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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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華庭沒在家,錦娘一大早便去了秀姑屋裡,綠柳早就被送了回來,被打了二十板子,正傷著,秀姑屋裡一時便有了兩個病人,綠柳原是要回自己屋裡住的,錦娘怕不安全,這回可算得上的污點證人了,以二老爺那子,吃了那麼大一個虧,定然是要報復的,所以,錦娘將和秀姑放在一個屋裡,就在秀姑屋裡加了個榻,照顧起來也方便些,冷謙派了暗衛在院子邊守著,一般也能難得進來。

秀姑還是不能起,半邊子是傷著的,每天都只能側臥著,錦娘每次去看,鼻子就酸酸的,直想哭,又怕秀姑看到了傷心,就忍著,今天又是如此,兒打了簾子,錦娘在門外就看到秀姑蒼白的臉,眉頭微蹙著,放在錦被外的手臂因爲傷而纏著紗布,像個大木棒子。

錦娘深吸一口氣後才走了進去,在秀姑牀邊坐下,就去秀姑憔悴的臉。

秀姑正寐著,錦娘一便醒來,一看是錦娘,皺著的眉就就舒展開來,“今天看著神不錯,三姑娘那天嫁得很風吧。”

錦娘笑著點了頭道:“嗯,三姐夫是個很不錯的人呢,三姐過去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秀姑點了點頭,頭稍擡了擡,錦娘心拿了個大迎枕靠,小心地將扶起一點,讓靠在大迎枕上。

秀姑眉眼裡都是笑,眼神卻是悠悠的,“當年,三姨娘寵過一段日子,但人卻不張狂,雖說比二夫人看著強勢一點,卻也仍是個苦命的,生了三姑娘以後,就一門心思全撲在三姑娘上,倒是教出一個好兒的姑娘來了,你小時候最是木,三姑娘想和你好,你總是淡淡的,你娘跟著大老爺去邊關時,有時實在沒飯吃了,我也會帶著你去三姨娘那裡討一點的,那時三姑娘就會把自己小碗裡的飯拉一半給你。”

錦娘早不記得這些了,但聽著卻覺得溫暖,貞娘確實是個溫婉又慧黠的人,看著溫和無害,實則也是不肯吃虧的,只是心底良善,從不害人而已,想著前幾日回門時,自已因著病,也沒時和好好說說話,十五以後,自己怕是就要出遠門了,想要再見就難了,一時就很想再見貞娘一面,這會子冷華庭還沒回,又惦記他今天上朝的況,心裡便有些憂,秀姑看著便道:“聽說要去南方,準備帶幾個人去?”

錦娘被問得一怔,回了神笑道:“還沒想好呢,您又正病著,四兒的傷也沒好,兒是要帶的,如今服侍相公也順手了,帶去能幫我省些事,滿兒木了些,但實誠,就留在院子裡看家吧。說起來,還真不知道再帶誰去的好,喜太稚了些,出去也怕是掌不住事,您看青玉怎麼樣,的傷倒是不重。”

錦娘將屋裡稍有頭臉的丫頭便都說了個遍,眉頭皺著,真覺得人到用時方覺

“心機太重,還是別帶了吧,要不你帶了那個煙兒走吧,如今二太太也去了,三爺應該會好生待姐姐的,只是都有四五個月了吧,該出懷了,若是升了位,孃家也有人照應著,煙兒就沒什麼牽掛,你又是救過的,應該是個忠心的,我看著也伶俐,很不錯呢。”秀姑聽了便建議道。

錦娘微皺了皺眉,對秀姑道:“我再看看,明兒二嬸子就要出殯了,我且先帶了去趟東府,觀察觀察再說。”

秀姑聽著也覺得對,便沒說什麼,那邊柳綠一直半閉子眼睛趴在榻上,錦娘看一直沒吱聲,便問道:“你的傷勢好些了沒,那日板子下得應該不是很重,我讓冷謙知會過那行刑之人的。”

綠柳聽了便微微睜開眼,著笑了笑道:“奴婢知道的,不用惦記奴婢。”

錦娘看笑的勉強,知道心裡在擔心什麼,便道:“過幾日我便要與相出遠門了,原是想將認義兄的事早些辦了的,只是秀姑和你都傷著,便著乾脆從南方回來了,再辦……”

說什麼,喜貴怎麼可能高攀,這是萬萬不的,當初我救你,可不是爲了這個。”秀姑一聽便皺了眉道,“這會壞了規矩的,做下人的,對主子忠心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一直對我母子就不錯,不要再弄那些個了,我可不想讓人說我挾恩圖報。”秀姑聽了就正地說道。

綠柳一聽,臉便黯了下來,抿了抿,沒有說話,錦娘聽著便對秀姑道:“你說什麼呢,這事王妃都應下了,相公也同意,喜貴原就是與我一同長大的,只是認個義兄而已,將來你的孫子就不是奴籍了,也要以參加科舉考試,若是個爭氣的,保不齊就給你考個狀元啥的回來呢。”

秀姑聽了眼裡倒是出幾嚮往之,卻仍是道:“只需讓喜貴和綠柳了奴籍便,至於我嘛,還是想守在這邊,將來喜貴有了兒子,我也不帶,我就等著你肚子幾時爭氣了,我好帶小爺呢。”

錦娘聽了臉便是微微一紅,嗔地說道:“我還小呢,哪裡那麼快就有了,呀,您好生歇著,我去四兒屋裡看看去。”

錦娘就怕秀姑提起這檔子事,更怕真的就懷了孕,這個年齡實在不適合懷孕生子啊,這半年,雖說個頭兒還長了,板兒也比先前滿了些,但仍是瘦弱,怕是經不起那懷孕生子那一關呢。

秀姑看著就嘆了口氣道:“都嫁了快半年了,劉醫正又說你那病也好了,爺又沒屋裡人,天天膩在一起,怎麼就沒懷上呢。”

錦娘逃一般的出了秀姑的屋,四兒到底年輕些,冷謙又天介的找著好藥給塗,那傷口倒是癒合得很快,正半靠在牀上著窗口發呆,見錦娘進來,忙要起行禮,錦娘忙快步走過去道:“躺著吧,你可是傷員呢,別一會子弄疼了你,阿謙又要怪我了。”

四兒一聽臉就紅了,嗔了錦娘一眼,子往牀裡挪了挪,“,奴婢聽他說,你們要去南邊?”

錦娘聽了便似笑非笑地看著,歪了頭,挑著眉道:“是哦,到時,阿謙也要跟著去哦,可憐的四兒,你可怎麼辦啊,傷沒好,我不能狠心帶著傷的你走啊,唉,更不忍心勞燕分飛啊。”

四兒知道錦娘又在打趣自己,無奈地嘟了,卻是地低了頭,兩眼也不知看向哪裡,聲音細小得快要讓人聽不見:“他……他那天說要娶奴婢呢,奴婢……”

錦娘一時沒聽得仔細,坐到邊,附近道:“你說什麼,阿謙要娶誰?不會是喜吧。”

“他敢娶別人,哼。”原本不自勝的四兒明知錦娘在胡說,卻還是止不住心裡的醋意,拔高了聲音道。

錦娘聽便掩笑了起來,大聲道:“哦,我聽錯了啊,原來阿謙是要娶我們的四兒姑娘啊,那好啊,明兒就給你們先訂個親,那婚事嘛,就等阿謙自南邊回來了,再辦,四兒姑娘,你看不?”

四兒聽得一喜,不大的杏眼裡中帶喜,垂了頭,聲音又輕如蚊蠅:“奴婢……一切都在作主。”

錦娘聽了沒有形像地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心裡卻有幾分擔憂,冷謙家世並不差,也是簡親王這一支的,隔了好幾輩,只能算遠親了,但仍是皇親貴族啊,冷謙雖是很回家,但親可是大事,總要問過家裡的長輩吧,四兒份太差,冷謙家裡定然是不會同意的,何況冷謙自己又是個六品員,娶一個奴婢爲妻,怕是也要遭世人恥笑……四兒的路怕還很坎坷啊。

自四兒那裡回來,正好看到煙兒在洗傢什,見錦娘進來,忙停下手中一活給錦娘行禮。

錦娘便深深地看煙兒一眼道:“煙兒,二太太走了,你可回去看過?你姐姐如今怎麼樣了?”

煙兒聽了神黯淡了下來,嘆了口氣道:“姐姐如今仍住在原來的屋子裡,三爺自二太太死後便一直在守靈,姐姐有時去看他,他本就不理睬姐姐,姐姐只能傷心地在屋裡哭,,三爺他……對二太太的死太過悲傷了,奴婢怕他會想不開啊。”

“煙兒,你是擔心你姐姐,還是擔心三爺?”錦娘聽了便裝作隨意地問道。

煙兒被問得臉一紅,頭便低了下來,眼裡卻過一痛楚,吱唔著道:“奴婢……奴婢自然是關心姐姐的……”說著,又擡起頭,兩眼略帶乞求地看著錦娘道:“,三爺真的很可憐,以前二太太雖然嚴厲,但畢竟是三爺的娘,還是很關心三爺的,如今二太太死了,二老爺又總是忙著外面的事……”

“明兒二太太出殯,你就過去看看吧,若是實在放不下,我把你調回東府,服侍三爺去可好?”錦娘聽說得真切,也明白的心理,懷春總是,煙兒必然是對冷華軒,若是如此自己再留邊反而不妥,畢竟自己與東府結下的樑子太深,現在也難以揣度冷華軒的心思,若他知道二太太的死與自己是有關的,保不齊心中生恨……還是將煙兒送過去的好。

“不,二,煙兒不過去了,煙兒已經離開了東府,就斷沒有再回去的道理,求二,不要讓奴婢再回去,姐姐……再過幾個月就該生了。”煙兒聽了立即驚惶地擡頭,連連求道。

錦娘聽了這話不由嘆息,煙兒這丫頭心地並不壞,雖是喜歡冷華軒,但還是顧著姐姐,雖說姐妹共侍一夫的事在這個時代多了去了,但是怕姐姐傷心吧,所以,想過去照顧冷華軒,又強忍著……

“無事的,你過到那邊去,月例啥的還是在這邊拿好了,我也擔心三弟的,你是個能幹的,過去了,我和二爺也放心一些,明兒你就收拾收拾東西,我帶了你去吧,哪天在那邊做得不舒心了,你再回來就是。”錦娘聽著便笑笑說道。

煙兒眼裡就泛出淚來,眼底閃過一,點了點頭,行了禮,繼續做事去了。

錦娘回到屋裡,冷華庭還沒有回來,便歪在榻上看一本《大錦遊志》,對南方的地理環境,氣侯條件都不悉,想看看這裡的南邊,是否也與前世的江南一樣,會不會也有蘇杭這樣的如人間天堂之地,自穿到這裡來後,一直就被關在這深宅大院裡頭,終於有機會出去看看世界了,還真到歡心雀躍,一想到可以活闊天空地任意遨遊,就忍不住心澎湃。

張媽媽進來看到一臉的激,不由笑道,“這是有什麼喜事呢,看這高興的。”

錦娘放下書,兩眼亮晶的看著張媽媽,“媽媽,南邊是不是有很多風景宜人的地方啊,我好想去看啊,那邊有西湖沒,有沒有雷鋒塔,有沒有斷橋啊?”

張媽媽聽得莫名其妙,從來也沒聽說過這些地名,不由微皺了眉道:“奴婢也沒出過遠門呢,說的這些地方,奴婢一概不知,奴婢家的那位應該是知道,一會子奴婢回去問問他,回來再告訴您?”

錦娘聽了便笑了,拉了張媽媽往邊坐,親膩地靠在張媽媽邊道:“這回你就跟我一起出趟遠門吧,爺不是要帶上你家裡的那位麼,正好,有你們老兩口跟著,我和爺也放心,我們年輕,好些事都不懂呢,你可得教教我。”

的親膩和信賴讓張媽媽心裡暖暖的,又很驕傲,這樣的主僕關係正是自己期盼多年了的,終於臨了老,遇到了這個好主子,激之餘,眼裡有點泛酸,看的頭靠在自己肩頭,也拭著如秀姑那般擡了手,攬住的肩,由衷地笑道:“好的,奴婢就跟一起去,奴婢一定會將邊的事打理井井有條的,您就放心地去玩,去辦差吧。”

說到這個,錦娘又想起該帶誰一起去,坐直了子正地看著張媽媽道:“你是一定要跟著的,可還得帶兩個,一個服侍爺,另一個給你打下手,服侍爺的自然是兒就好,可我邊的那個……四兒傷沒好,若好了自然是最好的……”

張媽媽聽了也是凝了眉,正想要說什麼,就聽外面有人報,說是青玉來了。

錦娘一陣詫異,看了張媽媽一眼,張媽媽也有些莫名,隨口說道:“不是在養傷麼?怎麼這會子來了,怕是有什麼要的事要求吧。”

錦娘聽了便讓人傳青玉進來,青玉微皺著眉,眼帶憂地進來了,先恭敬地給錦娘行了一禮,又對張媽媽福了福,“,奴婢是來報道的,大夫說,奴婢子已無大礙了,奴婢想著屋裡缺人手,也就在牀上躺不住,所以就回來了。”

錦娘看確實紅潤,說話氣息也足,的確像康復了的樣子,便笑道:“你還是多歇幾日吧,年節過完了,屋裡也不是很忙,不在這幾日的差事,你養好了子,以後多的是時候辦差了。”

張媽媽也隨口附合道:“是啊,恤你,你就多歇幾日吧,正好,你是傷在年節裡的,家裡也沒回的,這幾日若覺著子爽利了,不如回家看看你老子娘去,們怕是也正擔心著你呢,你回去讓他們看了,也能放個心不是。”

“嗯,正是這意思,就放你三天假吧,回去瞧瞧你父母兄弟去。”錦娘聽了也說道,隨手拿起榻邊的一個荷包遞去:“這裡有五兩銀子,你拿回去孝敬你爹孃吧,嗯,我再賞你一個釵子,那日多虧你捨命相救,還一直沒說聲謝的呢。”

青玉一聽錦娘這話,臉上便帶了堅絕:“看說的,那是奴婢的本份,應該做的,奴婢只覺得太無用了,沒本事,若奴婢也學一點武功啥的,以後就能真正保護了。”

錦娘聽著便笑了起來,戲說道:“那好,哪天我請個護衛來教教你,看我屋裡也能培養一個武狀元不。”

青玉錦娘說得臉都紅了,垂了頭,接過錦娘手裡的賞賜,又道了謝,才轉出去了。

錦娘就問張媽媽:“你看不?”

張媽媽眉頭微皺,眼底卻是帶著,斟酌著說道:“青玉這丫頭倒是奴婢打小兒看著長大的,小時候看著還好,就是後來有幾年在陳姨娘屋裡服侍著,見得,總覺有些變化,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好,會做事,比喜幾個能幹,也穩重,就是有點看不,不知道心思如何,按說這回能捨命求您,奴婢還覺得很意外呢,不過,傷好得可真快呢……”

錦娘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轉頭一想,可能青玉走運一些,的傷也沒那麼重吧,反正出門還有幾天,也不急在這一時,再看看四兒的傷口癒合況再說吧。

主僕兩又聊了些閒話,不久,冷謙就送了冷華庭回來了,錦娘高興地迎出屋來,卻見冷華庭濃長的秀眉微蹙著,嘟著,一臉的不高興,心裡一,不知道他在朝堂裡出一什麼事,便探詢地看向冷謙,冷謙卻是一臉的古怪,眨了眨眼,什麼也沒說就閃了出去,半天解說的意思也沒有。

錦娘在他後就瞪眼,小聲罵道:“明兒讓四兒好生教訓教訓你纔是,老實人越學越頭了。”

冷謙正好閃到門外,他聽力好,錦娘這話一字不落的聽在了耳朵裡,不由皺了皺眉,冷的臉上有些發窘,小心地回頭看了屋裡一眼,便迅速溜走了。

在冷謙那裡得不到迅息,錦娘便滿臉上笑地推了冷華庭往裡屋走,邊走邊說道:“相公用過飯沒?我讓張媽媽給你燉了燕窩呢,先喝點墊墊底吧。”

冷華庭只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任錦娘將他往屋裡推,錦孃的心裡就越發的忐忑起來,朝堂裡可比府院裡更復雜,相公怕是了不氣吧,原想著他今天會在朝堂裡站起來呢,沒想到回來還是坐著椅的,看著心裡就微微有些失,不過,只要他喜歡,他椅就坐吧,府裡頭明著暗著的危機還沒解決呢,坐椅好,坐椅可以讓那些人些戒心。

到了屋裡,兒也跟著進來,打了水給冷華庭淨了面,張媽媽又端了燕窩來,錦娘接了遞給冷華庭,他卻擡起那雙妖豔的眼,一臉控訴地看著,錦娘心裡一驚,忙自發自覺地舀了燕窩喂他,一邊張媽媽看著便搖了頭,笑著將兒一併帶了出去。

冷華庭安靜地喝完燕窩,臉纔好了一點,不過仍是悶著不說話,錦娘心裡就急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蹲在他面前,拉住他的手,關切地看著他道:“相公,咱們不爲那些無聊的人生氣啊,咱們只好生過好自己的日子就了,我不要榮華富貴,也不要你高厚祿,咱們有手有腳,就算什麼都沒了,咱們還可以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呢,只要人好好的就了,你彆氣啊。”

冷華庭聽著就凝了眼,一把將自地上拽起,攔腰就抱起來,將放在自己的上,附脣邊啄了一下,聲音悶悶的,有點沙啞,又帶著的味道:“真的麼?就算我一無所有,娘子,你也跟著我麼?”

“你怎麼會一無所有,你還有我呢,傻相公。”錦娘著他烏黑的秀髮,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

“嗯,就算我什麼都沒有了,只要有娘子就好。”冷華庭的聲音也變得飄了起來,有哪細流過心尖,溫中帶著,錦娘聽著便坦然了,怕什麼,管他是什麼結果,就算是離了這暗的府弟,他們照樣也能過得幸福,或許,沒有了那些牽絆,會活得更自由自在呢。

“嗯,我也只要有你就好。”錦娘也溫地說道。

“可是娘子,我們還有墨玉啊,你說什麼辦?扔了?”冷華庭的聲音還在飄,大腦袋很不老實地在錦娘臉前拱著,手也由背手到了前,錦娘腦子裡立即警鈴大起,一扭,在他上坐直了,雙眼定定地看著他,聲音裡就帶了濃濃的威脅,“相公……”

冷華庭脣邊立即漾開一朵麗的笑,聲音裡帶了討好:“娘子,那墨玉誰也奪不走了,皇上已經下旨,墨玉由我繼承,咱們可有了大展拳腳的地方了。”說到後面,一臉的興,明亮的眼熠熠生輝。

“那相公的意思,你今天在朝堂上大獲全勝?”錦娘心裡欣喜萬分,卻是板子個臉,語氣裡仍是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

冷華庭聽了就脖子,討好地又捧著的臉親了一下,頭磕在的肩頭,嗡聲嗡聲地討饒:“我就是跟娘子開個玩笑嘛,你看,我什麼也沒說啊,都是你自己胡思想的,是你自己誤會了,不能怪我啊……啊,不是,娘子,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痛啊,好痛,耳朵生凍瘡了,娘了輕點。”

他嘰嘰歪歪還不說完,錦娘兩子一鉗便擰住了他的耳朵,這廝太壞了,明知道自己心裡擔心得死,好不容易盼著他回來了,他竟然給自己裝佯,害自己無端的說了一大堆酸不溜秋的話,真真該打。

但一聽他說耳朵生了凍瘡,心裡就疼了起來,忙鬆了手,著他的耳朵就要細看,冷華庭一把捉住的手,笑嘻嘻地拿腦袋抵住的額頭,“別,別找,只是有點,一會娘子好生就好了。”

錦娘便知道又中了他的計,沒好氣地瞪他,心裡卻是急於知道朝堂裡發生的事,便冷聲說道:“快快將你今兒上午的行蹤老實待了,不然,哼哼。”說著又比了個錯手指的手示。

“說就說嘛,娘子,你太兇了,我……我怕……”冷華庭立即了頭,迷人的眼裡又出無辜又純真的眼神,微嘟著,可憐的如一隻待宰的小羊羔。

錦娘無奈地放了聲音,半求半威協地看著他,他便委委屈屈地開始講述今天朝堂裡發生的事,當說到烈火發狂時,錦娘聽得心一揪,一把抱住他,心跳得咚咚響,冷華庭拍了拍的背,寵溺地說道:“無事了呢,娘子,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幸虧娘子想得周全,非讓我帶上張媽媽那口子給的迷藥,我家娘子就是最聰慧了,今兒我可是在皇上面前立了軍令狀的,娘子可也是欽差份去南邊呢,皇上封了我一個四品織造使,娘子你是我的副手,咱們自南邊回來,皇上就要給你立賢德書,將你的才名天下頌揚。”

錦娘聽得一怔,怎麼都沒想到他在朝堂裡會爲自己爭取如此大的權利,竟然……竟然不僅可以跟著他一起去,還能名正言順的,帶著職名去……這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尊重,這不僅僅是關乎意的事,而是作爲一名,他給了自己最足夠的尊敬,在他眼裡,自己不再只是男人的附庸,而是一個鮮活的個……再沒有能讓錦娘更爲的事了,在男尊卑觀念如此深嚴的這個時代裡,自己竟然遇到了一位如此尊重的男了,一個將自己看與他平等男人,如何不激,不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填得滿滿的,不只是他的,還有他的義。

“相公,我不要那些,我只要做你的娘子就好,我對那些個名聲沒興趣的,可是,我還是很高興,真的,真的很高興,你能將我放在心裡,放在與你平等的地位上,尊重我,疼我,相公,此生有你足了,我不後悔來了這裡一遭啊。”錦娘強忍著涌的淚水,將頭枕在他的肩頭,聲音微著,雖然知道有些話他會聽不懂,但是沒關係,就算是語無倫次又如何,只想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意,想要告訴他,自己是多麼激他,遇到他,是多麼的幸運,就算再有穿回去的機會,也會放棄,這一生,若沒有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冷華庭聽懂了,他真的聽懂了,他一直就有種莫名的恐懼,生怕錦娘哪一天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如當年的那位奇人一樣,渺無痕跡,聽說當年,聖祖派了大隊人馬,尋遍天涯海角,也沒能找回那個人,所以,他就害怕,一直在害怕,只是沒有表而已,方纔終於聽他說,不後悔來這裡一遭,那便是不走了吧,是捨不得自己了吧……

他將擁得更了,眼角微溼,脣邊卻帶著幸福的笑。

兩人在屋裡膩著,冷華庭將朝堂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跟錦娘說了一遍,錦娘聽著就擔心起來,“相公,咱們出去怕是還得小心了,那些人,不會讓咱們好過的。”

冷華庭聽了也點了頭,卻是安道:“無事的,會有人護著咱們的,如今咱們兩個可是皇上的心頭寶,那些人想弄妖蛾子,還要看皇上答應不。”

兩個正說著,外面喜就來報,說是靜寧侯二公子白大人攜妻到訪。

錦娘聽得眼睛一亮,貞娘來了,忙自冷華庭下來,整整服就往外走,襟卻被冷華庭給拽住,“你三姐的相公來了,你急的做什麼,把你相公我丟著不管嗎?”

錦娘聽他又胡說八道,不過覺得自己也是不妥,來的既是三姐夫妻,冷華庭自然也要去迎客的,自己是心裡急,倒把這個禮數都忘了。

說話間,白晟羽帶著貞娘已經進了二門,錦娘推著冷華庭忙迎了出去,張媽媽先一步已經迎來了,貞娘一見錦娘氣紅潤,人也神,遠遠的就說了聲:“阿彌砣佛,就怕四妹妹你子還沒爽利呢,這下就放心了。”

錦娘聽著鼻子就酸,忙走過去,給白晟羽行了一禮,甜甜地了聲:“三姐夫。”

白晟羽一儒袍,溫雅中帶著的氣質,一雙星眸湛亮如星,新婚時期,整個人也顯得神清氣爽,他含笑對錦娘說道:“這幾日天天聽你姐姐唸叨著,今兒又在朝堂上聽華庭將你誇天上僅有,世間唯一,哎呀,總算是看到真神了,四妹妹,姐夫怎麼看你也沒多長雙眼睛,多個鼻子出來啊。”

錦娘被他說得臉一紅,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被三姐夫調侃了,不過,這樣輕鬆的話語倒是讓彼此間的陌生消散了些,貞娘聽了便嗔了白晟羽一眼,拉住錦孃的手道:“你別理他,他就是玩笑呢。”又對冷華庭道:“聽相公說,妹夫今天可是讓人開眼了,相公回家可是對妹夫你讚不絕口呢。”

冷華庭對貞娘夫妻印像很好,笑著了聲“三姐,三姐夫。”

白晟羽眼裡就挾了笑,很隨意地上前來幫冷華庭推椅,幾人邊聊邊回了錦孃的院子。

兒上了茶,又擺上了果品,錦娘就陪著貞娘說話,看貞娘眉裡都帶著笑,比之在孫家裡,整個人都亮麗了很多,看來,貞娘在白家過得很好啊,心裡就倍,一時又問起白家的況來。

那邊白晟羽喝了口茶後,對冷華庭道:“四妹夫,姐夫今兒可是來投效你來的,你可要收下姐夫哦。”

冷華庭聽得一怔,隨口問道:“姐夫不是在工部任職麼?怎麼會……”

白晟羽聽了就眨了眨眼,笑著湊近冷華庭道:“姐夫是工部五品郎中,以前專管水利,聽說那基地上的機械全用水力拉,姐夫實在是好奇,想要去學學,看看,或許,能學些對水利工程也有好的東西呢,嗯,再一個嘛,你總要有個跟班吧,邊總要建個班底吧,姐夫在工部任職也有兩年,那些個辦事的章程可是比你要哦。”

這倒是,冷華庭自第一次見白晟羽,就沒來由的產生一種親近,對他這種開門見山,說話不繞彎子的個很是喜歡,聽了眼睛也亮了起來,擡手就行了一禮:“姐夫若是肯幫我,那是求之不得的,只是,你的職可不小,聽父王說,你也是個能吏,工部會放你去麼?”

白晟羽一眼就垮了臉,一副頭痛的樣子對冷華庭道:“可不是哦,我早就去找過尚書大人了,那老頑固就是不放,哎呀呀,知道妹夫你和太子關係好,幫幫姐夫吧,姐夫以後一定好生輔佐妹夫,不過,到時候,妹夫一定也要勻點骨頭湯給姐夫喝哦,姐夫可是還要養娘子的。”

冷華庭聽了就笑了起來,也跟著眨了眨眼道:“啊,工部尚書可真是個老頑固啊,明兒我跟父王說說去,讓他轉告白伯你,就說他兒子說工部尚書是老頑固……”

“啊,妹夫,不帶這樣的,咱們小輩說說就罷了,怎麼能讓王爺也知道了,不的不的,我那老爹要知道我罵他老頑固,還不得死我。”白晟羽一聽忙拱手作揖,求饒道。

冷華庭聽得哈哈大笑,心裡越發的喜歡這位姐夫,白晟羽那些話兒聽著像玩笑,其實是在告訴冷華庭,他自己的價值在哪裡,靜寧候正是工部尚書,爲人清正廉明,是大錦有名的直臣,基地裡的很多事都得與工部打道,最要的就是人力,就算自己與錦娘腦子再好使,皇上和太子對基地再看重,也要下面的人肯通力配合,辦起事來纔會不阻,纔會事半工倍,白晟羽自己便居工部要職,又有一位尚書大人留在京裡,人力和資調配起來就方便得多了,冷華庭自然是對白晟羽歡迎之至的。

幾人正說說笑笑,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打鬥聲,冷華庭和錦娘聽得心中一,讓張媽媽好生招呼著貞娘夫婦,起去看,冷華庭一見錦娘也要跟著出去,眼睛一瞪道:“陪著三姐吧,千萬別跑出來。”

白晟羽也覺得心驚,這可是在堂堂簡親王府院,那些歹徒也太過猖狂了吧,毫不猶豫地起了,幫冷華庭推著椅就往外走。

冷華庭一出門,就看到兩條人影大空中閃,其中一位正是冷謙,而府裡的護院和侍衛就是站在一旁觀看,一臉的悠遊,他不由更是詫異,細看那與冷謙過招之人,看著就眼得很,卻又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不由低了頭,正想著,就聽白晟羽在他後說道:“恭喜妹夫,又有一個能人來投靠你了。”

冷華庭聽得一怔,再看那人,一六品侍衛服,相貌與冷謙相似,只是不似冷謙那般冷,出手也是又快又狠,招式刁鑽得很,但卻看得出,他明顯在讓著冷謙,而冷謙仍是一張的木板臉,眼裡卻是冒著怒火,下手就不留

那人邊招架邊向屋裡看,見冷華庭出來,忙揚聲道:“六品帶刀侍衛冷遜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拜見織造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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