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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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平。”太子微笑著進來,見太子妃跪下行禮,忙大步走上前來,扶起太子妃,聲音果然溫和得很。

“殿下可曾用膳,要不要臣妾再命人擺了飯來。”太子妃聲音,比之與錦娘說話時,輕了很多,人還真是,再強悍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也會顯出弱溫的一面。

“方纔在父皇那裡用過了,哦,青煜非要鬧著過來,說是要看你是不是變胖了呢。”太子偏了子,微睨了眼看向後,冷青煜笑嘻嘻地自他後走上前來,給太子妃行了一禮道:“皇嫂怎麼還是如此清麗可人,哎呀呀,臣弟原想著看王嫂大腹便便的模樣呢。”

太子妃聽了便無奈地瞪他一眼道:“青煜啊,你都十七了,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頑皮呢,何時纔會學著長大?”

冷青煜笑著碘著臉湊了過來道:“青煜不是還想著讓皇兄和皇嫂多疼幾年麼?在皇兄和皇嫂面前,青煜永遠也不想長大。”

太子一偏頭,看到跪著的上枚和錦娘,不由笑道:“枚兒快快平,那一位是?”

太子妃聽了忙笑道:“可是臣妾特地請來的能人呢,殿下,那是小庭媳婦,簡親王的次媳,枚兒的弟媳婦。”

太子聽了便寵溺的拍了拍太子妃的手道:“妃就是調皮,你只說是小庭的媳婦孤便明白了,還說那麼大一串子來,當孤連這些都不明白麼?”說著忙又對錦娘道:“平吧,擡起頭來,讓孤瞧瞧,小庭可是咱大錦最的男子呢,不知他媳婦會是什麼樣子呢。”

錦娘便微擡了頭,咋看之下,覺得太子有點眼,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卻又想不起來,太子材修長偉岸,相貌俊雅,舉手投足間,貴氣天,眼神看似溫潤,卻又深遂凝重,眼底威嚴的霸氣,令人既想親近,卻又不敢久視,且,那眼神還有穿力,似乎一下便能將人看穿了似的。看來,太子天生便生就一張帝王相,將來即位,定然也是個厲害的帝王。錦娘只是輕略的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瞼。

太子也用探究的眼神看著錦娘,此子長相一般,算不得很,只是雙眼睛極亮,神也從容淡定得很,見了自己並不慌張,也無欣悅和崇敬,只是很平靜淡然的掃了自己一眼,便收了視線,這讓太子覺得有趣,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面對自己如此泰然子,平日裡所遇到的子,不是惶恐拘謹,便是或熱切,或含,或拘禮刻板……總之,不會是這樣,既不爲自己外表所,也不爲自己的份所攝……

“冷夫人,小庭可還好?”太子微笑地問錦娘,若在平時,他是不願與一般的臣工之妻閒談的,不知爲何,他今日有了聊上幾句的興趣。

“勞太子殿下掛懷,相公他很好。”錦娘微躬了子,態度恭謹地回道。

“你……又是來唱歌麼?皇嫂,剛纔可以彈唱一曲呢。”冷清煜突然踱到錦娘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錦娘,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錦娘聽了便皺了眉,微擡眸看了他一眼,便仍低下頭去,像不認識冷青煜一樣。

冷青煜立即覺得心裡窩火得很,這個小娘子,每次看到自己都是這個臉,自己在眼裡便如一顆塵埃一樣,微不足道,又像是,一件陳舊的擺設,不值得的目多注視片刻,自己……有那麼慫嗎?

“孤有很久沒有見到過小庭了,嗯,說起來,有幾年了吧,小庭仍是那樣麗嗎?”太子大步走進殿,隨意地問道、

錦娘聽他這句話卻覺得刺耳得很,冷華庭再是妖孽,他也是個男子,堂堂太子形容一個男子竟然用麗二子,分明就是在諷刺冷華庭男生相,那話裡,就含有一輕佻的意味。

錦娘聽著心裡很不舒服,也轉過去,仍是低了頭,面對太子道:“回殿下的話,臣婦並沒注意過相公外貌如何,只覺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太子聽得微怔,這子果然厲害,竟隨口就將自己的刻意調侃給堵了回來,是在說,一個婦人都不曾關心男子的外表,而自己堂堂太子,竟然會拿一個男子相貌說事……嗯,小庭還真娶了個好媳婦呢,“頂天立地啊,上回本世子在城東遇見華庭兄時,他可還是坐在椅上的,頂天是有了的,那立地嘛……哎呀,皇兄,華庭兄的風采,那可是絕世難尋啊,你多年未見他了吧,哪日約了他一同出遊,你便可知,那是比九天仙還要上幾分呢。”冷青煜就是看不得錦娘那副淡定從容的樣子,上回在他府裡時,極力剋制忍,就是對等郡主的無理取鬧,也容忍著,並不反駁,倒是得了個賢淑溫婉的好名聲,今天對著太子殿下,倒是針鋒相對了起來,他倒想看看,能如何在太子殿下面前應對自如。

錦娘聽了果然大怒,心底裡猛地就竄上一火苗,擡了眼,冷冷地淡掃了一眼冷青煜,面上努力保持著平靜,仍是微躬了,對太子殿下道:“臣婦所說的頂天立地乃指男子個方剛,品德端潔,氣質雅淡,相公雖有殘疾,但心廣闊,殘志堅,比之某些四肢健全,頭腦簡單,遊手好閒,充傻裝之人自然是要好得多了,太子殿下,您說臣婦可有說錯?”

冷青煜聽了差點沒有背過氣去,錦娘可是正好拿了方纔他在太子面前耍無賴的樣子來罵他裝呢,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還罵他遊手好閒,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那不是豬麼?

他瞪著錦娘,張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覺得被的話堵了個滿心,卻又不知道如何回覆,那樣子,又氣又急,額頭青筋都暴了起來,看得一旁的上枚和太子妃捂住拼命忍笑,真是難得啊,向來只有青煜調侃別人的,哪知今天茬了,被錦娘頂得說不出話來。太子見了也是想笑,看錦孃的眼神裡更添了幾份有趣,上枚看時辰也不早了,而且,太子妃也累了半天,該休息了纔是,便向太子和太子妃行禮告辭,錦娘忙也跟著行禮。

太子見太子妃了著實疲累了,便點頭允了。

冷青煜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還想刺錦娘兩句,偏生們要走了,他腦子一激凌,便對太子道:“臣弟也回去了,皇嫂好休息,過些日子再來皇嫂。”

太子妃倒是覺得好笑,故意說道:“下回青煜換一個藉口到皇嫂的殿裡來吧,可不能再裝了哦。”

冷青煜剛提起的步子被太子妃說得一頓,背都僵了,氣鼓鼓地回了頭對太子妃道:“下次我裝老,總可以了吧,皇嫂,你也合著來編排臣弟?”

太子妃聽了捂猛笑,太子見了便笑道:“唉,反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人,裝來裝去,也不會有什麼新意的,妃,你還是別存太大希的好。”

冷青煜見太子夫妻二人同時調笑他,氣得一跺腳,返就走了。

此時,錦娘和上枚早已走出好遠,他一時氣憤不平,只想再要教訓那讓他出了醜的小子不可,提步便追,一轉彎,見了麗嬤嬤正帶了錦娘要出前殿,他大步了上去,一腳正好踏在錦娘拖地而行的雀展屏式的下襬上。

錦娘哪裡注意到後,正好要下殿前石階,後突然被扯住,稍一用力,便聽得一聲清脆的裂帛聲,子也向前一傾,踩住自己的前就向前摔去。

冷青煜不過想要惡作劇一下,見的外被自己踩壞,正暗自得意,便看到小小的子正向石階下摔去,心中一,也不及多想,便躍向前一大步,手及時地抓住了錦孃的後背,將一把扯進自己的懷裡。

一垂眸,看到錦娘嚇白的小臉,還有那如小鹿一般驚慌無助的眼神,淡定也好,從容也罷,全都在眼底消失,此刻只有驚魂未定,只有茫然失措,莫名的,他心裡升起一疼惜來,好奇怪,他明明就很惱的,這會子卻很想要安,想將眼底的驚惶和無助全都趕走。

小的子半依在他的臂彎裡,什麼溫香玉,什麼弱無骨,全不能形容他懷裡此刻這個小小的軀,他突然很依這一刻的好,很不願意放開

正楞神時,臉上遭了一記響亮的掌,錦娘自他懷裡掙扎站起,一揚手,便甩了冷青煜一掌,小心地向一邊移開幾步,罵道:“神經病!”

枚和麗嬤嬤被這突如其來的連番變故弄得目瞪口呆,麗嬤嬤心細,一瞥眼,看到地上錦娘被撒扯下的一塊襬,拾了起來,對冷青煜搖了搖頭道:“世子爺,這回奴婢也不幫你了,這樣也太失統了。”

枚見了也是對冷青煜道:“煜哥,你如今可真是越發的活回去了,怎麼像個孩子似的,怪不得弟妹要說你裝了,你就不能沉穩一些麼?”

沒一個人責怪錦娘打了他,他堂堂一個男子,長這麼大,除了孃親,還從未有人敢打過他的,他剛纔明明是去救的,怎麼能夠打他,還罵他神經病……有這種病癥麼?

還有,他哪裡裝了,明明是隻是想跟開個玩笑而已……

冷青煜捂著被錦娘打紅的半邊臉,楞怔地瞪著錦娘,一瞬不瞬地看著,似要自臉上看出一不一樣的緒來,可是,錦娘自打了他一掌,罵了他一句後,便理都不理他,接過麗嬤嬤手裡的襬,低福了福,道了謝,好在是冬天,服穿得也厚,壞了一件只是有損儀容,卻不會太丟醜,一會子四兒和侍書兩個自偏殿轉了出來,四兒手上拿了大絨外披,見錦娘一狼狽,在太子府裡也不好過問,忙上前來幫披了,扶著錦娘上了回府的馬車。

冷青煜直到錦娘小小的子消失在前殿的拐角,他才漸漸地回神,一手,意外地看到自己手裡竟然抓著一珍珠項鍊,好像是上戴著的,剛纔自己心急,一下抓住的後襟,不小心將項鍊的掛扣扯了,抓在手裡竟不自知。

項鍊上有淡淡的蘭草幽香,是上的氣味吧,好像是的,方纔將擁進懷裡的那一瞬,他好像聞到了……

他急急地擡步,想要將項鍊還給,可是又怕再看到那淡漠的眼神,怕本就不將眼落在自己上,那覺,的,悶悶的,讓他有點無所適從,又很空虛,像是心裡的某原就缺了一塊,好不容易找到個可以填撲的寶石,偏生那塊寶石早就被別的摘了去,自己不過是空歡喜歡一場,心便繼續地空落著,任涼嗖嗖的風往那空裡灌……活了十幾年了,以前怎麼就沒這覺?

是這個子太過可惡了,自己幾次三番地在面前吃了癟,所以難,對,一定是這樣,哪天,自己非要找回這場子來不可。

手一甩,將那串項鍊拋得好高,打算就此將那子的東西扔了,連著煩惱一起拋了最好。

他向前走了一大步,那串項鍊就落在他的後,發出啪的一聲響,那是打在石板上的聲音,但怎麼卻又像是落在了心中一樣,他的子一僵,回過頭來,怔怔地看著那串項鍊,一回,快速地撿了起來,細細地娑著每一顆白的珍珠,拿了帕子小心地包好,塞進了袖袋裡。

坐在馬車上,錦娘覺得心裡煩悶得很,好好的一服竟然被個混蛋給扯壞了,真是倒黴得,四兒坐著,一擡眼,看到上的那串項鍊不見了,忙問:“,早上奴婢看你戴了串項鍊的呢?怎麼不見了,服怎麼也壞了呢?”

錦娘聽了也低頭查看了一遍,果然不見了那串項鍊,那還是出門時,冷華庭特意選給戴的,這會子丟了,只怕等會回去,那廝一定會要扯住問究竟的,真是暈死了,以後,看到冷青煜那個臭小子,離遠一點就是,他們兩個怕是前世就結了仇的。

“今天遇到一個瘋子了,服也被他扯壞了,那鏈子怕也是給他去了。”錦娘氣呼呼地說道。

枚聽了就想笑,原本鬱著的心被錦娘和冷青煜兩個弄得大笑了兩回,鬱氣也消散了不,這會子聽錦娘如此說青煜,便更覺好笑,對四兒道:“對啊,你家說得沒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那不是個瘋子就是個大傻子,唉,鏈子掉了就掉了吧,明兒我再送你家一條好的就是。”

四兒被世子妃的話弄得莫名,更是不明白話裡的機鋒,不過,看很不好,也沒有繼續問,心裡卻是擔心著,可是去的太子府,上弄這個樣子回去,不會是在太子府裡犯了什麼事,被罰這樣了吧。

一會子回去,一定要在爺面前幫回還了纔好。

回到王府,已快到了掌燈時分,錦娘使了四兒去王妃屋裡報平安,自己直接回了院子。

一進穿堂,秀姑上來便要幫錦披,錦娘微偏頭,看到冷華庭歪坐在椅裡看書,正斜了眼看自己,忙對秀姑道:“你去擺飯吧,我了,先進去換了再出來。”

說著,小心走了進去,兒見四兒沒跟著進來,便自己先進了裡屋,幫錦娘打水淨面。

進了正堂,錦娘笑笑對冷華庭道:“相公了吧,一會子咱們用飯啊。”說著,儘量離著他遠一些,想蹭到裡屋裡,趕把這一給換了。

但還沒走幾步遠,外披便被他扯住,錦娘早有準備,腳下就停了,雖沒被他扯倒,但脖子卻被錦披的帶子勒得生疼,不由哎喲一聲,退到他邊來。

冷華庭手一勾,便將攬到了自己懷裡,手就扯了的錦披領釦,手一甩,那錦披便被他甩得老高,秀姑忙上前來接了,冷華庭上下打量了會子錦娘,見上並無異樣,纔將輕輕推開了,錦娘也顧不得罵他,趁他沒發現什麼,子一穩形,便往裡屋竄,誰知他手快得很,一下又扯住了殘破的後襬,問道:“娘子,服怎麼破了?”

錦娘額,腦子裡飛快地轉著,總不能告訴他是冷青煜踩壞的吧,那他還不火冒三丈了去?保不齊,便會找冷青煜的麻煩呢,那小子就是個無賴加長不大的混帳小孩,大年節下的,爲這點子事鬧,可不好看呢。

“相公,那個,才我下馬車時,不小心掛住車轅了,將服扯破了,你看,好冷呢,讓我進去換一件吧。”錦娘無奈地求饒道。

冷華庭仔細看了看那後襬,看著也像是扯壞的,而且,上也就撕了這一角,便將信將疑地放開了,錦娘頭上都冒冷汗了,忙進了裡屋,兒早就打了水等著,洗過臉後,錦娘將頭的髮髻也拆了,隨便挽了個髻,換了,清清爽爽地出來了。

張媽媽張羅著將飯擺好,錦娘挨著冷華庭坐著,又開給他當辛勤的小保姆,幫他布著菜,冷華庭心滿意足地吃著給他夾的菜,不時地自己也夾了塊紅燒排骨送進錦娘裡,吃得眼都瞇了。

正吃著,四兒自外面打了簾子進來,見換了行頭,心裡鬆了一口氣,正打算自己也回屋裡換一去,冷華庭住了:“四兒,明兒讓阿謙把府裡的馬車轅給鋸了。”

四兒聽得一楞,隨口便道:“爺,馬車沒轅怎麼行啊,可鋸不得。”

“鋸了吧,鋸了吧,省得將你的服啥的勾纏了,阿謙心裡會難的,還是鋸了的好。”冷華庭邊吃邊漫不經心地對四兒說道。

錦娘心裡警玲大起,就知道這廝不好唬弄,忙不停地對四兒眨著眼,冷華庭卻偏了頭,似笑非笑地看便斂了心神,一本正經地給他夾菜,四兒一時沒注意,邊往堂走邊嘟囊道:“馬車轅怎麼會勾纏服嘛,爺又拿奴婢尋開心,奴婢……啊,還是鋸了吧,奴婢才還被那車轅掛了一下呢。”

可惜,四兒反應還是慢了一拍,冷華庭已經放下筷子,斜睨著錦娘,錦娘訕訕地剛要說什麼,他已經將開桌子,順手一撈,將打橫了放在膝蓋著,便往裡屋裡,四兒嚇了一跳,以爲他會對錦娘怎麼樣,跟在後頭就要進去,張媽媽及時將扯住道:“無事的,就是小打小鬧會,爺心疼著呢,哪裡就會對怎麼樣了。”

四兒一想也是,爺可是最寵了,這會子肯定是進去檢查了,這樣一想,又覺得臉紅,低了頭,回了自己屋子換服去了。

錦娘老實地不敢,被冷華庭像個孩子似地抱進了裡屋,一進門,冷華庭兩手一抄,將抱起就往牀上放,錦娘掙扎著求饒:“不是車轅掛的,是不小心摔的,相公,沒什麼事的。”

他也不搭話,手就開始解服,錦娘急了,大道:“沒傷著,真沒傷著,哪兒也不疼呢,哎,相公,我呢,你吃了我可沒吃,一會子飯該冷了。”

他仍不管不顧地解釦,錦娘老實地說道:“真沒傷,你看我的中都是好好的,就那件襬太長,一不小心讓人在後頭踩住了,就……扯壞了一塊,差一點摔了,但沒摔著,被大嫂拉住了呢。”這話倒是半真半假,冷華庭細細地看了看的神,見也眼神並未躲閃,只是小意地帶了乞求,便放開了,心疼地說道:“真沒事嗎?太子府裡……沒人爲難你,你這樣子……很讓人揪心你知道不?”

錦娘聽了鼻子酸酸的,慢慢地蹭進他懷裡,勾住他的頸脖,頭歪在他肩窩裡,幽幽地說道:“真沒人欺負我,太子妃對我很好呢,說是明兒要進宮去,給我討個封的什麼回來,真是不小心弄壞了服,那奴才也不是故意的……我頭回去那麼大的地方,心慌著呢,所以……就……”

冷華庭寵溺地的秀髮,拍了拍的背道:“別怕給我惹麻煩,你相公我雖然無能,但自個的娘子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的,任誰也不能欺負了我娘子去。”

錦娘聽了鼻子更酸,眼眶溼溼地就想哭,臉埋在他肩窩拱了拱,將淚水蹭到他的服上,才擡了頭道:“我,相公,咱們用飯去。”

第二日,該是給孃家送年禮了,錦娘有些頭痛,冷華庭這會子不能走,冷華堂又被關著,兩個婿一個也不方便,冷華庭倒是願意去,就是怕這廝不願意爲玉娘和冷華堂回還,指不定就會冷言冷語的了口風給大老爺,沒得又要讓大老爺和老太太揪心,一邊在屋裡收拾著東西,一邊思量著讓誰去送年禮纔好。

一會子玉娘屋裡的丫頭紅兒過來了,給錦娘行了一禮道:“給二請安,二夫人使了奴婢來,請二過去一趟呢。”

錦娘也正想看看玉孃的傷勢如何了,又想問要帶些什麼回去,年禮王妃應該都備好了,只是一般兒傢俬下兒都會另帶些給自己的親孃的。

四兒正忙著收拾東西,喜也在幫著張媽媽整理著廚房,錦娘便了青玉一同前往清茶小苑,青玉一向話不多,不問到一般都不會開口,不過,到清茶小苑的路,倒是比錦娘好多,錦娘便笑道:“你在那當了多年差呢。”

“回的話,奴婢在那院裡當了兩年的差。”青玉邊走邊說道,看著前面就是清茶小苑,的腳步微頓,似乎有些不想進去的樣子。

錦娘看了便道:“得有幾年沒進來過吧,也不知道當年的陳姨娘是怎麼死的,府裡好像一談到,便全都諱莫高深的樣子。”

青玉聽了微噤,眼裡浮現出一痛苦之,停了腳,沒再往前走,好半晌都沒有吱聲,錦娘一時也覺得尷尬,或許當年就下了封口令的,自己何必爲難呢,剛要再說什麼,青玉似是下了決心一樣,擡了頭看著錦娘道:“姨娘是被毒死的,別人不知道,奴婢還是知道的,不是病死的,他們說,得了肺癆,其實不是,後頭的日子裡,就是奴婢在跟前服侍著,真是肺癆,奴婢怕也早死八百年了。”

說著,眼裡便閃過一淚意,錦娘見了便也覺得心酸,這府裡,還真是個吃人的地方,也不知道那陳姨娘究竟礙著誰了,怎麼就會被害死了呢?

“陳姨娘大多年紀死的,是在劉姨娘後面被擡進府的麼?”錦娘對這事真的很好奇,而且,也很想要弄清楚,陳姨娘是中了何種毒而死,能讓人死了還以爲是病死的,那種毒必定很厲害,而且,很強,若是有人對自己和相公也下這樣的黑手,那可真是防不勝防了。

“陳姨娘是老夫人送給王爺的人禮呢,聽說當年是有兩個的,但是王爺只收了陳姨娘一個,原先也只是個通房,王妃進了門後,便擡了做姨娘,正好與劉姨娘兩個一起住在這邊的院子裡。”青玉這話倒是沒經怎麼想,便說了出來,看來這事原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說說了無防的。

錦娘聽了便點了頭,以王爺對王妃的,應該不會有了劉姨娘後,又再收別的人做妾纔是,不過,大戶人家都有這習俗,男子人禮過了,便會讓他開渾,送兩個子教他人事呢,其實,那種事,男人天生就會麻,哪裡用教,腦子裡立即便浮現出某個妖孽那張豔絕倫的臉來,還好,那廝潔避得很,沒有在自己之前也弄個人禮的人放在屋裡,不然,自己還真接不了呢。

,咱們進去吧,外頭怪冷的。”青玉見錦娘沒有繼續往下問,倒是鬆了一口氣,忙對錦娘道。

錦娘想起要辦的正事,便沒再說什麼,擡腳進了玉孃的院子。

玉娘正歪在躺椅裡靠著,小丫頭報二來了,痛,也懶怠起,只在青玉打了簾子,錦娘進了門後,才招了招手,對錦娘道:“四妹,過來坐。”

錦娘知道子不爽利,也沒覺得了怠慢,便依言過去坐了。

“可好了一點沒?”錦娘關切地問道,玉娘最是,也不知道上那些傷痕會不會留下疤印呢。

“世子妃倒是好心,送了盒宮裡的藥來了,昨兒便塗了滿,倒是好了不,只是疼。”玉娘懶懶地說道。

錦娘聽了微覺得心暖,上枚本還是善良的,雖是恨冷華堂娶了玉娘,但看到玉孃的遭遇,定然還是起了憐憫之心,不然,換做別人,怕是不得玉娘早死了乾淨呢。

“不過,我可不放心再用下去,如今誰也不能全信誰,畢竟我和是共著一個相公呢,四妹,我請了你來,便是想要求你,聽說王妃的姐姐可是宮裡的劉妃娘娘,你幫姐姐去討支九花玉膏來吧,那東西聽說塗了再大的傷疤也不會留印呢。”玉娘微坐了起來,撐起子,急切地拉住錦孃的手道。

錦娘聽了便皺了眉,有些無奈地說道:“你昨兒塗了大嫂給的藥,既然有了好轉,那便應該是好藥的,人家一番好心,快別那樣說了,這裡可比不得孃家,由不得你任的。”

玉娘聽了便輕哼了一聲道:“哼,你傻我可不傻,姐姐可聽說了,你進門沒多久,就有人在你藥裡了手腳,其中主犯之一便是孃,你還跟好得跟什麼似的,小心再被坑了還不自知呢。”

錦娘聽就微怔,玉孃的消息還真快,才進來不過兩天,便連這事也知道了,看來,就是病著,也花了心思去打探府裡頭的事的。

“那事早查出來了,不是,是劉姨娘,如今劉姨娘也傷重在養呢,你呀,說這些個有的沒的,這屋子裡的人也不見得就穩妥了,你小心再害了自個,大嫂可是太子妃的親妹妹,你不好生結也就算了,可千萬別來就是。”錦娘真的對玉娘有些無語了,就冷華堂那種禽難道還想要跟上枚去爭?是被得不夠麼?

“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你是爲著我好呢,我不說了就是,那個藥,你可得想法子幫我弄來,我可不想以後上跟張老樹皮子似的,醜死了,四妹,你可一定要幫姐姐這個忙,姐姐在這府裡可只能靠你一個了。”玉娘了音,抓住錦孃的手哀哀地求著。

“過兩天就是年節,哪裡還有空去宮裡頭啊,再說了,我沒品沒極的,不得召見了進不到宮裡去,這事可還真難辦呢,要不,你回家去求母親去,母親不是跟皇后娘娘關係好著嗎?”錦娘很爲難地說道,自己又不是什麼誥命貴婦,哪裡是想進宮就進得了的,再說,就算進了,也不能一開口就找人討東西吧,這個玉娘也是的,想什麼都只顧著自個,也不想想別人的難

玉娘一聽就沉了臉,將錦孃的手一摔道:“你什麼意思?是又想我回去招罵吧,別說我這一傷得跟什麼似的走不得,就算是好了,我能去跟娘說麼?還不得又氣死娘去,哼,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對吧,想讓我娘早些被氣死了,二孃就可以扶正了對吧,你……我還以爲你如今變好心人了呢,掏心掏肺地對你,你就是這樣待我的?”說著,就嚶嚶地哭了起來,像是錦娘對做了什麼大惡似的。

錦娘聽得心火直冒,剛纔的話也確實想得不周祥,而且,大夫人如今也病著,確實也進不了宮,但哪裡就是玉娘所想的那樣了,自己也是一片好心勸呢,可是看哭,又想起也可憐,便仍是忍了氣哄道:“是我不對,沒想周祥呢,不過,年節前,還真是沒法子給你弄藥去,我沒法子進宮啊。”

“說你傻,你還真是個笨驢子,你進不了宮,不會找母妃討去,母妃不是最疼你的麼?你開了口,母妃定然是會應的。”玉娘衝口就罵道。

錦娘纔不想爲這事去煩王妃呢,王妃最近忙得不可開,哪有時間去給討藥,再說了,上枚的那瓶藥定然也是宮裡來的,不然,也不會見效那麼快,偏玉娘不信人家,要使著子鬧,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便改了口道:“今兒得送年禮回門子呢,你可準備好了沒,一會子你打發個信得過的回去一趟吧……大哥被關了,這會子也出不來,你得叮囑了你使回去的那個人,他說話小心著些,別讓家裡因著你的事年節都過得不安生。”錦娘微顯不耐地說道。

“母妃不是都備好了麼?就送那些個行了,我才進門沒兩天呢,哪裡就有私房再送回去了,要不,四妹你最得母妃的寵,手裡定然是有好東西的,給姐姐兩樣兒,也好堵了我孃的那張,好不好?”玉娘聽著便哭,拿了帕子連拭淚,邊求著錦娘。

錦娘聽了更覺得火,昨兒長輩們還賞了不好東西給呢,哪裡就沒有了,這孫玉娘,既任又摳門,自己可不想全了,讓佔慣了便宜,以後有的是麻煩。

“我也沒有好東西,自個的娘自個孝敬著,你在孃家時,母親可是把你捧在手心裡的,如今只是讓你拿兩件東西回去,你就疼,該說的我全說了,你自個兒好生想想吧,我走了。”錦娘再難與談下去,起便要走。

正說著,上枚帶著侍書進來了,看見錦娘也在,臉上就帶了笑,“弟妹來看孫妹妹呢,我來看看孫妹妹的傷好些了沒,年節時,新婦都是要進祠堂的,只幾天時間了,得快些好起來纔是。”

錦娘聽了便笑道謝道:“勞嫂嫂費心了……”

“姐姐昨兒送過來的藥效果很好呢,只是才四妹妹說,不如宮裡的九花玉膏好,那東西塗在傷口上不會留疤印,唉,像我這樣的,沒品沒極的側室,哪有那個命去用那種好藥啊。”玉娘也不等錦孃的話說完,便截口道。

錦娘聽得眼都直了,自己哪裡說過那樣的話來,這不是在上枚跟前挑事非麼?只怕上枚還以爲自己在怨拿的藥不好呢。

果然,上枚聽了臉微沉了沉,卻是對玉娘道:“妹妹你上塗的便是九花玉膏,那還是好久以前,太子妃殿下賞的一瓶,妹妹若是覺著還不夠好,那就還我吧,我還只得這一瓶呢。”那語氣裡就帶了譏諷,說話時,對錦娘眨了眨眼,示意錦娘安心。

玉娘聽了臉上便是一陣紅,怯地低下頭道:“怪道效果這樣好呢,原來就是九花玉膏啊,姐姐可真是大好人呢,你也別怪錦娘,是個沒見識的,把珍珠當魚目看了呢。”

錦娘聽了快要被氣死,當著上枚的面,也懶得穿玉娘,只對上枚笑了笑道:“今兒得送回門禮呢,弟妹我先回去準備準備了。”說著,就要走。

枚笑了笑也不留,讓侍書放下手裡一東西對玉娘道;“這裡有些補品,也是宮裡來的,你著人燉了吃吧,你妹妹可是個不錯的人,我跟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好生歇著吧,我還有事呢。”說著,也起要走。

玉娘一擡眼,看錦娘已經打了簾子了,便及時說道:“四妹妹,今兒回門子,妹夫去麼?”

錦娘不得不停了腳回頭看:“相公腳不利索,怎麼能去?使個得力的人去送了算了吧,等初二,再好生回去拜年就是。”

“兩個婿,一個都不回去也說不過去,妹夫腳不利索,我相公可是沒病沒災的,啊,姐姐,不如咱們去求了父王,將相公放了算了吧,這年節下的,姐姐府裡頭只使個下人回去去打發,怕是再怎麼也說不圓這個理的,四妹,你也幫我去求求,咱們孫家可是兩個姑娘都嫁進了簡親王府,頭年便只打發奴才回去送年禮,咱老太爺臉上定然是不好看的。”玉娘一支肘,便要起,那架勢便是就要去求王爺似的。

枚聽了眼睛一亮,爲這年禮之事,的確有點頭疼,冷華堂的行爲也著實可惡,但是年節時還關著,不回孃家面,自己的面上還真是過不去,這事又不好解釋,真說病重了,不得孃家又來打發人來探病,沒想到玉娘倒是個心寬的,了那樣大的罪,還肯原諒相公,又肯爲大家著想,心裡一喜,將玉娘方纔的挑事生非之言給放下了,轉了頭對錦娘道:“孫妹妹說得是呢,弟妹,你也幫著嫂嫂一起去求求父王吧。”

錦娘真是後悔今天來了這一趟,若是有東西在手邊,還真想學冷華庭的樣子,拿著砸開玉孃的頭就好,看看裡面是用什麼粘合的,見過賤的,沒見過賤這樣的,昨天還被那禽得死去活來,今天就里要去給他求,這也就罷了,還存著挑撥自己與上枚關係的心,這事明擺著自己是千萬個不願意的,爲了,自己昨天還打了冷華堂一掌呢,定然是恨著他的。

可這會子玉娘當著上枚的面提出來,又說得還算合理,連害人自己都不計較,自己這個旁人再計較,那便是存心想與冷華堂作對了,若不答應,上枚心裡定然會不高興的。

錦娘臉上保持著平靜,心裡卻翻江倒海想著對策,好不容易纔與上枚拉近了關係,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上枚生了膈應,但讓幫冷華堂那個禽還真做不出來,一時怔住,不知如何應對是好。

聽玉娘又道:“四妹,我也知道你是不喜歡我家相公的,畢竟世子之位不是妹夫得了,而是相公,如今相公遭了罪,你定然是不得他一直關下去的……”

“二姐,你胡扯些什麼,世子之位是你我幾個婦人在這裡能評論的麼?我進府來時,大哥就是世子了,我家相公又有殘疾,皇上早都下了旨的事,由不得咱們來論斷,你要胡想,可別把我扯進去,”錦娘終於忍不住怒喝道。

“既是如此,那你便一起去幫我和姐姐給相公求去。”玉娘立即接口道。

玉孃的話頂得錦娘啞口無言,這才明白,前一句話便是個套呢,正好套著自己不得不應好這一句,好個孫玉娘,虧自己不記前嫌的可憐,沒想到傷疤沒好就忘了痛,一心只想幫著那禽早日出來,這麼些年,怎麼沒看出就是個狂呢。

正要說話,侍畫急匆匆地衝了進來,哭著對上枚喊道:“世子妃,不好了,世子爺在黑屋裡被人下了毒,正痛得滿頭大汗呢,像是……像是氣息都要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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