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寬闊又有些昏暗的房間里,石質的牆壁上凝結著的水珠,百上千蠟燭高低錯落的固定在牆壁上,巨大的綢帶從高聳的天花板支撐上垂落下來,在地面上留下織的影。
一張巨大的會議長桌擺放在房間的中央,此時,數個戴著面的人,正坐在圓桌兩側,觀看著一個屏幕上的畫面。
這裡是貓頭鷹法庭的會議室。
貓頭鷹法庭是DC漫畫中旳一個神組織,它從哥譚存在初期就已經在這座城市裡活,在某些漫畫版本中,它被描述為哥譚市創立者們或他們後代所一直維持的組織,是哥譚市的黑暗之王。
當然,還有更多的漫畫版本,為這個組織設計了更多謀,比如哥譚市的貓頭鷹法庭實際歸屬於世界級的貓頭鷹議會,而貓頭鷹議會則是黑暗之神托斯麾下的組織。
但不論如何,這個組織已經在哥譚存在了很久,並且一直在暗中控著這座城市。
貓頭鷹法庭的員們只會因為有關哥譚市的謀計劃而聚集在一起,這次也不例外。
當然,這是他們原本的目的,但此時況已經不同了,或者說,當他們從利爪腰帶上的監控設備當中看到一個巨大的黑怪跳了出來之後,整個故事的質就發生了完全的改變。
並且這種改變的速度和衝擊力,實在是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在哥譚市發生變化的這段時間裡,貓頭鷹法庭並非全無關注,但是問題就在於,任何一個議會質的組織,在決定某一件事的時候,都需要經過一系列討論會議和員表態,貓頭鷹法庭也不例外,針對哥譚是最近的變化,他們需要進行調查、取證、分析,然後投票。
沒錯,這個該死的邪惡組織還該死的很嚴謹,辦案效率比哥譚警察局可強多了。
不過總之,在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反應之後,貓頭鷹法庭終於還是從蛛馬跡當中找到了哥譚是這種改變的幕後黑手。
貓頭鷹法庭其實並不擔心哥譚的這種改變,因為這座城市其實也並沒有向更好的方向發展,並沒有人要從源上要拯救這座城市,相反的,還為這座城市帶來了巨大的利益,這其實也是符合貓頭鷹法庭的利益的。
他們不能接的是,有人在更黑暗的地方,比他們更確的去控和影響這座城市,一旦有這種人出現,貓頭鷹法庭就必須消滅他們。
所以,利爪就找上了他的目標,也就是那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大學教授,席勒·羅德里格斯。
原本這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貓頭鷹法庭也覺得他們依舊會像從前那樣把一個又一個對手扼殺在萌芽當中,但這一切,從那個黑怪的出現,開始變得不同了。
貓頭鷹法庭會在利爪上安裝監控設備並不奇怪,他們原本就是一個監控整座城市的謀組織,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接下來的這出大戲,將會直接震碎所有人的三觀,並讓這場會議的目的發生了本變化。
此時,還在和毒蝙蝠糾纏的席勒,也有些到棘手,共生之間的戰鬥並不像他曾經在電影里看到過的那樣,是兩個巨人怪互捶。
共生作為一種因子生,他們之間的戰鬥更多是發生在微觀層面,也就是互相吞噬對方的共生因子,這就好比從一對一的決鬥,變了軍團大戰。
席勒並不是不會打這種戰鬥,但是他面對的是一個已經癲狂的黑暗蝙蝠,毒蝙蝠本不在乎自己會損失多共生因子,只是瘋狂的進攻,想要從灰霧上咬下更多。
跟這種瘋狂的敵人本沒法講什麼戰,
防也只會讓自己損失更多,於是席勒也不得不開始瘋狂進攻,兩隻共生開始毫無畏懼的互相吞噬。
這種戰鬥沒有任何火和聲音,一切都像被籠罩在神又寂靜的氛圍中,有形之開始在這種瘋狂的互相吞噬中逐漸變為無形,黏和霧氣的拉扯,讓這一切看上去更像是和影的戰,而在無聲無息的表象之下,又是普通人無法看到的尖、混和不可直視的癲狂戰鬥。
而貓頭鷹法庭可不是普通人,他們的確擁有常人沒有的某些黑暗力量。
因此,在直面這種寂靜又喧囂的戰鬥時,沒有見過共生這種生的貓頭鷹法庭,只能在自己的世界觀之把它理解為一種更加高層的神學表現。
這種發生在不可見層面的戰鬥,讓他們更容易的聯想到某些黑暗力量的源頭,與普通人不同,貓頭鷹法庭能夠意識到,這個世界並非看上去那麼簡單和平靜,他們知道,有更多的偉大又黑暗的力量,正在宇宙當中窺視著一切。
毒蝙蝠和灰霧席勒的形態實在是讓人太容易聯想到某些超維度的魔神了。
巨大的黑蝙蝠帶著讓人恐懼的黑暗力量,即使是過屏幕,也能看出那種從蝙蝠俠暗面中湧出的巨大黑,是看一眼,就讓人像被扼住脖子一樣,到窒息和恐懼。
而席勒,那一從灰霧氣當中升起的巨大太,看起來像是吞噬一切的黑,那些古怪又離奇的霧氣花紋,在詭異與荒誕中又增添了一種充滿宗教儀式神聖的肅穆,實在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什麼。
共生這個獨特種族所發揮出的無限的可能,讓這兩人的變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突發奇想。
其實貓頭鷹法庭判斷的也沒錯,共生種族本就是胎於一個宇宙魔神,而且目前打架的這兩隻,都是共生種族中的佼佼者。
如果可以的話,請允許席勒向貓頭鷹法庭隆重的介紹一位特殊的熱心網友——
第七宇宙最古者、宇宙撒旦、深淵之主、黑帝王、至黑朽刃的主人、天神組的斬首者、屠神者格爾的后爹、雷神的神好友、滅霸的頭痛發生、三大宇宙帝國的終極噩夢——共生之神納爾。
好吧,之前講過的納爾的故事雖然聽上去有點菜,但實際上,這位鑄造了全黑死劍的魔神,在漫威宇宙魔神中的層次還是不低的,戰績也排的上號,他的特殊後裔雖然算不上獨立的宇宙魔神,但起碼也算直系親屬。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里,大多數有名有姓的反派還沒有完全出道,更別說那些超地球層次的魔神了,但是這兩個人的戰鬥,就好像突然跳過了無數個力量級別,直接把戰鬥的層次,從街區鬥毆,變了宇宙大事件。
這貓頭鷹法庭能不咯噔一下嗎?
於是,這場會議的主題就從原先的要不要干擾哥譚,變了要不要撤離哥譚。
畢竟,他們對這種變化毫無所覺,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嚴監控的蝙蝠俠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變了這樣,他們也不知道,這種戰鬥的結果會是什麼?整個哥譚被毀滅?整個地球被毀滅?
但至,他們確定了一件事,在沒有搞懂蝙蝠俠和這位教授到底為什麼會突然從一個活在地面上的普通人一躍變宇宙級別的大魔頭之前,最好還是不要做出什麼激烈的舉。
而且,令他們更加覺到擔憂的是,這兩個人的變化太突然了,沒有任何前兆,貓頭鷹法庭沒有發現這座城市被任何的神力量侵。
要是這些魔神是有組織的,早就染了哥譚中的許多人,那麼誰知道哥譚市裡還會有多這樣的人?
萬一他們把利爪撒出去,一個一個,一個一個,到時候哥譚市裡塞了一堆宇宙魔神,他們貓頭鷹還玩個屁啊!
要是哥譚市民人人都有這個戰鬥力,貓頭鷹跑回家抱著托斯大哭的機會都沒有。
原本席勒把毒帶到DC,是因為他曾在漫畫中看到過毒為他的宿主埃迪填補衰老的骨骼和神經系統的節,他覺得,或許毒可以用相同的方法為急凍人的妻子治療,但是還沒等他這麼做,毒居然自己作死的跑到了蝙蝠俠上,
蝙蝠俠可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寄生的,你一個漫威臭外地的,還想跑我們哥譚來要飯來了?
正這樣想著,席勒發現,對面的攻勢似乎有所減弱,灰的霧氣再次繞過一幢建築,席勒收斂形,站在最高的建築樓頂邊緣,向下看去。
那隻粘構的黑蝙蝠,突然開始飛得歪歪斜斜的,就好像自己在和自己搏鬥,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牽扯著。
黑蝙蝠的腦海當中,另一場戰鬥愈發激烈。
一波又一波的黑鋪天蓋地,布魯斯本人格的意識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孤舟,搖搖墜。
就連布魯斯自己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暗面居然如此可怕。
和他聯手對敵的,還有慘兮兮的毒的意識,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自己怎麼又捅了馬蜂窩,
再次勉強抵住了一波黑的沖刷,布魯斯對毒說:「你不是自稱外星生嗎?!!!你們外星生的意志為什麼這麼脆弱?!!!」
毒都快被氣死了,那是我意志脆弱嗎???你們人類為什麼就這麼喜歡在腦海里弄出這麼多狂風暴雨??
意識世界極限生存是吧???
毒真是委屈的不得了,他剛出道的時候,遇到的第一個宿主就是死侍。
死侍的的腦子簡直就像是被幾千轉的打蛋給攪和過一樣,渾上下哪都能長,就是腦子不長。
毒就跟在糞坑裡蝶泳一樣,死侍的腦子雖然不怎麼危險,但就是噁心,特別噁心。
毒被他給弄的有點瘋瘋癲癲的,好不容易去普通人上呆了一會,又沒住,跑到了斯塔克上。
斯塔克的腦子倒是不混了,但是這個該死的爛人腦子裡平均每天三千多次雷暴,龍捲風沙塵暴刮的他媽都不認得,差點給毒的腦殼都掀開。
當時被從斯塔克上震出來的時候毒,簡直有種死裡逃生的慶幸。
然後,他被關在罐子里了好久,終於找了個機會跑了出來,毒還開心著呢,因為他一進布魯斯里,就發現這似乎是個腦子好用的富二代,並且腦子似乎也沒有斯塔克轉的那麼快,反而滿腦子都是什麼病房床位、監獄房間之類的無關要的數據。
對幸福生活充滿憧憬的毒,本以為自己滋滋的鑽進了一顆蛋里,正當他對著蛋黃流口水,準備一口吞掉時,這蛋咔嚓一聲就孵出一隻霸王龍,毒頭差點被咬掉。
毒從自己的傳信息里能夠得知,宇宙這麼大,並不是只有人類一個種族,他怎麼就這麼倒霉?怎麼就正好掉到了地球上??
人類怎麼能這麼離譜,要是有一天,他也能編寫共生的基因庫了,他一定要告訴自己所有的同胞們:遠離人類,安全第一,找宿主不規範,共生兩行淚。
但是委屈歸委屈,抱怨歸抱怨,仗還是要打的,毒對布魯斯說:「我可以刺激你的緒,你現在必須得有一種極端的緒,才能把這種黑暗緒給下去。」
謝斯塔克,毒的邏輯系統來自這位被知識詛咒的天才,他現在的思路非常清晰,甚至比布魯斯還要清晰一點,畢竟布魯斯是當局者迷,而毒卻很清楚,想要打敗這種來自暗面的黑暗緒,布魯斯必須激發出足夠的正面緒。
「那還愣著幹什麼?快開始吧。」布魯斯說。
「問題就在我找不到你的正面緒!!!!!!」
毒大吼:「你把它們藏到哪去了?!快點把它們翻出來!!!那是我們的救命稻草!!!
毒又被黑沖了個跟頭,他有點崩潰的說:「這到底有什麼可藏的!!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
布魯斯張了張,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毒這個問題,聽起來好像很荒謬,但就連一隻能夠窺探人心的外星生,都找不到他的正面緒。
「你必須得快點!」毒的語氣此時很像斯塔克,顯然這位天才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影響。
「你的這種黑暗緒里,似乎帶有一些別的力量,一旦完全發出來,你的老家,也就是我們現在待的這座城市,絕對會被完全毀滅!什麼都不會剩下!」
布魯斯抿著,他再一次躲過黑暗意識的攻擊。
毀滅哥譚?這聽起來或許很瘋狂,但又是那麼合理,這座瘋狂的城市早該毀滅了,這裡有什麼可留的?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阿爾弗雷德的面容,他想起老管家坐在病床前時的那個表,又想起他在漆黑一片的客廳中,獨自拭那部老電話時,裡哼著的那些愉悅曲調。
這並沒有出乎布魯斯的意料,如果說他在這座城市中還有唯一一個有所眷的人,那一定是他的管家阿爾弗雷德,如果說還有唯一一個讓他到眷的地方,那就是有爾弗雷德在的韋恩莊園。
很快。他的記憶開始有些朦朧,彷彿回到了維恩莊園。他像所有平常的清晨一樣推開一扇門。
但讓他驚訝的是,這扇門的背後,是哥譚漆黑的雨巷,警探戈登第一次他怪人,他們聯手辦案,調查追蹤,然後穿著風的警探和穿著披風的蝙蝠,在哥譚警局的樓頂,他們聊著正義,聊著這座城市的未來。
當夜已經深了,蝙蝠俠轉離開,他回到莊園時,昏黃的燭火搖晃間,一位老友已經在等著他,蝙蝠俠和哈維坐在沙發上,他們聊很多事,好像有講不完的話題,良師益友般娓娓道來,布魯斯已經對那些他所講的道理到模糊,但那種流之間心有靈犀的默契依然很清晰。
很快,他又在哥譚高樓大廈燈火中穿梭,和貓相擁熱吻,墜旖旎的幻夢。
那些被拋舞的紗帳,倒的酒杯,散落的酒,那每一個既溫又瘋狂的夜晚,那些讓一隻蝙蝠冰冷溫染上熱烈的吻,那充滿熱讓他到無比著迷的人,向他講那些蝙蝠俠從來不會興趣的珠寶和城堡的故事,在記憶中,他聽得無比認真,但在他看來,貓的眼睛,比用盡辭彙描述的寶石,要更亮。
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響起,布魯斯好像回到了一個考試現場,他看著那些他的同學們在考場上抓耳撓腮,或許到驚嘆,也或許到無奈。
然後,他和那些人一起畫牆繪,看著漆黑的料順著牆壁流淌下來,自發的構一些他從未見過的玄妙花紋,就像一扇時機的門。
他穿過這扇門,時間飛速的穿梭前進著,在他仿若夢境的記憶中一點點推進到現在,然後又開始飛速倒退,所有的人和像倒放的電影一樣回歸原位,直到回到一黑太升起的地方,他聽見一個悉的聲音對他說:「歡迎來到哥譚。」
毒看著意識空間開始,一些破碎的裂隙中出強烈的芒,他暗罵一聲,迅速開始在布魯斯的緒當中穿針引線,想要把這些支離破碎的正面緒引導到一起。
一點點芒逐漸升起,然後聚集一個更加耀眼的球。
黑的反撲更加猛烈,像是浸滿整個世界的黑墨水,意識空間中開始蔓延出黑的海洋,洶湧的巨浪鋪天蓋地。
已經離出記憶空間的布魯斯,漂浮在黑的上空,過層層疊疊黑的海浪,他看到,這片黑海洋的最深,躺著一個蜷的小男孩,那是他,是布魯斯·韋恩。
很快,席勒看到那隻由黏組的巨大蝙蝠,一頭栽落到了地上,那些黏開始緩緩回收,然後全部回了布魯斯。
席勒跳下樓頂,站在布魯斯面前,布魯斯從地上爬了起來,或者說,現在控制他的是毒。
「你到底是怎麼跑出來的?」
「這你得問那個,跑到你家裡去把那個罐子出來的人。」
把罐子出來的人?席勒想,全哥譚只有一個有這個本事的盜賊,該不會是貓吧?
「我就不應該聽信斯塔克的鬼話。」席勒說:「他跟我說他的共生必須得住一個配得上世界首富份的豪宅,於是就用他那些奇怪的儀做了一個鑽石罐子,還跟我保證這東西兼觀和實用。」
「那我還要謝謝他。」
一瞬間,黑黏再次發出來,只不過這次毒變了最初的形態,也就是那一張布滿獠牙的大和鮮紅的舌頭。
「那你到底是怎麼跑到蝙蝠俠上的?」
「你不覺得用人類的方式流太慢了嗎?別浪費我的時間。」毒說。
「你的語氣讓我想起了一個很令人討厭的傢伙。」
毒分出一支粘的手,灰霧也緩緩散出去一團霧氣,共生因子接的一瞬間,雙方就換了無數信息。
灰霧在腦海里對席勒說:「……有貓耳朵的人……就像那輛車子……人類繁衍的必要過程……不讓看……他也搞不明白……」
「好了,我知道了……」席勒捂住額頭,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說:「不用告訴我細節,布魯斯純屬活該。」
然後毒咧著那張大笑起來,說:「你再也抓不住我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自由了!!我要吃掉這裡所有人的腦子!!我……」
「我之前就說過,在考慮吃飯這件事之前,你可能還有麻煩要應付……」
毒剛想回答他,就覺自己的意識一瞬間又被制住了,他不甘心的大吼:「不!該死的人類!爛人!!」
但最後,黏還是退回了,布魯斯晃了晃腦袋說:「功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應該去問你的那個飯桶。」
「我指的不是這個,他已經告訴我了他是誰,要做什麼,我指的是……」布魯斯有些痛苦的捂著頭,他說:「為什麼我會失控?那些可怕的負面緒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些黑暗來自哪裡?」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席勒說:「你里潛藏的黑暗非常可怕,雖然它之前從未失控過,但一旦失控,你就可能毀掉所有的一切。」
「那到底是什麼?」
「那是蝙蝠俠,你不是知道嗎?」
「蝙蝠俠?那我是誰?不……不對……不可能!」布魯斯捂住眼睛蹲下,他半跪在地面上,顯得非常痛苦,他說:「不可能……我就是蝙蝠俠……我就是蝙蝠俠……」
「你以為你自己已經為了另一個你,但其實,這也不過是表象。」
席勒的思緒開始有些飄遠,他開始逐漸回想起他在那些漫畫中認識的那個蝙蝠俠,他的聲音也開始顯得越來越虛無縹緲,他說:「蝙蝠俠?你和他有些不同,的確,他並非一味追求黑暗。」
「他是極致的黑暗,也是極致的明,以極致的黑暗執掌這座無藥可救的城市,然後以明阻止這極致黑暗可能帶來的毀滅。」
這聽上去更像是席勒的一種嘆,布魯斯的聲音充滿疲憊,他說:「我原以為,我不需要那些,我是黑夜中的復仇者,我不需要任何可能會搖我信念的無用緒,我不是那個可笑的布魯斯,那個無力的、無法拯救和改變任何事的,小布魯斯……」
席勒也是第一次在他的語氣中聽到如此明顯的抖,布魯斯的語調幾乎已經抖到無法說完最後一個完整的單詞,也或許,是他不願意說。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他一直在逃避的事——那個夜晚,那兩聲槍響,那兩個倒在泊中的人,以及那個無能為力的、名布魯斯·韋恩的小男孩。
他原以為,小布魯斯永遠埋葬在了那個夜晚。
所以當他意識到,他仍然如同那個小男孩一樣,對這個世界、對那晚的電影一樣的愉快記憶,抱有不該有的幻想的時候,就好像這些年所有的仇恨和以仇恨為驅的努力,都像是自欺欺人的逃避。
直面那個失去雙親的小男孩,要比直面蝙蝠俠,帶給席勒更劇烈的緒波,他第一次不再像一個置事外的旁觀者一樣給出建議,而是真正的像勸告一樣的說:「……就算是哥譚,也有白天。」
布魯斯的結了,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突然被注了一些生命力,他站起來,有些抖,這哥譚夜晚的冷風,吹在他的蝙蝠盔甲上,帶來誰也聽不到的震。
他有些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到樓頂的邊緣。
站在那裡,他看到,哥譚市的天際線上,出現了一抹輝,一條金的細線像開天闢地一樣,斬開濃郁的黑暗。
布魯斯從來沒看過哥譚的日出。
他突然發現,即使是如此黑暗又鬱的城市,在太升起的那一剎那,那劃破黑暗的明,依舊是他從未見過的輝燦爛。
越是黑暗,就越顯得明震撼人心。
布魯斯閉上眼,他把一隻手的手指緩緩收攏起來,就像是握住了這斬破黑暗的明。
很快,布魯斯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太的輝被他含在眼睛里,天邊的弧在他的瞳孔留下一道璀璨的金。
誰也不知道,他在意識空間里曾短暫看到過那個躺在黑之下的小男孩,直到看到他,布魯斯才明白,他總把那些歡快記憶,當他痛苦生命先獲得的報酬,也因此,每當他得到一點快樂,就總想用十倍的痛苦去報償。
他是如此迫切的逃避這些快樂的記憶,正如同本能的躲避痛苦。
他想要為蝙蝠俠,所要接的,不是這些痛苦和黑暗,也同樣要接,他一直就是那個小男孩,他一直在期待那場電影,一直在嚮往那些明。
就如同多年前的那個黑夜一樣,沒有對明的期待,就永遠不會有對融黑暗的。
「我是誰?」
他輕聲說:「我是誰?」
破曉的線不會對他做出回答,但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他說:「我是布魯斯·韋恩……」
「我是蝙蝠俠……」
他的語氣開始變得輕緩:「……我是,蝙蝠俠。」
一個沉默又厚重的誓言在他心中落下,如同一塊沉重的石碑,在黑的沖刷之下,巋然屹立。
從今天開始,這座黑暗城市只會有一個蝙蝠俠,是布魯斯·韋恩,也是蝙蝠俠。
從今天開始,他將負來自哥譚這座瘋狂城市的的黑暗權柄,然後手持破曉般明的利刃。
他將站在這活地獄的上空,冷風不能穿他的盔甲,火焰不能燒熔他的心。
他將無謂任何準則,不懼一切罪責,以破曉為界,以黎明為號,在黑暗,心向明,永向明。
布魯斯想,他將是哥譚的黎明。
他將是——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