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黃星是聰明人,他當然能揣測出吳倩倩此時此刻的幾分心境。
或許之所以會一味地在自己面前賣關子,做鋪墊,就是想在關鍵時候狠狠地將自己這一軍。
似乎一直在晦地表達著什麼,而這種表達綜合起來,無非是在向黃星傳達這麼一個主題:如果我吳亞雯當初跟現在一樣漂亮、有人味兒,那你黃星還會對我置之不理嗎?
而實際上,這一軍將的,并不是十分高明。
充其量,只是讓黃星到了震驚。
吳倩倩正想再說話,黃星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接聽。
那邊傳來了付潔的聲音:黃主任你在哪兒呢?
黃星問:完事了?
付潔很低沉地‘嗯’了一聲:沒戲。
黃星剛才在接聽付潔電話的時候,已經猜測出幾分結果。
如果進展順利的話,飯局不可能如此草草收場。
黃星試探地問了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付潔道:見面后再跟你細說。
黃星道:我馬上回。
掛斷電話后,吳倩倩恰巧接到了李曉晨的來電。
李曉晨問在哪兒,吳倩倩說,出來喝了杯咖啡。
吳倩倩一邊和李曉晨打電話,一邊做出手勢暗示黃星打道回府。
二人相繼上了路虎車,吳倩倩啟車子,打開車上自帶的藍牙免提,一邊開車一邊與李曉晨繼續通話。
吳倩倩說:曉晨差不多得了,搭把手幫一幫鑫緣公司吧。
李曉晨說:你自己為什麼不幫?
哼,其實那個付總本沒誠意,把我們當什麼了,廉價勞力呀?
吳倩倩問:你怎麼談的?
李曉晨說:肯定沒你這個大牌的架子高。
我呀只不過要求付潔給我贊助幾件生活用品,都摳的不肯出。
吳倩倩說:那不可能!
付潔不可能小氣到這種程度。
李曉晨說:咦倩倩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開始幫外人說起話來了?
吳倩倩說:好吧我回去再跟你談,先拜拜。
通話結束后,吳倩倩冷不丁扭頭看了一眼黃星,隨口說了句:你最好是帶上安全套。
什麼?
黃星愣了一下,冷汗都被刺激了出來。
自己與吳倩倩的這番偶遇,已經算是非常有戲劇彩了,吳倩倩卻又提示自己帶上安全套,這種節幾乎已經越出了戲劇的分。
正愣神的工夫,吳倩倩又催促了一句:套上呀你,最近警查的很嚴的,晚上總喜歡出來捕獵。
副駕駛,最好也用上安全帶,免得再被警找刺兒。
啊?
黃星這才恍然大悟。
敢,剛才是吳倩倩一時口快,把‘套上安全帶’說了‘帶上安全套’了。
‘套’和‘帶’,這倆字一調換,后果不堪設想。
好在是一場虛驚。
一邊系安全帶,黃星不住在心里竊笑了須臾。
回到‘全驢宴’門口,黃星正想下車,吳倩倩卻說了句,等等。
黃星疑地著,吳倩倩笑說,老同學嘛,留個電話吧。
黃星說,好。
黃星掏出手機讓吳倩倩說號,吳倩倩問了句,沒名片?
黃星說有,從口袋里掏出名片,與吳倩倩互換。
吳倩倩瞧著黃星的名片,笑說,混的不錯哩,辦公室副主任,當領導了都。
黃星說,哪能趕上你啊,你是名人。
吳倩倩幽了一默說,什麼名人啊,也就是個人名。
客套兩句后,黃星下了車,目送吳倩倩接上李曉晨,朝東駛去。
黃星以為付潔正在車上等著自己,但走到那輛輝騰車前一看,上面并沒人。
正想打電話聯絡付潔,卻見付潔提著好幾塑料袋東西從‘全驢宴’里走了出來。
付潔見到黃星后,將手里的袋子往他面前一遞,說:打的包。
這麼多菜浪費了可惜的,你拿回去吃一下。
其實我們本還沒筷。
黃星接了過來,付潔卻像是恍然大悟一樣說了句,等等。
黃星問,怎麼了付總?
付潔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我簡直是糊涂了,都。
我打包干什麼呀,咱們直接在包廂里解決不就行了?
你也沒吃飯呢,我再把付貞馨和曹經理他們喊過來,我們一起把剩菜解決掉。
不不不,沒筷,這也算不上剩菜。
黃星覺得付潔有點兒邏輯混,料想肯定是被邀請主持人這件事搞的暈頭轉向,了心思。
瞧著付潔俏的臉上那抹散不去的憂愁,黃星心里很是不忍。
此時此刻,他多想替付潔分擔一下。
但當付潔機械地帶著黃星返回包廂的時候,服務員正在收拾桌子。
付潔說,算了,要不去我家吧,咱們敞開了吃。
黃星不忍拒絕,糾結地點了點頭。
去小區的路上,付潔開車速度很慢,還不時地瞅一眼放在檔桿旁邊的手機屏幕。
也許,是在期盼著會發生什麼奇跡。
付潔家里。
付潔將打包回來的菜一樣一樣轉移到盤子里。
起開兩瓶紅酒,付潔找了兩個特大號的高腳杯。
伴著一盤盤的特驢食,付潔和黃星一杯接一杯地杯。
菜有些,酒有些苦。
黃星多想為面前的這位絕代佳人,分擔憂愁。
不知不覺間,兩瓶紅酒下肚。
付潔起又要去拿,黃星住說,算了付總,夠了夠了。
付潔說,沒夠。
怎麼,怕我管不起你酒喝?
黃星說,付總,吳倩倩和李曉晨不買賬,我們不一定非得找電視臺的主持人。
換個思路吧。
付潔又從酒柜里拎出兩瓶高檔干紅,坐下來說:價高了,請不啦。
看來我付潔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想的太簡單了。
我現在才知道,自己竟然連個省電視臺的二線主持人,都請不。
黃星勸道:在我心里,你永遠是神般的人。
吳倩倩李曉晨們,跟你沒法比。
話一出口黃星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兒喝多了?
付潔愣了一下,手指了指黃星:哄我,你哄我!
來,干杯!
付潔沒起出瓶塞就開始倒酒,見倒不出酒來,不由得皺了眉頭。
黃星覺得付潔喝多了。
思慮再三,黃星還是拿起子起開了紅酒,給付潔象征地倒了一點。
黃星說,付總,想開點兒。
其實,李曉晨開出的條件,我們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付潔皺眉問道:你知道開出的是什麼條件?
不就是一套……黃星說著說著就頓住了,馬上改口道:是什麼?
付潔強調道:向我提出贊助一套服飾。
唉,簡直比吳倩倩還會擺譜。
人吶,既然不想跟我付潔合作,為什麼還要赴宴,還要赴約?
希有多大,失就有多大。
我付潔在商場上摔打了這麼多年……黃星覺得付總邏輯有些混了起來。
不由得反問了一句:一套服能花多錢,付總我覺得……付潔打斷黃星的話,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說:你知道問我要什麼服嗎?
一件鱷魚皮皮,材質要灣鱷。
一個馬仕皮包,也要灣鱷。
還要一雙限量版的sinkwindn鱷魚皮皮鞋,仍然是要進口灣鱷。
好虛榮的一個人,簡直就像是一條鱷魚,張著盆大口要吸我付潔的。
賠本的買賣咱不干,咱不能干。
黃星愕然。
聽付潔這一番話,他才如同恍然大悟。
黃星兩年前曾經在一個高檔商場干過保安,也接過一些所謂的奢侈品。
他知道,鱷魚皮制品屬于皮中之王,灣鱷更是鱷魚中的王者,價格極其昂貴。
那個高檔商場里面有一件鱷魚皮皮,還不是灣鱷材質,售價就高達二十七萬五千元。
一件鱷魚皮皮之所以昂貴,是因為鱷魚皮珍稀保新,制作工藝極其復雜和挑剔。
據說全世界能夠掌握鱷魚皮完制作工藝的,不超過五十人。
更何況,鱷魚皮紋路差異極大,多殘多傷,要想找到適合做一件完皮的材質,實在算得上是千中挑一。
據此而言,李曉晨開出的條件,實際上要比吳倩倩高的多的多。
這一妝扮弄下來,估計至要五六十萬以上。
黃星同時也想起了剛才與吳倩倩見面時,吳倩倩手上的鴕鳥皮坤包和蟒蛇皮錢包。
心下暗想,這也許是一種連鎖反應。
人的虛榮心,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
李曉晨見吳倩倩配備上了奢侈品,自己心里當然也是奇無比,在羨慕嫉妒恨的驅使下,在不想自己掏腰包購買的況下,只能通過這種‘拉贊助’的方式,割別人上的,
讓自己起來。
但忽略了一點,張的太大,別人怕被咬傷,誰還敢喂你吃食?
黃星不住暗嘆世事之變遷和人心之貪婪。
連續再次失利,讓付潔原本架構起來的宏偉藍圖,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以至于,不住多喝了幾杯。
一紅潤浸染了這位絕代佳人的容,那亮的,盈潤的華,如夢似幻。
無數次杯聲,匯出一曲曲失落的旋律,敲擊著付潔原本堅韌的心房。
黃星勸說,付總,好事多磨,這件事一定會有轉機的。
付潔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發布會日益臨近,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是咱們公司走上品牌路線的第一步,本想讓這第一步走的出彩,走的穩健。
卻沒想到,我付潔連個省市電視臺的主持人都請不。
黃星趕快道:付總這不是你的錯!
其實吳倩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