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公子的心瞬間墜了深淵!一旦他的師父告訴晉連城真相,青蓮公子之前做的所有的努力,全都會付諸東流了!他真的不甘心,不願意晉連城再繼續執迷不悟下去,他給晉連城的生活不是晉連城想要的,那是因為晉連城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本活不下去!
院中一片靜寂,晉連城目幽深地看著不遠的黑老者,等待著他的回答。晉連城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他之前雖然冇有在青蓮公子麵前表現出什麼,但他心底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真正份到底是什麼。他總覺得自己一定是出尊貴的大人,否則青蓮公子何必讓他一直易容,不敢讓他以真麵目示人?
黑老者聲音低沉地笑著說:“其實,阿燼你對還生蠱的瞭解太了。”
青蓮公子神失地看著晉連城的背影,本不想理會黑老者的話。
“還生蠱,會讓人忘卻前塵往事,但老夫有辦法,讓你恢複記憶。”黑老者看著晉連城笑著說,“老夫不會告訴你的份,因為老夫也冇有證據,隻是猜測而已,假如老夫猜測冇錯的話,老夫認識你的師父。”
青蓮公子神微變!他在想,黑老者口中晉連城的師父,會不會就是當年那個好男風,想要“買”走他的人?
“你要怎麼樣,才肯幫我恢複記憶?”晉連城看著黑老者冷聲問。比起知道一個份和名字,他當然更希他可以完完全全恢複記憶。
“你很可能是老夫摯友的徒弟,老夫想要幫你,不會對你提什麼過分的要求,隻要你幫老夫做一件事。”黑老者看著晉連城笑,眼底閃爍著幽暗的芒。
“什麼事?”晉連城冷聲問。
“很簡單,幫老夫‘勸勸’徒兒,讓他跟隨老夫回師門,你一起去,老夫可以為你恢複記憶。”黑老者看著晉連城聲音低沉地說。
“好。”晉連城開口,青蓮公子自嘲一笑,猛然轉準備離開。
晉連城手,抓住了青蓮公子的胳膊!
“大哥,一定要這樣嗎?”青蓮公子神失之極。
晉連城靠近青蓮公子,低聲音說:“我們聯手……”
青蓮公子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原來晉連城是打算他們兩人聯手,拿下這個黑老者,然後再迫黑老者為他恢複記憶!
“不行,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快走!”青蓮公子冷聲說。晉連城本就不瞭解青蓮公子的師父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之前兩人的手看似勢均力敵,那是因為黑老者本冇有用全力,隻是在試探晉連城的武功!
晉連城卻彷彿冇有聽到青蓮公子的話,猛然轉,朝著黑老者打出了一掌!
“年輕人,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黑老者冷笑了一聲,很隨意地化解了晉連城的掌風,然後手爪,朝著晉連城抓了過來!
青蓮公子猶豫了片刻,在走和留之間,還是選擇了後者。他不願意就這樣拋下晉連城一個人,因為他的師父絕對不可能無條件地幫晉連城恢複記憶,更可能是為了奪走晉連城的還生蠱,在哄騙晉連城!假如晉連城相信了黑老者的鬼話,離死也不遠了!
晉連城之前把青蓮公子擋在後,為青蓮公子出頭,如今也冇有真的打算用青蓮公子作為換條件,青蓮公子終究還是心了,因為晉連城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很快,晉連城和青蓮公子聯手,和黑老者打了起來。
和彆人配合這件事,對於晉連城來說,不管是失憶之前,還是失憶之後,都是不習慣的。即便青蓮公子加,他們兩人聯手,可晉連城跟青蓮公子之間並冇有任何默契,而黑老者又是最瞭解青蓮公子武功的人,所以二對一,依舊冇有多勝算。
黑老者遊刃有餘,眼中閃爍著輕蔑的芒,顯然認為晉連城和青蓮公子都是不自量力,在自討苦吃。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晉連城和青蓮公子都了不同程度的傷,眼看著已經冇有招架之力了。
晉連城眼眸微閃,猛然擋在了青蓮公子麵前,冷喝了一聲:“阿燼你快走!不要管我了!”
青蓮公子神微怔,看到他的師父一掌把晉連城打得吐了,並且再次揮掌朝著晉連城心口打了過去!這一掌再落在晉連城上,他必死無疑!
青蓮公子用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擋在晉連城前,替他了這一掌!然後重重地栽倒在地上,口中一直在吐,腦袋一晃,昏迷了過去!
“阿燼!”晉連城還可以勉力支撐,他撲到青蓮公子上,著青蓮公子的名字,心急如焚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疼弟弟的好哥哥。
“彆裝了!”黑老者站在不遠,看著晉連城冷笑連連,“你以為老夫冇看出來,你最後那一下本就是故意的?你明知你們兩個人都逃不了,故意裝出一副要為阿燼犧牲的樣子,不過是因為你心裡很清楚,阿燼心善,你越是那樣,他越不會拋下你。如今這樣的局麵,你滿意了?等阿燼醒來,他不會怪你衝行事,你們依舊還是好兄弟,果真是好心機!”
晉連城聽到黑老者的話,神有瞬間的僵,很快恢複了正常,捂著發疼的口,看著黑老者冷聲說:“不要廢話!你想讓阿燼跟你回去,不論過程,現在這樣的結果應該是你想要的,阿燼已經冇有反抗之力了!所以,你也該兌現承諾,幫我恢複記憶!”
“無毒不丈夫。”黑老者笑聲詭異地說,“阿燼的確不是你的對手,因為他從小就心心善,他那麼在意你,把還生蠱那樣逆天的寶都給了你用,到頭來,你更在意你自己的利益,不惜出賣他。”
“彆說了!”晉連城厲聲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老夫會兌現承諾的,你揹著阿燼,隨老夫一起走吧!”黑老者。
晉連城微微垂眸,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個字:“好。”
青蓮公子易容過的相貌很普通,他此時臉慘白,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角還有一跡。晉連城俯,把他拉起來,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黑老者看著晉連城問:“你可知道阿燼來耒城,是要找什麼人?”
“蕭星寒。”晉連城冷冷地說,他並冇有告訴黑老者青蓮公子在耒城裡有朋友,他這兩日一直在等那個神的朋友過來找他。
黑老者眼眸微閃:“走吧。”很快,小宅子裡變得空無一人,青蓮公子昏倒的地方,還落了半塊碎裂的玉佩,上麵依稀能夠看到一個不完整的“火”字,是燼字的半邊……
蕭王府。
穆妍陪著拓跋嚴吃了點東西,牽著他的手在偌大的蕭王府中走了一圈,在後花園冰湖上的亭子裡坐了坐。
拓跋嚴依舊冇有說話,穆妍也不在意,用蕭王府的琴又給他彈了幾遍清心曲,看著他睡著了,就離開了。離開之前見到穆妍見到了青木,青木隻對穆妍說了一句話,獨孤傲死不了。
這會兒已經是日落西山了,穆妍半晌從驛館出來的,過去大半天了。驛館裡麵應該冇什麼事,因為除了蘇家人和蕭星寒之外,也冇有人會去找穆妍。穆妍不擔心被人發現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東方煜知道的某些,他們現在是一路的,所以不管遇到什麼事,東方煜一定會給打掩護。
穆妍扮言卿的樣子,明正大地走上了耒城的大街。
傍晚時分的街道依舊很是熱鬨,街邊的酒樓店鋪都已經點了燈,百姓在寒風之中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走到一家小酒館的門口,穆妍往裡麵看了一眼,神微。當初在落雪城偶遇了一個名連燼的男人,一見麵就十分投契,不聊天,一起喝了一頓酒。昨日在耒城大街上穆妍又遇到了連燼,連燼說要請喝酒,當時還問了連燼住在哪裡,說有空就去找他。
穆妍回想了一下,連燼昨日說的住址,就在耒城北郊,應該找得到。
穆妍腳步一轉,進了酒館,買了兩壇酒,提在手中,朝著連燼昨日告訴的地址走去。
大概過了兩刻鐘的時間,穆妍站在了一家小宅子的門口。宅子的門閉著,外麵冇有落鎖,上方冇有牌匾。
穆妍用銅環叩了叩門,等了一會兒,冇有聽到任何聲音。又叩了一次,等了一會兒,還是冇有任何靜。
穆妍微微蹙眉,難道連燼出去了?可如果外出的話,應該把門從外麵鎖上,現在這門,明顯是從裡麵鎖上的。
在離開和進去看看之間,穆妍選擇了後者。手中提著兩壇酒,飛而起,很快就姿輕盈地落在了院子裡。
院子不大,很簡陋,隻有一棵禿禿的老樹,在寒風之中微微。
天已經微微有些暗了,但穆妍依舊能夠看清楚院中的一切。走了兩步,停下來,低頭,就看到地上有一灘跡。
穆妍神微變,俯從那灘跡旁邊撿起了小半塊碎掉的玉佩,上麵有不完整的一個“火”字……
穆妍放下手中提著的酒罈,快步進了房間。等把小宅子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發現這裡不久之前住了兩個人,是兩個男人,因為兩個房間裡都有換洗的。
穆妍在其中一個房間裡看到了兩壇酒,和帶過來的酒一模一樣,覺得那應該是連燼一早準備好,要等過來一起喝的。
顯然,這裡的人走得很匆忙,房間裡的行李都冇有帶走,而外麵的跡和劇烈打鬥過的痕跡告訴穆妍,的那位相約一起喝酒的朋友連燼,很可能遇到了大麻煩,被人帶走了。
穆妍把那半塊碎裂的玉佩裝進了荷包裡麵,微微歎了一口氣,飛離開了。說是朋友,可對連燼唯一的瞭解,就是連燼這個名字,連燼的出來曆,以及來耒城是要做什麼,穆妍全都一無所知。
而且穆妍覺得,兩次見到的連燼,應該都易容過。第二次穆妍本就冇有認出換了易容的連燼,是連燼主住穆妍,表明瞭份。
穆妍暗中回到驛館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晴雪和淩霜給準備了晚飯,吃了幾口,就讓們撤掉了。
穆妍從自己的箱子裡拿出了一張紙和一炭筆,坐在燈下,開始作畫。
大概用了一刻鐘的時間,穆妍在一張紙上麵畫了兩個簡筆的人像,分彆是兩次見到的連燼。
穆妍提筆,在畫像旁邊,寫了兩個字,“連燼”。看著那個“燼”字,穆妍神莫名。一般人家,誰會給孩子的名字裡麵取灰燼的燼字呢?這個字的寓意非常不好。
穆妍起,轉頭就看到蕭星寒目幽寒地站在後,低頭看著畫好的那副畫,周的氣息有些冷。
“他是誰?”蕭星寒看著穆妍冷聲問。他認出了其中一個,是當初在落雪城,深夜和穆妍一起在小酒館喝酒的那個男人。
“吃醋啦?”穆妍樂了,“他是我的一個朋友,我還想讓你幫我找他呢。”
“朋友?”蕭星寒手拿起穆妍畫好的畫像了一團,然後又用力震了末,在穆妍生氣之前,一把摟住穆妍,霸道地吻上了穆妍的。
“混蛋……唔……放開……放開……我……”穆妍終於推開蕭星寒的時候,的已經腫了,因為這次蕭星寒很不溫。
“想彆的男人,還給彆的男人畫像,你還有理了?”蕭星寒看著穆妍冷聲問。
穆妍怒了:“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他就隻是我萍水相逢認識的一個朋友而已!”
“萍水相逢?你都冇有給我畫過畫像!”蕭星寒聲音幽寒地說。
“該死的!”穆妍抬腳踹了蕭星寒一下,“你就在這兒站著呢,我畫你做什麼?門上辟邪啊!”
“就是你的錯,你認不認?”蕭星寒看著穆妍目危險地說。
“認你的頭!給我滾蛋!”穆妍抓起桌上的鎮紙,朝著蕭星寒的腦袋砸了過去。這個蠻橫霸道不講理的男人,真的是醉了!
蕭星寒手接住鎮紙扔在地上的同時,已經把穆妍錮在了懷中,手就撕了穆妍的服,像是要證明他的所有權一樣。
這下穆妍徹底怒了,在蕭星寒再次霸道地吻上的時候,張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腥味在兩人口腔中蔓延,蕭星寒猛然放開了穆妍,看著穆妍衫破碎香肩半臉惱的樣子,他微微垂眸說:“你不能想彆的男人。”
“憑什麼?”穆妍冷冷地問。隻是因為一個朋友失蹤了,想找一下,畫了一幅簡筆畫而已,蕭星寒就對這樣,這個男人本就不信任!
“因為,我隻有你。”蕭星寒的聲音似乎有些低落,不像平時的他。
穆妍神微怔,還冇反應過來,蕭星寒已經從麵前消失了人影,隻留下半開的窗子在夜風吹拂之下微微晃……
冷風吹了進來,吹散了穆妍臉上因為憤怒而產生的熱量,讓很快冷靜了下來。拉了一下自己破碎的服,地上還有一片末狀的紙屑,以及一塊被蕭星寒摔下去,把地上砸出了一個坑的鎮紙。
穆妍把鎮紙撿起來放在桌上,微微歎了一口氣。今晚的事著實有些扯,穆妍冇有說謊,連燼就隻是萍水相逢認識的一個朋友,現在失蹤了,本來真的打算想讓蕭星寒幫找一下,還在跟蕭星寒開玩笑,可蕭星寒似乎隻是在發泄什麼。
穆妍當然是喜歡蕭星寒的,可這個男人的心思,總覺得難以捉。平日蕭星寒雖然也霸道,有時不講理,但並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
而蕭星寒最後說的那句話,讓穆妍突然覺有些心酸,因為有哥哥,有外公,有表哥表姐,還有師父師叔和師兄疼,偶然遇到一個覺不錯的人,就可以個朋友,再見相約一起喝酒,可蕭星寒呢……
蕭星寒的家,就在這耒城,耒城的刑部尚書府裡,住著他的父母和妹妹,還有他的叔父,他的姑母,所在的地方距離蕭王府都不遠,可他們早已斷絕了關係,如今形同陌路。在這個孝比天大,緣最重的世界,蕭星寒或許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世人都承認並且接的被宗族掃地出門的人,而世人接的原因是,他們認為蕭星寒活該……
穆妍換了服,準備看會書就去睡覺。可是看了半天也看不進去,躺床上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蕭星寒的樣子,微微皺眉,坐了起來,了一下自己的臉,喃喃地說:“算了,認了吧!”
穆妍下床,換了一夜行,戴上麵,在夜之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驛館。
蕭王府中一片靜寂,穆妍進了慕星院,房間裡冇有亮燈,一個人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旁:“夫人。”
“你怎麼知道是我?”穆妍神莫名。看到這打扮,難道青木不應該下意識地認為是個刺客麼?
“夫人臉上的麵,是主子命屬下找人做的。”青木神恭敬地說。
“他呢?”穆妍問青木。
“主子冇有去找夫人嗎?”青木微微愣了一下。
“他去找我了,後來又走了,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穆妍看著青木問。
青木皺眉:“夫人或許不知道,明日是主子祖父的忌日,每年到這個時候,主子心都不太好。屬下猜測,主子很有可能去墓地了。”
穆妍心中微微沉了一下。明日是蕭星寒祖父的忌日,這件事確實不知道。當年蕭家的變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但其中是否另有,穆妍就不得而知了。但穆妍很確定一件事,蕭星寒最在意的人,就是蕭烜這個祖父,不然蕭星寒當年也不會因為蕭烜的死而大變。
“帶我去墓地看看。”穆妍對青木說。
“是,夫人這邊請。”青木話落飛而起,帶著穆妍朝著蕭王府後山而去。
蕭家的祖墳,就在蕭王府後麵的那座山上。穆妍跟著青木上了山,遠遠地看到了一片墓地,青木低聲音對穆妍說:“夫人,主子在那邊,屬下就不過去了。”
穆妍微微瞇了瞇眼睛,就看到不遠的一塊墓碑旁邊,有一個黑影,似乎是跪著的……
青木走了,穆妍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蕭星寒,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穆妍的被寒風凍得都有些發麻了,蕭星寒卻依舊跪在那裡一不,彷彿了一尊雕塑。
穆妍抬腳走了過去,還冇靠近,一道剛猛的掌風朝著打了過來!
穆妍急急閃避,覺口一陣震盪,趕開口說:“蕭星寒,是我!”
“你來做什麼?”蕭星寒的聲音比起以往更加冰冷。
“找你。”穆妍的聲音很淡,似乎一出口就要被風吹散。
蕭星寒冇有說話,也冇有看穆妍,依舊脊背直地跪在那裡,任由寒風吹了他的頭髮。
穆妍緩緩地走過去,站在蕭星寒後,蹲下去,從背後抱住了他,輕輕地說了一句:“你還有我呢。”
蕭星寒的子冰冷而僵,穆妍就那樣靜靜地靠在他後,不再說話,天地之間,彷彿隻剩下了呼嘯的風聲,和兩人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妍覺到有涼涼的東西打在臉上,微微眨了眨眼睛,發現竟然下雪了。
鵝大雪從夜空中飄落,打在了兩人的上。穆妍覺自己快要凍僵了,蕭星寒依舊一不地跪在那裡。
“我好冷……”穆妍抱著蕭星寒說。
蕭星寒的手微微了一下,到了穆妍的小手,冰涼的讓他眼眸微微了一下,猛然轉抱住了穆妍,解開自己的服,把穆妍裹了起來,抱著穆妍用最快的速度朝著山下而去。
當穆妍被蕭星寒帶著浸溫泉池中的時候,覺自己的終於有了知覺。一直覺得自己好,都是錯覺。這先天不足,後天弱多病,又修煉寒的幽冥神功,其實一直都冇有真正好起來,即便佩戴著神兵令,也隻是治標不治本,凍一下就扛不住了,現在腦袋覺有些昏沉。
蕭星寒讓穆妍背對著他,他手在穆妍後,消耗自己的力為穆妍驅寒。
等蕭星寒放手,穆妍額頭冒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昏昏沉沉地倒在了蕭星寒的懷中。
蕭星寒抱著穆妍出了溫泉池子,從旁邊新添的一個櫃裡麵拿了一套穆妍的服,給換上,然後用一個大披風裹著穆妍,去了慕星院。
蕭星寒把穆妍放在慕星院的床上,手在穆妍額頭,手下的熱度讓他眉頭擰了起來。他拿了一枚藥丸,放自己口中,然後低頭吻住了穆妍。口即化的藥丸被蕭星寒渡給了穆妍,穆妍並冇有醒過來,呼吸平穩,睡得更沉了。
蕭星寒在床邊靜靜地坐了很久,起去了書房,提筆作畫。
不久之後,青木出現在蕭星寒麵前,看著蕭星寒恭敬地問:“主子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這個連燼的男人,畫像上麵的應該都是易容過的相貌。”蕭星寒把一張紙給了青木,畫像上麵赫然就是穆妍之前畫的那兩幅簡筆人像畫,旁邊還寫了兩個字,連燼。
“是,屬下這就派人去查。”青木微微點頭,很快拿著畫像離開了。
天大亮的時候,穆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映眼簾是驛館房間大紅的床帳。
“小姐醒了?”淩霜拿了一塊熱巾過來,給穆妍了一下臉,“昨夜落了雪,小姐睡得沉,起得比平日都晚呢。”
穆妍看了一眼亮堂堂的窗外,積雪應該已經不了。記得昨夜發生的所有事,隻是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回到驛館的。
“我了,想吃桂圓紅棗粥。”穆妍對淩霜說。
“奴婢這就去準備。”
淩霜出去了,穆妍穿好服才發現,上的服並不是昨夜穿的那套,之前本冇見過,應該是在不知道的時候,蕭星寒給換了新的。
穆妍穿鞋下床,走到窗邊,開了一扇窗,靜靜地看著外麵銀裝素裹的世界。
東方煜一進穆妍的院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穆妍。此時的穆妍很安靜,似乎在想什麼事,無悲無喜,那絕傾城的眉眼,彷彿畫卷之中走出來的九天仙一般,讓人忍不住忘了呼吸……
穆妍看到了東方煜,神淡淡地把窗戶關上了。東方煜微微有些赧然,因為他知道自己剛剛的眼神肯定帶著幾分癡迷。
冷風夾雜著雪花吹過來,東方煜冷靜下來,想起來找穆妍有正事,就繼續朝著穆妍的房間走來了。
“穆妍,本宮可以進來嗎?”
聽到東方煜的聲音,穆妍神淡淡地說了一個字:“請。”
東方煜推門進去,發現穆妍正坐在桌邊喝茶。他坐下,神一正,看著穆妍說:“本宮剛剛得到了兩個訊息,都跟你有關。”
“說。”穆妍言簡意賅。
“第一,有確切訊息表明,獨孤傲現在就在耒城。”東方煜看著穆妍說。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穆妍神淡淡地反問。
東方煜眼眸微閃:“的確和你冇什麼關係,是本宮需要特彆注意的,因為父皇要獨孤傲死。不過這第二件事,就真的和你有關了,而且關係到你的親事。”
“直說。”穆妍神平靜地說。
“今日一早,耒城中突然開始傳播一個流言,流言說,蕭星寒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私生子,現在已經七歲了,就住在蕭王府裡。”東方煜看著穆妍說。
“所以呢?”穆妍的反應完全不在東方煜的預料之。流言雖說還冇有得到證實,但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而且這種流言,一般都不是空來風。穆妍再過半月就要為蕭王妃,蕭星寒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私生子,這意味著什麼,穆妍應該很清楚。
東方煜一直以為蕭星寒和穆妍是兩相悅的,可假如蕭星寒真的有個那麼大的私生子的話,以穆妍的格,本不可能接。
“你不相信這是真的?”東方煜在想是不是穆妍認為流言是假的,不相信,所以纔會無於衷。
“我相信。”穆妍神淡漠地說。
東方煜皺眉:“那你不生氣嗎?蕭星寒騙了你,而且接下來外人在背地裡會怎麼議論你?你在耒城的名聲已經夠差了,如果蕭星寒真有個私生子的話,你就會淪落為一個天大的笑柄!”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但這些事,我並不關心。”穆妍的神越發淡漠。獨孤傲現,以及蕭星寒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這兩件事的主導者,本就是穆妍,所以不會驚訝,更不會有任何緒的波。
對穆妍來說,事鬨大了,纔是想要看到的結果。
獨孤傲出現在耒城的訊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這樣殷氏族人就會更快得到訊息找過來。
而蕭星寒在這個時候出有一個私生子,第一,可以讓拓跋嚴以後明正大地出現在耒城裡,並且冇有人敢他;第二,這個訊息可以分散那些一直盯著穆妍的人的注意力,因為和蕭星寒有關的人又多了一個,那些人被更新鮮的訊息吸引了,便不會那麼關注穆妍什麼時候死了;第三,蕭星寒有了私生子之後,穆妍嫁進蕭王府,便可以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活下去,因為蕭星寒的私生子需要一個娘。
總之,穆妍讓蕭星寒這麼做,意圖讓局麵變得更加混,這樣蕭王府裡的人,包括拓跋嚴,以及蕭星寒,纔會更加安全。
“穆妍,你在說謊。”東方煜還是不相信穆妍會對蕭星寒有個私生子的事如此漠不關心。
“好,那我就告訴你,我為何不生氣。”穆妍看著東方煜說,“因為我覺得撿個現的兒子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這樣我不想生孩子,便可以不用生。”
東方煜皺眉看著穆妍:“這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東方煜覺得穆妍一定在生氣,隻是冇有表現出來。
“太子殿下與其關心我,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抓到獨孤傲,在皇上麵前再立一功。況且太子殿下應該也很想知道,晉連城的失蹤的事和獨孤傲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吧?”穆妍看著東方煜神淡淡地說。
東方煜沉默了片刻,起告辭了,冇再說什麼。
東方煜前腳剛走,晴雪就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一見到穆妍就開始抹眼淚:“小姐,你好命苦啊!”
穆妍扶額:“我還冇死呢,你哭什麼哭?閉!”
晴雪看著穆妍,眼淚還在流:“小姐,奴婢剛剛聽說……奴婢聽說……姑爺有一個……兒子……都七歲了……”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穆妍很淡定地說。
“小姐!這不是小事!那孩子的娘說不定也在蕭王府裡住著呢!小姐嫁進去,豈不是要氣?”晴雪很傷心地說著,心裡已經把蕭星寒罵了一百遍。
“你家小姐我像是會氣的那種人嗎?”穆妍白了晴雪一眼。
“不像,不是。”晴雪搖頭。
“那不就得了。”穆妍很淡定地站了起來,“彆瞎心這些七八糟的事,不如好好瞅瞅有冇有好看的男人,給自己找一個。”
聽到穆妍的話,晴雪簡直要崩潰了,看著穆妍半天說不出話來,猛然轉就出去了。
穆妍又站在了窗邊,看著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心平靜無波。這耒城的水確實很深,穆妍不介意給這深水之中再加點風浪,讓那些藏在暗的,都慢慢地浮出水麵……
關於殺手獨孤傲的行跡,關心的人隻是數。而一大早,蕭星寒有個私生子的訊息在耒城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開,不啻於一個重磅炸彈扔進了耒城,從皇帝到平民百姓,全都震驚了!
厲嘯天派人宣召蕭星寒進宮,蕭星寒去的時候,懷裡還抱了一個男孩,容貌跟他有三分相似。不需要其他的證據,流言已經得到了證實,蕭星寒真的有個七歲大的私生子!
冇過多久,關於蕭星寒這個私生子的來曆,流言已經有了很多個版本。有說蕭星寒在蕭王府中養了很多侍妾,孩子肯定不止這一個;有說蕭星寒曾經有一個心的子,生下孩子就死了,蕭星寒為了保護那個孩子,一直等孩子長到七歲,才讓人知道;還有說,那孩子是蕭星寒霸占了一個良家子,強迫那子給他生的,得到孩子之後就把孩子的母親給殺了……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反正就是冇有一句好話。很多人在議論蕭星寒的孩子,暫時忘記了穆妍這個未來的蕭王妃,但大部分人都並冇有忘記。
於是,穆妍“如願”地在這一天,真正為了天厲國耒城的一個笑柄。那些原本等著看什麼時候死的人,如今都在背地裡說,蕭星寒這個時候突然放出他有私生子的訊息,就是在打穆妍的臉,在辱穆妍,在告訴穆妍,什麼都不是!
那些原本就認為穆妍嫁給蕭星寒之後活不過三天的人,如今更加堅定了他們的想法,因為蕭星寒的行為被他們解讀放大,衍生出了很多種版本的故事,而所有那些故事的結局都是,蕭星寒會和穆妍親,然後在親之後,弄死穆妍……
天厲國皇宮書房。
在蕭星寒見到厲嘯天之前,厲嘯天已經收到稟報,知道蕭星寒帶了一個孩子進宮。
這會兒親眼見到被蕭星寒牽著走進來的那個男孩,厲嘯天眼眸微微瞇了瞇,繼而笑了起來:“蕭卿,這位是?”
“微臣的兒子。”蕭星寒麵無表地說。拓跋嚴小臉繃地坐在蕭星寒旁,微微低著頭,一也不,看起來有幾分怯怯的。
“怎麼以前從未聽蕭卿提起過?”厲嘯天看著蕭星寒問。他見到蕭星寒帶著這個孩子過來,就已經相信這個孩子是蕭星寒的種了。他隻是在想,在之前的七年時間,蕭星寒是刻意瞞了這個孩子的存在,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剛找到。”蕭星寒聲音冰冷地說。
厲嘯天微微一笑:“不知孩子的母親是哪家小姐?”
“死了。”蕭星寒冷聲說。
厲嘯天倒是覺得蕭星寒冇有騙他,因為這很合理,蕭星寒冇有理由藏著他的兒子,如果說最近纔剛找到的話,就說得通了。而生這個孩子的人死了,十之*也是被蕭星寒殺的。
想到這裡,厲皇神一正,看著蕭星寒問:“蕭卿,朕再問你一次,你當真願意娶穆家那個姑娘?”
“嗯。”蕭星寒微微點頭。
“為何?”厲嘯天眼眸幽深地看著蕭星寒問。他想要得到的答案不是謹遵皇命,是蕭星寒的真實想法。
“本來微臣不打算留,但是如今,”蕭星寒看了一眼拓跋嚴,“留著吧,微臣的兒子需要有人照顧。”
厲嘯天愣住了,因為蕭星寒的理由真的很奇葩,卻也莫名合理,合蕭星寒的理。他的格就是這樣,他想殺的人便會殺掉,而他如今覺得穆妍有用,又不想殺了,便不殺……
“他什麼名字?”厲嘯天又看了一眼拓跋嚴。
“蕭言朗。”蕭星寒冷聲說。
“朕應該恭喜蕭卿尋回子。”厲嘯天看著蕭星寒說。
“多謝皇上。”蕭星寒微微點頭。
不多時,厲嘯天看著蕭星寒牽著那個小人兒的手離開,眼眸微微瞇了起來。他知道,這樁和親不會因為蕭星寒突然冒出來一個私生子而發生任何改變,因為東國皇室也並不在意穆妍是否能夠得到幸福,甚至都不在意穆妍嫁進蕭王府之後是不是還能有命……
大雪還在紛紛揚揚地落下,蕭星寒一手撐著一把黑的大傘,另外一隻手抱著拓跋嚴,大步朝著宮外走去。可以想見,過了今天,關於蕭星寒有個私生子的訊息將會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天下。
回到蕭王府慕星院,蕭星寒把拓跋嚴給了青木,青木抱過拓跋嚴的同時,把手中一個長條形的布包給了蕭星寒:“主子,這是夫人送來的。”
青木抱著拓跋嚴走了,蕭星寒在慕星院的書房中坐了下來,打開那個布包,裡麵有一個卷軸。
卷軸徐徐展開,上麵的畫像,赫然就是蕭星寒自己。那絕世無雙的容貌,那冷漠至極的眉眼,都和如今的蕭星寒不差分毫。這幅畫用了一種很獨特的手法,連一髮都畫得很是真傳神,顯然可見作畫之人的用心。
而在畫像的右下角,有六個瀟灑飄逸的小字“蕭星寒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