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忍不住樂了，手了玉瑤的臉頰：“這里的點心，就有這麼好吃？”
“哎……小姐別。”玉瑤難為地躲著秦歆的手，一邊支支吾吾道，“其實好吃倒也未必是多好吃，可這里的點心，到底也跟咱們府里廚子做出來的不一樣嘛。以稀為貴，奴婢，奴婢也只是想嘗個新鮮不是？”
這玉瑤找出來的理由，還真是別一格。
“行，算我怕了你了！”
秦歆笑著點點頭，剛要小二來加菜，冷不防就聽見，一旁響起兩道油刺耳的男聲。
“都吃了七八盤點心還不知道住，這子莫非是豬玀轉世不？”
“哈哈，薛兄此言差矣。就算是個豬玀，也不能一口氣吃上七八盤點心啊！”
“韓兄說得是！”
兩個男人一唱一和，從一樓往二樓走來。
玉瑤聽得一愣。腮頓時鼓了起來。
秦歆微微沉了臉，不聲地看了玉瑤一眼，搖頭。
玉瑤會意，低頭不說話了。
另一邊，樓下的兩個男人已經走了上來。
那個頭高些，更加油膩的韓兆林停在秦歆面前，面帶戲謔地冷笑：“喲，我還道是誰呢，原來是秦府的大小姐。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就能養出什麼樣的奴婢。”
玉瑤氣得臉通紅，不快地看向薛兆林。
他若是想侮辱，忍。
可若是他想侮辱秦歆，那斷斷是忍不了的！
“怎麼，你這小丫鬟還不服氣了？”薛義也走上來，對著玉瑤呵斥起來，“你不過是個奴婢，居然還敢用這種眼神看著主子。要是在我們家，你這樣無禮的下人，首先就要拖出去杖斃！”
“我沒有……”
玉瑤實在氣不過，就要站起來反駁。
“咳咳！”
秦歆卻清了清嗓子。
玉瑤想起自家小姐的囑咐，勉強忍住。
秦歆不不慢地放下茶杯，清清嗓子，道：“公子此言差矣！”
聽見秦歆的聲音，韓兆林和薛義都是一愣。一方面是沒想到秦歆還敢反駁，另一方面，卻也是沒想到的聲音如此好聽。
秦歆的聲音微微沙啞，不是京中子常見的嗲，抑或是黃鶯清啼般的清脆。不過，比起那些聲音來說，秦歆的嗓音倒也完全不輸。
只是，即使聲音再怎麼好聽，不也一樣欺負了李悅麼。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們為李悅出氣，將狠狠踩在腳下了！
韓兆林和薛義迅速調整好心態。
薛義不耐煩地看向秦歆：“我的話錯在哪里？”
秦歆微微一笑：“我的丫鬟，即使做得再怎麼無理，都是我自己的事。杖斃與否，是我自己家的家事。像薛公子你這樣，對旁人的家事妄自指點，甚至第一次見面就要將秦府丫鬟推出去杖斃的人，在我們秦府，當場就會被大子打出去！”
“你！”
薛義一愣，不由惱怒。
他倒是沒想到，秦歆居然連自己的份都知道。
一時間，薛義的陣腳便有些了。
韓兆林皮笑不笑地走上來：“秦大小姐當真是好生牙尖利。這樣小的一件事，居然都能上綱上線這樣，在下佩服。”
“彼此彼此，你們不也一樣。”秦歆冷哼一聲，“韓公子，我和我的丫鬟在這里吃點心喝茶，總沒礙著你們吧。你們無端跑到這里生事，還一口一個要打殺我的丫頭。要說上綱上線，那也是你們更勝一籌啊。”
韓兆林一愣，臉不太好：“你認識我？”
“我不止認識你！我還認識你爹！”秦歆似笑非笑地看著韓兆林，站起來走向他，低聲音，“不止如此，我還認識你和薛公子共同的心上人——李悅，李大小姐！”
韓兆林頓時后退了一大步，臉如同響晴白日見到了鬼。
砰的一聲，韓兆林行走間帶倒了一只茶。
韓兆林對此猶然不覺，只是臉難看地盯著秦歆。
薛義嚇了一跳，連忙來扶：“韓兄，你這是怎麼了。”
秦歆對自己造的效果滿意，笑了笑，看向薛義，低聲道：“沒什麼。我只是問了一句李大小姐可好，僅此而已。畢竟，那可是二位的心上人啊？”
“……”
薛義的表頓時也不太好看了。
秦歆對自己造的效果滿意，呵呵一笑道：“二位為了討好自己的心上人，居然跑來為難我一個弱子，這可真是奇哉怪也。要我說，你們與其在這里花心思討好李大小姐，倒不如去想法子討好自己的爹爹，讓他去李府直接提親。否則，以你們的本事，一輩子都娶不上李大小姐！”
“你！”
韓兆林沉不住氣，登時大怒，沖著秦歆揚起手來。
秦歆防備地瞇起眼睛：“怎麼，要手麼？”
就憑這個愚蠢的浪公子哥，就敢跟手？
來吧！剛好也試試，這段時間鍛煉的果！
薛義看了秦歆一眼，卻將韓兆林拽到了一邊，低聲道：“韓兄不要沖。”
這會若是和秦歆起沖突，對他們來說不是好事。
茶樓，畢竟是個人多雜的地方。在許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們也不好肆意為難秦歆。若是讓外人看見他們對秦歆做的事太過分，傳出去，對他們的名聲也不太好。
韓兆林勉強下怒氣，沉聲道：“可是，如此侮辱我，這口氣我實在是忍不下去！”
薛義一陣無語，嫌棄地看了韓兆林一眼。
要不是形勢人，不得不然，他真想直接離開韓兆林，免得被他的愚蠢傳染。
秦歆怎麼就侮辱韓兆林了？明明是韓兆林先沉不住氣，上去諷刺了的丫鬟。要不是這樣，秦歆也不可能給自家丫鬟出頭。
只是這些話，薛義現在不可能往外說。而且，他原本也是要給李悅出氣的人之一。
薛義想了想，沖韓兆林搖了搖頭：“韓兄，你忘了咱們的計劃嗎。”
“我沒忘！”韓兆林瞇起眼睛，“欽天監曾經說過，今日會有天狗食日。若是沒什麼意外，這會兒就該來了！”
“不錯。”薛義點頭，“等到天狗食日的時候，咱們的計劃就該實施了。到時候，那個秦歆絕對逃不出咱們的手掌心去。”
韓兆林終于點頭：“你說得對。”
薛義嗯了一聲，一雙眼睛看著門口。
另一邊，秦歆不想跟薛義韓兆林二人待在同一間茶樓里，已經在桌子上放了一小錠銀子，自己則是起下了樓。
誰知秦歆剛剛走到樓梯上，便聽見店小二在背后：“哎，這位姑娘！你的茶錢還沒給，怎麼就要走了？”
聲音漸漸接近。
秦歆詫異地回頭：“我什麼時候沒給你茶錢了。那茶錢不就在……”
看清小二形貌的時候，秦歆的聲音戛然而止。
那小二淌了一腦門子的汗水，臉也是不正常的紅。
他一路走來，走得跌跌撞撞，看上去不像是正常人，反倒像是個病膏肓的！
在離開茶樓的這個節骨眼上，任何不正常的人和事，都要小心。
秦歆微微瞇起眼睛，帶著玉瑤不聲地后退。
玉瑤卻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扶了小二一把。
小二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抓了玉瑤的手。
玉瑤是個姑娘家，一被小二抓住便不快地甩了甩手掌，怒道：“你這個人，抓我的手干什麼？你趕快放手！再不放，小心我去報！”
小二卻像是沒聽清玉瑤說的話一樣，臉上的笑容甚至還擴大了幾分。
“玉瑤！”
秦歆心口一沉，低喝一聲。
玉瑤疑地回頭：“哎，怎麼了，小姐？”
“天狗食日！天狗食日啦！”
“快拿鑼鼓來，嚇跑天狗啊！”
外頭忽然出現一陣哭爹喊娘的喊。
接著，天迅速黑了下來。
茶樓里的許多人都未曾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頓時一片！
秦歆也是眼前一黑，下意識地抓住玉瑤，往后退到一個無人的角落。
這陣漆黑持續了十數個呼吸的功夫，日一點點地重新出現。
秦歆松了口氣，看向邊。
看清邊的人是誰，不由狠狠地愣住。
李悅站在一旁，釵鬢微微散。
對上秦歆的視線，李悅微微揚起下，出一個堪稱惡毒的笑容！
“是你！”
秦歆心底咯噔一聲，有種懊悔的覺。
看李悅的表，就知道李悅的激化至功了一半。
沒想到事會變這樣，果然還是太過托大了！
雖然李悅不可能誣陷到，可是，玉瑤那邊就不一定了！那傻丫頭的心機不行，早知如此，就不該帶玉瑤出來！
秦歆一咬牙，忽然拔出一只簪子，抵在李悅的臉頰上，就要刺下去。
冰涼尖銳的覺，著李悅的臉頰。
李悅沒想到秦歆會做出這樣的舉來，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片刻：“秦歆，你瘋了？你要做什麼？”
“你都能想方設法地害我，我還不能瘋一把麼？”秦歆冷笑，低聲道，“李悅，你最好祈禱我沒事，我邊的人也沒事。否則，即使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讓你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