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岸上喊人的是老貴隊長。
“老，你來干啥？”
老貴在船上坐下，先掏煙，后點火。
陳揚搶過香煙叼在自己上。
“臭小子，你不給我敬煙，還搶我煙啊。”
陳揚笑道：“老，等我學會了煙，你還愁我不給你敬煙嗎？”
“這話中聽，這話有理。”
老貴再給自己點上一支香煙。
“揚，你的那個在原房址上建造新房的申請，被退回來了。”
陳揚不高興了，“他娘的什麼況？老，退回的理由是什麼？”
“這我可不知道。”
“卡在哪里？”
“公社。”
“那大隊呢？”
“不知道。”
陳揚盯著老貴，繼續追問，“老，你有沒有幫我說話？”
“我肯定幫你說話了。”
“真的。”
“我能不幫你說話嗎？我敢不幫你說話嗎？”
“哼，你是有名的墻頭草，有名的老狐貍，你的話只能打五折。”
“你要不信，那我發誓……”
“別，別。”陳揚急忙攔住老貴，“算了。我這新船還沒開張，我不想沾上晦氣。老，我信你了。”
造房子的事不急。在陳揚的計劃里，安排在今年年底和明年年初。
老貴松了口氣，“揚，真沒想到你要下河捕魚了。”
“唉，活人不能讓尿憋死。老，我家這個況，我要是閑著，還能有飯吃嗎？”
老貴點了點頭，“知道你手頭有點錢，但就是沒想到，你小子甩出了大手筆。”
陳揚苦笑著裝窮，“沒了，沒了。一百塊養豬養養鴨，一百五十塊擱你那里長利息，這條小漁船又花了我一百塊。老，我現在是傾家產嘍。”
“你放在我那里的錢，你造房子要用的話，你要提前跟我說。”
“嗯，我知道。”陳揚知道，老貴還有事，“老，你還有什麼事嗎？”
“聰明，還真有事。”老貴又拿香煙，這回還主給陳揚一支。
老貴有點猶豫。
陳揚手，笑指老貴，“看出來了，準沒好事。”
老貴嘿嘿的笑起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老貴吸口煙，清了清嗓子，“揚，有人看上你了。”
陳揚愣了一下，“看上我了？看上我了是什麼意思？”
“傻小子，就是有姑娘看上你了。”
“狗日的老，你敢開我這種玩笑，信不信我把你扔下河去。”
“真的，騙你我是狗。”
陳揚又愣了愣，隨即捧腹大笑。
“老天爺啊，土地爺啊，你們知道嗎，我被姑娘看上了。”
陳揚樂個不停，老貴哭笑不得，只好等陳揚樂完。
“老，你是認真的嗎？”
老貴嗯了一聲，“我就是方之托，來找你提親的。我知道，你家是你自己作主，所以我就直接來找你了。”
陳揚連連搖頭，“不行不行。老，人家一定不了解我家的況。我不能害人家，你跟人家說說，我謝謝人家，但我不接提親。”
“男大當婚，大當嫁。揚，你都十八歲了。”
“我是說，我家條件不行，我打算十年不娶老婆。”
“你知道方是誰嗎？”
“到底是誰？”
“我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