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當初下毒之人必定是雙管齊下的,一種是毒害他的,讓他再也站立不起來,另一種便是灼傷神經的……
錦娘心裡一陣一陣地發,心酸心痛之極,自己在大夫人手裡過活,雖然也是飽待,但大夫人那手段可比起這些人來,相差可是十萬八千里啊,可憐的相公,你是如何活了下來的……
的眼圈一紅,忍不住就掉下淚來,張媽媽當然也是想明白了一些的,看在哭,也覺得心酸,拿了帕子想要幫錦娘拭淚,卻又覺得太過孟浪,自己和也沒有親近到那地步,一時手僵著,很想安錦娘,又不知如何說起,好半天才道:“,或許……或許沒您想的那樣嚴重的,您先將屋裡所有的香料都停了,您要是信得過奴婢,奴婢便給您換同一個味的香片來,份可是乾淨的,奴婢做不來那些傷天害理之事的。”
錦娘聽得心裡暖暖的,泣著對張媽媽道:“我信得過您,我原想著將屋裡的香料都給停了不用的,還是媽媽想得周到,突然停了,那些人怕是又要懷疑了,指不定又出了別的妖蛾子來害人呢,謝謝您,媽媽,錦娘年輕,想事終是不如您這樣見得多的,以後可得多多提點錦娘纔是。”說著就要對張媽媽行禮。
張媽媽嚇得忙扶住道:“快別折剎了奴婢了,奴婢可是個下人呢,放心吧,只要信得過奴婢,奴婢以後定是盡心盡力地替辦事。”
張媽媽心裡也是寬得很,原就是個好強的,在這府裡也混了幾十年了,只是也看到了不看不得的東西,所以不願意鑽營,害怕那些污濁之事沾,不過,倒底心有不甘,不願意一輩子呆在小廚房裡就此老去,只是苦於找不到合適效忠的主子,如今不止是心寬仁,更難得的是聰敏異常,遇事又能沉得住氣,這樣的主子不正是等了一輩子才遇到的麼?
錦娘於是將自己屋裡所有的香片都集了起來,包一包給張媽媽,四兒看著就凝了眼,但也沒問,只是默默地幫著錦娘,見張媽媽轉要走時,也跟了上去。
笑著附在張媽媽耳邊說道:“媽媽,您可是將爺喜歡的香都拿走了,一會子可得全還了回來哦,啊,算了,還是我跟著您一起去拿吧。”
張媽媽聽得也笑了,難得邊還有這麼個細心又沉穩的丫頭,真真是七巧玲瓏心,觀一點便想全局,是個有潛力的,將來,可是一個左膀右臂呢。
四兒跟著張媽媽去拿香自是不提,錦娘心裡越想越覺得窩火,這香片究竟是誰放在自己屋裡的,屋裡的丫環們知不知道,那香是有問題的呢?
如今能進自己屋裡的也就是四兒和兒幾個了,珠兒死了,玉兒失了蹤,玉兒已是查出有問題的,但是……香片是府裡有定製的,各院裡的香片胭脂都是按制發下來的……
如此一想,更是堅定要了好好整治整個府裡的決心。
正想著,小丫頭來報,說是王妃屋裡的碧玉打發人來請二過去一趟。
錦娘心中一凜,怕是那王媽媽見王妃不在家,自己也不敢真將如何,趁機鬧將起來了吧。
錦娘心想,也好,就自這裡開刀,不用些雷霆手段,那些人不會害怕。
冷華庭正歪坐著看書,聽了小丫頭的話便將書放了下來,看向錦娘。
“相公,我要去娘院子裡,你也去嗎?”錦娘便問他,畢竟自己進府時間不長,若一會子真施起家法來,怕是很多人不服,有他在,自己心裡還是踏實一些,真有那使勁兒鬧的,他拿東西一咂,怕就會鎮倒一大片。
“當然去,不然,人家欺負我娘子了怎麼辦,走吧。”冷華庭著嗓子,一副討好的模樣,當然,確實是怕錦娘鎮不住王妃府裡的那些人。
兩人剛走到王妃院子裡,就聽得王媽媽在高聲罵:“碧玉,你個死蹄子,竟然敢給老孃吃這些東西,你以爲老孃就此倒了,再也治不住你了吧,小娼婦,王妃可是吃老孃我的長大的,不過是了那起子小人的蒙敝,才生了氣的,明兒一回,定然是要放了我出去,到時候,看老孃不治死你。”
錦娘一聽就氣了,這王媽媽也忒大膽了些,罵了碧玉也就罷了,竟是連自己和相公也一起罵了,真以爲誰也不敢治麼?
守園的兩個婆子也正長了脖子在聽,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見錦娘和冷華庭來了,忙開了門,一個便要進去報信,錦娘揚手阻止了,一個小丫頭也正探著頭看著園門口呢,見錦娘進來,提起就往院裡跑,看那樣子便像是送信的,錦娘回頭對兒道:“跟著,看是去給碧玉送信,還是給王媽媽送信。”
兒瞭然地跟了上去,錦娘推著冷華庭也不進王妃的正堂,直接去了王媽媽住的那片偏房。
果然偏房外圍了不看熱鬧的,王妃不在,大家都像沒上套的野牛,四散漫著,這會只聽王媽媽罵得熱鬧,有的便在一邊附合,說碧玉如何的大膽妄爲,有的便勸著王媽媽不要鬧,但更多的是在跟著起鬨。
碧玉冷靜地站在王媽媽屋門口,門前那劉婆子正帶著個三十幾歲的管事娘子還有幾個丫環婆子們要往屋裡衝,碧玉也不怕,冷冷地看著那劉婆子道:“二有吩咐,任誰也不得與王媽媽見面,一切等王妃回來再說。”
劉婆子便罵道:“死蹄子,你如今是攀上二的高枝了,就不將咱們幾個老的放在眼裡去,別了當初是誰提拔的你,你和青石兩個若不是王媽媽手把手的教,又怎麼能上升得那麼快?真真是忘恩負義,不知好歹的東西。”
這話一出,邊上就立即有幾個人在附合著道:“那是,王媽媽可是咱們院裡的主心骨,這院子裡頭,誰沒過王媽媽的恩惠,們幾個頭等的,那更是得了王媽媽不恩典的,偏偏如今爲了自己上位,竟是反臉就不認人了,還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
“對,對,對,太無無義了,這種人,以後可不要跟好,指不定哪天就將你賣了呢,我說啊,王媽媽這次的事,保不齊就是陷害的,我瞧著二也不是那厲害之人,怕也是被利用了呢。”
那個三十多歲的管事娘子看著弱弱的,卻是一臉的戾氣,推開王媽媽道,“跟說這些做什麼,不讓,便打了進去就是,我婆婆傷了手,又被關著不給飯吃,再不救出來,怕是連老命也得丟了去。”
圍著的人裡有人聽到這話,也起鬨道:“是啊,聽王媽媽那聲音可就不很虛弱了嗎?怕真是病得不輕了吧,碧玉姑娘,你就放了人家媳婦進去唄,人家可是要去盡孝道的,你這樣攔著也太不盡人了啊。”
但是也有人出來說公道話了:“碧玉姐姐也沒做錯啥,這幾日都是好茶好飯地供著王媽媽的,哪裡就虧待了王媽媽了,你們廚房的幾個應該最是清楚纔對啊,怎麼一個一個說起話來,都不捫自己的良心呢,這樣胡扯也不怕閃了舌頭啊。”
“對,其實二真的是好人呢,咱們幾個位份低的,不全靠了二才能拿足了這個月的月例銀子麼?以前王媽媽可沒刻扣咱們,如今王媽媽究竟是怎麼被罰的,應該自己清楚,別以爲人家都是傻子,都那麼好矇騙呢。”
錦娘一言不發地看了一會兒,大約記住剛纔開口說話,或是起鬨的幾個人的模樣,正要推了冷華庭回王妃屋裡去,便有那眼尖的看到錦娘來了,就出聲來:“別吵了,別吵了,二爺和二來了。”
錦娘便改了主意,推著冷華庭往人羣裡去,大多數僕人們便紛紛向兩邊退開,讓出一條通道給錦娘和冷華庭過,但也有那險不知死活的,竟是趁撿了東西自背後向錦娘上扔。
冷華庭便自椅子上縱起,廣袖舞,隔著錦孃的子,那些不知從何扔來的石頭等東西便尋原路又飛了回去,一時人羣裡便傳來幾聲哀嚎。
圍看的衆人立即全都噤了聲,誰也不敢再多言一句,早便聽說過二爺是練家子,但從沒看他出手過,平日裡總見他如個孩子一般,弱無害地坐在椅裡,雖然有時候也會拿東西咂人,但他也不是見誰就咂,你不犯著他,他是絕對不會爲難你的,如今見他如仙人下凡一般突然飛了起來,輕飄飄幾個曼妙麗的作,竟然就連連打傷了好幾個,一時將們全都鎮住了,很是慶幸自己剛纔很理智,沒有作那找死之事。
錦娘也不回頭,指著兩旁的人羣道:“來幾個婆子,將剛纔傷著的人全拖到正堂裡去,你們也知道,二爺腳雖不便利,耳朵可是靈敏得很哦,剛纔有幾個人,是誰作的小作,他可是一清二楚的,一會子我去正堂,看了一個人,你們負責刑罰的婆子們便別想拿這個月的月錢。”
圍觀的人羣裡立即走出八個強力壯的婆子,很快便將倒地傷的幾個人拖走了。
劉婆子原本正吵得起勁,這會子聽說二來了,立即就降了音,著脖子就想退,那年輕的管事婆子便揪住小聲道:“舅媽,您怕什麼,儘管上去,一會子會有人來治的,咱們只管鬧就是,鬧得越大越好。”
碧玉正對著們,將的話一字不地全聽了進去,不過,也明白,王媽媽的媳婦原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是想著要仗勢自己呢。
原本是憑著一口氣一直在撐著,任誰罵,既不還口也不理,只是冷著臉檔在門口不讓人進去,好在劉婆子一直心有畏懼,不敢真讓人對自己手,不然,今天自己怕是會被這羣人撕碎了去。
這會子見錦娘和冷華庭一來,便治了幾個趁壞事的,心裡一鬆,眼圈便紅了,但卻倔著臉,強忍著不讓自己哭,不願讓劉婆子幾個看到自己的弱。
錦娘鬆開冷華庭,走到碧玉邊,拍了拍的手,聲道:“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碧玉抿著點了點頭,倒低是年輕孩子,被王媽媽幾個罵得那樣難聽,怕是早就不了了,如今一見錦娘,便如見了親人一樣。
“二,這些人……”錦娘點了點頭制止道:“我知道,剛纔這裡鬧得最兇的是哪幾個,你可是記清楚了?”
碧玉聽了便拿眼橫掃了一遍圍著的人羣,立即便有幾個低下了頭去,生怕碧玉瞧見了自己一般。
“回二的話,奴婢都記清楚了。”
“那好,你拿了名冊來,將們的名字全都打上記號。”錦娘聽了仍是聲地對碧玉說道。
“二,您這是什麼意思,想以權衆嗎?這裡的人可大多都是在王妃院裡做得有年份的,們不過是見不得你待王妃邊最忠心得力的老人,說幾句公道話而已,難道也要被您打報復?您雖是主子,可也要以理服人,不能……”王媽媽的媳婦冷哼著對錦娘道。
錦娘不等的話落音,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一揚手,“啪,啪,啪。”三下,打得那媳婦子暈頭轉向,著臉頰半晌沒有回過神。
“你是哪裡來的東西,有什麼資格在本面前大小聲,你家主子是誰,沒有教過你規矩嗎?”錦娘板著臉,聲音清越卻不失嚴厲,冷冷地對那媳婦子說道。
來王妃屋裡也有不回了,看這王媽媽兒媳那穿著打扮,便知是個管事娘子,卻從未在王妃屋裡見過,便料定並非王妃院裡的人,看來,也是了那個主子的指派特意來鬧事的,所以,便更是要打了再說,不能讓們以爲自己也和王妃一樣,弱可欺。
“二,是王媽媽的兒媳王張氏,是劉姨娘屋裡的管事娘子。”碧玉聽了便對錦娘道。
錦娘聽了便笑道:“哦,原來是姨娘屋裡的啊,不知是姨娘讓你過來的,還是你自作主張過來的,若是姨娘使了你來鬧的,嘛煩你回去告訴姨娘,王妃屋裡的事全都給本了,無權過問,若是你自己個要過來鬧事的嘛,那本就先替姨娘教訓了你再說。”
那王張氏才從被打中回過神來,正要撒潑發彪,被錦娘這一說,心裡一震,目連閃,當然是姨娘指使過來的,姨娘還著能將事鬧大了,好等王爺回來再告二一狀呢,可是,再傻,也不能真將劉姨娘的名號給丟出來,二說得對,劉姨娘可沒有資格管王妃屋裡的事,更何況,如今劉姨娘自己還被王爺了足呢。
主子不能供出來,那也不敢說是自己要來鬧的,但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又不得不回錦孃的話,便心一橫道:“奴婢也沒鬧,奴婢只是來盡孝道而已,難不,二還不許奴婢對自家婆婆盡孝道麼?”
果然是個利的啊,這話說得還真合理呢。
錦娘譏笑著看了眼王張氏道:“你真沒鬧嗎?才我可是聽你說,若碧玉再不讓開,你就要打了進去呢?這話,聽到的可不止我一人,在場的丫環婆子們全都可以作證,你一個下人,太也猖狂了些,來人,先將拖下去,打五板子再說。”
那王張氏聽了,臉一橫便道:“二,我可是劉姨娘的人,你無權打我。”
錦娘懶得跟廢話,手一揮,便有兩個婆子走了上來,也不找刑凳了,將按在院裡的石桌上就開打。
一時板子聲伴著王張氏的乾嚎響起,整個院子裡的人全都屏了呼吸,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那劉婆子更是差點將頭垂到襟了去了。
王媽媽先前還在屋裡鬧騰得厲害,後來一聽二爺也來了,又出手懲治了幾個人,嚇得呆在屋裡就不敢做聲了,這會子聽到兒媳的慘聲,便坐不住了,扯開窗簾子對錦娘道:“二,你……你是非要死老奴麼?那日你便設計陷害於我,如今又下狠手打老奴的兒媳,你……你分明就是想奪王妃的掌家之權,王妃心善才會被你矇騙,你等著,等王妃來了,老奴一定要討回這個公道來。”
錦娘聽了便對碧玉道:“開門,讓出來。”
碧玉聽了便拿了鑰匙開了門,王媽媽急急地自屋裡衝了出來,一隻手還綁著紗布,直直地就向王張氏衝了過去,這當口,五板子正好打完了,王張氏痛得呲牙咧的,一看到王媽媽就失聲痛哭,“婆婆,你可要爲兒媳作主啊。”
錦娘一聽這話更是氣,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王媽媽份再高,也越不過一個奴字去,看來,還是王媽媽在王妃府裡作威作福太久了的緣故,府裡大多人眼裡只認王媽媽,怕是連王妃的話也沒怎麼看在眼裡呢,再不整治,還真要翻了天去。
錦娘走到王張氏邊,心平氣和地對王張氏道:“王媽媽犯了錯,是我讓碧玉將的,但畢竟是王妃的孃,我不過關幾日便會放出來,一應用度並未虧待於,也請了大夫來給治過傷了,你若真是爲好,便不該在這裡鬧事,影響養病不說,也加重了的罪過,如今對你也只是小懲大戒,你可明白了?”
這一番話當然是說給一衆看熱鬧之人聽的,畢竟有很多人並不知道真相,還以爲自己真如何待王媽媽了,如今正好王媽媽也出來了。
那些圍觀之人也能看出,王媽媽雖說有些憔悴,但神還算好,上穿得也整齊乾淨,一看便知錦娘所言非虛,想來,那王張氏還真是藉故鬧事呢。
王媽媽看著自家兒媳被打得趴在石桌上起不得,不由心痛莫名,流著淚對錦娘道:“二可真是好手段,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得罪二了,你要一再的相,老奴服侍王妃幾十年,還從未過如此污侮,此恨……老奴記下了。”
錦娘聽了便要笑,冷哼著對王媽媽道:“媽媽,您這可是在威脅於我?”說著,又揚了音,對圍觀的一衆僕人們說道:“各位可以看看,本頭上之傷還未痊癒,正是前些日子被王媽媽咂的,本只是將幾日,可有過份?”
這事有些人是知道的,但大多都不知道,一時人羣裡又開始議論紛紛起來,王媽媽也太大膽猖狂了些,連主子也敢謀害呢,二如此還真是心慈手的,若是換了東府的主子,怕是早就將之打死了,沒想到,竟然還要鬧,還真是以老賣老,不知死活。
錦娘見這事也說得差不多了,便又對衆人道:“今日王妃去了大明山,將這掌家之權給本暫代,大夥聽好了,一會子全去正堂,本得好好清理清理王妃院裡的門戶了。”
這時,人羣裡就有人要跑,碧玉便揚了揚手裡的名冊道:“剛纔在現場的,一個也走不掉,名字我都記下了,你們最好是聽的話,不要在這時候撞槍頭上了。”
這下全都泄了氣,一個也不敢再跑了。
錦娘便推著冷華庭回了正屋,正屋地上正躺了三個,個個都是額頭上被咂了個大包,跡斑斑的。
錦娘坐在冷華庭邊上,碧玉著了小丫頭沏了茶上來,王媽媽和王張氏也被扶了進來,張王氏站不住,兩個婆子便將扔在了地上。
劉婆子始終躲在人堆裡一言也不敢發,老實地著脖子,生怕錦娘發現了。
錦娘便對碧玉道:“這地上幾個你可都識得。”
碧玉仔細看了看,對其中二人道:“回二,有一個是劉姨娘院裡的,有一個是世子妃院裡的。”
錦娘便道:“劉姨娘如今被王爺了足,這個人嘛,先打十板子,再關起來,一會子本要親自去問劉姨娘,爲何要指使了人來暗算於我。”
又看向另一人道:“至於這個,碧玉,使人去請了世子妃來,本倒是要問一問了,的人爲何會也跟著來暗算於我。”
碧玉立即著人去辦了。
所有的奴婢們黑地站了整一個堂屋,但大多老實地呆著,誰也不敢說話,都怕自己了二立威的刀下鬼。
錦娘又讓碧玉拿了名冊來,對各個奴婢之間的複雜關係理了理,深門大院裡頭,家生子的奴才們大多也是關係盤錯結,互相聯姻的極多,錦娘打算先對王媽媽這一家下手,便將所有關王媽媽有親戚關聯的人全都列了出來,發現好多都是在王妃院裡佔著重要的差事,怪不得,王妃屋裡有個風吹草的,消息就立即傳出去了,原來是有這麼一條大蛇伏在屋裡呢。
錦娘又讓人拿了王妃屋裡的帳薄來,自袖袋裡拿出一個條陳,對王媽媽道:“媽媽,你口口聲聲說,你對王妃忠心耿耿,此是我查帳時,查出你貪沒的罪證,你是王妃屋裡的總管,今年全年,你就貪默菜銀四百三十一兩,胭脂銀三百四十兩,刻扣丫環婆子們的四季裳料子,絹花繡線銀子一百二十兩,刻扣低等丫環的月例銀子八十九兩。媽媽,您可是發大財了啊,一個月的收可是比一個四品的朝庭命的年奉還要高呢。一年就是九百八十兩,你拿這銀時不覺得手發抖嗎?”
此言一出,屋裡立即便炸了鍋,人羣裡便有人罵了起來:“太黑心了,怪不得一個管事媽媽,兒子在外面嫖賭逍遙的比一般的大家公子過得還要富貴呢。”
“可不是麼,那裡面可有咱們的汗銀子呢,二不說,咱們哪裡知道啊。”
“就是,怪不得想要謀殺二呢,定是二先前定的那個條陳擋了的財路,哼,還是二明啊,不然,咱們還不知道要被吸多年去。”
王媽媽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綠,原以爲,當初那小帳本之事全由劉婆子一個人擔了,劉婆子又被二置過了,自已便再也不會有事了,所以,一回來,不但不吸取教訓,倒是更爲猖狂了,沒想到,二得很,暗暗裡將王妃院裡的所有帳目都查了一遍,還記下了的罪證。這下,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裡就盼著有誰能送個信給劉姨娘纔好,如今趁著王妃不在家,也只有劉姨娘能想法子救了。
“王媽媽,本可有冤枉你半句?”錦娘淡淡地看著王媽媽道。
王媽媽再是不敢反,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卻抿著,並不支聲。
錦娘也知道在等人,而自己也正是想讓那人出現,想著王媽媽那天聽了消息定然就是要說給那人聽的。
果然,沒多久,世子妃扶了劉姨娘來了。
錦婦微怔,還是起了,去迎劉姨娘,“姨娘子不好,怎麼也來了?”錦娘稍行了半禮,便退回主位坐了,並沒有將劉姨娘和上枚讓到首坐的意思。
上枚見了便更氣,但也沒法子,王妃不在,主持中饋的就是錦娘,有資格坐首位。
劉姨娘也是氣,不過今天也不是來爭這一點長短的,便對上枚遞了個稍安勿燥的眼神,在錦孃的下首坐了。
“小庭媳婦,你可是真長本事了啊,姐姐一不在府裡,你就鬧得飛狗跳的,全府不得安寧。”劉姨娘真著子坐在椅子上,的後背被王妃打傷了,養了好些天仍沒好,靠不得椅背。
“哦,姨娘可是自哪裡看到錦娘在鬧了,倒是想問姨娘,這地上有個人,說是您屋裡的,今日竟是想謀殺錦娘呢,您來得正好,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聽了您的吩咐呢?”錦娘不急不慢的指著剛纔被打了十板子之人說道。
劉姨娘見了臉便微變了變,狠狠地瞪了眼地上那人道:“人是我的,我不過使來看看究竟而已,沒想到竟然敢如此大膽行,小庭媳婦,你儘管將打死就是,我絕無半句怨言。”
錦娘聽了這話倒是楞了,沒想到劉姨娘做事如此果決,毫不猶豫就棄卒保帥,一點餘地也沒給自己留。
再看地上之人,雖然驚愕地擡起頭來,憤恨地看著劉姨娘,卻半句話也沒分辨,怕是早就被劉姨娘掐了要害,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劉姨娘了。
果然當自己投去詢問的目時,那人低了頭,目躲閃著,並不看錦娘。
錦娘無奈,只得對碧玉道:“那便依了姨娘吧,來人,將拖出去……賣了吧。”
錦娘故意將聲音拖得老長,讓那人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再一聽說只是賣了,下便鬆了一口氣,不由激地看了錦娘一眼,二倒底還是不如劉姨娘毒啊,雖是被賣了,但總有條命在。
錦娘又照樣指著另一個人問上枚,上枚卻是死不認帳,說自己本沒有派人來,錦娘看爭得耳子都紅了,突然腦子裡就想起二太太那天說,那種香片先是送了一盒給上枚,再送了一盒給自己,而上枚又是一直不孕……
不就是一個下人麼?且賣一個好吧,又一個計策在錦娘腦子裡形,便對上枚道:“大嫂,既然你說這人不是你使來的,那便可能是自己存了那壞心眼,既想害我,又想害你呢,如此讓你我妯娌不和,他們就可以從中得利去。”
上枚聽錦娘話裡有話,目微閃,看向地上之人的眼神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弟妹說得對,那就依弟妹說言,賣了吧。”
理了那兩個人後,錦娘便又將王媽媽一族在府裡的罪行一一列了出來,一共有二十一人都有牽連,錦娘正要說出置之法,劉姨娘又道:“小庭媳婦,這個人,你可不得。”
錦娘聽了就冷笑道:“哦,不知錦娘如何不得。”
“可是姐姐的孃,你可,姐姐必然會傷心,你一個作兒媳的,能爲婆婆心那是好事,但絕不能如此草率行事,如你這般,閤府上下沒幾個真真乾淨之人,難不,你全要置了?再說了,水至清則無魚,有些事,還是睜隻眼閉隻眼的好,不然,惹火上,可就不好了。”
又是在威脅啊,錦娘聽了便悠閒地端了茶,放在脣邊輕抿了一口道:“姨娘,若是錦娘非要置了們呢?”
劉姨娘沒想到錦娘小小年紀手段如此厲害,又如此強的與針鋒相對,不由大怒,一拍桌子站起來道:“莫要以爲王妃寵著你,你就爲所爲了,這府裡,可還不是你說了算的,姐姐不在,還有我,就算我如今被王爺了足,也還有世子妃在,你一個次子媳婦,憑什麼在府裡作威作福,還真是反了天去。”
冷華庭一聽這話就皺了眉,剛要拿東西去咂,錦娘忙搶先抓住了他的手,冷靜地說道:“相公,想公別生氣,錦娘不怕的。”
冷華庭這才鬆了手,狠狠地登了劉姨娘一眼。
劉姨娘剛纔也是嚇到了,但也是作了準備來了,若是冷華庭再咂一次,便打算鬧到太子妃那裡去。
“姨娘,你自己也說了,你如今正被父王足呢,請問一個足之人,怎麼可以出了自己的院子?或者說,您想父王回來再多你幾個月?”錦娘譏誚地笑對劉姨娘道。
不得寵就老實些,非要出來弄妖蛾子,還真當自己好欺負呢。
劉姨娘被錦娘這話頂得差點岔了氣去,就是王妃也不會對說如此重話的,這個孫錦娘,不治一治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以後,的威信建起來了,世子妃如何能掌得住府?
“哼,不要拿著當令箭,孫錦娘,你也只是代管幾日而已,有何權力將王媽媽如此重要的人給置了,今天你就試試,若你敢置,我就將老夫人,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一併來評理,看看是你橫,還是道理大。”劉姨娘氣得大聲對錦娘吼道,一轉頭,又對上枚道:“你也是的,堂堂一個世子妃,貴爲郡主之,竟然被一個庶出的人給了一頭去,你……你就不怕這個府裡將來沒了你的立足之地麼?”
上枚也是氣,聽了劉姨娘之言也覺得心裡長了膽氣,對錦娘道:“弟妹,姨娘說的也有道理,若是如方纔那幾個低等的下人,你想要置便置了就是,但是,王媽媽你確實是不得的,可是服侍了母妃幾十年的老人了,你如此作,可是要寒了很多奴才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