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草叢隙中能看到有幾點瑩亮的綠,知道,那是狼的眼睛。這些狼足長瘦,尖獠牙,目兇,瘦這副鳥樣,肯定是很久沒吃過東西了,眼下聞到人味也難怪會過來。
現在魏風重傷,已經不能再有半點危險。目溫的看了魏風一眼,揚起一個笑容,掙他的懷抱沖了出去。
群狼反應過來立即窮追不舍,一邊跑一邊喊:“來啊,來追我!”
“這個蠢蛋!”魏風掙扎著起,掏出火折子點燃了火把,又再次燃放了一顆信號彈,哪怕現在來的是仇家也無妨,只要別再出事!
這些狼堪比草原上的狼,就算舉著火把也不怕,蕭塵霜一邊跑一邊掏出火種,卻發現早已燃盡最后一次。
群狼已緩緩近獵,歡呼的嚎著,蕭塵霜不自覺后退著,打算如果狼群撲過來的話,就立即跳到那棵樹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黑夜里的綠點卻閃了閃,甚至是往后退了退,似乎是被什麼嚇到。
在黑夜的盡頭,一只茸茸的緩步走了出來,高高豎起了耳朵,一片錐子般的目颼颼飛來。其余的狼見此不由得又后退幾步。
蕭塵霜看向那只茸茸的,雙眼橙黃亮晶晶的,很是圓潤,圓滾滾的——
雪球后面還跟著幾個人,帶頭的是熱淚盈眶的墨統領,沒一會兒秦和也到了,一行人折返回去。蕭塵霜也幾乎快要哭出來,這實在是太好了。
隨行的還有溫清輝,他檢查了一下魏風的傷勢,埋怨了他幾句,又出言譏諷,鐵打的魏風。
被溫清輝奚落,他也只是笑笑,轉頭看向秦和,“在這里困了半天,太子妃也早了,帶吃的了嗎?”
秦和恭恭敬敬的回答,“只有一些干糧。”
“有吃的就行。”魏風活了下手腳,在眾人的攙扶下爬上了馬車。
穿過溪河便是一條大道,已不屬于一線天的范圍。
秦和遞進來一些吃的,蕭塵霜道了謝,便就著水囊里的水給魏風投食。
為了幫魏風理傷口,所以溫清輝也同乘一車。
平日里是不敢這樣造次的,但現在太子的安危是大,也顧不得這些繁文縟節。
馬車開始行駛起來,溫清輝練的為他清洗傷口,不由道:“這次傷的很重,沒有幾個月是好不起來的。”
蕭塵霜垂眸:“是,他是為了救我。”
“救你?”溫清輝抬了抬眉,忽然又像明白了什麼,只是為他纏好了紗布,淡淡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蕭塵霜道:“我不能再讓平王逍遙法外,且不說他傷害我弟弟,眼下還要對太子下毒手,如果再等下去,我們都會死。”
溫清輝:“這種事拖的越久確實越不安全,那個幻師又是怎麼回事?”
“幻師……”蕭塵霜了額頭,“他的幻很是高超,但之前被太子所傷,你們此次進來可有什麼收獲?”
“段夜白已被我們抓獲,不僅如此,還找到別的東西。”秦和跳了進來,他神有些不自然,趕作揖行禮。
“別的東西?”蕭塵霜直視著他,“別的……什麼東西?”
“證據。”秦和答。
既然現在有了證據,再拖下去只會夜長夢多。低頭看了魏風一眼,這人傷的很重,現在應該是昏迷過去了,也實在不宜再進宮奔波。
何況作為太子,理這樣的事本來也就很尷尬,既然你無法去做,那就讓我替你去做。
蕭塵霜暗暗下了決定,滿是冷靜的說:“進城之后我要宮,你們送太子回去,再派神衛營的人守住平王府,秦和負責把王婆子和輕羽找來,至于別的,只要我一放出信號彈,你們就立馬沖進平王府,生擒平王!”
“屬下遵命。”秦和拱了拱手,看向的目也不由變得更加崇敬。
果然,以往的擔心都是多余的,太子得了一位賢助,那什麼蕭婉清確實并非太子的良配。
溫清輝雖然沒有說話,但心里卻也覺得這個子還算不錯。
這種況還能如此鎮靜,再想想之前遇到群狼的時候,也毫沒有怕意,是這份膽量,已經很是難得了。
“汪~嗷嗚……”雪球在外嚎起來,蕭塵霜掀開簾子,憐的了它的腦袋,“謝謝你雪球,你可真本事,這麼狼都怕了你,果然是龍獨羅說的蒼極雪狼。”
溫清輝略帶酸楚的說:“沒想到這小家伙居然能輕易聞到你們的味道,果然非同凡響。”
魏風換了個姿勢躺在上,扯了扯角:“這種東西是運氣,不是你羨慕就能羨慕的來的。”
“喲,不錯嘛這小格,這麼快就醒來了?”溫清輝細細看著自己手里的梅花瓷瓶,“莫非是我醫見長?”
真會往自己臉上金。魏風掙扎著坐起來,略微沉道:“方才聽你們說找到證據,什麼證據?”
秦和嘆了口氣:“殿下,我們大肆搜查的時候無意發現溶。那溶里有十幾口箱子,里面裝著的……全是孩的尸,準確的說是殘肢。”
殘肢……
馬車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每個人都是一臉凝重。
蕭塵霜也好久說不出來話,其實之前還抱有希,覺得要是加快一點速度,也許事沒有那麼糟糕。可現在聽到秦和這麼說,就讓人有些不過氣。
銀白的月灑在地上,到都有蟋蟀的凄切的聲,而此時的魏王宮卻是笙歌夜舞,正是一片歡愉之象。
此次的慶功宴本就是為了犒賞三軍,為國君,即便苦了自己也不能讓這些有功之臣寒心。
各大臣以及家眷按品位分排序而坐,平王坐在皇帝的左下方,在他旁邊便是端王。整場宴會下來,平王都顯得格外輕松,與旁的人談笑風生。
反倒是端王左顧右盼,這人來人往的,就連老四今兒都陪著勤貴妃來了,咋就沒看見太子?他忍不住問:“我說二弟,這老三怎麼回事?”
平王握著酒杯,笑了笑:“大概是有事耽擱了,或者應該是回不來了。”
“回不來?”端王坐直了子,表變得嚴肅起來:“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大哥喝酒,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下。”平王敬了他一杯酒后便起退了席間。另一邊的魏懷瑾則注意到這一點,派了個小太監前去盯著。
宮端著酒壺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跪坐在魏懷瑾前為他斟酒,低聲道:“太子的馬車已經進城,聽說說了重傷。”
“呢?”
“蕭姑娘無恙。”
聽到這里,他才算松了口氣,只是點了點頭,讓何疏影先行退下。席間歌舞升平,舞娘們薄紗幻影,伴隨著箜篌聲更是萬種風。各大臣們推杯換盞,說著虛偽客套的場話。
殿外東側角,紅蒙面男子低聲道:“方才傳出去的消息遲遲沒有回應,不過下午的時候大法師說已經絞殺了太子帶過去的人。如果真是這樣,估著現在應該已經……”
本王知道了。平王揮揮手,示意他趕離開,免得惹人起眼。而此時,另一雙眼睛也收回了視線,先一步回到殿中稟報。
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墻,約兩米高,上覆黑瓦,墻頭砌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殿有琴樂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