兒看著他,然後擡手抱住了他的腰,“明明知道我可能會下黑手,爲什麼不盡快的把我捆上肆意待呢?”
慢慢的垂眸,蘇晏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手臂,“本殿喜歡溫水煮青蛙。”
“果然很變態。”向前一步,更加的摟他的腰。他清瘦,但是很結實,這麼環住他的腰,能清楚的到他腰間的力量,他有武功。
殷紅的脣噙著笑,蘇晏擡起一隻手住的下頜,“向本殿投懷送抱的人有很多,但們都會在這個時候說些甜言語。罵本殿的,你是第一個。”
“扎你的也肯定是第一個。”隨著說話,摟在他後腰的手指也一,兩銀針極快的穿他上的布料,扎進了裡。
蘇晏瞬即蹙眉,他知道肯定沒安好心,只不過沒想到這次是這一招。不知把銀針藏在哪兒了,這個人,滿都是兇。
手勁慢慢鬆下來,蘇晏踉蹌的後退一步,坐在了榻上。
元初寒擡手扯掉肩膀上的繩子,向前一步傾近蘇晏,彎起紅脣,“好玩兒麼?”
蘇晏全無力,隨著手推了一下,他便直接躺在了榻上。
欺而上,元初寒騎在他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爲什麼不快點手呢?還是就等著我下黑手呢?風怪,死變態。”擡手,一把抓住他襟,元初寒幾分兇惡。
“這次,本殿爲什麼沒暈?”很奇怪爲什麼沒用迷藥?
“讓你暈了我怎麼出去?放我走,不然,你永遠都這麼全無力。”揪了他的襟,元初寒語氣惡狠狠。
“囂張的人。”蘇晏看著笑,狹長的眸在的臉上游走,眸子異常的亮。
“廢話,趕讓你的人都給我讓開,老孃要出去。”他盡說些有的沒的,而且一副鱷魚的眼神兒,讓很不自在。
放開他的襟,元初寒擡手住他的臉,用力,指節都泛白了。
“快,他們撤開。”拎著他的臉頰,元初寒生生的將他拽起來。
蘇晏覺到疼,不過那眼睛還是在笑,不似一直以來笑意不進眼睛的樣子,現在是真的在笑。
將蘇晏拽起來,元初寒轉到他背後,推著他往門口走。
“你跟了本殿吧。”被推著走,蘇晏使不上力氣,聽著後的人呼哧呼哧的大氣,一邊無力的笑道。
“跟你!給老孃我快著點兒。”推他,元初寒用力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在本殿面前的人,從不敢這般魯,你是第一個。”髒話連篇,但不難聽。
“死變態,找你的彪形大漢去吧!”狠咒一句,終於到了門口。
擡,一腳踹開房門,然後迅速的躲回蘇晏的後。
門外,蘇晏的護衛都在,個個兵在手。
視線一致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兩個人,他們沒任何的作。恍若傀儡一般,沒有主人的命令,他們什麼都不會做。
“說。”再次擰他後腰,元初寒咬牙切齒萬分用力。
蘇晏疼的皺眉,的確在狠狠地用力。
“讓走。”開口,無力中又帶著痛意,不過卻還是在笑。
護衛撤開,一點遲疑都沒有,就是這般服從命令。
“你可以走了。”蘇晏倚靠著,一邊說道。
元初寒探頭看了看外面,然後忽的從他後跳出來,蘇晏直接砰的一聲砸在地毯上,毫無反抗之力。
再仔細的查看了下,元初寒隨即跳出門檻。
“喂,本殿的解藥呢?”躺在地上的人討要解藥。
停下腳步,元初寒扭頭看著他,下一刻轉又跳進來,擡一腳踢在他腰間,“風怪,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扎死你,絕不會像這次這麼便宜。解藥,我順利的離開後,就把解藥扔在地上,告訴你的狗子記得去取。”話落,起離開,匆匆下樓。
這是青央苑,皇家的園子,他劫持了就明目張膽的將帶回這裡,膽子真是大啊。
西番的護衛都在院子裡,隨著走出來,他們沒任何的作,恍似沒看見一般。
元初寒幾不可微的搖頭,蘇晏雖然是抓了,但是也本沒想將怎樣,否則,他也不會將帶到這裡來。
走出青央苑的大門,元初寒深吸口氣,隨手將一個瓷瓶放在地上,便踏著臺階快速離開。
走出去不過百米,眼前無數黑影竄出來,嚇了一跳,那個風怪反悔了?
“王妃。”悉的聲音傳來,元初寒立即鬆口氣。
“是我。”快步走過去,那邊人也匯聚,將簇擁在中央快速離開。
“離呢?”走出去一段路,元初寒忽然問道。
“王爺在府裡。”齊楊立即回答。
“府裡?”這麼淡定,太不關心了吧。
“王妃,在你的馬車裡,西番太子留下了信件,說他請你來坐坐。”齊楊解釋,這也是爲什麼沒有大肆闖進青央苑要人的原因。
元初寒一詫,看來蘇晏真的沒打算將怎麼樣。
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做出佯裝劫持的樣子,又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卻原來就沒打算傷。
黑夜中的帝都風平浪靜,被抓走,看來還真沒人知道。
回了王府,元初寒卻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朝著書房走,就知道這不對勁兒是哪兒來的了。
府中的護衛都聚集在書房外,書房門關著,通過燈火,能看得到書房裡也好多人。
“這是什麼意思?”都聚在這兒幹什麼?
杜駿幾步走過來,上下看了看元初寒,“王妃,您沒事兒?”
“沒事,活得好呢。”展開雙臂,讓他們都看看,自己四肢都還在。
“您沒事就好。”杜駿仍舊繃著臉,並未放鬆。
“書房裡誰啊?”好多人,門窗也關著,誰在裡面呢。
“在外執行任務的兄弟。”杜駿低了聲音道。
“什麼意思?出什麼事兒了?”聞言,元初寒也皺眉,小聲問道。
“西番太過囂張,三番五次,勢必要給他們點瞧瞧。”杜駿冷聲,今日柳蝶等十幾個護衛被放倒在巷子裡。而且西番還沒下毒手,這更是*的挑釁。
“他們現在還在大齊境呢,不能來。”皺眉,元初寒覺得不,就算想宰了蘇晏,也得他離開才行。
杜駿深吸口氣,“屬下們咽不下這口氣。”
元初寒看了看他們,個個都義憤填膺的模樣,怪不得都聚集在這兒,原來是想宰了蘇晏。
就在此時,書房門被打開,二十幾個人從裡面走出來。走路無聲,和府中的護衛完全不一樣。
他們快速的離開,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元初寒看著他們半晌,才轉過頭,“厲害。”
“都散了吧,各就各位。”離的聲音從書房裡傳出來,書房外的護衛各自對視了一眼,最後離開。
元初寒快步走進書房,反手將門甩上。
看著那書案後的人,他也在看著,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元初寒都能看得到他眼底深翻騰的怒意。
“你打算教訓蘇晏?”走過去,元初寒小聲問道。
“不是教訓,是殺了他。”離開口,冷冷無溫。
“這、、、不行吧。”繞過書案靠近他邊,元初寒歪頭看著他。
“怎麼不行?”幾不可微的蹙眉,離眼角眉梢間的怒意更明顯。
“好好說話,你生什麼氣啊!我說的是,要手也得他走了之後,在帝都不行的。”部的賊子還沒剷除,這個時候和西番再發生衝突,實在不合適。
“所以,本王才一直忍著。”他自然知道,在他還在大齊的這個階段,只能忍著。
嘆口氣,元初寒點頭,“那就好,你王爺大人一世英名,可別因爲我壞了自己的名聲。”
離微微瞇起眸子,“服。”
睜大眼睛,元初寒向後退了退,“幹嘛?”
“傷了吧,給你藥。”他冷冷的說著,細聽能聽到他在咬牙切齒。
看著他,元初寒卻忽然笑起來,“沒有,他什麼都沒做,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了些什麼?”離似乎也有些詫異,這次蘇晏竟然什麼都沒做,只是把帶走了。什麼都不做,還不如做些什麼,因爲什麼都不做之後的目的很難猜測。
“說他知道我有很多錢,要我和他合作開地下錢莊。不過我看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也很假,好像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看著離,元初寒微微歪頭看著他,想讓他給分析一下。
“你怎麼回答的?”離抓住的手,邊掀起的袖口查看,邊問道。
“我說,你還是殺了我比較快。”向前走了一步,元初寒任他查看。
離手上的作一頓,下一刻搖頭,“這樣他就肯定,鄭王的錢財在你手裡。”他在試探。
“真的?太邪惡了,我當時就應該回答他,不要殺我,你要多錢我爹都會給你的。”靠,失算了。
“你應該說,你做不了主,若是真覬覦那錢財,去找離。”手上用力,將拽到自己的上,離淡淡道。
眨眨眼,元初寒近距離的盯著他孤寒的臉,然後點頭,“我錯了,再有下次,我一定會按照你教的說。”
“真的沒傷?”將兩隻手都拽起來,褪下袖口,查看。
“真的沒有。你這是已經做好了我會傷的準備了?怪不得一張冷臉呢,我真沒事兒。而且,最後我還紮了他,這才離開青央苑的。”掙回自己的手,元初寒笑起來,眉眼彎彎燦爛如朝。
“蠢笨。”看那樣兒,離忍不住的冷叱一聲,換來的是元初寒更燦爛的笑。
“是是是,我笨,下回被抓之前,肯定先向王爺大人您討教一下該怎麼應對綁匪。”站起,元初寒整理著袖口。
“下次再見這種事,直接就跑,不要想著救人。”離也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嚴厲警告。
仰臉兒看著他,元初寒點點頭,“,聽你的。”今天若不是看見柳蝶他們躺在地上著急想知道他們生死,也不會被那個獨臂人抓到。
當時若直接轉跑向宮門,只要跑出巷子,那人就不敢跳出來抓。宮門外都是衛軍,沒人敢胡來。
“不過以後,本王親自去接你。”不在邊,離還是覺得危險諸多。
抿笑,元初寒點頭,“好滴。”
“不?用晚膳吧。”起臉頰旁的一縷髮,離淡聲問道。
“你也沒吃?那走吧。”只喝了兩杯酒,肚子空空。
離想當然的什麼都沒吃,出了宮門就得知元初寒被劫走了。看見蘇晏留下的那封信,一番思量後派人趕赴青央苑外把守,還不能驚任何人。
回府後儘快調來了還在帝都的天字衛,制定計劃,勢必要宰了蘇晏。
在飯廳用了飯,元初寒與離返回小樓,他也不住自己那新房了,反而天天賴在這裡。
剛走到小樓前,柳蝶以及十幾個護衛正等在小樓前。
看了看他們,元初寒扭頭看向離,“怎麼回事兒?”
離面不佳,“警惕差,全軍覆沒,一羣廢。”
元初寒擰眉,“別這麼說,他們和我都活著呢。”又沒死傷。
“就是沒死,才更丟人。”離冷聲,那邊十幾個護衛嘩啦啦的盡數跪下。
“屬下失職,請王爺責罰。”護衛也是來請罪的,否則也不可能半夜的等在這裡。
“扣三個月餉銀,跪著吧。”看也未看他們,離舉步離開。
元初寒暗暗咂舌,瞧著離走進小樓,幾步走過去,“柳蝶,你們起來吧,這事兒不怨你們。”
“王妃,確實是屬下失職,判斷失誤,還連累了他們。”柳蝶低著頭,當時只有一個人在,其他人都在暗。判斷失誤,暗的護衛都現了,然後就全軍覆沒了。
若是就此死了,也不會這般丟臉。
元初寒嘆口氣,沒辦法,也轉走進小樓。
離去沐浴了,元初寒回到二樓,不過片刻他也上來了。
“你洗的是戰鬥澡啊,這麼快。”看了他一眼,已經習慣他沐浴過後很良善的模樣了,看起來,很鄰家。
穿著暗的中,溼的長髮簡單的捆綁在腦後,他那如影隨形的孤絕散去了一大半兒。
“誒,今兒宮裡怎麼樣?早上那事兒之後,我就一直在太醫院沒出去過。”湊到牀邊,坐在離邊,元初寒歪頭瞅著他,眼睛亮晶晶。
“能怎麼樣,大齊百年,從未發生過這麼丟人的事兒。”離淡淡的說著,家的臉面,自然重要。
元初寒暗暗撇,更丟人的事兒他還不知道呢。母儀天下的太后與人私通,還珠胎暗結,這種事兒傳出去,丟的不是人,而是整個國家所有人的臉面。
“皇上一直都在明秀宮?”這大婚之日,他本來應該跟皇后在一起的,這下子可好,堂堂皇后,就這樣被冷落了。
“嗯。”離直視前方,燈火中,他的臉幾分朦朧。
“那梅震南有沒有去跟皇上道歉啊,說他家教無方。”這事兒,大家肯定都會說怨梅震南。
“梅大人,太后,皇后,都去找過皇上。不過皇上盡數沒見,說臉腫的厲害,有失天子威嚴。”離說道此,反倒笑了,笑意不達眼睛,看起來更懾人。
“天子威嚴早就沒了,被皇后一掌扇沒了。”哪裡還有威嚴可說。
“你被去給他敷藥,看出些什麼來?”離握住的手,看著淡淡道。
四目相對,元初寒慢慢的眨眼,“沒有看出什麼來,我沒那麼聰明。不過,很奇怪就是了。”
“怎麼奇怪?”離追問道。
“說不上來,陳霓很開心,皇上也變了一個人一樣,這不合常理。”要是說的話,的還說不上來,只是一種覺。
“是不合常理。”離看著,可是眼睛深卻好似本沒有固定在上。
元初寒聳了聳肩,“你研究吧,我睡了。”翻自滾進牀裡側,研究不明白,也不研究,留給這個聰明人研究好了。
離在邊躺下,抓住的手,“宮中局勢不穩,你離開太醫院吧。”
“嗯?怎麼突然說這個。”側起,元初寒盯著他,這麼長時間他都沒提過讓離開太醫院,這會兒怎麼突然想起來了。
“在這府裡,你會很安全,本王也不用擔心你隨時會遇到危險。”轉頭看著,離的面很平靜。
“原來是因爲這個呀,可是我整日的呆在府裡,你養的是小狗麼?”若是不在太醫院,也會在民間坐診。
“算了,想在太醫院的話,繼續留在那兒吧。”看著,離最後改口。
“其實吧,太醫院也沒什麼意思,我也覺得不如在民間坐診暢快。那也不能說走就走吧,你暗地裡給我辦著,到時我就撤。”關鍵是,覺得沒意思了。
“好,明日本王便著手去辦。”滿意了,離的臉染上幾多和。
“瞧你那樣,我答應了你就開心了。不在宮裡混的話,那我還得回濟世堂。反正你不能把我關在府裡,那我還不如回藥佛山呢。”治病救人,若是連這個都不能做的話,那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好。”擡手,住的臉蛋兒,離答應。
皇上大婚的那場鬧劇,以很快的速度傳遍了帝都。大街小巷的,人人都在議論,各種版本各種傳說,但每一個版本都將梅震南數落了個遍。
堂堂鎮國公,權勢滔天,教養出來的孫卻是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人想不到。
先皇在世,當今太后還是貴妃的時候,那華麗的深宮之中就總有詭異的事傳出來。每個妃子有孕了都胎不穩,就算是胎穩誕下麟兒,也很快夭折,鬧得民間都在傳說家可能是逆了天意,由此得到這種懲罰。
當時的梅震南隻手遮天,民間也有不傳言這些都是梅震南暗地裡做的,爲的就是保住自己兒的地位,爭奪那皇位。
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兒,還當著外賓的面兒,大齊堂堂大國,國威何在啊。
元初寒沒進宮,也沒去濟世堂,在府中,見了陸潛鄧芝等人。
這是元初寒第一次正式的見除了陸潛之外的幾個管家,都是鄭王培養出來的人,以前在郴州的時候也見過他們幾次,不算陌生。
香附和文也回來了,兩個人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練,較之以前都有了些變化。
小樓的一樓大廳,個個管家在座,氣韻非凡。
文和香附站在元初寒側,還是以前的那個位置,不過現在可與以前完全不一樣。
“今日將幾位請來是有大事要告訴你們,相信之前陸先生已經與諸位說過了,我因爲某件事與西番的太子蘇晏結下了恩怨。他下了些功夫來調查我,現在已經調查出我擁有商行的事了。他提議與我合作做地下錢莊,當然,他沒有合作的誠意,但是卻有覬覦我們錢財的野心。所以,當下,咱們要小心了。”這件事兒,很大。若是蘇晏真的打定主意對付,對付手裡的商行,必須得提前做好應對。
“咱們不是家,不好行事。但是,在某些方面來說,也便於行事。陸先生之前便定下了計劃,現在已經開始實施,以財力鎮,咱們不會輸。”四管家康生是個中年矮胖子,他是陸潛一手提拔起來的。
陸潛點點頭,“西番馬上會迎來一場商界浩劫,這種盪,足以讓朝廷手忙腳。”這就是給西番的教訓,當然的,他們也花了大錢。
元初寒不心疼,想著西番即將迎來的焦頭爛額,就開心。
拿起茶盞,元初寒扭頭看向香附,“那藥材商行怎麼樣?據我所知,這兩個月來一共往宮裡送了一百六十七車的藥材,盈利多?”
香附笑起來,“往宮裡銷的藥材是最賺錢的,小姐你說的沒錯,家的錢最好賺。”說著,轉將桌子上的賬目遞給元初寒,要過目。
“我那時與陸先生商議過,要整合大齊個個城池所有的藥材商行。眼下帝都最大的藥材商行是我們的,其他的小型藥材商行市場我也要。香附,這件事就給你去做,務必做好。”這正是一個鍛鍊的機會。
香附遲疑了下,最後點頭,“小姐放心,奴婢會盡力的,用最的資金,辦這件事。”
“嗯,我看好你哦。”笑瞇瞇,元初寒對香附信心很大。
“小姐的想法很好,當時老爺只是覺得小姐會醫,將各地的醫館藥房盤下來,到時小姐可以去任何一。現在,小姐想收購藥材商行,這比老爺當初的計劃要更好。各地的藥材商行藥材市場龍蛇混雜,咱們整合需要時間。”時間,錢財,都需要。
“不怕,咱們慢慢來。各位跟隨我家老頭多年,經驗十足,在這兒,我要多謝各位。爲經驗不足的我勞心勞力,多謝。”起,元初寒向著幾位管家鞠躬,態度誠懇。
幾位管家立即站起拱手作揖,元初寒的禮,他們不太敢承。
“小姐,攝政王現在手管理錢莊,您看,咱們是否底啊。”管理錢莊的有三個大管家,陸潛是之一,另外的是鄧芝和溫廷芳。
溫廷芳屬於大管家,管理錢莊的時間比之陸潛和鄧芝都要久。
元初寒眨眨眼,半晌後點頭,“他不會搶我的錢,最多需要錢的時候朝我借。他派去的人都是英,擅長此道,底吧,別有瞞,否則我們反倒落個不誠實的罪名。”
溫廷芳點點頭,既然如此,那麼就底。這樣一來,元家就真的要與攝政王離聯繫在一起了。從此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西番太子要離開了,本來小皇上是要親自設下盛大的筵席來給他送行的。可是,鑑於那不太愉快的大婚儀式,皇上便將這事兒給了禮部尚書來承辦。
送行宴也完事兒了,他也應該走了,元初寒鬆了一口氣,終於走了。
進宮,宮裡的氣氛還是那樣子,衆人不敢多說話,後宮更是能不去則不去,那裡是狂風暴雨的正中心,最激烈。
坐在藥房,研究著孟柒新煉出來的藥,他煉的藥都是有毒的,不過雖然有毒卻是能夠治病。某些病,用這種帶毒的藥,最有效。
“孟柒,你煉的這種藥,我也能煉,而且能比你煉的更好。”放下藥丸,元初寒看著他笑道。
孟柒看了一眼,神不變,“想與我比劃比劃?”
“也未嘗不可啊,你劃個道兒,咱們這就比。”站起,元初寒毫不懼。
孟柒搖了搖頭,“待我將這幾爐藥煉出來再說。”
“,等你。”拍拍手,元初寒興致盎然。
“大人,大人,順公公派人過來,皇上請您去書房。”小李子從外跑進來,急急道。
“找我做什麼?”不解,這小皇上又找幹什麼。
“大人,順公公要你做好準備,可能事不太好。西番太子在出了帝都之後派人送來了一箱禮,說是送給您和攝政王的。”小李子暗暗的使眼,估著某些事可能要餡了。
元初寒一詫,那個風怪,臨走時來這麼一招。就說他怎麼能這麼輕鬆的就走了,沒弄出一點風波來。果然啊,在這兒等著呢。
“沒事兒吧?蘇晏又想做什麼?”孟柒走過來,他很明白蘇晏是個什麼樣的人。
“誰知道他又做什麼?我去看看。”看了孟柒一眼,元初寒快步離開。
直奔書房,衛軍大侍衛林立,空氣中,散著一詭異的氣息。
踏進書房,先看見的就是擺在地毯中央的一個大箱子,緻漂亮。
調轉視線,先看見的是雙手負後立在左側的司徒律,他負責送蘇晏出城,回宮的時候,這個箱子也是他帶回來的。
右側,一明黃的芷爵站在那兒,正在看那個箱子。
“皇上,將軍大人。”走進來,元初寒暗暗咬脣。
“鄭太醫,你來了。過來,這是蘇晏送來的,說是送給你和皇叔的。你和皇叔,與蘇晏另有?”芷爵看著,清雋的小臉兒上一不解。
元初寒走過來,看著那箱子,然後搖搖頭,“臣,無話可說。”
芷爵沒想到會這麼回答,看了一眼那箱子,離還沒來不能打開,他現在真的想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司徒律站在一旁,面龐冷,“皇上,蘇晏詭計多端,切不可輕易相信。”
“舅舅說的沒錯,扮作人跟著陳世子在宮裡轉了那麼多天,其心不軌。眼下又來這麼一出,不知是何居心。”芷爵嘆口氣,慢慢踱步,圍著那箱子轉圈。
元初寒扭頭看了一眼司徒律,他漆黑的眸子裡也有疑問,蘇晏到底抓了他們什麼把柄。
若是說,元初寒是離的屬下這種事兒,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兒,很容易遮掩。但是,他能鄭重其事的將東西送到這裡來,一定要當著芷爵的面兒,就肯定不是普通的東西。
元初寒垂下眼簾,沒看見東西,什麼都不會說的。
“攝政王到!”
驀地,外面傳來通傳聲。
扭頭看過去,離正好走進了書房。
暗的華袍,強烈放大了他上的氣勢,讓人覺這書房頓時變得狹窄了許多。
“皇上。”離看著那箱子,淡淡的說道。
“皇叔,你和鄭太醫都到了,這是蘇晏送來的,送與皇叔和鄭太醫兩個人的。”芷爵後退了一步,沒人知道里面是什麼。
離面冷淡,“其心不軌,這裡面說不定是什麼東西,拿去燒了吧。”
元初寒不語,司徒律也沒出聲。
芷爵卻搖頭,“還是要看看,他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話落,芷爵揮了揮手,退避在不遠的小太監跑過來,開箱子。
元初寒盯著箱子,在蓋子打開的一瞬間,猛地閉上眼睛。
箱子打開了,什麼事都沒發生,芷爵,離,司徒律,皆看向那箱子裡。
“這是、、、畫兒。”芷爵略有不解,向前一步取。
“皇上,臣來吧。”司徒律阻止,隨後先一步的過去將箱子裡的幾幅畫都拿了起來。
“畫的什麼?”芷爵問道。
司徒律後退了一步,看向手裡的畫稿,卻微微冷了臉。
元初寒盯著他,看他那臉,不知到底畫了什麼東西。
“朕看看。”芷爵走過去,手奪過司徒律手裡的畫稿。
一看之下,芷爵也冷了臉,“這是什麼東西?”
眨眨眼,元初寒幾分忐忑。
“皇上,臣看看。”離上前一步,直接從芷爵手裡拿走。
元初寒一步湊到離邊,一看之下也睜大了眼睛,靠!
黑白的畫兒,畫的是元初寒和蘇晏,畫風旖旎曖昧。曾用針扎他的景,用迷藥捂住他口鼻的景,揪住他襟的景。還有,他在上掐的景,住下的景。
最後,還有本不存在他幻想出來的,兩個人衫半敞,他掐著的脖子,可是卻在和做那種事。
完全沒想到蘇晏會送來這種東西,擡眼看向離,他的臉已經黑了。
芷爵看著元初寒,清雋的臉沒有什麼表,“這是真的麼?”
元初寒扭頭看過去,立即搖頭,“不是。”
司徒律看了一眼元初寒,隨後開口道:“這蘇晏對你心思不純,擾過你?”
“抓過我,不過,最後放了我了,沒怎樣。”所以,那個兩個人糾纏的畫面是他胡謅的。
將所有的畫稿疊在一起,離直接撕掉,滿目孤寒,將這書房的溫度都影響的生生降低了好幾度。
“皇叔,這東西蘇晏爲什麼要指名送到你手上?”芷爵還在震驚中,不過還是察覺出了這疑點來。
“因爲本王警告過他,鄭太醫是本王的人,別想染指。”將手上的畫稿撕個碎,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芷爵幾不可微的點頭,再次看先元初寒,眼底浮過一複雜。
“皇上,蘇晏的行爲不止是向攝政王挑釁,還嚴重侮辱了鄭太醫。其人詭詐,您切不可中計。”司徒律開口,使得離也多看了他一眼。
“沒錯。”芷爵點點頭,轉一步步走向案後。
元初寒瞅著離,他眼底的怒意已經要掩飾不住了。
“他本來就變態,抓住我兩次,第一次是爲了報復,第二次,是挑釁。那些不存在的東西,是他幻想出來的。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另有目的是真的。”輕聲的說著,元初寒的目的不是想向芷爵解釋什麼,只是不希離生氣。
離看向,幽深的眼眸深不見底,怒意被藏下去,他還是那個堅不可摧的攝政王。
司徒律與芷爵的視線都在他們上,但是,看到的卻完全不一樣。
漆黑的眼眸挖掘出了更多的東西,某些事,是他以前沒看到的。
“本王知道。”離開口,回的是元初寒。他知道那最後幾張畫不是真的,是爲了激怒他。
元初寒舒了一口氣,他不生氣就好了。
“皇叔,你說鄭太醫是你的人,是真的麼?”案後,芷爵忽然問道。
離看向他,便是在低,他仍舊氣勢磅礴,“沒錯。”
元初寒仰臉兒看著他,不想他會這麼幹脆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