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曦自牢中的窗子照下，柳依諾抬起手來接住，著怔怔出神。
今日怕是不能去長公主府練武了。
不，也許是以后都不能去了……
一整夜已經過去，如果真是如所料那樣，只是一個疏忽開錯了藥，那麼此事只會在皇帝的刻意控制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該一整夜都沒有靜，唯一的解釋就是，其中有。
……柳依諾閉了閉眼，一整夜沒睡的酸涌，腦袋疼的發暈，哪里有力去想那些謀詭計。
“小姐……！”
翠竹迷蒙睜眼，見柳依諾手扶著頭，子搖搖墜，立時驚聲道。
柳依諾微蹙眉頭睜眼，叮囑道：“小聲點，頭疼的厲害，你瞧著靜，我瞇一會兒，記得，若是有什麼靜定要第一時間同我說。”
翠竹張點頭。
然而，柳依諾還未閉上多久的眼睛，一陣喧嘩聲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微微睜眼，就聽見翠竹興喊了一句，“小姐！七皇子殿下來了！”
七皇子？墨玨曄？
柳依諾腦子一時有些發懵，愣愣看著那一襲玄的男子一腳踹開牢門，大步朝走來，將擁進懷里。
淺淡的冷香飄鼻中，著帶著些微冰冷的，柳依諾深吸一口氣，眼眸微微潤，盯著眼前一臉張心疼的男子。
“好冷啊。”
柳依諾淚水在眼眶打轉，扯了扯角笑道。
墨玨曄臉一變，就要松手，柳依諾先一步抱住墨玨曄的腰，將臉倚在他前，著他砰砰作響的心跳聲，啞著聲音道：“別松。”
聞言，墨玨曄作一頓，聲道：“去我的寢宮？”
“好！”
了手臂，又抱些墨玨曄的腰，柳依諾給自己換了個舒服的位置，半磕著眼睛輕聲喚了一句，“墨玨曄。”
“恩？”
帶著沙啞的聲音耳，柳依諾滿意的勾了勾，并不作聲。
過了一會兒，柳依諾又迷茫喚道：“墨玨曄。”
“恩。”淺淺的聲音再次應聲。
再次磕上眼睛，迷迷蒙蒙的時候，一子暖流瞬間席卷全。
在寒風中瑟久了的柳依諾子一僵，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玄角自眼前過，柳依諾眼疾手快抓住，看著墨玨曄轉頭看來的眼神，迷糊著道：“陪我一起。”
墨玨曄瞪大眼睛，柳依諾固執看著，墨玨曄試探掀起被子一角，柳依諾便帶著上些微的暖意襲去，抱住墨玨曄的腰，一語未發，又是睡了過去。
“七皇子殿下當真要包庇一個犯人？！”
怒吼聲讓柳依諾睜開眼睛，眼的便是一雙漆黑的眼眸。
“醒了？”沙啞的聲音自墨玨曄口中傳來。
柳依諾點了點頭，掀起了一角被子，起，避開了墨玨曄的眼神。
不該如此的，未來會是衛郎的妻，與日后攜手一的是衛郎不是嗎？不該如此的……
可是！
天知道，那時看見墨玨曄的時候，有多委屈，像是……像是被拋棄的孩子歷經千難萬險終于見到了爹娘似的。
想到這里的柳依諾自顧自的含笑搖了搖頭，門外又是怒氣沖天的聲音傳屋。
“七皇子殿下若是執意如此，老臣寧愿跪死在此！”
凄厲的聲音回在柳依諾的耳旁，教腦子又是發暈。
一只大掌突然握住的手，沙啞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別怕。”
“恩……”看著墨玨曄漆黑眼眸的柳依諾不自覺應聲。
怔楞的柳依諾被墨玨曄牽著手推開殿門，微風襲過，剛剛起的柳依諾只覺得一子寒氣人，隨即，一件玄外衫便披在柳依諾肩上。
柳依諾側目，見墨玨曄肅著一張臉，眉眼凌厲，定定看著殿外跪著的周濟，薄輕啟，“周尚書口口聲聲說柳大小姐害了令夫人，可有憑據？”
周濟聞言怒笑，“我夫人先前雖然一直于病中，可一直沒有惡化的形，誰知一喝了柳大小姐的藥，竟然直接一命嗚呼，不是還能是誰？”
“既然是柳大小姐開的藥，試問柳大小姐就算想害令夫人，會這樣的手腳嗎？還主留在周府查看？據說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周尚書才能立刻將柳大小姐押牢中的。”墨玨曄淡著眸，一字一句道。
周濟一愣，墨玨曄繼續道：“雖說方子是柳大小姐開的，但藥是熬下的嗎？有沒有被人過手腳？周府可檢查過藥渣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原先激的周濟愣神許久，沉片刻后道：“那依七皇子殿下的意思，該如何置？”
這話聽著像是要聽墨玨曄的，但周濟眼中的警惕那可全沒放松過，柳依諾幾乎敢肯定，只要墨玨曄說了半個不字，周濟即刻就會翻臉。
“三日為限，周大人與我等一同調查兇手如何？先前周大人應該也意識到了，但是恰巧相爺心切，設計救柳大小姐，一心擔心柳大小姐就是兇手，唯恐放走，如今，本殿擔保，以三日為期，周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在父皇面前通稟一聲，想來，周大人應該也不想害死令夫人的真正兇手逍遙法外吧？”墨玨曄淡聲，有理有據道，但牽著柳依諾的手始終不曾放開。
柳依諾低頭瞧了瞧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心底暖意騰起，因此并未說話，只靜靜看著兩人執起的手，就這一回，就這麼一次，算是……放肆。
“好，但要去皇上面前，求皇上給下做個證。”周濟雖提了要求，但到底應下。
周濟肯松口，換了之前，柳依諾必然是要好好松一口氣的，可是如今，柳依諾心平如水，好似這才是應該有的結局。
好像只要有墨玨曄在，一切都可迎刃而解一般。
這樣的心思在心中顯現，柳依諾了握著墨玨曄手的手，就連和墨玨曄兩人跟著周濟來到書房的時候，看見書房中的柳司明，柳依諾都未曾反應過來什麼，兩人原先握著的手，依舊握在一起。
是人，是一個子，大家閨秀，打小被爹爹捧在手心里疼寵著長大的。
被人押牢中，即使沒有用刑，也足夠讓害怕的了。
前世雖與爹爹反目，但論起，真正痛苦的時候，也就只有被柳無艷害的時候，其他時間，爹爹像是一柄巨大的傘，將完全籠罩其中。
今生，雖然險象環生，但不僅有爹爹在，還有許多人，像是依云，像是……墨玨曄。
“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自然松開手，各自行禮道。
皇帝道起，墨玨曄率先稟道：“父皇先前托之事，兒臣已完，京城邊郊百姓之所以怨聲載道，是因為那里著一匪窩，兒臣已經將此事理好，況請父皇過目。”
說著，墨玨曄自袖中取出一則奏章，給到皇帝邊大太監手中。
皇帝過目，滿意點了點頭。
“阿曄回來的正好，恰巧周尚書上折子，說是相府柳大小姐害了他的夫人，此事你怎麼看。”皇帝合上奏折，淡淡道。
“兒臣已與周尚書商議過了，俱是覺得此事還有蹊蹺，尚有因。”墨玨曄垂眸稟道。
周濟站于殿中，此刻也是拱手道：“是，此事蹊蹺，臣愿等三日，等待真正的刺客現。”
聞言，柳司明詫異看眼周濟，上下打量一番，到底沒說什麼。
出了書房，柳司明立時張的將柳依諾打量一番，看不出什麼，還是問道：“可覺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周濟嗤笑一聲，“本倒是不曾想到，在朝堂說什麼是什麼的柳相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聞聲，柳司明臉上神便淡，甩了甩袖，譏諷道：“本也未曾想到，周尚書沒了夫人居然會得失心瘋，咬人。”
“你！”周濟面一變，怒斥。
柳司明冷笑，“我什麼？不是事實？你就跟我去刑部，丁尚書已然整理了一份疑點，咱們一點一點慢慢算！”
這話毫不客氣，然周濟卻張問道：“在刑部？你現在就帶著我去看。”
話落，周濟先走一步，柳司明又是在柳依諾面前代一遍瑣事，才快步跟上。
那兩人離開，只余下柳依諾和墨玨曄的地方徒然尷尬。
靜默半晌，柳依諾開口，“謝謝。”
墨玨曄面無表，不言不語，柳依諾又道：“我日后定會盡心輔佐七皇子殿下，絕無二心！”
這一番忠心表的墨玨曄垂下眼眸。
柳依諾又道：“還有……對不起。”
墨玨曄抬眸，直直對上柳依諾的眸子，柳依諾避開，吶吶道：“你走那日，依云沒有尋到我，我在外面，待我見到依云，你已然離開。”
這話，難以教人信服，那日靜鬧的極大，柳依諾若是在外面，不可能沒有察覺，但柳依諾又不能與他說，那日被衛郎帶去一地方看風景了吧？
張看著墨玨曄，柳依諾是怕墨玨曄不信的，誰知話音一落，墨玨曄便立時淡淡應了一聲。
大掌再次包裹的手，柳依諾到底沒說什麼，任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