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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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味道的差異而導致同一地區的銷量不同也已經顯出來。但這才只是一個月, 有差異,卻也不算太明顯。有那等敏銳的掌柜即便發現了自己銷量不如同行,卻也不確定是何種原因造這般結果。正當他們心中疑,西風食肆的信函送到了。

信函都是出自周攻玉之手, 為了確保收到信函的掌柜們能在相同時間段趕來, 周攻玉還特地計算了往來所需要的路程。遠在晉州城的幾家先收到消息, 此時已經在路上。

不為其他,一個多月的時日,酸菜作坊那邊第一批酸菜的味道已經差不多。可以對外售賣。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 做生意自然得主出擊。

這不, 一大早, 安琳瑯帶著孫榮等孫師傅的幾個徒弟去到酸菜作坊。

一個月前,第一批酸菜已經放到地窖。安琳瑯到了, 命作坊的工將所有的酸菜搬出來,開壇, 一一嘗味道。這件事由劉廚子親自把關, 一旦味道有不合格的全部剔除。

劉廚子才拿到第一個月的月錢,想著安琳瑯跟他私下說過生意馬上就要來。對這件事自然是上一百個心。不用安琳瑯特意強調, 他親自將所有的酸菜都嘗過。不僅如此,安琳瑯帶著孫師傅的那幫徒弟也來嘗,他們打小學廚,舌頭比一般人靈敏,更方便甄別。

還別說,這一次嘗酸菜, 意外安琳瑯發現了一個孩子。

這孩子悶聲不吭的,卻有一條十分厲害的舌頭。能嘗出酸菜里頭旁人嘗不出的細微差別。他不僅嘗得出,還能分辨得出味道。都說同樣的食材出自不同人的手, 能做出不同的味道。這一批酸菜除了復刻劉廚子獨特的酸味,還有一個人做出來的偏鮮。

就是鮮,吃到里一子新鮮的味道。雖然與劉廚子的味道不同,卻也安琳瑯驚艷了一下。

“這幾壇是誰腌的?”安琳瑯被小年說過也嘗了一口,抬眸便問。

事實上,酸菜作坊的酸菜壇子都是有標號的。這是安琳瑯的主意,是為了怕丟才標上連號。而孫榮得了啟發,干脆給酸菜壇子對應到人。不得不說,有管理天賦的人想得就是比旁人多。安琳瑯這才一問,孫榮過來往那壇子上一打量,當場就出了腌菜人的名字。

那被到名字的工嚇得半死,巍巍站出來臉都白了。這人年紀看起來不小,得有四十歲往上。臉蠟黃,瘦的,佝僂著腰肢滿臉怯懦。

安琳瑯不由一愣,有那麼一瞬以為看到當初的方婆子。見一副天要塌的樣子,安琳瑯不由放緩了的神道:“不必張,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這婦人心中害怕依舊不減,張地看著安琳瑯點點頭。

“嬸子是會腌咸菜的是麼?”安琳瑯嘗一口就知道這婦人有自己腌菜的一套法子。

那婦人立即急了:“劉掌事腌菜的法子我也能學的,那個三十號三十一號兩壇也是我腌的。就這后頭腌菜腌趁手了給忘了,這才沒留心。東家,我能腌菜的,你莫要辭退我……”

“莫張莫張,”安琳瑯看一副要哭的模樣,連忙安道:“你這腌菜也好吃的。”

“啊,啊?”

“味道雖然跟劉廚子的味道不同,卻也十分好吃。”

“好,好吃?”得到安琳瑯中肯的回答,那婆子垂在腹部的手都微微抖。仰頭看著安琳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東東家,東家說好吃?”

“嗯。”劉廚子的酸菜是夠酸,做一些酸湯的菜會很夠味。但若是做別的吃食就不一定了。酸菜做的吃食有許多,不同的味道適用不同的菜。酸菜作坊雖然主打酸菜魚的配菜,但是不代表只做一種味道。若是能百花齊放,安琳瑯也歡迎,“你是不是會做些泡菜?”

“有,有,”老婦人腌酸菜這麼多年還沒誰夸過好吃,木木地點頭,“鹽水泡一些蘿卜白菜梆子。”

安琳瑯了然,點點頭:“泡過鮮筍麼?”

方家村后山一到春冬時節,到都是筍。安琳瑯早就想打這些筍的主意了。臊子面正在暢銷,若是有酸筍,螺螄還遠麼?

“沒泡過,東家若是想吃,我可以試試看。”

安琳瑯沒有立即回復,淡淡一笑:“不急,此事后面得了空再說。”

那婦人懵懵的,似懂非懂的站著沒懂。

邊一個婦人看不過去,眼疾手快地將人給扯回去。那婦人看的神就知沒聽懂安琳瑯的意思,想著老婦人家里的況,又將心里的那點兒酸意給下去。小聲地提點老婦人一句:“老姐姐,你腌菜的本事被東家看上了,撞大運了。”

那老婦人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安琳瑯。

安琳瑯這邊已經看向別的壇子,沒有再看這邊。心里將這事兒碾碎了品,品了許久似乎品出了意思,心頓時就失了序,咚咚咚地跳起來。

耗費了整整三日,安琳瑯和劉廚子將酸菜作坊的所有酸菜都嘗了個遍。這一批酸菜的質量還算是可以,除了味道不夠的兩壇事先剔除。又檢查出一種新味道的酸菜,剩余的都達到了安琳瑯需要的標準。檢查完第一批,能夠對外售賣的酸菜大約四百三十壇。

劉廚子親自把關,將這品重新封口,送到地窖。

都準備好,收到信函的掌柜們也到達了武原鎮。不是所有人都敏銳地察覺到差別,有些人從頭到尾都沒分辨出差別。不過基于食譜是西風食肆自創,他們還是半信半疑地跑了這一趟。

五月下旬的時候,一共九家合作方的掌柜和廚子都抵達西風食肆。

不過在推銷酸菜之前,周攻玉讓他們把這一個月的紅利給結了。雖說酸菜的種類不同達不到最佳,但新鮮的菜式還是為這些店家賺了不銀錢。他們的生意靠著新菜蒸蒸日上,尤其那等客流量大的酒樓,一個月就這一道菜凈賺三百多兩。

這家酒樓自然是晉州城的,也正好就是方婆子的娘家人劉玉夏所辦的玉滿樓。玉滿樓算是晉州城最大的三棟酒樓之一,日常出的都是城中的達貴人。本賣的就貴,一頓酒席賣到上百兩。酸菜魚作為新上桌的主打菜,劉玉夏定價二十兩。

一個月下來,三半的是驚人的。這一個月的七十五兩,其他幾家也不,加在一起,了將近二百兩。安琳瑯看著這麼多銀子,差點沒高興得跳起來。

很好,現在不只是推銷酸菜,幫助這些店主提高銷售業績也在安琳瑯的職能范圍之

短暫的歇息一日,次日一大早,所有人齊集西風食肆的后廚。

安琳瑯不整那些虛的,上來就單刀直,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每樣食材的作用都給詳細講了一遍。其中關于酸菜的作用,重點強調了三遍:“這道菜的味道是偏酸偏辣,重在開胃,講究的就是一個清新爽口。重點自然在于酸。若是酸菜的味道不夠酸爽,魚的味道也會大打折扣。”

這話一出,底下頓時一陣議論之聲。

事實上,在來之前的信件中周攻玉已經提起了關于安琳瑯此次要說事容。他們原以為會試配方上的改良,或者是做法的變化。沒想到竟然只是在說酸菜。

“酸菜不就是酸菜?”有的人不以為然,“酸菜就只剩一個咸味兒,能有什麼講究?”

不是他們小看酸菜,老實說,這東西一直以來都是窮苦人家對付日子弄出來的吃食。窮人家能有什麼好東西,不就是用鹽腌一下。最多鹽放多放咸淡有分別,別的能有多大分別?咸菜味道淡了,多放點鹽。味道重了,拿水泡一泡,哪有那麼多講究?

他們心中如此想,上不由就說出來。

他們的食肆或酒樓才出售酸菜魚,即便酸菜的味道差強人意,但總的售賣狀況還是不錯的。除了幾個在同一地段賣的食肆能分出高下,其他人還沒察覺什麼。

安琳瑯聽著聽著,翹起的角就見見垂下來。

為一個專業的廚子,很討厭別人對食材的輕視。高級食材有高級食材的好,平民食材也有平民食材的好。食材沒有高低之分:“諸位此言差矣。沒有真的研究過差別,你們如何能斷定?”

“難道不是?”有那賺了大錢被分走不的掌柜不高興。此時千里迢迢趕過來,沒聽到什麼厲害的食譜改變,就在說酸菜,自然心中不滿:“酸菜不就那味道?除了咸就是酸。”

“可不是?這腌咸菜的都是鄉下吃不起的泥子。他們能有什麼好東西放進去。”

別的幾個掌柜沒說話,但那神是很贊同這個說法的。

“用說,你們不一定有。”

安琳瑯眼中泛著幽,道:“不如我取兩種酸菜,做出來讓你們比較比較?”

聽到安琳瑯這麼說,立即就坐直了子:“那依侄媳婦兒的意思,酸菜魚該怎麼做?”

安琳瑯看了一眼,喚道:“杜宇。”

杜宇那邊立即搬著兩壇酸菜。

酸菜啪嗒一聲放到桌子上,壇子上赫然了大大的標簽——“劉廚子酸菜作坊”。杜宇面無表地標簽轉過來,正對著底下的這群掌柜們。安琳瑯見狀淡淡一笑,杜宇從壇子里取出一顆酸菜,再從另一邊端來一盤。孫師傅木著一張臉端了兩條魚過來,當著眾人的面手腳伶俐地片起來。

下首坐著的劉玉夏臉不好看。孫師傅本是手中的得力大廚,轉頭就了安琳瑯的。不過心中再不是滋味兒,面上卻不會顯出分毫。

很快,孫師傅就片出兩盤魚片出來。

安琳瑯將食譜上所需要的配料當著眾人的面,一一撒中,放到一旁腌。手腳極快,但是為了讓這些人看得清楚,故意做一步便講解一步。安琳瑯就是這般當著眾人的面兒,按早先賣出去的食譜上的做法重新演示了一遍。

做法,調味料,魚本的食材,統統一樣。

酸菜魚出鍋很快,約莫等了一刻鐘,兩盤酸菜魚就端上來。一子相似又不相似的味道彌散開來,酸菜酸酸的味道刺激在場所有人的味蕾,讓人忍不住里口水泛濫。

小梨已經拿著碗碟過來,一一擺放到他們的面前。

“先嘗嘗看劉廚子酸菜作坊這家酸菜做出來的魚。”

掌柜們半信半疑,端著碗碟就過來嘗了嘗。

一塊魚,他們臉上的不以為然的神就消失了。有那嘀嘀咕咕小話說不停的掌柜也閉了。安琳瑯看著他們臉上突變的神微妙一笑,只等他們自己品。

這酸菜魚他們店里做了快一個月,不得不說,不同人出手就當真不同的味道。剛才他們還在信誓旦旦沒有多大差別的話歷歷在耳,此時這過于鮮的魚就仿佛一個掌狠狠地扇在了他們的臉上。剛才說的最大聲的人此時最安靜,腦袋都沒抬起來。

安掌柜可是當著他們的面一模一樣的步驟做的酸菜魚。這子酸爽順口的味道,完全刷新了他們往日在自家廚子手下吃酸菜魚的記憶。

“味道這麼好,當真就只是酸菜不同?我不信。”還有那的死撐著不認。

“是不是酸菜的差別,吳掌柜嘗嘗另一盤便是。”安琳瑯保持著營業的微笑,“畢竟剛才兩盤都是同樣的手法,同樣的調料。你們看在眼里,總不能我作假。”

掌柜的們猶豫片刻,聽從安琳瑯的話去試了第二種口味。

這剛一吃進里立即就覺出差別。這魚還是一樣的,但吃到里卻了那酸爽干脆。有了珠玉在前,比對出來的味道高下立見。所有人放下筷子,看向安琳瑯的目都變了。

“酸菜的味道很大程度影響整道菜。”安琳瑯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在座也親口嘗過,不同的酸菜關系到能否夠讓魚的鮮激發出來。不知諸位作何想?”

在座一片寂靜無聲。

這何至是味道大不相同?完全就是兩個級別。他們做吃食生意的,最能分辨菜的好壞。安掌柜做的這酸菜魚才是引得四方來客慕名而來的名菜。

“這,這……”有那味覺比較靈敏的掌柜心里已經承認,“這當真是酸菜的緣故嗎?”

“不止,做菜最講究火候。這魚吃到里半點腥味沒有,味道干脆利落,魚也是口即化,安掌柜對火候的掌握是旁人無法豈及的天分……”

是這魚的口也比他們手下的廚子做的好出不止一星半點。

安琳瑯此次并非是秀廚藝,主旨是要推銷酸菜。當下點頭:“另一邊是我從市面上尋到的別家酸菜。兩道菜都是出自我的手,味道是不是有差別相信你們也嘗出來。”

確實嘗出來,非常明顯。

許久,劉玉夏先開了口:“侄媳婦兒這酸菜,是自家腌的麼?”

“并非。”這問題問得上道兒。

“劉廚子酸菜作坊。”其中一人盯著酸菜壇上的標簽,念出了名字,“安掌柜的酸菜是用得這家作坊的?”

安琳瑯眼中漸漸有了笑意:“這也是我此次傳信給諸位的目的。”

驟然從后廚走出來,杜宇順勢從酸菜壇子里取出一顆腌漬得剛剛好的酸菜。那酸菜一掏出來,酸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安琳瑯走過去,將酸菜端到諸位掌柜跟前:“我在初創這道菜之時,曾用過幾種不同的酸菜。試做一段時日,最終選擇了劉廚子腌的。”

事關自家生意,呈口舌之利是沒有必要。大家都是合伙掙錢,對生意好的自然不能馬虎。剛才還吊兒郎當的吳掌柜幾人,厚著臉皮當話沒說過,到前頭去看。

這一看,劉廚子家的酸菜比起市面上隨手買的要黃一些。扯了一口下來嘗嘗,味道直沖天靈蓋。

還別說,酸菜看著不起眼,多吃幾口以后還頗有些上頭。對比出了差別,安琳瑯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直截了當地就開口:“這家作坊就在西街的最西邊,如今剛有一批新貨。原本這本該是給往來的商販的,但是我跟劉廚子是朋友。你們若想要,能以更優惠的價格拿到好貨。”

這話一出,大家都是生意人,自然都聽懂了。一個個若有所思地盯著安琳瑯。

“別這麼看著我,你們也親口嘗出味道。”安琳瑯臉皮超厚,八風不地繼續道:“你們的生意好就是我的生意好,我自然是為你們著想。”

這倒是沒說假話,他們賣得多,安琳瑯這邊才會多。

“那,”有比較自然就有心,尤其是這段時日靠酸菜魚大賺了一筆的,知道是安琳瑯的坑也跳了,“這酸菜賣給我們,能便宜多?”

有一個人開口,其他人的目也灼灼地盯過來。

安琳瑯覺得自己對于談判議價這事兒有短板,不由將目投向周攻玉。

周攻玉不知不覺地坐在一旁許久,此時緩緩地站起來對這些掌柜的出一個溫和的笑。那日搶食譜的形猶在眼前,他這一笑,在做所有人激靈靈地打了個寒

下一刻,就聽他如山澗清泉的嗓音說出了話:“各位,議價之事是我負責。”

諸位掌柜的:“……”

價格如何談那是周攻玉的事,安琳瑯只負責把東西賣出去。

周攻玉將這群人帶離了后院,去到二樓的廂房坐下詳談。安琳瑯這才吩咐小梨南奴兩個小家伙,將后院的瓜果碗碟都收起來。兩小家伙在西風食肆這麼些日子,養得都白胖了許多。尤其是小梨,原先話都不敢說的小丫頭,如今在安琳瑯屁后面咋咋呼呼的。

兩人年紀雖小,干活卻很麻利。安琳瑯見沒什麼事兒,拿了一個小桶去到后廚的屋后面看辣椒。

這棵辣椒給安琳瑯的時候就已經結了果。是尖椒,細長的尖椒。安琳瑯種了這幾天,它活下來還長長了不。其中一兩顆辣椒曬了太,有半面朝的已經發紅。安琳瑯冷不丁瞧見,驚喜得不行。這辣椒紅了,老了一些就能留下來做種子。

“你喜歡這個?”不知何時,小卷著倆小拳頭蹲在了安琳瑯邊。見安琳瑯盯著一棵綠油油的草在笑,他睜著大大的藍眼睛好奇地問安琳瑯。

安琳瑯笑臉一收,扭頭看這小娃兒不知從何回來,上都沾了泥

“你喜歡這個啊,還是說你喜歡這種外邦的植?”小家伙明明沒有一點大,但是說話老氣橫秋的。見安琳瑯不說話,他一只臟兮兮的爪子抓住了安琳瑯的袖,“我可以給你弄別的外邦植。”

安琳瑯差點以為自己聽錯:“……嗯?你說什麼?”

“你不信?”小孩兒兩道形狀好看的淡眉皺起來,不高興安琳瑯不相信他,“你知道一種能結出紅彤彤果實的外邦植麼?那東西看著火紅,吃到里確實酸的,一點都不甜!”

安琳瑯本來以為小孩兒在說大話,但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勁:“紅果實,酸的?”

“對!這麼大!”小孩兒用手比了一個形狀,“特別酸,越紅越酸!”

……這特麼該不會是西紅柿?

西紅柿在后世是明朝時期傳中國,初來乍到,還被當作觀賞類植好一段時期。這不知打哪兒來的小娃娃竟然知道西紅柿?安琳瑯不由仔細打量起小崽子來。

一張格外致的異族臉,一雙墨藍的雙眼。年紀不大,說話卻條理清晰。窮講究,脾氣大,如今看來見識也遠超一般的三四歲孩。這種種特都在昭示這孩子應該并非出于一般異族,安琳瑯終于覺察到自己的馬虎。這孩子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是走丟,都沒去細究。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理所應當,連自己五個月沒來月事都沒在意,又哪里分得出心思去在乎一個撿來的孩子?

“那這紅果實在哪兒?”好吧,西紅柿還是想要的。

小孩兒眼睛一亮,立即道:“在我母……不是,啊,那,在我娘的后院。”

安琳瑯一愣,后知后覺地吃驚:“原來你不是孤兒啊?”

“本來不是,”小孩兒嘟嘟囔囔的低下頭去,聲音也喪失了活力,有點委屈的:“但是我爹娘去年突然意外去世,現在是孤兒了……”

安琳瑯見多了這孩子理直氣壯的樣子,突然這般可憐實在是不習慣。眨了眨眼睛,姿勢略顯別扭地把小孩兒抱起來拍了拍。

小孩兒被抱了就順勢趴在了安琳瑯懷里,不一會兒,安琳瑯口就了一片。

這孩子平常吵鬧得很,哭起來卻無聲無息。

安琳瑯有些心疼,或許是年失去父母的相同經歷同病相憐,其實很明白這孩子的心。一種古怪的自尊心,不允許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安琳瑯幽幽地嘆氣,想安,到是想起來一件事:“說起來,還不知你的名字。你有名字嗎?”

“有,”小孩兒聲音嗡嗡的,臉倔強地埋在安琳瑯前不抬起來,“我耶律溯欏。”

“呂蘇羅?”聲音太模糊,安琳瑯聽了個大概。

小孩兒子驟然一僵,一地趴在安琳瑯懷中。

許久,他才低低地應了聲:“……嗯。”

安琳瑯覺得他的名字有點怪,但仔細一想,又十分符合他異族的份。好像異族的男都會什麼羅的。蘇羅雖然拗口了些,但多了其實也順口了。

“這樣吧,以后就你蘇羅,”安琳瑯拍拍他的后背,“你被領養了。”

就在小崽子苦累了被安琳瑯送去屋里睡,周攻玉那邊也談妥了。劉廚子酸菜作坊的酸菜,以一壇一兩三錢銀子。也不曉得他是怎麼說服那幫人的,一壇酸菜比一頭豬賣的價格都貴。但這些掌柜的出來的時候還個個面上帶著笑,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樣。

安琳瑯驚悚地看向談判鬼才周攻玉,吃驚他到底是拿刀威脅了還是下藥控制了。竟然每次都能以離譜的價格談下離譜的生意。

“稍后再說。”周攻玉胳膊,轉送這些人出去。

劉玉夏這回過來也沒有見方婆子一面的意思。談妥了生意,拿著契書就匆匆要當夜離開。安琳瑯心里正奇怪,食肆里來了一個人。這人安琳瑯認得,正是好久不來食肆的王員外家的管家。管家見著安琳瑯就疾步走上來,張口問道:“安掌柜的,你送給大姑娘的蝦醬還有麼?”

他問得突然,但安琳瑯反應也及時:“有還有點,但不夠幾頓吃。怎麼了?”

“大姑娘來信,說是要安掌柜做的蝦醬。十萬火急,催著家里盡快給寄過去,至四罐。”

“四罐?”安琳瑯一愣,“這東西吃著上火,要那麼多作甚?”

這管家那里知道?他只是聽從主家的吩咐來買罷了。不過安琳瑯問,王家管家著一腦門的汗道:“你是知曉我們大姑娘那子的。虧了什麼都不能虧,吃不好定然要生病。不知這蝦醬難不難做?若是掌柜的得了空,能否再幫咱姑娘多做幾罐子?”

安琳瑯沒想到是為了這事兒,頓時笑起來:“可以,過幾日來取。”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合一來了,已經修了四張,后面還得繼續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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