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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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熱鍋的靈魂是鮮的羊卷的話, 那甘甜爽脆的白菜心就是靈魂的升華。

各種類蘑菇都吃完,再下一鍋白菜心,既清口又解膩, 簡直恰到好

宮里的白菜都是皇莊上特殊培育的京郊白菜,味道很甜很香, 一點都不苦,無論生吃還是做,都是極好吃的。

冬日里, 即便就用這白菜下一鍋熱湯面,也能讓人從里到外那麼舒坦。

姚珍珠下了一鍋白菜,見李宿竟然有些意猶未盡,又上了雜面。

“殿下,還是要吃些面, 要不然殿下下午武課要。”

雜面不能多吃,姚珍珠想了想,又上了牛油餅。

熱鍋這東西,吃的時候胃里熱氣騰騰, 覺得有些撐得慌,過一會兒準

雜面上得快, 但是要多煮一會兒, 姚珍珠就跟李宿分了一個牛油餅。

牛油餅是用牛油和面,一層一層起之后, 在鍋中炸

里面有五香, 略有鮮味, 但整還是油香。

剛做好的牛油餅特別脆, 也特別適合配熱鍋吃。

一口白菜一口餅, 有滋有味。

李宿不知不覺又吃了半個牛油餅, 最后吃了一小碗雜面,便覺得已經差不多飽了。

姚珍珠最后又吃了一碗白菜,這才心滿意足放下筷子。

李宿問:“可用好了?”

姚珍珠點頭,同李宿起,兩人出了膳廳,一路往院中行去。

剛用過飯,不好立即坐下。

兩個人很安靜地,在春風和中攜手共踱,在錦繡庭院中走了一圈,李宿才道:“若孤沒猜錯,莊昭儀是替孤其他的皇叔來的吧?”

至于是哪位皇叔,要看莊昭儀如何言。

姚珍珠點頭,道:“殿下所言甚是,莊昭儀很干脆,沒有同臣妾閃爍其辭,直接便同臣妾言太子殿下同殿下關系冷淡,殿下若鼎力支持太子殿下,以后準要后悔。”

還說,太孫殿下應把目放在年輕皇叔上,如此才有一線生機。”

李宿微微挑眉,有些驚訝:“莊昭儀竟是如此。”

姚珍珠:“……”

莊昭儀宮已七八年景,這些年一直恩寵不斷,去歲又懷有龍種,被封為昭儀,李宿居然對沒什麼印象。

姚珍珠轉念一想,李宿對外人幾乎從不關心,沒注意過倒也正常。

他能不錯主位娘娘的封號,都很不容易了。

姚珍珠微嘆一聲:“臣妾也沒想到,莊昭儀是這般子,同聊得還算愉快。”

知道李宿為人,知道他對于信任的人不會疑神疑鬼,所以說話從不藏著掖著。

也正是因為如此,李宿對也越來越信任,剛剛那些話都敢對講。

李宿果然點頭:“孤記得宮里許多人都不喜歡同旁人也沒什麼,你倒是喜歡。”

姚珍珠便笑著說:“臣妾只是喜歡說話敞亮的人。”

李宿頓了頓,目淡淡看向姚珍珠:“孤亦然。”

他這三個字說得很輕,很淡,姚珍珠沒聽清,只是道:“莊昭儀對臣妾說,殿下若要支持太子,以后下場絕不會好,但殿下若是支持其他皇子,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李宿有點興趣了:“哦?怎麼說?”

“莊昭儀說,太子殿下最寵的是安郡王,對您不夠喜,他若是得勢,先廢掉的就是您的太孫之位,古往今來,被廢的太子太孫哪里能有好下場。”

“但若是殿下支持其他無子的皇叔繼承大統,那將來太子之位豈不還是殿下的,這麼看來,這便是您的一線生機。”

莊昭儀這個說客倒是很稱職了。

李宿只覺得好笑,道:“難道孤的皇叔以后不會有兒子了?他日皇叔若有子嗣,孤的下場只怕會更慘。”

姚珍珠剛剛同莊昭儀商議時,只好奇背后之人是誰,李宿卻一語中的,直接說出此中關節。

“若是取舍,孤支持太子才是最好走的那條路,哪怕未來不做太子,他作為父親,又一貫是慈悲模樣,難道還會要孤的命不?”

太子真的不會要太孫的命嗎?

姚珍珠想起那源源不斷的此刺客,想起夢里那些慘死的下場,又想起李宿說起太子是灰暗的臉。

他臉上的嘲諷,藏都藏不住。

姚珍珠只覺得心口刺痛,李宿似乎正走在一條沒有任何未來的路上,腳下布滿荊棘,上捆著枷鎖,步履艱難,寸步難行。

姚珍珠幾乎是下意識握住了他的胳膊。

李宿往前走的腳步頓住了。

他回過頭來,用那雙晦的深沉的眼眸看著姚珍珠。

姚珍珠在心里告訴自己。

他是哥哥,是兄長,是自己的親近之人。

道:“殿下,無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選擇跟在你邊,會陪你走下去。”

李宿突然明白,以為剛才自己對說的“選擇”,只是自己的無奈之舉。

因為他沒有更好的路要走。

這小姑娘,總是為他難過,總是對他心,又總是拼命把自己擁有的最好的一切,都換給他。

但他卻不想要。

他也不能要。

他想讓所有的好都在上停留,想讓擁有最好的一切,也想實現的夢想。

從落山谷的那一刻起,他對自己未來的謀劃便多了一個人。

一個綿綿的,總是笑意盈盈的小姑娘。

李宿的心,也跟著了。

他對道:“你放心,這些我已同貴祖母商議過,如今并非讓太子心想事,而是按照我們的計劃,一步一步往前行進。”

姚珍珠這才明白,剛剛李宿說的選擇,并非權宜之計。

心里翻涌的小船,這才逐漸平穩下來,狠狠松了口氣。

看李宿無奈,看他痛苦,竟也心生憐惜。

姚珍珠道:“殿下早有計劃便是。”

李宿輕聲笑了笑:“你放心,無論以后我去哪里,都會帶著你,讓你一輩子吃香喝辣,耀武揚威。”

這不是當時給封詔訓時,的夢想嗎?

姚珍珠笑臉驀地紅了:“那就好,那就好。”

兩個人把事說開,姚珍珠心里便不再糾結,也不再為李宿的未來過分擔憂。

待到回了后殿,又吃了一碗酸梅湯,姚珍珠便睡下了。

之后幾日,宮里倒是風平浪靜。

姚珍珠的月事也平穩結束,正巧這時膳房送來了新鮮的牛,姚珍珠就念叨著要吃牛冰。

冬日里吃冰,是人生極樂。

把鮮牛在冰窖里凍磚,吃的時候用狍子打碎冰碴,上面再澆上各果醬、鮮果、堅果和葡萄干,一道味道富的牛冰就做好了。

冰的配料沒有定制,哪怕只是淋上一勺蜂,只要適合自己口味,照樣能吃得心滿意足。

姚珍珠喜歡加葡萄干和榛子,吃的時候加一勺蜂和一大勺草莓醬,酸酸甜甜的,滋味特別馥郁。

一說要吃牛冰,小廚房便忙起來,先是人送了牛磚來,又派了喜桂專門過來刨冰。

吃牛冰的樂趣又何止只是味。

就看那結實的牛磚被刨刀一點點刨出冰晶,聽著咔嚓咔嚓的聲響,簡直更了。

姚珍珠領著宮人們一起吃了牛冰,又給周姑姑送了些過去,最后還剩下半塊牛磚。

“殿下可回來了?”姚珍珠問。

聽瀾湯圓上前面去問,會兒回來回:“殿下還未回來,今日似乎晚一些。”

姚珍珠想了想,便道:“好久沒手了,倒是想念灶臺,咱們去小廚房逛一圈。”

待到姚珍珠進了小廚房,才瞧見今日有新鮮的小羊

羔羊質鮮,吃起來有一清甜的香味,膻味并不重,姚珍珠瞧見這羊,頓時來了神。

“來,喜桂,去幾個刀工好些的黃門來,”姚珍珠擼起袖子,滿臉興,“今日咱們烤串。”

好吃的烤串一定要瘦相間,用紅柳枝串了大串,在炭火上燒烤。

之下,上的油脂會分泌出來,啪嗒滴在炭火上。

隨之而來的,就是蒸騰起的濃郁的香。

質鮮的羊幾乎不用多重的調料,只需要孜然、辣椒,便能相得益彰。

姚珍珠給羊調好味,又安排宮人去串鮮牛、帶皮五花皮和脆骨,然后又準備香菇、茄子與金針菇。

這些食材都備好,姚珍珠又覺得不算盛,又上了青椒和小黃花魚。

待所有食材都調好料,配好菜,姚珍珠才讓喜桂站在烤架前,指導他燒烤。

不能火候太猛,也不能小火慢熬,時間不能短,亦不能長。

最好的狀態,便是外焦里的部分烤得焦脆,一口下去滿流油,卻而不膩,有一天然的香。

姚珍珠坐在邊上,看著喜桂翻烤串,道:“喜桂近來進步很大,很不錯。”

自打來了毓慶宮,喜桂便伺候,跟在邊打下手,卻也認真學習。

如此一來,廚藝自然突飛猛進,主要是對火候的把控越發純,已經可以出些簡單菜品。

姚珍珠頗有些徒弟才的欣

喜桂站在烤架前,被火映得滿面通紅。

“都是小主教導有方,”喜桂說,“小的不能給小主丟臉,一定要有所作為才是。”

姚珍珠笑笑:“好,我等你才。”

不多時,烤串就備好了。

姚珍珠雖剛吃了一碗牛冰,但那是甜品,甜品是不占胃的,所以吃了牛冰,自然還要正經吃正餐。

這會兒聞著羊串噴香的味道,姚珍珠便忍不到晚膳時候,直接取了一串來吃。

串的外皮被烤得略有些焦,咬下去有些勁頭,但芯卻是的,仿佛能溢出水。

調料是姚珍珠親自調的,自然恰到好

孜然的特殊味道很好地掩蓋了羊的膻,而辣椒面里面的芝麻又帶著辛辣與醇香,跟孜然結合在一起,在齒間撞出火花。

更絕的是跟在瘦后面的那一小塊

一起吃在里,只覺得一天的煩惱都要消散。

真好吃啊。

好吃的姚珍珠都得紅了眼睛。

沒有什麼比得上羊串,沒有。

————

出乎姚珍珠的意料,李宿竟然很喜歡牛冰。

他并未多說什麼,只是在沉默吃完一碗之后,又示意貝有福給再添一碗。

姚珍珠揣,大抵是因為牛香濃郁,而且酸甜爽口,在冬日里溫暖的室食用,是一件會讓人心很好的事。

不過,李宿的胃不好,姚珍珠不敢讓他多吃。

待到貝有福剛要轉,姚珍珠便道:“殿下,牛冰寒涼,不可多吃。”

李宿:“……”

貝有福:“……”

他應該聽誰的?

李宿沒有讓貝有福為難太久,只道:“明日再用。”

姚珍珠高興了。

“今日有新鮮的羊,臣妾做了羊串,又準備了不配菜,殿下可要嘗嘗?”

李宿道:“好。”

姚珍珠便立即宮人上菜。

串一定是剛烤出來的好吃,串上還在滋滋冒油,出來的香氣混合著孜然獨特的香料味,有一種渾然天的吸引。

跟孜然是最般配的。

串其實并非宮中會做的菜式,吃起來有些雜不說,味道還重。

不過到了姚珍珠這里,一切的規矩都不是規矩。

食是需要去分的。

李宿看著呈上來的烤串,一時不知要怎麼吃。

姚珍珠起一簽子,給他打樣。

“殿下,瘦要配著吃,會更香。”

李宿沉默看著,然后自己也拿起一,咬了一口。

香濃的香油脂在齒間開,完裹住了香味沒有那麼馥郁的瘦,瘦外層是焦脆的,可里又

嚼在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卻很好吃。

宮里冬日也會上炙子烤,但炙子烤卻同羊串不太相同,是兩種菜

串吃的不是味道,吃的是一種宮里沒有的灑

李宿一連吃了兩串,才去看其他配菜。

“殿下,您嘗嘗胗子,這個很脆的,”姚珍珠說,“還有脆骨,這個里面加了甜味,殿下應當會喜歡。”

李宿很聽話。

基本上只要是姚珍珠推薦或者親手做的菜,李宿大多都會給面子。

果然,姚珍珠確實已經掌握了李宿的口味。

在嘗了好幾種配菜之后,李宿道:“脆骨更好一些。”

這個他當然會覺得好吃。

姚珍珠特地給調的甜辣料,甜味不沖不濃,辣味也很淡,卻就是恰到好

再配上脆骨咯吱咯吱的口,姚珍珠自己都吃了好幾串。

烤串再好吃,也只是飯前點心。

姚珍珠看李宿吃得差不多了,便不再用,還是喚人上了膳桌。

今日吃青菜豆腐鍋。

別看只是普普通通的素鍋,但湯底是姚珍珠親自盯著熬的,用鴨和大棒骨吊湯,再加臘味,住了半日才出這一小鍋湯。

放在砂鍋里,潔白得仿若牛,香味撲鼻。

姚珍珠先上碧粳米,往鍋里下了山藥、青筍和蓮藕。

這個時節,也就宮里能吃到這樣的菜。

李宿用了會兒飯,熱氣騰騰的飯菜平了他一整日的冰冷,他長長舒了口氣。

姚珍珠聽到李宿的嘆氣聲,從飯碗里艱難抬頭:“殿下今日可是不愉?”

若是從前,亦或者出宮之前的李宿,一定會對上書房那些兄弟皇叔們多有不喜,他會皺著眉頭,冷冰冰道:“無妨。”

但現在,李宿的眉頭是舒展的。

曾經總是擾他神智的那些瑣事雖然還未消失,但他卻不再關心。

當他學會不再為不值得的人事而煩憂,心緒便漸漸平順,他可以安然自若做自己想做的事,為以后的人生做準備。

此刻聽了姚珍珠的話,李宿只是眉目微舒:“并無不愉,只是覺得這砂鍋合胃口。”

姚珍珠眉開眼笑:“這是臣妾親手做的,謝殿下夸贊。”

李宿點頭,道:“后日休息,孤已同貴祖母稟明,會去皇覺寺給貴祖母請安,你且準備準備。”

姚珍珠臉上一喜,眼睛都笑彎了:“好!殿下放心便是。”

次日一大早,姚珍珠就忙活上了。

今日要做蛋黃、桃、冰糖綠豆糕以及蝴蝶這四味點心,聽吳大廚說貴妃娘娘也喜吃辣,又準備了上好的牛里脊,想再做些麻辣牛干。

上次去看貴妃娘娘,就對自己做的蛋黃贊不絕口,姚珍珠準備再接再厲。

做的蛋黃跟宮里傳統的蛋黃不太相同。

是師父特別教給的新花樣。

芯當然是一整顆咸蛋黃,但蛋黃之外,會包裹一層并不甜甜的紅豆沙,豆沙不能太細膩,吃起來要有一些顆粒,可以中和了咸蛋黃的咸味。

再往外,是一層傳統蛋黃沒有的冰皮,晶瑩剔皮很有彈,吃起來會略有些粘牙,卻可以提升蛋黃的口

最外面當然就是皮了。

小小一顆蛋黃,里里外外有四層,做起來異常費事。

姚珍珠在小廚房一忙就是一上午,還把冰糖綠豆糕做了甜和不甜兩種口味,這才算忙完。

重頭戲是麻辣牛干。

這道牛干選了最好的牛里脊,勁道有彈,又不會過分,讓人不好咬。

等到牛干都煸炒出水分,再加調好的料。

這道菜姚珍珠也做了兩種,一種是干料,在牛干外面裹上一層辣椒、孜然、芝麻、豆蔻等香料,在鍋中翻炒出香味,便可出鍋存放。

平日里拿來當零,最是得宜不過。

另一種就是冷吃牛

這道菜不怕帶,冷熱都能吃,味道同麻辣牛干略有不同,卻都很香。

姚珍珠這趕慢趕,才做好了全部食材。

想了想,了吳魚羊過來問:“吳大廚,貴妃娘娘還喜歡吃什麼?”

吳魚羊以前也伺候過貴妃,多知道一些的口味,想了想便道:“小主準備得已經很好,娘娘喜辣,可謂是無辣不歡。”

邊疆苦寒,風沙漫天,白日里曬得人腦子發昏,晚上卻又寒冷刺骨。

多吃辣可多發汗,讓人可以抵邊疆多變的天氣。

姚珍珠道知道了,又仔細回憶起來。

師父教給的菜太多了,有時候要想好久才能想到要做什麼。

不過,大多菜品一冷就不好吃了,即便再熱,也失去了本味。

姚珍珠突然想起自己過年時存了一罐泡椒爪。

眼睛一亮,讓喜桂搬出爪。

這一個月都不在,小灶房一直關著門未開火,同冰窖也沒什麼不同,這一罐泡椒爪依舊完好無損。

只是更辣了。

泡椒在湯里激發出了所有的辣味,剛一打開蓋子,姚珍珠就覺得鼻頭一酸,差點打了個噴嚏。

腌制一個月,爪已經味。

姚珍珠取了一雙干凈筷子,夾出一小塊爪,放口中咬了一下。

酸辣的水順著舌尖往下流淌,姚珍珠眉頭一擰:“哎呀,帶勁兒。”

有酸有辣的爪,可以瞬間激發出最強的食

姚珍珠差點被辣出眼淚,卻還是堅持吃完了那一小塊爪,最后依依不舍吸了一下骨頭。

嘶,更辣了。

臉紅得跟蘋果似的,額頭冒了一層汗,可眼睛就盯著這這一大壇爪,想要再來一

這簡直上癮。

姚珍珠又取了一小塊給吳魚羊嘗,吳魚羊本就不敢咬,只是小心翼翼了一下,立即說:“娘娘應當會喜歡。”

吳魚羊覺舌尖都麻了,想到以前加多辣椒都被貴妃娘娘說寡淡,對這一壇泡椒爪心生期許。

娘娘能喜歡。

姚珍珠心中一喜,道:“那就都給娘娘帶去,皇覺寺不比宮中,飲食肯定以素食為主。”

貴妃說是在皇覺寺祈福,但李宿跟姚珍珠說過,貴妃娘娘實際上并未住在寺中,而是住在寺后的別苑中。

倒是不用顧忌清規戒律。

姚珍珠把所有食都備好,這才松了口氣。

次日清晨,姚珍珠早早便醒來。

聽瀾在帳幔外問:“小主可要起了?”

姚珍珠了起,坐在床邊打哈欠。

明明每日都睡得足,早晨還是想要懶床。

所幸毓慶宮里沒人管也不用給任何人請安,想躺多久躺多久,舒服得很。

如此想來,現在過的當真是神仙日子。

姚珍珠坐在床邊,自己滋滋笑起來。

聽瀾以為是因為要出宮,所以才高興,便道:“皇覺寺風景極好,若是今日得空,小主可去皇覺寺后山逛逛,聽聞梅花林花開正艷。”

姚珍珠點頭:“好。”

聽瀾跟湯圓一通忙活,聽瀾伺候穿上藕荷的中,又細心給立領加了兩顆珍珠盤口。

姚珍珠對著鏡子看了看,低頭瞧見中的掐腰有些寬松,道:“這是過年時新做的?”

聽瀾不由有些心疼:“小主出去這一趟,回來后雖好好養著,到底還是瘦了些,湯湯水水下去,也只臉上有了上依舊還是清瘦的。”

湯圓也說:“按說小主食量也不算小,怎麼就是輕輕瘦瘦的,看奴婢……”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略有些的腰,委屈說:“奴婢喝涼水都要長。”

姚珍珠眉眼彎彎,輕輕拍了拍湯圓的頭:“能胖才是福氣。”

聽瀾取來外面的紫紅輕薄夾襖,給穿在外面,下裳則配同的菱紋馬面

說是紫紅,但其實很淺淡,用了上好的錦的繁花緞,在之上有一層氤氳的珠

一照,自是流溢彩。

姚珍珠剛從月亮門前庭,就到一道略顯熾熱的目

抬起頭,鬢發間的步搖搖曳生輝。

“殿下,好看嗎?”姚珍珠沖李宿笑。

月亮門中,迎春悄然綻放。

一片繽紛里,佳人窈窕,紅淺笑。

自是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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