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隻狗有沒有瘋病?本王若是被你染上了瘋病,豈不會英年早逝。”靠在椅子上,離微微揚著下頜,而那個‘瘋狗’正在咬他的口。
“好人才不長命,像你這樣的肯定活千年。”擡起頭,元初寒活著牙齒,白牙閃閃,還當真像是狗狗。
薄脣微揚,離擡手罩在臉上推了下,“辱罵本王,打你二十大板。”
腦袋被他推得晃了晃,元初寒睜圓了眼睛盯著他,“打吧打吧,整天說打我,你這個暴力狂。”
“若本王的屬下都是你這個德行,早就都被打死了。”離淡淡的說著,幽深的眸子卻氤氳著笑意。
“我德行怎麼了?你攻擊我啊,小心我不客氣。”驀地擡手,指尖銀針閃閃,泛著寒。
離毫不在意,擡手,他指尖也有一銀針,亮閃閃。
“你有又怎樣?你比我更通人位?在你還找不準位的時候,我就把你扎暈了。”元初寒不屑,關於銀針,極其自信。
“所以,還是這個最好用。”手再次一甩,那不離的帶出現在手中。
元初寒一哽,沒錯,這個最好用。
“沒勁,不玩了。”從他上爬下來,元初寒收起銀針,離也收起了帶。
“跟你說個事兒,今兒後宮鬧翻天了你知道吧,之前在書房,你那侄子把我留下來,單獨嚇唬了一場。”順著肩頸的長髮,元初寒一邊說道。
“說什麼了?”整理著被元初寒皺的袍子,離一邊淡淡道。
“所有的話放在一起,就是一個意思,他早晚會和你鬥個你死我活的。讓我呢,睜大了眼睛站好隊伍,否則,到時他不會留的。”看著他,元初寒很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擡眼看著,離面無波,“所以,你選擇站隊了?”
“廢話,我和你一條船,我要是跳水的話,會淹死的。”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元初寒哼了哼,揚起下幾分得意。
這話聽著順耳,離也較爲滿意,“明白就好。儘早離開太醫院吧,免得有人總意圖搖你。腦子不好,很容易搖擺。”
瞪眼,元初寒也沒招兒,他總說腦子不好,已經懶得反駁了。
“好,這就著手辦吧。我呢,也打算辦正事兒了。那些在外搜尋銅雀草的人有沒有消息回來呀?我和孟柒已經商量好了,要一同去尋找。”這事兒,也該辦了。那時進太醫院一是因爲擔心香附,二是新鮮。現在新鮮勁兒也沒了,該走了。
“陳孜的手稿還剩下一部分,走吧,儘快研究徹了。”離其實是沒報多大的希,否則他會很積極的。
元初寒也看的出來,不過還是覺得其中有一部分很值得研究。
春暖花開時,這個季節,不僅溫度變暖,一切都染上了春意。
太醫院,元初寒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離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讓離開太醫院的事了。
也就收拾收拾,到時走人走的乾脆。
“你與王爺是這般說的,看來我會隨你一同離開。”靠窗的一把椅子上,孟柒坐在那兒研究著元初寒配出來的藥,一邊道。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手上繼續忙碌,“看你意願嘍,你喜歡做太醫麼?”
“不喜歡。”想都沒想,孟柒的回答很乾脆。
“既然如此,那咱們一起走,正好去找銅雀草,這偉大的工程,咱們得一同創造。”孟柒算得上是一個良師益友,毒這方面,請教他絕對錯不了。
“嗯,留在宮裡也會被你得罪過的人找麻煩,沒等我做太醫,興許就沒命了。”孟柒清冷的說著,卻是意有所指。
“你什麼意思?”看著他,元初寒不知他說的是誰。
“自從外人知道咱們關係不錯後,在藥房已經出過大大小小十幾次的意外了。我的煉藥爐裡無端的被塞進去一堆的火硝,幸虧沒點火,否則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了。”其他類似的意外不勝枚舉,孟柒現在被鍛鍊的防備能力整整提升了一大截。
“還有這些事兒?那肯定和梅家人不開關係,他們只會用這種餿招。既然這樣,咱倆趕撤,這地方,不值得留。”也不求名利,這太醫院更適合季三那類人生存。
孟柒不置可否,名利也不是他所需要的,他更不會留。
“時辰差不多了,走一趟明秀宮,你也一起?”孟柒明顯是不想去,所以拉上元初寒。
看著他,元初寒笑得眉眼彎彎,“說真的,依照你眼下這個況,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調到太醫院來。做皇上和才人娘娘面前的紅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清冷的臉上沒多餘的表,可是卻能從他眼睛裡看出不屑來,“走吧。”還是拉著元初寒。
“,陪你一趟。”拍拍手上的灰塵,元初寒痛快答應。
二人一起,小李子也不用跟著了,反正也不是去給誰瞧病。現在小皇上也不信任,本不點。
明秀宮依舊還是那般被裡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著,皇上盛寵,在這後宮之中,陳霓儼然已經是傳說了。
偏殿,陳霓還在臥牀休息,一扇紗幔垂墜下來,依稀的能看見裡面的人。
“鄭太醫也來了,快坐吧。”紗幔後,陳霓的聲音傳出來,聽起來恢復了不。
“聽娘娘的聲音,恢復了很多。”坐下,元初寒一邊道。那邊孟柒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陳霓的手也順著紗幔了出來。
孟柒請脈,元初寒也看著他,他每天都得往這兒跑兩趟,做的就是這些。
“娘娘的正在恢復,飲食還是一定要注意,冰冷辛辣的東西還是不能吃,否則會嚴重腹瀉,有可能命都不保。”孟柒收手,一邊說道。其實這些話他每天都要說,但是這種囑咐又不了。
“嗯,多謝孟大夫。”陳霓答應著,聲音好聽。
就在此時,一個宮快步走進來,幾分慌張的樣子,“娘娘,太后娘娘來了,說要見娘娘您。”
元初寒和孟柒同樣一詫,芷爵已經命令止太后進明秀宮了。
“皇上有旨意,要我避開太后。你去告訴,我不見。”陳霓冷聲,直言拒絕。
宮領命下去,那邊紗幔後的陳霓還在冷哼連連。
對視一眼,元初寒聳聳肩,這種事他們還是遠離的好。
“娘娘,臣退下了。”孟柒開口,沒什麼誠意的拱手躬。
“好,麻煩孟大夫和鄭太醫了。鄭太醫,平日你若是無事,就來找我玩兒,在這宮裡,我也不認識誰。”陳霓的話聽起來很有誠意。
“好。”元初寒答應,隨後與孟柒走出偏殿。
明秀宮外,太后果然在。而且,沒帶著那如影隨形的紫侍衛,只帶著兩個嬤嬤和四個宮。
大侍衛擋在殿門前,堅決不放行。
“你去告訴陳霓,哀家是代皇后來向講和的。哀家是皇上的生母,便是皇上再寵,也決計不會忤逆哀家。都是爲了皇上,哀家希這後宮能永遠寧靜下來,給個臺階,若是不下,往後別怪哀家不留面。”太后在說話,而且和以往不同,多了許多耐心。
元初寒與孟柒邊走過來邊看著,也是狐疑,代皇后講和?
太后畢竟是太后,宮也不敢忤逆,快速跑進殿裡去稟報。
元初寒與孟柒從裡面出來,太后自是也看見了他們倆,上吊的眉眼厲十足。
“見過太后娘娘。”倆人走至近前,躬行禮。
“平吧。陳才人怎麼樣了?”隨著說話,頭上的金步搖也在晃。
“回太后的話,陳才人已恢復了些,不過還是不能下牀。”孟柒回答,依舊是那個清冷的模樣,看起來冷淡至極。
“你來這兒是做什麼的?據哀家所知,皇上並未召你服侍陳才人。”看著元初寒,太后的態度就不怎麼樣了。對離還能抑,在元初寒這兒,就完全抑不了了。
“陳才人說無聊,要臣過來陪說說話。不巧太后就來了,臣只能儘快離開了,免得再無故失蹤,臣生不見人死不見。”元初寒笑瞇瞇,太后以前威脅過的話,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你有攝政王做靠山撐腰,哀家能拿你怎樣?只是虧心事做的太多,神鬼都會看不過眼,鄭太醫還是小心些的好。”太后這話,與威脅無異。
“臣還真沒做過虧心事,一直治病救人來著。便是臣做了虧心事,神鬼也不會先來找臣,應該找那些滿手鮮的人,比如扼殺未出世的生命啊,這種罪過更大。”元初寒笑嘻嘻的說著,太后的臉也變得極其不好。
孟柒輕咳一聲,“臣等告退。”話落,拽著元初寒快速離開。
元初寒回頭瞅著太后,太后也在扭頭看,滿眼怨毒。
“你說幾句不行麼?這是皇宮,你真以爲不會將你如何?”走遠,孟柒放開,一邊低聲斥責。
元初寒不甚在意,“反正我也要走了,不怕搞小作,本來也一直在心積慮的殺我滅口呢。”
“什麼意思?”孟柒不解,又知道太后什麼了。
“這事兒啊,我沒對任何人說過,連攝政王都不知道,你別瞎說啊!啊,不知和誰暗中茍且,還珠胎暗結。”低了聲音,元初寒將這告訴了孟柒。
孟柒皺眉,“不知廉恥。”
“那時季三還在呢,打胎藥他配的,我花了很多錢從他邊的藥那裡挖來了消息。知道這被我知道了,一直想滅口呢。”雙臂環,元初寒仍舊是滿臉的不在意。
“這皇宮,是真不能待下去了。”孟柒搖搖頭,對這個看似華麗實則骯髒的地方沒任何好。
所以,早點離開也好,在民間更自由,而且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倆人小聲的議論著,迎面卻有一隊人急匆匆的過來。
聽到靜,倆人擡頭看過去,那當先明黃的影,不是芷爵是誰。
立即停止對話躬拘禮,“見過皇上。”
芷爵快步走到他們近前,分別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清雋的臉上幾分焦急,“聽說太后去了明秀宮?”
“是,臣等離開時太后還在,不知現在進沒進明秀宮。”元初寒站直,微微仰頭看著芷爵,他看起來真的很焦急的樣子。
話不多說,芷爵立即舉步離開,背影匆匆。
看著他們走遠,元初寒幾分唏噓,“小皇上對陳才人用很深啊。”
孟柒卻沒說什麼,男之間的愫他分辨不出,所以不隨便評判。
聽說,太后還是進了明秀宮,並且對陳霓的態度很好。皇上急匆匆的趕過去,本以爲太后會傷害陳霓,但結果也令他很意外。
據說,皇上第一次這麼開心,與太后和陳霓共同用了午膳。
太后也很欣,並且告訴陳霓一定要好好的服侍皇上。
母慈子孝,共親,這後宮許久都沒有這麼和平的時候了。大家都在說,從此後這後宮也就平靜了。
婆婆和媳婦兒,無論是有矛盾還是有牽絆,都是因爲們中間的那個人,兒子和丈夫。
若是這兩個人能夠和平相,該孝順的孝順,該容忍的容忍,那中間的那個人肯定會更輕鬆一些。
一幅閤家歡,讓所有人都見識到了這後宮人的生存之道,平凡之人,在這個地方絕對生存不下去。
太醫院,臨近下班時分,元初寒拿著自己的東西,先搬走一部分。
到時公文下來了,只要拍拍屁離開就了。
抱著那一摞用針線簡單裝訂在一起的手稿,元初寒走出太醫院,步履輕鬆,眼角眉梢間都盪漾著開心。
轉過宮道,還沒走出去十步,猛的聽到後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回頭,迎著夕金的,四五個前的公公朝著太醫院跑去。
挑眉,這麼急匆匆的做什麼?前的公公,一般往這兒跑都是皇上有旨。
轉,元初寒回到宮道邊緣歪頭往太醫院那邊看,不過兩分鐘,一行人快步的跑出來,前的公公還有太醫院的太醫。
七八個還沒來得及出宮的太醫拎著袍子跟著那幾個前的公公快速的奔跑,後面藥揹著藥箱,同樣是拼了命一般的狂奔,恍若一陣風似的從元初寒眼前一閃而過。
這陣仗有些驚著了元初寒,盯著那羣人消失在宮道盡頭,還在狐疑當中。
“鄭太醫。”驀地,有人,轉頭,只見呂子恆正快步的走過來。
“呂大人,剛剛那幾位太醫急匆匆的過去了,怎麼回事兒?”抱著懷裡的手稿,元初寒問道。
“皇上從下午開始便腹瀉不止,剛剛出恭之後連路都走不了了。”呂子恆低了聲音,神嚴肅。
“怎麼會這樣?”聽起來好詭異。
呂子恆搖頭,“還不知道,鄭太醫也過去?”
看了看手裡的手稿,元初寒點點頭,“走吧。”
與呂子恆快步的趕往書房,偏殿裡,宮人太醫全部匯聚。
芷爵躺靠在榻上,臉蒼白。太醫正在請脈,另幾個圍在一起低聲的說著什麼。
走過去,元初寒先看了看芷爵的臉,隨後執起他另外一隻手。
睜開眼,芷爵就看見了元初寒,“鄭太醫。”
“肚子很疼麼?”搭脈,元初寒一邊問道。
“嗯。”芷爵低聲的回答,額頭上一層的冷汗。
元初寒眼底幾分複雜,看向一旁請完脈的章太醫,他也看了一眼元初寒,無聲傳遞著什麼消息。
“皇上,您今天都吃了什麼?”幾個太醫簡短商議了一下,隨後過來問道。
“在明秀宮用的午膳,之後喝了兩杯茶,什麼也沒吃。”芷爵皺眉,腹部又劇痛不止。
“皇上誤食了烈的瀉藥,必定是用午膳時誤食進肚的,需馬上派人徹查。臣這就開藥,您吃了就沒事兒了。”烈的瀉藥,不可能是誤打誤撞的吃進去的,這種事兒,必須得查。
芷爵幾分不信,“太后與陳霓如何了?若是們完好,朕就未必是在明秀宮誤食的瀉藥。”
“這、、、”太醫們對視了幾眼,不好說啊。
“先讓他們去查吧,午膳的殘羹還沒運出宮去,現在查還來得及。臣先給你扎幾針,否則等到藥熬好了,你就堅持不住了。”元初寒打斷他們說話,一邊拿出卷鎮。
“好。順子,立即派人去查。”芷爵答應,冷汗流不止。
太醫邊小聲商議著邊走出偏殿,這邊宮人立即將榻四周的紗幔放下來,與外面隔開。
扯過旁邊的小幾,元初寒一屁坐上去,也不管合不合規矩。手,扯開芷爵的腰帶,他靠在那裡看著接近魯的作,蒼白的臉上反倒出一笑意來,“朕真的會拉肚而死?”
頭也不擡,“沒錯,活活拉死。”
解開他的外袍,隔著中,元初寒準確的下針,芷爵發出輕哼。
“還疼麼?”下了三針,之後拉過他的左手,一邊問道。
“好多了。”深吸口氣,芷爵確實覺得好多了。
在他手腕和臂彎下了兩針,芷爵的臉也明顯好了很多。
“瀉藥這東西,一般都有些特殊的香味兒,你就沒聞到麼?”放下手,元初寒一邊問道。
芷爵看著,清雋的臉龐幾許笑意,“你什麼意思呢?”
“意思就是,皇上真的能大事。”取下他腹部的針,元初寒這是誇獎。
“含沙影朕,會被治罪的。”芷爵依舊還是那微笑的樣子,眸子幾許暖意。
掃了他一眼,元初寒滿臉一副你怎樣就怎樣的樣子,無所畏懼。
“那一摞東西都是你的?”進來的時候就抱著,芷爵自然看見了。
“嗯,我的手稿,皇上打算檢查一下?”將他手腕上的針取下來,元初寒站起。
“要拿出宮?”整理著自己的袍,芷爵的作雖然慢,可是很有格調。儘管年,可是卻已看不出年模樣。
“是啊,就要被貶出宮了,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免得到時措手不及被人扔在臉上。”元初寒收起卷鎮,一邊說著。
“你要離開太醫院?”芷爵一詫,看向,眼底幾分複雜。
“嗯。”點頭。
“爲什麼?”撐著子坐起來,芷爵眉峰微蹙。
“因爲我怕我死無葬之地啊。”睜圓了眼睛,元初寒的語氣幾分惡狠狠。
“因爲那天朕的話?你生氣了。”眸子如水,芷爵微微仰頭看著。
“不敢。”說不敢的語氣,可是沒什麼說服力,聽起來很敢。
“朕生氣的是,你騙了朕。不過,那之後朕也在思慮,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朕恐怕也不會狠下心來殺你。”年幾許虛弱的看著,有那麼一瞬,他看起來很單薄,一陣風就能吹走。
元初寒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站在他面前看著他,半晌後嘆口氣,“誰怕你殺我啊,年齡不大,狠話倒是很會說。”坐在小幾上,看著他那虛弱的樣子,元初寒也是沒招兒。
這孩子吧,做的事兒都是下了狠心的,可是卻長了一張讓人恨不起來的臉。家的人,都會騙人。
“啓稟皇上,攝政王與鎮國公求見。”驀地,墜地的明黃紗幔後,順公公的聲音傳來。
元初寒一詫,看了一眼芷爵,然後站起。
芷爵的視線在元初寒的臉上多停留了幾秒,隨後開口,“宣。”
不過片刻,兩個人走進了偏殿,隔著半明的紗幔,能看得清他們的影。
“皇上,聽說您誤食了瀉藥,可還好?”梅震南先開口說話,關切明顯。
“外公不必擔心,朕沒事。”芷爵的聲音明顯很虛弱。
“皇上,聽說您午膳是在明秀宮用的,可徹查了?”離聲線冷淡,但威懾力極強。
“正在查。還不知道母后和陳霓是否安好,午膳朕與們一同用的。”芷爵想起,但是試了一次卻沒功。
“皇上你還是躺著吧,子太虛了。”元初寒控制住想搖頭的衝,在看來,芷爵有七分是在演。
點點頭,芷爵不再試著起,聽話的靠在榻上。
“皇上,呂大人回來了,說發現了摻了瀉藥的食。”順公公從外小步跑進來稟報。
“讓他進來。”芷爵一凜,面也變得嚴肅起來。
呂子恆很快的走進來,手上拿著一個緻的瓷碗。
“啓稟皇上,孟大夫在這碗裡驗出了烈瀉藥的分。這碗在午膳時盛著蓮子粥,就在明秀宮裡,陳才人說這碗裡的粥是皇上用的。”呂子恆稟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看來,有人刻意下毒,意謀害皇上,那人就在明秀宮。”離淡淡開口。
元初寒隔著紗幔看著外面,似乎能看得到離無表的臉。
“不對,這粥是母后邊的嬤嬤煮的,也是母后親自盛的。本來是給陳霓吃的,可是不喜吃甜的,朕便吃了。”芷爵閉上眼睛,語氣也冷了下來。
元初寒微微睜大了眼睛,大戲在這兒呢。
外面也沒了聲音,連離也不說話了。
“來人,將太后請來。”有氣無力,芷爵一直閉著眼睛。
順公公接了旨意便快速退下,外面還是沒人說話。
“都退下吧,這事兒,朕自己解決。”芷爵睜開眼,無力道。
元初寒抱起自己的手稿,掀開紗幔從裡面走出去。
視線從離的上移開,卻和梅震南四目相對。這麼長久以來,這是第一次和梅震南這樣對視,元初寒清楚的從他眼睛裡看到了殺意。
垂下眼簾,元初寒徑直的繞到離邊,然後一同先離開偏殿。
走出大門,端著煮好的藥的宮人肩而過,藥味兒飄進鼻子,元初寒嗅了嗅,這一劑藥下去,芷爵那孩子也就沒事兒了。
宮燈冷寂,並肩行走,後跟隨的是走到哪兒都不會離開的護衛。
“說話啊。”走了很長一段路,邊的人也不出聲,元初寒終於憋不住,邊走邊扭頭看著他。
幽冷的宮燈下,離的上也散著冷意,“皇上真的吃了瀉藥?”
“嗯哼,烈的,再拉一會兒就沒命了。”超級烈。
“陳才人的斷腸散,再加上這烈的瀉藥,是不是會馬上要人命?”離看了一眼,幽深的眼眸十分嚴肅。
“答對了,陳霓若是忽然腹瀉的話,直接就會死在恭桶上。”所以,這一招便是,毒害眼中釘未,卻誤害了自己的兒子,嘖嘖。
“比本王想象中的要聰明。”離淡淡的說了一句,聽不出是褒義還是貶義。
元初寒歪著子撞了一下他,一邊道:“所以你這侄兒絕對能大事,家的脈,太強了。”個個都聰明。
離雙手負後,恍似沒聽見的話。
明正大的坐上離的馬車,現在已經無所顧忌了,畢竟都知道這個太醫是攝政王的人,同坐一個馬車出宮算什麼。
馬車一角掛著琉燈,使得線很幽暗,兩個人上都罩上了一層朦朧。
靠著車壁,元初寒彎著紅脣,不時的看離一眼。他閉著眼睛小憩,但脊背得直,看起來必是在思考著什麼。
慢慢挪屁,湊到了離邊,微微歪頭,最後湊到他的眼前,“想什麼呢?”
睜開眼,幽深的眸子注視著眼前的人兒,“沒什麼。”
元初寒瞇起眼睛,很明顯看到他剛剛想說別的,然後又改口了,“告訴我,不然,我可咬人了。”嗒嗒的咬了咬牙,發出清脆的聲音,以顯示的牙齒有多好。
離擡手住的臉蛋兒,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然後淡淡道:“表一下對本王的忠心。”
狐疑,元初寒仔細的盯著他,想知道他又玩什麼把戲。
“我肯定對王爺很忠心,這天地可表啊!行不行?還想聽什麼話?”這樣了吧。
離似乎不是很滿意。
“咳咳,王爺大人是我見過的最俊,最聰明,最有男人味兒的男人。看見了王爺大人,我的腦垂就不控制稀里嘩啦的分泌出無數的荷爾蒙。讓我邁不,只想無時無刻的跟在王爺大人的邊,等待王爺大人的臨幸。”說的自己牙都酸了,然後也看見了離的眼睛溢出滿意之。
“荷爾蒙是什麼東西?”聽起來,應該是很好的東西。
“男之間相互吸引,就是因爲荷爾蒙唄。各自分泌,各自吸引,然後如膠似漆,用刀也砍不開。”笑瞇瞇的,而且他也很喜歡聽。
鬆開的臉蛋兒,離甩手拿出一封信來,“你的。”
一詫,元初寒盯著那信封,“誰給我的信?我家老頭。”若是說誰給寫信的話,那就是鄭王。
幾不可微的揚眉,表示不是。
接過來,元初寒看了看,“你打開過?”
離毫無愧,“嗯。”
看他那理所當然的樣子,元初寒也無言,已經習慣了。
拿出裡面的信,只有一張信紙。打開,只有一行字。
“司徒律。”落款只有一個律字,認識的人中只有司徒律。
離面無表,“司徒將軍向你表達他的謝意,五十萬兩白銀,換來了謝謝兩個字。”
“真聰明,知道是我。”收起信紙,元初寒笑瞇瞇。
弄了半天是要給這封信,還讓說了那麼一大堆的酸到骨子裡的話,這彆扭的人。
看笑得燦爛的模樣,離幾不可微的冷眼,“很開心?”
“做了好事被人說謝謝,當然開心了。不過我覺得最神奇的還是,我的王爺大人居然很喜歡聽那種酸掉牙的話,你要是真喜歡,往後我天天給你說,保證讓你聽到吐。”噁心死他。
“行,往後每天都要說。”離不爲所,便是聽到吐也要聽。
無語,“你說的啊,別後悔。”
離不語,只是看著,幽深的眸子氤氳著淡淡的笑意。
回到了王府,倆人一同的回到小樓,他們倆這般甜甜,府裡其他人也輕鬆。
一夜過去,宮裡皇上誤食瀉藥的事也有了結果,太后意毒殺陳才人,也被了。
鎮國公梅震南阻止,但是芷爵直接駁回,祖孫倆人據說也鬧得不痛快。
芷爵這一招確實好,梅家的兩個人,都被他了起來。而且梅震南送到宮裡的紫侍衛都被他趕出了皇宮,並且明令止,日後後宮當中不允有年正常男出沒。
就連明秀宮外的大侍衛也撤了,換了太監,後宮一改以往烏煙瘴氣的模樣,現在看起來更清新了。
元初寒覺得芷爵做的不錯,依照這個勢下去,待得他長大,離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然而,若是所有的事都這麼順利就好了,梅震南對芷爵不聽話似乎很不滿,於是乎接下來,芷爵吃了大虧。
鄭王的金礦給了芷爵之後,他調派了戶部的清吏司暫時主管此事。
畢竟是暫代,所以調派主職人員也一直在進行當中。
梅震南舊事重提,並且舉薦了人員。芷爵不同意,可梅震南本就不聽他意見,當朝用自己侍奉兩朝帝王的經驗以及爲芷爵的外公份,堵得芷爵說不出話來。
然後,這主管採金的員就變了梅震南的心腹。
聽到這些事,元初寒也是嘆息,薑還是老的辣,簡單一招,就把芷爵的錢路給堵了。
不過元初寒很好奇離爲什麼沒阻止,按說梅震南這舉足以讓他用所有力量阻止,金礦落在他手裡,那之後就得全進他的口袋裡,壯大了他的人馬。
“說啊,爲什麼沒阻止?”趴在書房寬大的書案上,元初寒盯著那坐在對面的人,他在批摺子,儘管沒幾本。
“三個金礦,已開採的差不多了,他便是盡數裝進自己的口袋,也不如你兩個錢莊多。”所剩黃金的數量離也知道,很顯然這肯定是鄭王告訴他的,畢竟以前這金礦在鄭王的手裡。
“這樣啊,那給他也沒什麼,就當打發乞丐了。只不過,小皇上氣得不行吧。”轉了轉眼睛,元初寒也不在意了,畢竟沒多錢。
“吃一塹長一智,讓他長長記,有些事不能著急。”離聲線無溫,很無。
“是啊,了皇后和太后兩個人前後不過二十天,確實著急了。他年紀小,忍不住,不像王爺大人經驗多,忍了這麼多年,已經堪比忍者神了。”調笑,但這肯定是誇獎。
離頭也沒擡,撿起邊的摺子扔出去。這回元初寒學聰明瞭,眼見他手上的作,立即歪向一邊,那摺子著的髮飛過去,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哈哈,沒打到!”蹦起來,萬分得意。
擡眼,離也沒想這次居然知道躲了,“吃一塹長一智,這句話對任何一個笨蛋都好用。”
“罵我,我本來就很聰明,只不過和你的聰明不是一個範圍。”撿起地上的摺子給他扔回去,元初寒冷哼不樂意。
“那不如說說,你的聰明在哪個範圍?”悠然的低頭繼續批摺子,離倒是想聽聽的高見。
“在醫上啊,給我足夠的時間,我肯定會爲一代神醫。當然,我現在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神醫了。”這個年紀,確實之又。儘管,這的年齡和心理年齡不符。
“臉皮的厚度與日俱增。”擡頭看著自誇,離惡意嘲諷。
“你才厚臉皮呢,我又沒有胡謅,我說的是實。你嘲諷我,小心我不留面到時不給你解毒。”不樂意,元初寒撐著書案的邊緣,然後一下子跳上去,坐穩。
看著,離幾不可微的搖頭,“那你不是要做寡婦了。”
“沒事兒啊,我再找幾個歪脖子樹掛兩條繩子就行了。”雙臂環,招兒多得是。
離眼神瞬即變冷,抓住肋間的服,拽,元初寒整個人立即躺在了書案上。
躺在書案上看著那垂眸冷視自己的人,“你玩賴,又開始和我拼力氣。”
擡手在腦門兒上用力敲了一下,“比臉皮比不過你,比力氣總是能比過。”
“罵人都能罵的如此清新俗,離,你真不該做攝政王,做朝廷的舌能發展的更好。”擡手,意抓離的臉,但都被他躲過了。
“張牙舞爪。”擒住的兩隻手腕,對付很輕鬆。
扭,然後力的翻過了,趴在書案上,繼續掙自己的手。
離靠在椅子上,抓著的手腕一點一點的用力,趴在書案上的人也一點一點的往他的上。
摺子被拖的噼裡啪啦落了地,上半也落到了離的懷裡,下半還搭在書案上,活像一條鹹魚。
自己也忍不住抿笑,“放我下去。”
薄脣微揚,離幾不可微的搖頭,“不放。”
“快點放我下去,我的腰要斷了。”腰部懸空,腰力也不強,撐一會兒就撐不住了。
離慢慢的擡搭在桌子上,膝蓋部位正好頂在了的腹部,“如何?”
“行了,撐住了。不愧是攝政王,招數就是多。”儘管不是什麼好招兒,可也不賴。
“舒服麼?”了,元初寒的也跟著。
“疼,一會兒把我頂吐了,我晌午吃的那些東西都要吐出來了。我告訴你,那些東西已經消化了,都融合在了一起變了糊糊狀。吐出來的話噴你一臉,噁心死你。”越說越噁心,離已經被噁心到了。
“閉。”做大夫懂得多,但也沒必要都說出來給他聽。
“小樣兒,咱們都一樣,消化完了之後都是那樣子。糊糊狀,黏糊糊,屎黃,各種味道摻雜一起,唔唔、、、”話還沒說完,離就擡手捂住了的。再任胡說下去,他就真的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