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王爺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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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影拉著夏沉煙,腳下生風一般穿過籠罩在寧靜夜中的夏府后院。

灑在庭院中,萬籟俱寂,莫名讓人心頭生出一不安。

王爺為什麼要在這時候,用這種方式派碎影來找?為什麼碎影要讓帶上藥箱?為什麼走得這麼急?

夏沉煙滿腦子的疑問,也顧不上問,任由碎影拉著走。

來到一矮墻前,碎影道了一句:“得罪了。”接著便一手摟住夏沉煙的腰,縱一躍,帶著輕輕松松地翻墻而出。

外面有一輛小轎廂的馬車在等著,車夫是個差打扮的中年男子。

碎影將夏沉煙塞進了馬車里,轉頭對車夫干脆利落地說了聲:“走!”

然后,他也坐進了轎廂里。

車廂很窄小,堪堪能容下兩個人并肩坐著。

碎影形高大,轎廂頂幾乎要著他的頭頂,饒是在這麼不太舒服的環境里,他的面也沒有任何不悅,依然跟平日一樣,可以說是沒什麼表

這樣的小空間里,應當會讓人抑。

夏沉煙卻暫時從被人拽出被窩、翻墻離開夏府、塞進不知要去哪兒的馬車這一系列作中,了一口氣。

因為在這個小空間里安頓下來,意味著可以提問了。

“王爺為什麼要見我?他傷了嗎?傷勢重不重?”

還有更多的問題噴薄出,克制著自己,只挑了最迫切的三個來問。

碎影斜著眸子看向,惜字如金地回了四個字:“不是王爺。”

夏沉煙先是一愣,然后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傷的人不是王爺,而藏的含義就是,的確有人了傷。

所以,才會來找,還特意要帶上藥箱。

雖然不是王爺傷,碎影的的臉卻很沉重。

只不過,他沒有接著往下說那個人的份。

他不主說,夏沉煙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轉而問他現在要去哪兒。

碎影漆黑的雙瞳陷在只有微薄月照明的濃黑夜里,看向夏沉煙,“我不能告訴你。”

聞言,夏沉煙才意識到,這馬車沒有窗,看不見外面途徑的景,而碎影坐在邊,除了避人耳目外,可能還有監視,不讓鉆出去到的意思。

傷的人是誰?不能說。

要去哪里?不能說。

甚至連他們路過了哪些地方,都不能讓看到。

夏沉煙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雖然一問三不知,但越是這樣,心里越是清楚,這一定是一件對攝政王很重要的事

能在這樣的事上,被攝政王想起來,應該算是的榮幸。

于是,稍微放寬了心,點頭說:“明白了。”

碎影見突然一改之前局促的姿態,反之泰然地往座位上一靠,大有“隨你們去折騰,我就等著看”的架勢,心里反倒有些不適應。

向來惜字的他,竟然主開口問了句:“沒有別的問題要問了?”

他實在很難想象,現在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況,就這麼放心跟著他走?要是換個人,早就慌或者怒罵起來了吧!

可是夏沉煙一臉比他還淡定的表,反問道:“我問了,你就能回答嗎?”

碎影抿了下,坦然回答:“不能。”

說完,他自己也沉默了。

夏沉煙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挑著角,似笑非笑。

“……”碎影覺得自己好像的確是問了個蠢問題,而且被無地嘲諷了,一時無語。

半晌后,他自顧自地憋出了一句:“我只能告訴你,王爺需要你幫忙。”

夏沉煙說了聲:“好。”抱著胳膊繼續靠在座位上沉思去了。

其實已經想明白了,碎影應該是在很急的況下,臨時被攝政王派出來找

他們要去的地方、要見的人,本應該都是

攝政王沒有代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所以碎影干脆什麼都不說。

反正,等到了目的地,該知道的都能知道。

馬車一路飛馳。

早已過了宵時辰,噠噠的馬蹄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幾乎是唯一的聲響。

傳來更夫“三更到~天干燥,小心火燭”的吆喝聲。

馬車在閉的城門前停下來,車夫向盤查的差亮出一枚軍中令牌,道:“奉龐大將軍急令,送護城都尉前往營中議事。”

輔國大將軍龐千鴻,誥命夫人君龐氏的親弟弟,也就是攝政王君卿衍的親舅舅。

差確認過令牌后,連馬車究竟是什麼人都沒有檢查,就立馬恭敬地開門放行。

嘖。

夏沉煙不得不在心里嘆一句,王爺用自己親舅舅當幌子用得順手啊。

馬車出了城門,在道上加快速度飛奔了一段路,然后于黑暗中一個急掉頭,進了旁邊一條被雜草掩蓋的小路。

趕了大概有三里路后,馬車的速度慢下來,沒過一會兒,就完全停下了。

碎影沒有,而是從懷里出了一長長的黑布條,攤在手上,向夏沉煙示意。

夏沉煙是個聰明人,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用他解釋,自顧自地抓起黑布,在臉上繞了兩圈,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只管放心跟著我走。”

碎影叮囑了一句,然后率先跳下了馬車,轉再將兩眼一抹黑的夏沉煙扶下來。

腳下是松的泥土和枯葉的混合,四周有干燥的草木香氣。

這應該是一片有點年頭的口。

車夫提起一盞燈籠。

碎影手一揮,那燈籠芯就亮了起來。他一手接過燈籠,另一只手抬起來,小臂平舉,讓夏沉煙抓著。

深夜的林本來就幾乎沒有任何源,何況夏沉煙的眼睛還被黑布蒙住。

就像是個盲人,走在完全陌生的環境里,本沒有辦法靠自己分辨道路,只能抓住碎影,被他帶著走。

大概是顧及到,這段路走得比較慢。

周遭安靜得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響,有那麼一會兒的晃神,讓夏沉煙覺得,自己是走在黃泉路上。

還記得,前世死后,冥冥中走進了一片黑暗之中。

其實也分不清,是死后的靈魂在游,還是臨死前的夢魘。

只覺得自己被一力量牽引著,一直不斷地往前走,走了好久好久,前面才出現了一點亮

夏沉煙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真實的世界里,眼前的也是真的。

隨著步伐往前,那源也越來越近,越來越亮,過重重黑暗,刺激著眼皮。

像是遙遠村莊里的一盞燈,為路過的旅人和歸來的家人指引著路途。

碎影引著走過了懸在頭頂的那盞孤燈,又向前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停了下來。

“噔噔。”

他站在一扇閉的木質小門前,敲了兩下門;停頓片刻,又敲了三下;過了會兒,再次敲了兩下。

這像是一種暗號。

三次敲門聲后,門后的鎖“咔嗒”一聲開了,出來一個獨臂老人。

“回來了?”老人看了眼碎影,又看了眼旁邊蒙著眼的夏沉煙,眼神中蒙著一層暗影,“快去吧!”

碎影加快了腳步,穿過小院,將夏沉煙帶進了前面的小屋里。

一進屋,他就停下腳,向屋的人復命:“王爺,人帶來了。”

隔著黑布,夏沉煙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覺到有,還有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王爺?”

試著詢問,順帶躬行了個禮。

“把眼罩摘下來吧。”

聽見君卿衍有些疲憊的聲音。

夏沉煙不多問,雙手繞到腦后,拆開了布條的結,將眼罩取下。

明亮的燭撲面而來,幾乎要將這間小小的竹屋照得亮如白晝。

夏沉煙沉于黑暗中的視線,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這樣的強,眼珠被刺得微微發燙。

眼前人又向靠近一步,只在兩人間留下幾寸的距離。

這樣一來,最刺眼的便被他的影盡數擋去,剩下那些也都變了他的背景,勾勒著他寬闊的雙肩和修長的線條。

因為高差距,夏沉煙竭力仰起頭,才能看清君卿衍的臉。

他眉峰微蹙,低垂著墨瞳,黑如羽的睫便也跟著覆了下來,在俊的臉上投下兩片扇形的影,天生著淡,此刻卻幾乎沒有

“人在后面。”

君卿衍沒有代什麼,只是微微偏頭示意。

雖然他竭力表現得很平靜,夏沉煙仍然從他到了一繃到極致的氣息。

這種氣息,跟之前看替龐夫人治病時有些類似,卻又不完全一樣。

夏沉煙下意識地張起來,沒有多問,順著他示意的方向走去。

那里有一扇開著的小門,通向里間。

濃烈的腥味,從那里面傳來。

夏沉煙低頭才看見,從剛才站的前廳到里間,一路都是跡斑斑。

這些已經完全凝固了,說明里面的人應該已經被弄過來超過半個時辰。

走進去,一眼便能瞧見,唯一的一張床上,躺著個……人!

那人上衫盡褪,出的皮幾乎沒有一完好,不是鞭痕就是刀傷,還有一些其他的傷痕。

而他的整個腹部都沒有皮,出底下的。切口很平整,顯然是被人用利在表皮上切割出一個長方形后,再整塊剝下!

更殘忍的是,在鮮淋漓的上,還有數個大小不一的燙傷傷疤!

夏沉煙一下子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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