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荷園里就忙活了起來，葉若涵今日要去廟里燒香拜佛。
出門之時與正要去上朝的葉天漠遇到了，葉天漠看了看：“出門這麼早是去做什麼？”
“回爹爹，昨日我本想祭拜娘親，可是后來……”發生了那一系列不愉快的事，葉若涵頓了頓繼續道：“兒今日想去廟里為娘親燒香。”
葉天漠掩干咳了幾下：“既如此，早去早回。”
“是。”
文音與小楓一道隨著葉若涵出了門，一到馬車上葉若涵就收起了那份謹慎的表。
“老爺從前可不會過問小姐的去。”小楓小聲嘀咕道。
是啊，葉天漠確實不會，可是昨晚他擾了生母的安寧，過問一句，也不過是減輕他的負罪罷了。
葉若涵有些神厭倦的閉了閉眼：“走吧。”
大京郊外的一山上，群山繚繞，中央坐落著一寺廟，這地方偏僻，來上香的人也。
偏僻是一個原因，這路也不好走。
快到中午時分葉若涵等人才上了山，山路難走，山上也沒個寬敞的馬路，葉若涵等人是徒步走上來的。
到寺廟門口的時候幾人已經是香汗淋漓了。
小楓拿帕子了額頭的汗，著氣道：“這是什麼破地方，建的這麼沒人，難怪沒人來！”
文音這等有功底的上山也有些氣，但是相比葉若涵與小楓，好太多了。
行至葉若涵側扶住：“小姐，咱們進去歇歇吧。”
葉若涵點了點頭，小楓從另一旁攙扶著葉若涵，三人一道走進了寺廟里。
許是寺廟確實偏僻，廟里的人也的可憐，而且都是一些老者。
寺廟不大，一進去就能看到幾棵長得標直的參天大樹，院子里破舊不堪，似乎很久都沒有翻新了。
見葉若涵等人進來，一位正在掃地的老者放下了手中的掃帚：“敢問三位施主有何貴干？”
“你這和尚，問的好生奇怪，我們來寺廟當然是為了上香，難不還是來旅游的嘛？”小楓本就累得慌，見此地如此荒涼連個招呼們的都沒有，一時心里便來了氣，說話也直了些。
“小楓，不得無禮。”葉若涵輕聲呵斥道。
小楓這才噘著低下了頭。
“師父莫要往心里去。”葉若涵對著那位掃地的和尚笑道。
那和尚面相很慈祥，穿藍打補丁的僧服，洗的確是干干凈凈，就是有些發白，他個子很高，很瘦。
“無妨，想必這位施主定是累了，山路難走，幾位施主可以進堂歇息一番。”老和尚溫聲道，顯然他并沒有責怪小楓的無禮。
葉若涵輕輕頷首，對這個素未謀面的老和尚多了幾分好。
小楓一時之間也抿了，似乎實在反省方才自己說的話是否有所不妥了。
文音扯了一把正在發呆的小楓：“方才不是說累？快些進來歇息歇息。”
小楓點了點頭，連忙跟了上去。
殿也跟外面一樣的破落，甚至高都結了蜘蛛網，倒是正中央的那座佛像被的锃亮。
葉若涵站在殿對著佛像拜了拜，小楓與文音也照做了。
“三位施主前來定是口了，不如用些泉水如何？”那老和尚端了三碗水前來。
葉若涵立馬雙手合十：“有勞師父了。”
小楓本來不想接，但看小姐與文音都接了，于是便也接了過去。
口甘甜，小楓抬頭問那老師父：“這水怎麼甜甜的？”
老師父笑了笑：“山里的水來自于山泉，這泉水便是甘甜的。”
老師父說話間小楓已經喝完了一碗，看了看老師父：“再來一碗。”
……
喝好了水，葉若涵才示意小楓拿出東西，小楓猶豫了一下才把袖中的東西遞給了葉若涵。
“老師父，這是我捐給貴寺的香油錢，還老師父收下。”
那老師父有些驚訝的看了葉若涵一眼，沒有拒絕。
“施主如此仁心，佛祖定會保佑施主的。”
葉若涵輕輕笑了笑，老師父遞來三炷香：“施主既然來了，就燒香拜一拜吧。”
葉若涵怔了怔，接過了老師父遞來的香，跪在了團上。
有何求呢，從不信佛，不過這倒令想起一件事，唐景辰……似乎要去北域了。
不如，就幫他求個平安吧。
燒香，叩首，完畢。葉若涵站起，小楓與文音立馬上前扶起了。
葉若涵看向老師父：“不瞞老師父，我今日前來，所為另外一件事。”
那老師父眉抬了抬，笑道：“施主可是來找人？”
“既然師父猜到了，還請指一條路。”
那老師父默了默：“施主請隨貧僧來。”
穿過側門，經過一條又長又窄的巷子，來到了一空曠院子，老師父指了指關上的那扇門：“施主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葉若涵點了點頭：“有勞師父了。”
老師父笑著不語，又原路返回了，葉若涵盯著那扇門看了一會，才走近了。
推開那扇門，屋里傳來了一陣陣發霉的味道，屋子里的線很黯淡，不過片刻屋里就亮了起來。
小楓嘀咕道：“還好早有準備，要是沒拿火折子，這黑燈瞎火的。”
“誰！”里面突然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那聲音猶如破風箱。
小楓立馬抓了文音的手胳膊，這聲音聽著怎麼那麼可怕呢。
文音拍了拍的手：“莫怕，不過就是胡氏罷了。”
胡氏蓬頭垢面衫不整的坐在地上，桌子上放著不知何時的餿飯，看著三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覺。
“葉若涵？你來做什麼？”胡氏冷笑了一聲。
“這里說話不敞亮，還請母親出來與我敘敘舊。”葉若涵笑道。
“敘舊？我與你有什麼可敘舊的？”胡氏嘲諷道，落得今日這般下場多虧了面前這個欣樂郡主呢。
不過，就算葉若涵不告訴，也決計不會讓柳兒的孩子活下來，更何況那時候還不知……
“難道母親不想知道大姐和二哥的近況，哦對了，還有四妹的。”葉若涵說完就走了出去。
小楓連忙撲滅了火折子，跟著葉若涵走了出去，抱自己的胳膊：“明明是大熱天的，我一進那屋子就覺渾發冷。該不是……撞了什麼不干凈東西了吧？”
“胡說什麼呢，那屋子是久不見，這世界上哪有鬼。”文音笑話小楓膽小。
二人還沒打趣幾句胡氏便出來了，站在下，側臉潔白如玉，貌如畫。
恍惚間胡氏以為那是齊氏，不過一瞬就回過神來了。
是許久沒有見過太了，如今看著太怎麼那般刺眼呢。
“你到底想與我說什麼？”胡氏突然道。
葉若涵轉過，這才看清，這麼久以來黑瘦了不，衫破爛，頭發也油膩不堪，上還有一難聞的味道。
隔了老遠都聞得到，小楓看到胡玉這般模樣，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那個叱咤葉府風云的胡氏還在昨天，今天怎麼就變這個樣子了呢？
胡氏本來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心里嘆了口氣，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自作自，活該的，就如今這般也是便宜了。
小楓一瞬間就不同了，甚至用了鄙夷的眼神去看胡氏。
一旁的文音看著小楓由憂愁嘆的表轉換至悲憤，心里不發笑，這丫頭心理戲未免也太多了些。
“不著急，母親要不要先洗洗？”葉若涵提議道。
胡氏確實想梳洗一番，可是梳洗了又如何呢，如今哪里還有自尊了？
若是這樣能惡心到葉若涵再開心不過了，思及此，向葉若涵那邊走去：“洗什麼洗？難不你嫌棄我？”
葉若涵搖搖頭：“既然母親不愿，那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