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說這會兒最惶恐的, 就是林悅生了——
能進科研基地,在場的人自然都是家世優渥,擱在平常, 林悅生這樣的, 自然不了他們的眼。
結果今天卻被一向看不上的暴發戶給愚弄了。看向林悅生的眼神頓時有些不善。
林悅生又是擔心又是憤怒——
他會陪著林熙和林堯到這里來, 除了還有一希冀,奢兩個兒子激發出神力,可以讓他在林氏分得更多的利益之外, 那就是借著祁家的勢,開拓京市這邊的市場。
甚至后一個目的明顯還要強過前一個——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撞了什麼邪,林氏屢屢挫。偏是明如林父, 都想不通問題出在哪里,一家人仔細推演,認定應該有厲害的幕后推手所致。
眼瞧著海市那里很是被, 就想著到京市這邊另辟蹊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剛一抵達京市,就了眾矢之的。說不定還會惹得姐夫一家對他們有意見……
而這一切, 全都是那兩個小兔崽子引起的。早知道這樣,當時就不該把他們找回來。
當下漲紅著臉,低頭就想往外走,卻被謝林晚給住:
“慢著, 謝先生還不能走。”
“你還想干什麼?”林悅生神惱,“別以為有謝家撐腰, 就可以胡作非為!”
“我要報警。”謝林晚說著, 看向臉已經了豬肝的徐慶新, “剛才這位警口口聲說我傷害神力者, 已經犯了法律, 現在真正的傷害者已經出現,徐局是不是應該把人給帶走審查?”
這麼多年來,和原養育熙和堯,說是用盡心也不為過,結果林家把人接走,卻是不但不激,還恩將仇報,更甚者,還如此肆意傷害,要是這麼容易就讓他們走了,那也太對不起原和熙堯了。
“什麼傷害神力者?”林悅生咬牙,“你別口噴人!”
“我姐姐沒有口噴人。”接話的是林堯,“我和哥哥,現在都是神力者,不是因為你們之前用邪惡手段篡改了我和哥哥記憶,也不會差點兒神力崩潰!”
“你要告你老子?”林悅生然大怒,“就你們這樣剛有了神力就崩潰的廢,也配自稱神力者,要是你們聽話的話,林家還可以繼續養著你們,結果你們卻聽信外人的挑撥——謝小姐自己都要靠著結謝家討生活,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天打雷劈的東西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其他人雖然覺得林悅生作為親爹,這樣說確實有些過分了,卻也知道林悅生說的是事實——
剛才他們可是親眼瞧見兩兄弟神力崩潰的景,按照所有人的經驗,神力崩潰都是不可逆的,最終只有漸漸消散一個結局。
也因此,但凡進這個狀態的神力者,在所有人的眼中,已經是等同于廢了。
兩個孩子本就不被親爹待見,謝林晚倒是疼他們,可謝家即便會偏疼謝林晚,對林熙和林堯這兩個沒有緣關系的弟弟,怕是也不會太在意。
即便兩人能靠著謝林晚的關系進謝家,說到底依舊是寄人籬下罷了,要說唯一的好,那就是謝家眼下也有了靈舞者,好歹能替兩人減輕一些痛苦……
“所以說你也承認,之前篡改我們記憶的事了?”林熙冷冷道。
林悅生一時語塞,轉又要走:
“兩個天打雷劈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和你們沒什麼好說的……”
“你們也都聽見了,”林熙著面前眾人,“還請大家給我和弟弟做個見證。”
說著轉頭沖孔祥明道:
“咱們基地應該有檢驗神力的儀吧?可以給我和弟弟檢查一下,看我們現在神力是否依舊在崩潰,能不能歸屬神力者的范疇,是的話,就請口口聲聲要把我姐姐給抓走的徐局也給我們個公道。”
這樣的儀,基地里自然有,孔祥明當下點頭:
“兩位跟我過來這邊。”
本來準備離開的林悅生和林城雪也站住腳,神頓時有些驚疑不定,猶猶豫豫的站在了那里。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過來引導兩人往另一個房間而去,其他人則有志一同的抬頭——
他們前面就有一個大大的顯示屏,顯示屏給據不同的神力類型,顯示不同的。
也就十來分鐘的時間,屏幕忽然就亮了,卻是一道金柱并一道綠柱。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金融類型的神力和,針對神力崩潰者的,綠巫祝之力?”
“你們發現沒有?上面并沒有黑!”又有人驚呼道——
但凡出現神力崩潰的神力者,檢查時上面都有黑斑點,后來研究發現,這些黑斑點兒有吞噬神力的作用,人們稱之為黑。
至于說神力崩潰,就是這些黑引起的。
林熙和林堯的神力上,并沒有附著這些神力黑子,本就和其他初生的神力者一樣潔。再有金和綠的濃郁度,都昭示兩人不但神力天賦高,而且以后至二十年,除非有特殊況發生,不然絕不用擔心崩潰的發生。
這怎麼可能?
林城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悅生更是如墮冰窟——
當初會在林熙和林堯上做手腳,就是不想他們老是記著從前,激發出神力的話,不能好好給林家效力,現在好了,人神力倒是有了,卻是和林家結了死仇,林氏那里是找回來兩個賣命的,分明是接回來兩個冤家啊。
所有人卻已經回過神來,只大家的注意力除了分了一小部分在林熙林堯上外,狂熱的眼神卻是大多投注在謝林晚上——
剛才林熙和林堯神力崩潰時的景,他們可是親眼目睹。兩人的狀態,分明是崩潰已定局,結果就和謝林晚在里面待了一段時間,再出來時,不但崩潰徹底終止,就是導致神力崩潰的那些可怕的黑子,也全都消失!
他們這些大家族,之所以能穩居上流,靠的可不就是家族中的神力者?
之所以寧肯孩子忍這樣宛若地獄中行走的痛苦,也要讓他們過來基地激發神力,也是因為這個。
結果現在卻有人用事實告訴他們,神力崩潰的進程不但可以終止,還能繼續保持神力,本就是等同于神話一樣的存在。
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會相信才怪。
“不愧是謝家的福瑞者,上攜帶的福氣簡直表了吧?”一個貴婦喃喃道。
“你不會真以為僅靠福氣,就能如此吧?”旁邊的男子則瞥了一眼,神很是一言難盡,“要麼是這位謝小姐本也有巫祝之力,要麼就是和手里拿的基地的這支口琴有關……”
說不定口琴是科學院最新研究出的,可以治療神力的高科技產品。
孔祥明正好站的地方不遠,聞言頓時有些囧囧——
基地可沒有什麼口琴,而且口琴一看就是全新的樣子,還那麼小巧玲玲,一看就是孩子的小玩意——
事實上還真讓孔祥明猜對了,翁云這把口琴是跑他大哥翁玉辦公室拿的——
翁玉從小就立志要當個將軍,高中畢業就報考了軍校,無奈雖然有軍事天賦,可相較于那些神力者還是差了一截,什麼尖刀排尖刀連的,都沒有他的事。
再有就是父親偏疼私生子之下,家里的資源都傾瀉在了私生子老二頭上,翁玉到底沒有實現當將軍的夢想,如今就在基地的安保部門做事。
至于這口琴,則是翁玉買給近來突然就喜歡上吹口琴的朋友的,拿到基地來,是想請基地的朋友幫著安裝幾個炫酷的小程序,好討朋友歡心。
沒想到還沒安裝好呢,就被弟弟搜刮了來,給謝林晚用了。
“現在徐局覺得,是不是可以抓人了?”謝林晚直直的看向徐慶新。
徐慶新一張臉已是和豬肝似的,卻只能憋著氣,讓手下上前帶林悅生回警局做調查。
“另外我還有個不之請,”謝林晚說著看向崔景生,神懇切,“能不能請崔警從旁監督一下,實在是徐局之前一直偏幫那位祁家二太太,我擔心,說不好會有徇私枉法的事發生。”
如果說林家對熙熙和堯堯惡意滿滿,那林蓉和徐慶新則還把矛頭指向了謝家。
熙堯也罷,弟弟也好,被人這樣針對,都是謝林晚不能忍的。
崔景生下意識的就想立整——
未來大嫂的話,那當然是要當做圣旨了。
意識到場合不對,扶了扶帽檐,鄭重道:
“謝小姐放心,要是哪個王八蛋敢徇私枉法,也要看我們執法隊答應不答應。”
王八蛋徐慶新:……
MMP,他就暫時忍下這口惡氣,都說風水流轉,早晚要把惡氣給出了。
只可惜回到警局沒多久,徐慶新就接到了相的人打來的電話,電話中朋友跟他說,他前途堪危,卻是今天發生的事,已經在上流社會傳開,他這個警局局長對上執法隊崔景生的事,也被人大肆渲染。
和執法隊因為明察秋毫,保護了神力者后又收割了一波人氣不同,徐慶新這個警局局長則了眾矢之的……
一開始徐慶新還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朋友只得直接點醒他:
“你和祁家走得近些沒關系,干嘛要去招惹謝家?”
不說謝家眼下已經不是從前,人家眼下可是出了足足三個靈舞者,就是那之前被人看輕的謝林晚,這會兒本已經讓眾多世家開始眼饞。
相較于謝林晚上可能存在的巨大價值,徐慶新除了出好一些,朋友多一些,其他本屁都不是。
用網上的一句話說,絕對的實力面前,其他一切都是紙老虎。
現在所有人眼里,謝林晚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有絕對實力的人。
這樣的形下,大家自然爭著向示好,而所有的途徑中,還有比直接針對徐慶新這個倒霉催的,更好的方法了嗎?
事實上現場確實如此。
幾乎就在徐慶新沉著臉垂頭喪氣的把林悅生帶走的同時,很多人一起涌向謝林晚:
“謝小姐,這是我的名片,謝小姐有時間的話,能不能賞臉到寒舍做客?”
“我有個兒,和謝小姐差不多大呢……”
“我們家老太太最喜歡謝小姐這個年齡的孩子了……”
唯有翁云,往后面了腦袋。卻是一個相貌英武的男子正滿臉殺氣的四逡巡。
“老大,明倫,我大哥要過來了,你們幫我打一下掩護,我得趕溜了……”
那口琴可是大哥給朋友挑了好久的,結果還沒到朋友手里呢,就被他給順走了,不定又該怎麼捶他呢。
“你先去那邊兒藏藏……”康明倫往旁邊指了指。
翁云貓著腰就想跑,卻是剛轉,就被揪住后領,連帶著自家大哥森森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
“臭小子,你還敢跑。”
“大,大哥——”翁云回頭,臉上全是討好的笑意,“那什麼,我正準備去找你呢。”
“是嗎?”翁玉神都有些猙獰,擰著翁云耳朵的手也開始用力。
“哎呦——”翁云疼的頓時發出一聲豬,“大哥你輕點兒……不是你教育我,要正直善良……我這本就是路見不平……”
“路見不平你就路見不平,你到嚷嚷你是翁家人做什麼?”翁玉揚了揚拳頭,“別以為我看不出你那點兒小心思。”
翁云如何還不明白,大哥分明是看了他的心思,頓時就有些挫敗——
大哥說的不錯,他故意嚷嚷大哥是翁玉,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讓大哥和家里決裂。
他和大哥翁玉雖然都是婚生子,卻不是一個媽——
翁玉的媽是原配,卻在翁玉五歲時去世。
那之后翁父按照家族要求,又娶了翁云的媽媽。
翁玉在翁家,一直活得和個明人似的。好在翁云的媽媽是個心善的,對翁玉也很是護,翁云和翁玉兄弟也好得不得了。
自打懂事后,翁云就對翁父不是一般的有意見,對翁父輕視大哥,又把大哥翁玉當牛使的形很是看不慣。
不止一次慫恿翁玉索直接和家族決裂算了。翁玉對翁家也沒有多留,只是因為不放心翁云和翁母,擔心他不看著的話,母子倆會委屈,才會堅持一直留在翁家。
“你就讓我省點兒心吧。”翁玉也是頭疼不已,手用力薅了下翁云的頭發,“待會兒回家,他們要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讓你這麼做的……”
——
徐慶新可是改革派的,和翁父尤其是私生子老二關系不是一般的好。以翁父的脾氣,知道這件事,怕是不但翁云,就是媽媽都得連累。
看翁云睜大眼,翁玉又挼了下他的頭發:
“聽話,你也不想媽媽難過的對不對?”
說著又對著這邊的周遲和謝林晚溫和的點了點頭,轉回去了。
“嗚,阿云,你大哥對你真是太好了。”康明倫吸了吸鼻子。
翁云瞪著翁玉的背影,眼睛就有些發紅——
他真沒用,本來還想著能幫幫大哥呢,結果怕是又幫了倒忙。
一直到出了基地,翁云都緩不過來勁。
“翁,云……”謝林晚住要離開的翁云,神懇切,“謝謝你和康明倫之前幫我們……”
看周遲定定的瞧過來,忙又加了一句:
“嗯,也謝謝……”
“我不用謝……”周遲眼底明顯有些笑意,又旋即收斂,“就是翁家那里,你也不必在意。”
有他看著,怎麼也不會讓翁玉和他大哥吃虧才是。
“嗯。”翁云也勉強打起神,“我沒關系的,謝同學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這兒有兩個朱砂符篆,想要送給你和康明倫,”謝林晚也沒再和兩人客氣,卻是從錢包里取出兩個福袋,一人送了一個,“翁云,這個你大哥可能會用得著……”
這兩個符篆本來是給熙和堯準備的,還想著兩人真是依舊不能恢復記憶,就讓兩人隨佩戴。
眼下兩人卻不但恢復了記憶,還在的作用下,順利為神力者,準備的符篆,正好送給康明倫和翁云。
“謝謝啊。”康明倫和翁云忙接過來,一起道謝。
“那我呢?”等兩人離開,一直沉默的周遲忽然道。
“你想要什麼?”謝林晚臉有些紅。
周遲沒有回答謝林晚的問題,反而看了看本來跟在謝林晚邊,這會兒卻無比警惕的瞧著他的林熙和林堯:
“你們兩個要不要現在把姓氏改過來?”
林熙和林堯愣了一下,齊齊點頭:
“嗯,我們還姓謝。”
“正好崔警也在,讓他現在帶著你們去改一下吧。”周遲往后邊不遠,正往這兒張的崔景生指了指。
崔景生明顯以為,周遲是有事找他呢,忙小跑著過來:
“周——”
周遲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我名字就。”
嚴格說來,周遲還要崔景生一聲表哥。只也不知道爺爺怎麼代的,崔景生明明對他言聽計從,卻偏偏在稱呼上不是一般的較真,要麼他老大,要麼他周。
崔景生頓時就有些踟躕——
他那“出嫁”的叔爺爺可是代的清楚,決不能冒犯周遲。
周遲也懶得理他,把之前的話又說了一遍:
“你現在帶著他們倆去改戶口,”
又回頭去看謝林晚:
“是要把他們倆戶口遷到謝家那邊,還是他們自己一個戶口本?”
“我和堯堯一個戶口本吧,”林熙道。
“以后我們就是姐姐的娘家人,”林堯和林熙明顯心意相通,卻是個一筋的,毫不掩飾對周遲的戒備,“要是誰敢欺負姐姐,我和哥哥把他打出翔!”
那瞧著周遲時耀武揚威的小眼神,說不是赤、、的威脅誰信。
周遲臉上倒是沒什麼變化。
崔景生卻好險沒笑噴了——
謝小姐這倆弟弟子還剛呢,可就是一點,據他所知,這世上真能把他們老大打出翔來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呢。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雙胞胎兄弟了。
目送兩人離開,周遲才看向謝林晚,神卻無疑有些及張。
好容易鼓起勇氣,剛想把那句“做我朋友吧”說出口,一聲汽車的急剎車聲就在耳邊響起,周遲抬頭,卻是謝景予并謝文潼正從車上下來,一下車就沖了過來:
“晚晚,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謝林晚明顯往后了一下——
來這里本意只是有些擔心,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看予舅舅和二哥的意思,肯定是知道發生了什麼。
“舅舅,二哥,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謝景予長出一口氣——
天知道聽說謝林晚和警局局長對上,他被嚇什麼樣了。剛才來的時候,饒是穩重的謝景予也一路把汽車開了飛機似的。
“你要是看誰不順眼,跟二哥說,二哥給你出氣,”謝文潼也是心臟病都快嚇出來了,“以后決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
“也是舅舅沒考慮周到,”謝景予卻是開始檢討,“要是早早幫你解決了林熙和林堯的事,也不會讓你面對這些。”
謝景予自責不已——
林熙和林堯兩個,他倒是早就知道。可不但是他,整個謝家之前都想著,雙胞胎兄弟是回自己家,就如同他們接回謝林晚一樣,應該是怎麼也不可能委屈的。
再有當初林蓉對謝景行的傷害,謝家人也對林家有些敬而遠之的意思。
要是能再細心些,說不定早就可以幫著解決兩兄弟的事,也不用晚晚自己冒險。
“舅舅二哥我錯了,不過你們要相信我,會過來,我也是有把握的,我不會冒險的……”
猶豫了下,終于道:
“其實對熙熙和堯堯,我早就安排好了的,”
“林昉答應和我合作,不會讓熙熙和堯堯委屈……”
“林昉?”謝景予明顯驚了一下,“林家人不可深,他是不是有什麼謀……”
“我沒有和他深,都是周崖和他聯絡……”
怎麼又扯上了周崖的?
謝景予神越發迷茫。
“那個,我救過周崖,還有周崖守著的那個網店,里面賣的東西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