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靜總覺得慕容恕似乎話裡有話,但是慕容恕說讓不要管這些七八糟的事,來了這麼遠的地方,好好玩兒,多吃點好吃的最重要,慕容靜也就不提了。
慕容靜在無雙城見過阿月姑娘,卻並不知道那是穆妍,覺得明心瑤做得不對,但慕容恕既然說了明心瑤不可能得手,覺得家大哥的判斷一定是對的。
慕容家兄妹兩人住進了大城中一雅緻的小宅子,這是慕容家的產業。巧的是,大城慕容府的對麵,就是穆王府。
“大哥,穆王府的人真的都死了嗎?”慕容靜看到穆王府那一片目驚心的廢墟,神有些震驚。
慕容恕微微一笑:“不是還有一個活著的?冇有都死。”
“那位穆四小姐真可憐。”慕容靜有些同地說。
慕容恕笑了:“靜兒,彆悲天憫人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跑,我出去一趟,回來再帶你出去吃飯。”
“哦,大哥去吧,我收拾一下行李。”慕容靜乖巧地點頭。
以慕容恕的武功,大白天潛天厲國驛館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當他出現在蕭星寒麵前的時候,並冇有從蕭星寒眼中看到一驚訝,而這很正常。
“星寒,晉連城是不是你殺的?”慕容恕乍一聽聞晉連城突然暴斃的訊息,都嚇到了,因為這件事太離奇了。當時慕容恕的第一想法是,晉連城要跟蕭星寒搶人,所以被蕭星寒心狠手辣地弄死了。
“不是。”蕭星寒冷冷地說。
“那是誰?”慕容恕纔不相信晉連城是突然得了急病,其中肯定有,而且定然跟蕭星寒有關,即便不是蕭星寒的手。
“穆妍。”蕭星寒說了兩個字。
慕容恕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星寒:“你說晉連城是穆妍殺的?……”慕容恕發現穆妍的狠辣程度超出他的想象。慕容恕雖然不知其中,但是如今擺在麵前的事實是,晉連城死了,東國皇室和晉國公府都冇有人追究,反而昭告天下說晉連城是急病暴斃的,這會兒穆妍還安逸地待在東國皇宮裡麵,份是東方徹親封的安平公主。這姑娘,真真是能耐大發了!
慕容恕深深地覺得,他不久之前對他家妹妹說,明心瑤要殺穆妍的話,明心瑤自己會死得很慘,他的判斷簡直太對了!蕭星寒看上的那個丫頭,可真不是什麼良善子!
“不要再問,我不會給你解釋。”蕭星寒表示他冇興趣給慕容恕講故事。
“嗬嗬,那我改天見到穆妍,讓給我說,畢竟我們也是舊識了。”慕容恕說著,笑容滿麵地扯起了他左手的袖子,出了手腕上麵的暗,對蕭星寒說了一句,“這是穆妍送我的。”
蕭星寒冷冷地看了慕容恕一眼:“你很得意?”
“一般般。”慕容恕角微勾。他當然不會跟蕭星寒搶人,就是想看看蕭星寒有冇有其他的表。
“想想晉連城的下場。”蕭星寒冷冷地說。
慕容恕心中微微跳了一下。晉連城的下場?不管其中又發生了多事,晉連城的死,是穆妍下的手,那麼事的最開始,毫無疑問是由於晉連城想要得到穆妍導致的。
慕容恕雖然不喜歡晉連城這個人,但他對晉連城的實力還是認可的,論武功,慕容恕自認為不是晉連城的對手。名揚天下的晉妖孽就這麼死了,還死得不明不白,下場不可謂不慘。
蕭星寒對慕容恕說這樣的話,潛臺詞就是,敢我的人,你試試啊……
慕容恕輕咳了兩聲,神一正,看著蕭星寒說:“星寒,我隻是想說,你家姑娘很大方,我能得到的禮,也是你麵子大。”
“有事說,冇事滾!”蕭星寒一點兒都不客氣。
慕容恕也不惱,看著蕭星寒微微一笑說:“我剛剛得知,明心瑤想殺你家姑娘。”
“嗯。”蕭星寒對此無於衷。
“嗬嗬,你果然是這個反應。”慕容恕笑了,“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就不說了,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慕容恕話落,把一樣東西放在了蕭星寒麵前,是他之前在馬車裡麵的時候,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那塊五彩石。石頭大概有小孩拳頭那麼大,五種斑斕的織錯雜,看起來十分麗。
蕭星寒拿起來,說了一句:“怎麼這麼小?”
慕容恕冇好氣地說:“你都不知道我為了找這麼個小玩意兒費了多大的功夫!不要還給我!”
“你拿著也不會用。”蕭星寒冷冷地說著,把五彩石收了起來。
慕容恕無語:“真不知道你家姑娘怎麼得了你這臭脾氣。”
五彩石是這個世界最珍稀的礦石,曆經千年才能形一小塊的至寶,很多人甚至都冇聽說過。五彩石中蘊含天地華,外表的麗自不必說,還有很獨特的藥用價值,另外一個名字做藥石。把五彩石磨服下,隻需一點,再弱的人,都能變得氣充足,力旺盛。事實上,五彩石隻是比萬年冰蓮的名氣小一些,藥用價值並不差。
慕容恕已經給了蕭星寒萬年冰蓮,蕭星寒又說讓他找五彩石,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也不可能得到蕭星寒一個笑臉。慕容恕覺得自己就是閒的,整天儘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也就蕭星寒了,其他人本不敢這樣對待慕容恕。
“對了,莫輕塵是不是在大城?”慕容恕決定轉移話題,要不然氣到的還是自己,他又不可能跟蕭星寒絕,除了忍著,彆無他法。
“嗯。”蕭星寒用一個字做了回答。
“明讓我找林辭,說明騰要求把林辭帶回明月城去。”慕容恕看著蕭星寒說,“我也不問你莫輕塵在哪兒了,你讓他收斂一點兒,最近不要出來跑,如果被明的人發現了,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隻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他就算站在你麵前,你也認不出他。”蕭星寒冷冷地說。
慕容恕一拍桌子:“行!你對!你說得都對!我走了!”慕容恕剛剛確實忘了莫輕塵擅長易容的事了,他覺得他就不該提這個人。
慕容恕相當不爽地走了,蕭星寒拿出那塊五彩石,然後像變戲法一樣又拿出了一把很緻的小錘子,啪的一聲,就把五彩石給敲了幾小塊……
這天是八月十四,明日就是中秋節,大城中十分熱鬨。
晉連城的死影響到的隻有東方徹和晉國公府,其他人和其他人家,依舊開開心心地一家團圓,準備慶祝節日。
晉國公府裡一片縞素,下人走路都低著頭,也不敢大聲說話,因為一個不小心,惹了東方明雅不高興,他們就會倒大黴。
晉連城很小就被封了王,在封王的同時得到了專屬於他的一座王府,是大城中風景最好的一大宅,其中亭臺樓雕梁畫棟,華麗程度堪比皇宮。
晉連城在十四歲那年就不再住在晉國公府,開始一個人在晉王府生活。他偶爾會回晉國公府去陪晉國公和東方明雅一起吃飯,但是不會在晉國公府裡麵住,雖然冇有人敢對他不好,也從冇有人敢給他臉,他的那些弟弟妹妹一個個見了他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心裡不服氣也都憋著,他打他們罵他們,他們全都選擇忍氣吞聲。即便如此,晉連城還是不願意待在國公府裡麵。
如今,晉連城就這麼死了,東方徹此時再想恢複他皇子的份,與他父子相認,也冇有任何意義了,而東方明雅當然不可能把晉連城的放在冷清的晉王府裡麵,所以喪事會在晉國公府中籌辦。
靈堂之中,放著一口金楠木的棺材,颯颯的秋風吹著,飄飛的白綾著一冷之氣。
棺材早已經封上了,是東方徹的意思,他說不願再讓任何人看到晉連城殘破悲慘死去的模樣,而他自己,也再冇勇氣多看一眼。每日深夜,東方徹都會到曾經蓮心居住過的青荷宮中去,在裡麵一坐到天明……
穆妍再見到蕭星寒的時候,是八月十四傍晚時分。今夜子時,就是八月十五,屆時穆妍會變得虛弱無力,而蕭星寒的煞之氣會再次發作,所以他們很有見麵的必要。
“我有正事要跟你說。”穆妍看著蕭星寒神認真地說。
“嗯。”蕭星寒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我要把神兵門轉移到天厲國去,你意下如何?”穆妍看著蕭星寒問。
“你決定。”蕭星寒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我已經讓莫輕塵安排好了神兵門離開的事,接下來,就麻煩你了。”穆妍看著蕭星寒說,“我師父和師叔年紀都大了,也不懂武功,兩個師兄裡麵,隻有岑默師兄算得上是高手,所以他們需要有人保護,而且行蹤必須絕對,不能暴。我這幾天冇過去,但是想也知道我師父肯定會把現存的神兵門所有的破銅爛鐵都帶走,那些東西很占地方。”
“還有呢?”蕭星寒看著穆妍問。
“還有,到了天厲國之後,把他們安排在哪裡,就看你的了。”穆妍看著蕭星寒說。雖然算起來穆妍也是天厲國的人,但畢竟是穿越的,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遠離天厲國都城,在叛逃的路上了,對於天厲國很是陌生。蕭星寒就不同了,天厲國是他的地盤。
“都是小事,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蕭星寒看著穆妍說。
“你說。”穆妍微微點頭。
“你就不怕我把神兵門賣了嗎?”蕭星寒目幽深地看著穆妍問。
當今天下四國皇室暗中一直都冇有放棄對神兵門後人的尋找。傳說中當年神兵門雖然覆滅了,但是神兵門最有價值的鍛造技,最妙的設計圖紙,還有大量的神兵利,以及神兵門鼎盛時期積攢的那些奇珍異寶,全都不見了蹤影。認為神兵門一直還有傳承的人不在數,尤其是四國當權者。
之前東國有神兵門的武流出,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如果不是後來無雙城的拍賣大會把那些人的視線轉移到了明月國的話,現在定然有很多人盯著大城。
雖然無雙城拍賣大會上麵出現的神兵門武有一個看似無懈可擊的出,來自神兵門長老的墓,但是這並不能證明神兵門冇有後人存在了,那些讓武者瘋狂的武現世,某種程度上,會更加助長某些人找到神兵門的*。
如今穆妍就這樣把神兵門的所有後人,以及所有的和寶,全都托付給了蕭星寒,輕描淡寫地好像就是讓蕭星寒幫帶一件行李到天厲國去一樣。
對於蕭星寒的問題,穆妍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看著蕭星寒反問:“你會嗎?”
“回答我的問題。”蕭星寒看著穆妍冷聲說。
“好,我回答你的問題,我不怕你把神兵門給賣了。”穆妍看著蕭星寒神平靜地說,“原因很簡單,神兵令在我手中,我就是神兵門的主人,如果你要把神兵門賣了,就是把我賣了,這樣的事不會發生。”
“為何不會發生?”蕭星寒看著穆妍問。
穆妍很淡定地說:“因為你是蕭星寒。”
蕭星寒手,了穆妍的頭髮:“你喜歡我,我知道,我問你這樣的問題,你隻需要說一句相信我就可以了,不要這麼多廢話。”
穆妍抓過蕭星寒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完還很嫌棄地喝茶漱口,整套作一氣嗬,心中默默吐槽,混蛋啊混蛋!
“晉連城是東方徹的兒子。”蕭星寒突然說了一句很突兀的話。
穆妍直接愣在了那裡,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是說,晉連城是……”
聽到蕭星寒的話,穆妍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東方徹和東方明雅兄妹*生子,這也太有悖綱常了!
“不是,是東方徹和蓮心的兒子。”蕭星寒看一眼就知道穆妍在想什麼。
“不是就好。”穆妍幽幽地說,*什麼的,想想就覺得很噁心。不過這個蓮心是誰,穆妍還真冇有聽說過。
穆妍問蕭星寒,向來惜字如金的蕭星寒當然不可能給穆妍講二十多年前東方徹和蓮心兩人震驚天下的故事,隻說了四個字:“禍國妖妃。”
穆妍瞬間懂了。蓮心應該是東方徹很的一個妃子,還差點禍害了東國,而晉連城就是東方徹和蓮心的兒子,卻養在了東方明雅膝下。怪不得東方徹那麼寵晉連城,遠勝於其他的皇子,如果說晉連城是東方徹最的兒子,那就說得通了。
穆妍想起晉連城當時慘死在東方徹麵前,微微皺了皺眉。說實話,雖然穆妍了手,直接導致了晉連城的死亡,但其實在這整局棋裡麵,穆妍也不過是一枚棋子,就算穆妍不手,東方煜也對晉連城起了必殺之心。
穆妍有理由相信,東方煜早已經知道晉連城的真正份,知道晉連城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兄長,所以才一定要殺了晉連城,因為晉連城擋了他的路。
對此,穆妍隻能在心中歎一句,這就是皇室,冷而無。穆妍冇有立場去苛責東方煜的所作所為,因為也對晉連城存了必殺之心,隻是和東方煜要殺晉連城的原因並不一樣。
穆妍是因為晉連城要殺了全家,要毀掉的一切所以纔對晉連城手,而東方煜心積慮做了那麼多的事,說到底,隻是想除掉他最大的競爭對手。穆妍現在當然也能想到,東國遲遲不立太子,這太子之位十之*就是東方徹給晉連城留的了,但晉連城生前顯然並不知道這件事。
“送你的。”蕭星寒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了穆妍麵前。
穆妍有些好奇地打開,裡麵放了十顆黃豆大小的白藥丸,冇有任何氣味。
“這又是什麼?”穆妍問蕭星寒。
“玄黃丹。”蕭星寒說。
“我怎麼冇聽說過這種藥?”穆妍表示看過的醫書很多了,從未見過有玄黃丹這種東西的記錄。
“我剛起的名字。”蕭星寒說。
穆妍扶額:“服了你,這東西做什麼用的?”
“可治虛弱之癥。”蕭星寒說了幾個字。
穆妍心中微,眼睛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在十五那天,如果吃了玄黃丹,就不會虛弱無力了?就像你之前給我吃的萬年冰蓮做的藥丸一樣的效果?”
“嗯。”蕭星寒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穆妍笑了:“很好很好,這樣我就不用擔心我最虛弱的時候有人來殺我了。”每月十五的虛弱期對於穆妍來說,其實是不安全的,因為那個時候武力值為零,也不會一直有人在邊保護,而用來防的暗並不是萬能的。如今有了玄黃丹,安全的時候不用吃,就躺在床上熬過去就行,萬一發生什麼事,吃一顆,立刻滿複活!很好很強大,喜歡!
“我在想,要不我多放點,你用我的做點什麼丹藥帶在上?”穆妍看著蕭星寒,相當嚴肅認真地提議。
“不用。”蕭星寒拒絕了。
“你說,你是不是就想每月十五都見到我,所以纔不要的?”穆妍一臉傲地看著蕭星寒問。
“不是。”蕭星寒毫不猶豫地給了穆妍一個否定的答案。
“嗯。”穆妍涼涼地說,“你要說是的話,我都要懷疑你是假的蕭星寒了。”這個男人非但不會甜言語,反而總是說一些商欠費的話,穆妍都要習慣了。
夜了,穆妍和蕭星寒躺在一張床上,穆妍的頭枕著蕭星寒的胳膊,手中拿著一個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木雕,問蕭星寒:“你為什麼送我這個?”要不是這個木雕,穆妍那天還真有可能中了晉連城的迷藥,雖然隨帶的有解藥,但也不一定有這個小兔子木雕的效果好。
“不為什麼。”蕭星寒就是屬於那種送了孩子喜歡的東西,不僅不會說給自己加分的話,還會各種敗壞好的男人……
“它的名字做小混蛋,你是大混蛋。”穆妍拿著小兔子敲了一下蕭星寒的口。
穆妍冇有聽到蕭星寒說話,抬頭,就看到蕭星寒的雙眸之中浮現出一妖紅,與此同時,悉的無力再次襲來,穆妍知道,子時到了。
穆妍出一白的手指到了蕭星寒邊,很快就被蕭星寒咬住了。蕭星寒咬破了一個小口子,把穆妍的手指含在口中吸允,穆妍隻是覺得有點麻,有點,並不疼。
很快,蕭星寒雙眸之中的褪去,而穆妍虛弱無力地趴在他口,幽幽地說了一句:“有種相依為命的覺……”
“睡吧。”蕭星寒往穆妍手指上麵塗了一點涼涼的藥膏,很舒服,一點兒都不疼了。穆妍枕著蕭星寒的胳膊,靠在蕭星寒口,閉上了眼睛。
是夜,晉國公府。
晉連城的靈堂之中還點著燈燭,在夜風之下更顯得哀慼寂寥。東方明雅在傍晚時分神憔悴地離開了,安排了邊的兩個嬤嬤帶著一群下人在靈堂中守夜。
棺材就放在靈堂正中,下人們都跪在地上,不時地往火盆之中添點紙錢,有個昏昏睡的小丫頭點了一下腦袋,就被老嬤嬤狠狠地擰了耳朵,擰得耳子都紅了。
突然襲來一陣風,靈堂四角的油燈相繼熄滅,下人神驚惶的時候,擺在案上的蠟燭也全都熄滅了,靈堂之中瞬間漆黑一片,門開著,風聲沙沙,傳耳中,讓人骨悚然。
“嬤嬤……是不是……晉王爺顯靈了……”說話的小丫頭上下牙都在打戰,顯然被嚇到了。
“住口!還不快爬起來去把燈點上!”老嬤嬤雖然語氣強,但也是強裝的。當時給晉連城穿壽的時候,這個老嬤嬤就在旁邊兒,這兩天可冇做噩夢,一閉上眼睛就是晉連城慘死的模樣。
“咣噹咣噹……”像是有人在敲擊木頭,近在耳畔。
“嬤嬤……是棺材裡麵的聲音!”小丫頭話落,兩眼一翻,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夜風吹進來,靈堂之中瀰漫著一詭異的香氣,很淡很淡,這會兒被嚇到的幾個人本冇有注意到,很快,全都東倒西歪地暈倒在了地上。
一道人影翩然而至,如一片羽,進了靈堂之中。
原本被封好的棺材,很快打開了。來人手中拿著一顆溫潤的夜明珠,淡淡的芒照亮了棺材之中晉連城的臉。
“唉……”來人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纖長如玉的手指,輕輕了一下晉連城的左眼,很快收了回去。
一刻鐘之後,有人過來,點了燈,醒了那些嚇暈過去的下人,那口棺材依舊靜靜地躺在靈堂正中,看起來並無任何異樣。
守靈的下人心照不宣地選擇了瞞之前發生的怪異之事,乖乖認了罰。因為們知道,假如們對東方明雅說晉連城死後不得安息,鬼魂又回來了,東方明雅一定會把們這些胡說八道嚼舌的人全都弄死。
這天是十五,中秋節,也是東國皇帝東方徹的壽辰。
東方徹的神看著好了一些,還去上了早朝,而在早朝之上,東方徹頒下了一道聖旨,宣佈冊立五皇子東方煜為東國的太子。
東國百都並不意外,因為東方煜本就是正宮嫡長,才學品也是所有皇子之中最出的,太子之位本就該屬於東方煜。
事實上東國百,以及其他很多人在過去那些年裡麵都十分不解,不明白東方徹為何遲遲不肯立太子,這分明是一件宜早不宜遲,可定國運安民心的事,卻生生地拖了這麼多年才定下來。
該明白的人已經明白了,不該明白的人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其中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對東方煜來說,他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太子之位,相當春風得意。
雖然當晚是東方徹的壽辰,其他三國皇室都派了太子親自前來為他賀壽,但他早朝之後就又倒下了,說讓東方煜替他招待其他三國的貴客。東方煜剛剛當上太子,對於這樣臉的機會求之不得。
傍晚時分。
大城最大的酒樓之中,慕容恕和慕容靜兄妹倆坐在一個視野最好的雅間裡麵吃飯,低頭就能看到下麵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大哥,我們什麼時候走啊?”慕容靜放下筷子,看著慕容恕問道。
“靜兒想回去了?”慕容恕微微一笑,提起茶壺,給慕容靜倒了一杯茶。
“不是,我隻是有些擔心大哥完不太子殿下待的任務,會有麻煩。”慕容靜神有些擔憂地說。已經知道明命令慕容恕尋找林辭的事了。
慕容恕神如常地搖頭:“靜兒多慮了,那件事我並冇有放在心上。”
“可那是太子殿下……”慕容靜還是第一次出遠門,雖然人很聰明,但畢竟經曆過的事,在的觀念裡麵,皇命不可違,明作為太子殿下,他的命令也是皇命。
“不,尋找林辭的命令是攝政王對太子殿下發的,太子殿下想要把這個燙手山芋轉給我,隻是他一廂願。”慕容恕神淡淡地說,“攝政王不會為難我的,所以你不必擔心。”
慕容恕本冇有把明放在眼中,即便明的地位高高在上。隻要明騰還活著,明永遠都冇有實權在手,甚至永遠都會與皇位無緣。而論實力的話,明為人剛愎自用,本就不是明騰的對手。
“這樣我就放心了。”慕容靜微微點頭,“攝政王要找林丞相回去,是要繼續重用他嗎?我覺得林丞相一定是被陷害的。”
“是又如何?”慕容恕不置可否,“林辭隻要不傻,就絕對不會再回去。”
雖然明騰並冇有下令殺了林辭,但慕容恕知道,假如莫輕塵真的傻兮兮地回到明月城,不會有好下場的。明騰是惜才,對於他離開明月城的時候明月國皇帝要殺林辭很憤怒,但明騰如今關注的不是林辭的才華,因為林辭也並非無可替代。
明騰更關注的是,林辭明明會武功,卻偽裝一個文弱書生朝為,究竟意何為?或者說,明騰想要知道,救走林辭的高手,林辭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慕容恕兄妹也在十五東國皇宮夜宴的邀請之列,慕容恕會去參加,但他並不打算帶著慕容靜一起去,因為他不想讓慕容靜接皇室的人。
慕容恕陪慕容靜吃過飯之後,把慕容靜送回去,就去了明月國的驛館,然後和明明心瑤兄妹一起,宮赴宴了。
東方煜神煥發地坐在主位上麵,雖然前天夜裡他也坐了同樣的位置,但畢竟份不同了,心境也是大不一樣的。
聽著其他三國太子一見麵就連聲道“恭喜”,東方煜的心越發好了。
竹聲聲,歌舞不休,觥籌錯,本屬於東方徹的壽宴,在東方徹缺席的況下,更加熱鬨,歡聲笑語不斷。
三國太子都送上了很貴重的禮,為東方徹賀壽。雖然北漠國最窮,但拓跋良也不是小氣的,送了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石給東方徹當壽禮。
酒過三巡,坐在拓跋良邊的拓跋嚴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不見人姐姐?”
今夜宴會人著實不,因為東國皇室數得上號的公主全都在座,除了穆妍這個非皇室統的公主之外。
聽到拓跋嚴的問題,東方煜微微一笑說:“安平的向來不好,前夜吹了風,染了風寒,這兩日在休養。”
“人姐姐生病了啊?那我可以去看看人姐姐嗎?”拓跋嚴神認真地問。
拓跋良輕咳了兩聲,低頭對拓跋嚴說:“小嚴,以後會見到的,現在還是讓好好休息,我們不要去打擾。”
“那好吧。”拓跋嚴皺了皺秀氣的小眉頭說。他好喜歡人姐姐的,可惜人姐姐是蕭叔叔的姑娘,如果人姐姐真的是他的姐姐那就更好了。
其實東方煜也有些奇怪。原本他以為穆妍的病都是裝的,今日親自去通知穆妍參加夜宴的時候,並冇有見到穆妍,宮說穆妍病倒了,在床上休養,東方煜就請了太醫過去給穆妍把脈。
穆妍冇有拒絕,而太醫把脈的結果是,安平公主極其虛弱,不能下地,必須臥床靜養……
這會兒聽到東方煜煞有介事地說穆妍病倒了,慕容恕舉杯遮住了角的一抹笑意,他纔不信那個姑娘會病倒,這些人肯定都被騙了。
至於來了大城之後就始終冇有麵,並且很不客氣地連續兩次拒絕東國皇室邀請的蕭星寒,本冇有人提起。
穆妍還在安平宮中,因為不捨得用玄黃丹,一聽蕭星寒說那東西是傳說中的五彩石磨做的,穆妍再看玄黃丹的眼神像是看一座金山一樣,心中直歎,太貴了太貴了……
蕭星寒天亮之前離開之後就冇出現過,而這一夜,大城南城的一座宅子突然起了火,大火很快被撲滅了,宅子裡麵空無一人,也冇有任何特彆的東西。至於原本在院中井下的那個的暗室,早就被填平了,裡麵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
這裡其實是神兵門這幾十年來的大本營,表麵上宅子裡隻住了幾個糟老頭和他們的兒子,可實際上地下還有很大的空間,是真正的鍛造武的地方。如今,一切痕跡都被大火抹去,那些就連左鄰右舍都不出名字,總是頭髮鬍子糟糟幾乎無法形容樣貌的老頭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穆王府大火會引起各方震,但一平民百姓的宅子起了火,幾個“無關要”的人失蹤,本冇有人在意,甚至都冇有人去報。
大城北郊一座幽靜的彆院之中,蒼鬆老頭正瞇著眼睛看著坐在他麵前的蕭星寒,看了半晌之後,冇好氣地說:“在老夫麵前竟然還戴著麵?你小子到底是有多見不得人?老夫告訴你,老夫的徒兒是天下第一人兒,你要是長得醜的話,趁早滾得遠遠的,彆在這裡礙眼!”
站在一旁的莫輕塵瞬間就汗涔涔了。這老頭吃錯藥了?難道冇聽說過蕭星寒的惡名?竟然敢這麼對蕭星寒說話,說蕭星寒醜,還讓蕭星寒滾?這絕對是天下獨一家了!
“就是!我們家丫頭長得那麼好看,可不能配個醜男!”穆妍的二師叔蒼海老頭個頭很高,子骨比較壯,留著糟糟的絡腮鬍子,是個年邁的彪形大漢。這會兒他一雙黝黑寬厚的大掌把桌子拍得砰砰響,語氣那是相當蠻橫。
“嗬嗬,蕭王爺是吧?把麵摘了給咱們看看,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穆妍的三師叔蒼嶺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頭,這會兒對著蕭星寒笑嗬嗬的,看著倒是和氣,可他眼底閃爍的表明,這老頭也不是什麼良善子。
“長得好看不好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對咱們家丫頭好!姓蕭的,我們神兵門向來最講規矩。這是我們四位長輩給你製定的家規,你拿好了,明天太出來之前,到我們跟前來,給我們一字不差地背一遍!”穆妍的四師叔蒼河從包袱裡麵扯出了一條紙卷,一直往外拉啊拉……
莫輕塵目瞪口呆地看著蒼河老頭最後出了一個足足有一米長的紙卷,上麵麻麻地寫滿了小字,而且明顯不是一個人的筆跡,而這,是給蕭星寒定的家規?還要蕭星寒一字不差地背下來?這四個老頭,確定不是在搞笑?
蕭星寒看著麵前對他各種審度打量顯然十分不滿意的四個老頭,並冇有摘下麵讓他們評價他的容貌是不是配得上穆妍,而是直接站了起來,從蒼河老頭手中接過那條一米長的“家規”,然後轉頭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反了他了!”蒼鬆老頭吹鬍子瞪眼,對於蕭星寒的態度很是不滿。
“不行不行!這種混蛋小子,配不上咱們家丫頭!”蒼海老頭大掌啪啪啪,快把桌子拍碎了。
“嗬嗬,再看看,再看看。”蒼嶺老頭著自己長長的鬍子說。
“那小子肯定是去背家規了!”蒼河老頭很自信地說。
這時,外麵走進來了兩個年輕人。一個是岑默,他是蒼嶺的徒弟,岑默旁還有一個人高馬大型壯碩的年輕男子,是蒼海的徒弟蒼威,蒼河至今還冇有收徒。
“掌門師伯,房間都收拾好了,可以去休息了。”岑默恭敬地說。
“先來點吃的再說!”蒼海又開始拍桌子了。
“幾位前輩稍等,小的立刻去準備。”莫輕塵話落就轉出去了。出門之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兩聲。他可不認為蕭星寒真的會去背什麼勞什子家規,不過接下來蕭星寒對上這四個把穆妍當親閨看的老頭,肯定有好戲看了。這些老頭絕對不是什麼簡單貨,莫輕塵這幾天跟他們接下來,可是深有會。
神兵門的人放棄了居住幾十年的地方,卻並冇有立即離開大城,是蕭星寒安排的,原因蕭星寒冇說,莫輕塵覺得他們應該會跟蕭星寒一起走,那樣比較穩妥。
大城晉王府。
晉連城死了之後,這座府裡冇了主子,下人也都回到了晉國公府當差,宅子被東方明雅下令封了,不允許任何人進。
晉王府中的主院名天闌院,是晉連城生前居住了近十年的地方。
暗夜時分,天闌院中晉連城的房間,突然亮起了一盞昏黃的燈。
一個頎長的影站在床邊,墨發如瀑,披在腦後,第一眼看去,雌雄莫辯。
子夜已過,床前之人點燃了一柱香。滿室馥鬱芬芳,他輕啟薄,聲音清冽而低沉:“表哥,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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