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聽得皺了皺眉。
秦家軍的人最是護短。此時此刻，中軍大帳里的人除了秦歆之外，就是幾個服侍了秦志許多年的親兵。
聽見自家大小姐被一個太監侮辱，那幾個親兵如何能忍。其中一個眼睛一瞪，立刻拔了刀出來，嗆啷一聲響。
那太監嚇了一跳，沒好氣地問：“做什麼？”
“做什麼？你說做什麼！”親兵喝道，“你一個沒的東西，居然也敢跟我們大小姐這麼說話。趕跟道歉！”
沒、沒的東西？
那太監頓時氣得臉青白一片，煞是難看。
為太監，最忌諱的就是臍下三寸之的缺憾。被人罵沒的東西，這簡直是在指著他的脊梁骨罵！
“你！”大太監冷笑一聲，怪氣地看向秦歆，“秦大小姐，你的人在這里口出狂言，對本使者不敬！難道你就這麼瞪大眼睛，看著他如此不敬嗎？”
秦歆皺了皺眉。在自家親兵面前，當然不會出言維護這個死太監，省得傷了秦家軍親兵的心。何況秦志現在跟袁景知走得近，和鎬京那邊已經勢水火。
秦歆并沒有糾結，便淡淡的道：“不好意思，這位公公。我的人方才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秦大小姐，好，你好得很吶！”大太監沒想到，秦歆連個面子功夫都懶得裝一裝，臉上更似開了個油彩鋪子，彩異常，“這就是你秦家對待此事的態度？本公公記住了！將來有一天，本公公對你們必有厚報！”
秦歆有些不耐煩地抿：“公公這是在威脅我了？”
太監冷笑：“是又如何。”
秦歆沒說話，看了親兵一眼。
兩個親兵會意，一左一右地上前，直接拔刀架在那太監頸子上。
一直跟在秦歆背后，沉默不語的程漢山更是直接往前一步，充滿威懾地瞪向那太監！
大太監萬萬沒想到，秦歆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嚇得險些尿了子，直接癱坐在地，不要命地尖出聲：“秦歆！”
“我在呢。”秦歆隨手掏了掏耳朵，淡淡道，“公公說話小聲些，我又不聾。”
“你……你！”那太監恨恨地瞪著，終于意會到，想要嚇住秦歆是不可能的。他恨恨地冷聲，“你難道就不怕，咱家在皇上面前，狠狠的告你一狀麼！”
“我不怕，你盡管去。”秦歆語氣平靜，“不過，若是公公今天來到這里，便是為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請您現在就回吧。漢山，送客！”
“知道了，大小姐！”
程漢山答應一聲，如拎小一般地揪起太監的領子，就要往門外扔。
那太監的手腳在空中舞劃，又氣又急地尖道：“秦歆！你快讓這廝放咱家下來！”
秦歆懶得理他，冷冷地轉過頭去。
太監沒辦法，只能祭出最后的殺招：“你、你難道不在乎你的親哥哥，秦云了嗎！”
聽見秦云這個名字，秦歆頓時背脊一僵。
轉過頭，冷冷地瞪著太監。
那太監看轉過頭來，便知道自己的威脅奏效了。
他幸災樂禍地瞪著秦歆，冷笑起來。
秦歆蹙眉：“漢山，把這位公公放下來。”
“是！”
程漢山悶聲答應一句，松了手。
那太監一下子摔在地上，著屁齜牙咧。
盡管上疼得厲害，可他也自覺拿住了秦歆的痛，便笑得越發猖狂。
秦歆又吩咐道：“你們都出去。”
親兵們和程漢山一起，轉離開中軍大帳。
到了這時，中軍大帳里，便只剩下秦歆和那個趾高氣昂的跋扈太監二人而已。
秦歆蹲下來，認真地直視著跋扈太監的眼睛，一字一頓：“你是如何知道，我兄長失蹤的事？”
“哼！”那太監卻不理會秦歆，冷哼了一聲便齜牙咧地爬了起來，抖落上的灰塵，“你居然敢對本公公這樣無禮，這便是秦大小姐求人的態度嗎？”
秦歆臉上一笑容也沒有。聽見他這話，忽然手，拔劍指著太監的咽！
太監也是萬萬沒想到，秦歆居然會這樣做，瞬間笑容消失在邊！
過了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這是做什麼？”
“這里不是鎬京，是秦家軍的軍營！”秦歆沉聲，“你那一套，在秦家軍這里并不起效。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拿喬，就試試看！”
不是什麼人人可欺的柿子。
若是這個太監再敢拿秦云的安危和打啞謎，一定要讓這個太監好看！
“咱家、咱家知道了。”太監臉紅一陣白一陣，著嗓子道，“你先把劍從咱家脖子上放下來再說。你這樣，讓咱家怎麼說話？”
秦歆臉很差地還劍鞘。
太監冷哼一聲，從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遞給秦歆：“這件事的起因便在這里，秦大小姐自己參詳吧。”
秦歆接過那封信看了看，不由皺眉。
信，是西戎的安伊公主寫來的。收信的人，是代宗。
安伊公主在這封信上表示，秦云此刻正在西戎“做客”。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很愿意配合代宗，將這個人看管好。
秦歆一目十行地看完這封信，眉頭打了一個死結。
冷冷地看向太監：“信，我看完了。所以呢？”
“西戎和咱們大衍王朝，向來算是好。”太監冷哼一聲，怪氣地道，“想來咱們皇上若是有什麼要求，安伊公主都是很樂意代為完的。哪怕是皇上要殺了秦云將軍……呵呵，這安伊公主，怕是也不會拒絕吧。”
說著，太監冷一笑。
秦歆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居然拿我兄長的命來威脅我？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們大衍國的將軍，為國戰過的！”
代宗這樣做，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是，又如何。”太監的笑容越發毒，“誰讓你們和不該的人，走得太近呢？”
秦歆沒說話。
微微閉著眼睛，極力抑心底的怒火，修長的手掌拳心攥，得咯吱作響。
那太監生怕自己被秦歆的怒火波及，趕躲得遠遠的，警惕地看著秦歆。
良久良久，秦歆才從這種憤怒里離。
冷冷一笑，笑容無限諷刺。
拿堂堂將軍的命來威脅自己，真是虧代宗做得出。
“所以，皇上想讓我配合他做什麼？”秦歆涼涼地看向太監，“你說吧。”
“很好，算你識相。”太監滿意地點點頭，怪氣地道，“皇上寬宏為懷，并沒有讓你做什麼特別的事。他啊，不過是想讓你回鎬京一趟而已！”
秦歆皺眉：“回鎬京？”
“對。”太監點頭，特地加重了語氣，“只有你一個。鎮國公和秦然將軍，都不行！”
秦歆心下了然，太監這是想拿自己做他們的人質了。
當然不愿意做俎上魚。可是事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說了算的。至，不能連累秦云。
秦歆深呼吸了片刻，微微閉上眼睛。
沉默了半晌，冷聲道：“好。既然如此，我就跟你回去！”
“呵呵，識時務者為俊杰。”那太監涼颼颼地笑了笑，“既然如此，就請秦大小姐準備準備，馬上上路吧。”
秦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去帳篷里收拾行李。
看見秦歆收拾行李，玉瑤驚訝道：“大小姐，您這是干什麼呀？”
秦歆頭也不抬地回答：“回鎬京。”
“什麼？”玉瑤頓時驚呆了。回過神，連忙搖頭，“我的好小姐，鎬京那地方可不得了，是要吃人的！您可不能回去！”
秦歆苦笑了下，沒回答。
如果秦云不在他們手上，當然也不會回鎬京。
只是這其中的原由，卻沒有辦法對玉瑤仔細說明就是了。
玉瑤盯著秦歆看了半晌，沒有看見自家小姐的表有什麼變化。
咬了咬瓣，小聲問：“小姐，您當真要回去啊？”
“是啊。”秦歆淡淡道，“不回去，又能怎麼辦。”
“那……”玉瑤心下一，鼓起勇氣道，“我跟著您一起回去！”
“玉瑤，別鬧。”
秦歆皺眉，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這次回到鎬京，要面對的是龍潭虎，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
為玉瑤伺候了多年的小姐，當然不會把自己的侍，也是最好的朋友貿然帶回那種地方。
玉瑤卻堅定地搖頭：“奴婢沒有鬧！大小姐，您今天非得帶奴婢回去不可。要不然，奴婢就進山去，把這件事告訴老爺！”
“玉瑤，你……”
秦歆皺著眉頭看向。
玉瑤臉嚴肅，看上去當真不像是在鬧。
秦歆靜靜看了一會兒，無奈地搖頭：“好，我知道了。”
玉瑤開心地用力點頭：“小姐帶著奴婢進京去，就對了！彼此之間至有個照應。”
照應？
看來玉瑤還是把這件事，想得太過簡單了些。
秦歆聽得失笑，忍不住搖頭，嚴肅地告訴玉瑤：“我事先告訴你一聲。若是進了京城之后，事有了什麼變化，你就要立刻離開，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