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關愛至極、怒極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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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王下葬。

天空沉,城寬闊的街道上紙錢飛揚。白的靈幡隨風飄,長角低沉的聲音隨著隊伍的前行起伏。

的百姓退避至街道兩側,看著那送靈的隊伍,也不由得心生傷

下葬的隊伍中,並沒有元初寒的影,代替的是離。

親自扶棺,重孝在,他這個婿,與兒子無異。

元氏的家族墓地在郴州城外的深山之中,不同於其他外姓王爵或皇族一般修建豪華的陵墓。這墓地是很簡單的一座山,從元氏的祖宗,一直到先輩,都在這裡。

一整座山,墳墓卻沒有多。元氏人丁凋落,這一輩,到了現在只剩下元初寒一個人了。

棺木土,天上忽然飄起了濛濛細雨,好像人落淚一般,浸溼了土地。

重孝在離站在不遠,微微擡眼看著天上落下來的細雨,打在臉上冰冰涼。

幽深的眸子裡是恍若大山般的堅不可摧,今日所遭遇,必定千百倍奉還。

臨近下午時,雨勢變大,修葺墓地的人留在山中,其他人返回了城中。

和園依舊白紗遍佈,哀慼猶在。

拔的影冒著雨,走進悄無聲息的小院,香附和文穿著白守在房門口。瞧著離走進來,倆人關上門退了出去。

臥室的牀上,元初寒還在沉沉的睡著,離在牀邊坐下,都毫無所覺。

擡手,的額頭,沒那麼熱了。

僅僅三天的時間,元初寒的臉明顯瘦削下去一大塊,臉蒼白,眼睛也微腫。

握住的手,離無聲的嘆口氣,靜靜地看著,淡漠的臉龐逐漸和下來。

暗下來,外面風雨更甚,雖不如前天的傾盆大雨,可仍舊吹得窗子嘩啦啦的響。

,下一刻睜開眼,第一個覺就是,嚨好痛。

鄭王已經去世的信息重回腦海,元初寒心頭一震,垂下眼睛,腔被難過佔滿。

手被握著,元初寒扭頭看向邊,坐在牀頭的人握著的手閉著眼睛,眉目間諸多倦

忽然想起,今天鄭王下葬,立即撐著子坐起來。

,靠坐在牀邊的人瞬即睜開眼,“醒了。”

“什麼時辰了?”說話,嗓子沙啞的厲害,好似被砂紙磨過一樣。

“天黑了。”房間裡燃了一盞燭火,線幽暗。

看著他,元初寒鼻子微酸,“最後一程我都沒能送他。”

“沒關係,本王代你將他送走了。”坐直了離看著,雖臉龐還是那般淡漠無溫,但他的聲音真的很輕

無聲的盯著他,下一刻元初寒投他懷中,抱他的腰,“謝謝。”

擡手輕的後腦,離微微低頭輕吻的髮,“這都是本王應該做的。說說,你還有哪裡不舒服?你應該吃點東西,還要吃藥。”

手臂用力的抱他的腰,元初寒埋在他懷裡,“你好像老媽子啊!”明明以前沒這麼嘮叨的。

離無言的拍拍的脊背,擁著不放手。

“天氣在配合我的心麼?颳風下雨,好煩啊。”風很大,吹得窗子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在整個臥室裡迴響。

“把耳朵堵上。”說著,離擡手罩住懷中人的耳朵。

“堵上也能聽見,還能聽見你的脈搏在跳,你很累。休息吧,咱倆一起。”坐起,元初寒拉著離的手半強迫的讓他躺下。

躺在他邊,元初寒的眼睛無焦距的定在他的上,白的孝服很刺眼。

嚨刺痛,頭也有些重,便是想睡,也本睡不著。

微微擡眼,抱著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這三天來他沒睡覺,現在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看著他,元初寒慢慢擡手上他的臉,微涼,但是卻讓覺得很溫暖。

“睡吧。”覺到自己,離收手臂,一邊低聲道。

元初寒不放手,卻向上挪了挪靠近他,呼吸膠著,兩張臉之間的距離不過兩三公分。

看著他,元初寒眸子閃閃,下一刻向前,上他的脣。

離眼睫微,睜開眼,注視著這忽然主吻自己的人,靜默了兩秒。

元初寒學著以前離的作,啃咬他的脣瓣,呼吸急促,因著嚨不舒服,呼吸時嚨也在呼嚕呼嚕的響。

將近一分鐘後,離忽的擡手扣住的後腦,激烈的回吻,由被化爲了主

急促的呼吸疊,元初寒也較爲激,翻而起離的上,手急切的扯他的服。

離熱切的糾纏著的脣舌,卻一邊抓住了的手。

上涌,刺的頭更疼了,元初寒緩緩的停下作,離也放開了

呼吸急促,嚨呼嚕嚕,元初寒咳了下,卻本咳不上來,好疼。

“很疼麼?”看那難的樣子,離幾不可微的蹙眉,雖額角的青筋還沒褪下去,但他已經功的轉移了注意力。

“嗯。”點點頭,元初寒翻躺在一側,擡手嚨,好疼啊。

“那還淘氣。”側起離看著,難得一次主,可是卻在這種形下。

眨著眼睛,元初寒抓著他的手,“只是忽然發現,在這個世界裡,我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傷心難過所致,只是想確定他真實存在。若是連離都不存在了,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吃藥吧,本王人去煮藥。”翻下牀,離起離開。

元初寒躺在牀上嚨,火燎燎的刺痛,好疼啊。

風雨飄搖了一夜,天亮時那強烈的風才停下,不過天上仍舊有烏雲。

昨晚吃了好多的藥,元初寒昏沉的睡了一夜,一早醒來頭卻沒那麼疼了。儘管嚨依舊還疼,說話嘶啞,但已不似昨晚那般火燒火燎的了。

兩天後要去一趟墓地祭拜鄭王,之後就返回帝都。

一想到從此後與鄭王相見就要隔著一層黃土時,元初寒的心就一陣的搐,以前總是能看到一些人因爲家人的故去而傷心痛哭。雖然也被染,但是卻不會深心。

而這次,終於明白了,那些人嚎咷痛哭甚至傷心暈倒,是真的傷心至極。

“小姐,糖。”香附走過來,手上託著一個紙包,遞給元初寒。

靠著欄桿,元初寒扭頭看向,“你做的不好吃。”

“您的嗓子都啞這個樣子了,吃一顆吧。”拿出一顆來,香附直接遞到邊兒。

含住,元初寒深吸口氣,好苦。

“小姐,回了帝都之後奴婢陪著您吧。”那偌大的王府,也沒個知心的人陪著。

“不用,忙你的吧。我還有事要做,你也得努力才行。”看著圍廊外溼潤的地面,元初寒啞聲道。

香附在邊坐下,遲疑了下,然後道:“小姐,你想爲老爺報仇,奴婢都知道。但是,現在您知道兇手是誰麼?”

“知道。”說道此,元初寒微微瞇起眼睛,巧的下頜繃。

“小姐,這事兒切不可著急。奴婢看這兩天王府的護衛出的頻繁,大概王爺已經開始著手了。這些事,王爺更爲練,您要沉住氣,多聽聽王爺的意見才行。”香附擔憂的是,元初寒不擅長這些勾心鬥角,若是弄巧拙就慘了。

“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就此放過梅震南。他有耐心,所有的事都會放很長的線。但是我未必會有那個耐心,想起付之一炬的家,我就恨不得馬上去剝了他的皮!”咬牙切齒,這是元初寒第一次這麼希一個人不得好死。

香附握住元初寒的手,“小姐,他肯定不會有好報的。”

盯著一,元初寒沒出聲,可是心底裡也明白,他必定還會逍遙一些日子。

心裡萬分不爽,憑什麼他就能多活那麼多日子,而且呼風喚雨瀟灑自由。就算他活著,也該遭各種痛苦的折磨,生不如死。

“小姐。”看著,香附眼圈發紅。元家現在只有元初寒一個人了,若是不能快樂的活著,鄭王一定會很傷心的。

“我沒事,你放心吧。我還要等著看他落馬慘敗,家破人亡,不得好死呢。到時我要豎一個他的石像跪在老頭的墳前,讓後世都知道,他是個什麼多麼佞的人,姓梅的世世代代都別想擡起頭來。”著欄桿,元初寒一字一句,清的眼睛裡是風雨吹不散的堅毅。

香附重重的點頭,“小姐,我們一定會爲老爺報仇的。”

鄭王府被付之一炬,之後大雨傾盆,又將所有的痕跡都沖刷了一遍,現在只剩下一堆的廢墟,什麼也沒有。

柳林無際,這裡依舊如同以前似的,好像世外一般。可是那桃花源卻已經不見了,化了一堆灰。

廢墟有被翻過的痕跡,之前攝政王府的護衛在這裡查探,後來又是刑部的人,在這些廢墟里,翻出了十幾來。

都是鄭王府的奴僕,毫無武功,死前沒一反抗的力氣。

重回這裡,那大片的廢墟刺傷了元初寒的眼睛。這裡曾是的家,來到這裡之後,一直住在這兒。

儘管宅子樸素,可是很溫暖。

呼吸有些不穩,元初寒極力抑著自己的呼吸,可是脯起伏劇烈。

離臉龐淡漠,看了一眼邊的人兒,他抓住的手,“就在這兒吧,別過去了。”怕不了。

“我睜開眼就在這個宅子裡,我一直以爲,這是我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福地。”結果現在,已經了一堆灰了。

“本王已經著人重建了,還你個一模一樣的。”轉擋在眼前,阻擋了的視線。

微微仰頭看著他,元初寒慢慢的眨眼,“離,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心。”他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所以,作爲回報,你是否把你的仔細的說說。”借還魂?比這個要更神奇一些。

“你不會把我當怪就好,反正我一直覺得,我若是說了,肯定就會被你們這些古人用火燒死。”所以,一直都死咬著這個,堅決不說。

幾不可微的揚眉,離擡手的下頜擡起,幽深的眸子載著十分的認真盯著的臉,一寸一寸的探索,想看看到底有什麼不同。

任他看自己,元初寒清淺的彎起脣角,這是這麼多天以來,的第一個笑。

“看出什麼了?我是不是妖怪。”不知他到底搜尋出了什麼來。

“是。”放下手,離肯定道。

“我若是妖怪,肯定早就把你吃了,還能留你到現在,愚蠢的人類。”從他前轉出來,再次看向那堆廢墟。“他一定發覺我可能不是他的兒了,不過他連懷疑都沒有,對我還是那麼好。我從來都不知道有父親是什麼覺,他彌補了我的憾,卻太過匆忙太過短暫。”

“若是沒有你,兩年前鄭王已經失去他的兒了。”離站在後,很客觀的指出,其實是元初寒延續了他兒的生命,才能讓他多得兩年的天倫之樂。

眨眨眼,元初寒倒是沒這樣想過。

“所以,我會爲他討回公道的。”一定會。

元氏的墓地,在幽靜的山中。

青山綠水,怎是一個怡然了得,在這裡,想必心一定不錯。

鄭王的墳墓已經修葺完整,墓碑也豎立了起來,拭的纖塵不染。

,元初寒跪在最前,後是元家商行所有的管家,三十多人,重孝在

離站在不遠,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藏氳著他所有的緒。

“爹,雖然從此以後我和你見面就得隔著這一層黃土,不過,我們在夢裡也能見面。你若是想我了,就來看看我,別把我忘了,不然,我可能也會把你忘了。沒錢花就給我託夢,你留給我那麼多錢,我肯定不會小氣的。若是有合適的老婆婆,不要客氣,想勾搭就勾搭吧,我不會有任何意見的。我會很快樂的活著的,把你留給我的錢全部揮霍掉。只不過從此以後不會有人在我耳邊喚著我的元寶,很憾。”積蓄的淚落下來,元初寒扯著脣角想笑,可是卻笑不出來。

“老爺。”陸潛淚如雨下,有風度的人沒有形象的痛哭出聲,迴盪在幽靜的山間,如此哀慼。

水霧朦朧的視線裡,一隻白的蝴蝶落在那墓碑上,扇著翅膀,好像正在看著自己。

元初寒注視著它,忽然發覺,它好像就是鄭王。

擡手抹掉眼睛上的淚,再次看向墓碑,卻什麼都沒有。

“爹。”喚他爹,現在喚他,他卻已經聽不到了。

離不知何時走到了邊,袍蹲下,擡手抹掉臉上的淚,“回去吧。”

扭頭看著他,他的臉在自己的眼睛裡也是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他不斷的的臉,作輕

他懷中,地抱著他的腰。離環抱住直的脊樑是最堅實的依靠。

祭奠過鄭王,元初寒隨著離踏上了回帝都的路程。

離開郴州,上次的離開還歷歷在目,鄭王擔憂的送走了,這次,沒人再送了。

幽深的眸子始終停留在元初寒的上,自上了馬車之後,就一直不說話。盯著一個地方眼睛也不眨,好像失魂了一般。

“元寶。”驀地,離開口喚

一愣,元初寒轉過眼睛看著他,這個名字,也不是再也沒人喚。

“我沒事,我在想事。你以爲我瘋了?太小瞧我了,我心理承能力沒那麼差。”往時話最多,這忽然的一個字兒也不說,大概嚇著他了。

“想什麼呢?與本王說說。”離臉龐淡漠,可無論是眼睛還是語氣,都充滿了關切。

“在想怎麼筋剝皮。”能想什麼。

幾不可微的蹙眉,離抓住的手握住,“這些事,本王會做的。”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做。

“我知道,但是你總不能連想都不讓我想吧。”離的做法肯定是要將梅震南以及他所有的黨羽連拔起,懂。

“他經營了四十多年,各種勢力盤錯節,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了的。”離這是第一次與細說,有些事,他覺得沒必要告訴人,從未在爾虞我詐中沉浮的人。他和鄭王的想法一樣,負責開心的活著就行了。

“嗯,這些我也知道,朝中有哪些員是他的走狗我也知道。就算你不告訴我,我從別人那兒也都聽來了。他還有各個鉅富暗暗扶持,否則也不可能走到今天。”知道的,比離想象的要多。

“所以本王派人進你的錢莊,爲的就是打暗中給他支持的富商。”否則,他也不會手元初寒的錢莊。

點點頭,“你隨意吧,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別的沒有,錢很多。”

的手,離親自挪到邊,“既然如此明白,那就恢復正常。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本王真的很擔心。”

“你還有擔心別人的時候,我何其有幸,居然能讓攝政王大人擔心。”歪頭看著他,元初寒雖還是如以前那般調侃,但是卻完全不一樣。

擡手的下頜,離不眨眼睛的看著,將的臉深深地映自己的瞳眸深,“假。”

“不讓我發呆,說話呢又嫌棄我假,你真的很難伺候。”打掉他的手,元初寒靠著車壁,又開始不眨眼的盯著對面。

“自稱來自千百年之後的人,你對本王意見頗多。”轉換話題,這一方面離很擅長。

“你這古人懂什麼?我們都說,打是親罵是。”眼睛也不眨,元初寒悠悠道。

“所以?”離幾不可微的揚眉,這些話聽起來還不錯。

“所以,你再煩我我就手打人了。”儘管打不過,可還是要打。別的神沒有,勇鬥強權的神和勇氣還是有的。

薄脣微揚,這種話也只有從裡說出來他會覺得好笑。

雖與離鬧了幾句,不過安靜下來之後,元初寒還是那個狀態。

離無法,只能靜靜的看著

於第二天的下午時分回到帝都,鄭王慘死的事已經傳遍了城中,各種說法都有,在傳言當中,鄭王死的極爲悽慘。

幕後兇手是誰,各有猜測,但鎮國公梅震南的呼聲是最高的,畢竟攝政王離便是再無寡義也不可能殺害自己的岳父。

攝政王府,所有鮮豔的品都撤了,年前大婚時擺放的那些紅的擺件盡數消失不見。

便是新房裡那紅地毯,紅的被褥紗幔也撤掉。府中丫鬟小廝都換上了深服,無人佩戴鮮豔的飾品。

走下馬車,府中管家快步的走過來,稟報離,說皇上以及朝中員都送來了問的禮

元初寒臉幾分不好,用不著他們問。

“本王來理吧。”看那臉離直言就不要過去看了。

“不,我要看看。”不領,元初寒直接朝著大廳走去。

還未走近,便看到了大廳裡擺放的各種綁著白輓聯的品。這個世界有這種風俗,有人去世,親朋等送各種適於陪葬的禮以表哀悼。

可是擺在這裡,著實刺眼。元初寒走進大廳,環顧了一圈,竟然看見了梅震南送來的東西。

兩個名貴的黑白大瓷瓶,掛著輓聯,上面有他的署名。

幾步奔過去,元初寒擡起那大瓷瓶舉起,朝著大廳外扔出去。

剛要走進來的離避讓開,那大瓷瓶從他眼前飛過去,落在臺階上,瞬間碎一片。

拿起另外一個,同樣的扔出去,碎裂的聲音噼裡啪啦,迴盪在所有人的耳朵裡。

大廳外的小廝丫鬟立即過去收拾,管家也揮手趕召來更多的人,趕清理走。

大廳裡,元初寒劇烈的呼吸,如水的眸子裡滿滿跳躍的火焰。

離站在那兒看著,並未走過來。半晌後看向管家,冷聲道:“都搬走。”

“都給我砸了!”元初寒忽的大吼,驚得管家也一詫。

“砸了吧。”離首肯。

管家立即揮手要所有人都作,快速的進大廳,搬走所有的東西,砸了。

大廳被清空,離這才走近,“可以了麼?”

“假惺惺的一羣王八蛋,他們死的時候我肯定送上大禮。”咒罵,元初寒豈止是生氣那麼簡單。

抓住的手,離帶著離開。

朝中員送來的所有問禮品都砸了,然後扔到了垃圾桶裡被運出王府。

小樓裡,無論是地毯還是被褥紗幔都換了素,就連榻上的毯子都更換了白

抱著膝蓋坐在榻上,剛剛發過脾氣,現在覺得好了很多。心裡那一口堵著的氣也散了,只是仍舊傷心。

離從外走進來,手上託著一盞茶。腳步無聲的走至榻坐下,然後拿著茶盞遞到元初寒的邊。

順著他的作,元初寒喝了一口,“我沒事兒。”

“發起瘋來,和母老虎一樣。”離淡聲的說著,幽深的眼眸裡卻沒任何的責怪。

掃了他一眼,元初寒瞇起眼睛,“你才母老虎呢!”

“那些東西都砸了,心裡舒服了?”將茶盞放在旁邊的小幾上,離的聲音很輕。

“嗯,舒服多了。”砸東西,真的能緩解心

“那睡一覺吧,這幾天,你都沒睡個好覺。”那張小臉兒整整小了一圈。

“王爺大人,你好心啊。”歪著腦袋看著他,元初寒其實心裡很激的。這幾天來,離一直無時無刻的陪在邊,無論是哭還是不語還是發脾氣,他都沒任何的怨言。

從來都不知道,他還會這麼縱容都看在眼裡,都懂得,也很激。

“廢話連篇,你若是病了,本王還得照顧你。”面冷淡,語氣也是帶著淡淡的斥責,不過元初寒卻清淺的彎起了眼睛。

“好,我去睡覺。明天,我去趟宮裡,從此以後我就不在宮裡混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嗯。”給予一個單音的回答,下一刻離將榻上抱起來,運回牀上。

新的一天來臨,天空藍的沒有一,太也很高,給大地鋪上一層金芒。

華貴的馬車朝著皇宮而去,車裡,元初寒靠在車壁上,小臉兒瘦削下去很大一塊。

的長,襯托的那張臉更白的沒有。長髮挽在腦後,一縷順著肩頸散下來,泛著亮。

離坐在一側看著,並不是很放心。

“你的東西讓小李子收拾好拿來,你就別去太醫院了。”一人,緒又不太好,誰知會不會忽然的看見誰大發脾氣。

“王爺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元初寒扭頭看著他,長長地嘆口氣,用眼睛以及全來證明,真的很好,控制的住自己。

離幾不可微的蹙眉,“你一向言而無信,希這次你能說話算話。”

“你才言而無信呢!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裡,我去呂大人那裡報個到,然後拿著我的東西就出宮。景華門外柳蝶在等我,你就放心吧。”逐漸的沒耐心,恨不得跳車趕躲開離。

馬車緩緩停下,元初寒立即跳下馬車,可不想再聽離嘮叨了。

看起來是一個冷麪寡言的人,以往也總是廢話不多出口就傷人。

現在,嘮叨的要命。

順著宮道往太醫院走,來往的宮人紛紛側目,十幾天不見,鄭太醫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管他們,元初寒徑直的走進太醫院。

院判大人的房間門窗皆開,元初寒大步進去,書案後的呂子恆正在忙。

“呂大人,我是來辭行的,離已經辦好了各種文了是不是?”痛快利落,沒任何多餘的廢話。

站起,呂子恆看著元初寒,經過這麼多日子,他也依稀猜到了元初寒的真實份。

鄭王去世的消息他自然知道,這幾天離不在,元初寒也不在。再加上此時那明顯瘦下去的臉,眼角盤踞的憂傷,呂子恆就更加確定了。

“王、、、鄭太醫,您節哀。”不知該說什麼,看元初寒的臉就知道,這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眸子閃了閃,“別說那些了,我來就是跟你說一下,我今天是最後一次進宮,我走了。”話落,離開。

走回以前的房間,小李子正在收拾東西,瞧元初寒來了,幾步小跑過來,“大人,您還好麼?”

“你說呢?牙口胃口好吃嘛嘛香。我是來收拾東西的,記得好像還有一套長針在這裡,拿著我就走人了。這麼多日子以來,跟在我苦了。”擡手拍拍小李子的肩膀,元初寒淡淡道。

小李子點點頭,“能服侍大人,也是奴才的福氣。喏,這是大人的長針,卷鎮是新的。”

拿過卷鎮,元初寒嘆口氣,“這幾天宮裡形如何?”

小李子很明白元初寒問的是什麼,遲疑了下開口,“奴才聽說,皇上雖然派了刑部的人調查殺害鄭王的兇手,但是好像在暗地裡在徹查鄭王生前是否留下什麼產。”

“你說真的?”眸子變冷,元初寒盯著小李子不眨眼。

小李子點點頭,“都這麼說。”

,元初寒深深吸口氣,“多謝了。”

“大人,奴才也是聽他們說的,不如您仔細的問問王爺,王爺知道的更詳細。”小李子暗罵自己多,說這些元初寒肯定會生氣。

“我知道了,謝了。”話落,離開。

走出太醫院,元初寒順著宮道往景華門的方向走,可是越走腳步越沉,最後忽然停下來。

惡氣哽在嚨,是如何心裡建設也咽不下去。沒做忍者神的本事,指甲陷進裡也控制不住。

快步的走回去,在宮道中兜轉,最後走到了書房。

衛軍與大侍衛重重保護,這裡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但是,能進去,明正大的進去。

順公公稟報,之後放行讓進去,案之上,一堆的摺子後,芷爵正在忙。

“呂大人說你告了病假,今天回來了,可是好了?”放下摺子,芷爵起案後走下來。

看著走下來的年,元初寒幾不可微的瞇起眼睛,“皇上,我有件事想問你。”

走到面前,芷爵低頭看著,清雋的臉上掛著溫暖的笑,“想問什麼,你說吧。”

“皇上,鄭王死於非命,您到底是怎麼想的?”不眨眼的盯著他,元初寒的臉上沒任何的表

芷爵一詫,“你爲什麼問這個?”

“我很想知道,請皇上告訴我,不要撒謊。”語氣堅定,一定要知道。

“這、、、你若想知道,朕告訴你也是可以的。鄭王之死,疑點重重。朕懷疑,是朝中某些人暗地下的黑手,只不過,需要證據。”芷爵也斂去了臉上的笑,低聲的說道。

“那皇上您懷疑誰呢?能否把他逮住關在牢裡再進行調查呢?”字字句句,元初寒的語氣恍如問。

“不行,這些事必須在暗中進行。你知道些什麼?”看著的眼睛,芷爵明確的覺到緒起伏嚴重。

“我只知道某些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卻一直都能逍遙法外,不止過的瀟灑,還能繼續呼風喚雨撒豆兵。”思及此,無法理智。

“你到底怎麼了?聽誰說了什麼?還是,看見了什麼?”微微蹙眉,芷爵很不解。

“聽說,皇上還在調查鄭王的產?勸你別調查了,就是查出來了,那也不會是你的。”冷冷的看著他,話落離開,頭也不回。

芷爵皺著眉頭看著離開的元初寒,他不懂,到底怎麼了。

走出書房,之後走進宮道,紅牆碧瓦,這宮道也甬長不見盡頭。

宮人垂首,來來往往皆無聲又很快,沒人敢隨意停留,或是大聲喧譁。

驀地,前方的宮門走進來一行人,看見那當先的人,元初寒的腦子裡就轟的一聲。

盯著他,元初寒的腳步慢慢停下,看著他春風得意任我橫行的樣子,的理智在一點點的飛走。

梅震南單手負後,一步一步,滿載格調。他是鎮國公,皇上的外公,太后的生父,這幾種份,讓他想彎下腰都不可能。

後隨行著六個護衛,兵在手,保護的滴水不

梅震南自然也看見了元初寒,殺意拂過眼底,下一刻他還是那帶著笑容很隨和的模樣。

“鄭太醫。”不管元初寒那盯著自己愣愣的樣子,梅震南反倒笑著先開口。

“梅大人。”笑浮上角,元初寒看著他,輕聲的迴應。

“鄭太醫站在這裡做什麼?又去見了皇上?皇上雖然年紀小,不過此時並不沉浸在兒長之中。還得勸告鄭太醫,不要歪念。”諷刺元初寒以勾引芷爵,微笑慈祥的說著十分惡毒的話。

“梅大人還真是關心皇上,不愧是鎮國公。無時無刻不關心著皇上關心著國家,大齊有梅大人,真是我國之幸。”笑著,元初寒說的真意切。

“攝政王的手下,的確會說話。當初騙過了老夫,現在老夫也不介懷了。像鄭太醫這種巧舌如簧又樣貌標緻的子,用來做餌實在可惜。”又是攻擊,攻擊元初寒用相過活。

如花,燦爛堪比天上的太,“梅大人,我當初若是知道您如此足智多謀的話,我肯定會站到你的隊伍裡的。只是當初站錯了隊,現在想回頭也來不及了。”

“有道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若是真的想清楚了,老夫可以給你一次機會。”梅震南看著,臉上的笑容還是那般隨和慈祥。

“梅大人真的心很寬廣,居然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只不過,我馬山要離開太醫院了,這宮裡,我已經生存不下去了。”向前一步,梅震南前的護衛立即擡手阻擋。劍在手中,著寒

梅震南擡手示意他們不用阻攔,一邊道:“要離開太醫院了?也好。”

“在民間呢,又賺不了幾個錢,揚名立萬也不容易,不知道,梅大人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真意切,元初寒的小臉兒在下恍似明一般。

“幫老夫做一件事,老夫保證讓你爲大齊第一人。”梅震南雙手負後,微笑著說著每個字。

“真的?那就要多謝梅大人了。您儘管說,只要是我能做的,我肯定給您辦的妥妥的。”走上前,元初寒睜大眼睛看著他,很期待。

梅震南微微傾,示意附耳過來。

元初寒又湊近了幾步,附耳聽他說,手上卻在作,展開了卷鎮。

“老夫要你,殺了離。”低低的聲音傳進的耳朵,雖很輕,但是殺意濃厚。

元初寒眸子閃閃,隨後看著又站直了的梅震南。

“梅大人,我有件事也想告訴你,關於我的真實份。想必,你也調查過我,調查至郴州就沒了線索。這是一個天大的,我還不曾告訴過別人。”輕聲的說著,的眼睛也亮晶晶的,俏漂亮。

梅震南幾不可微的瞇起眼眸,儘管渾濁,可是更甚。

“說。”他確實想聽聽。

踮腳,元初寒示意他傾過來,這是個天大的

梅震南遲疑了下,隨後微微傾

“其實,事是這樣的,我在做小神仙之前,還做過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元郡主。”輕聲的說著,輕好聽。

梅震南臉上的笑急速的褪下去,“來、、、”後退一步,剛說出一個字,可是雙卻一

肺劇痛,低頭,一長針刺在口,只餘寸餘在外。而且,那疼痛急速蔓延,瞬間便蔓延至四肢百骸。

元初寒笑看著他,眉目恍若彎月,燦爛無比。這是第一次從頭頂到腳底每個孔都在開心的笑,真的好開心。

四周護衛刀劍亮出,兩柄刀架在了的脖子上,可毫不在意,依舊在笑。

那邊梅震南已經倒在了地上,在劇烈的搐,眼睛翻白,口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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