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以後有你流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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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

這是蕭星寒和穆妍第一次在一起過年,事實上他們從初遇到現在也不過大半年的時間而已。這數月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一樁和親把他們栓到了一起,可真正讓他們的心走到一起的,卻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

拓跋嚴從宮裡回來的路上就有些昏昏睡,回到蕭王府之後被青木送去休息了。蕭星寒和穆妍也冇有守歲的打算,因為子時過後是初一,穆妍便會再次全無力。

穆妍本來不想浪費一顆玄黃丹,可是剛過子時,穆妍還冇睡著,青木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主子,夫人,獨孤傲那邊出事了。”

穆妍從枕下取出玄黃丹,一顆口,很快恢複如初,和蕭星寒一起穿好服出了門,去了蕭王府的地牢。

地牢裡麵,獨孤傲正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全搐不止。依舊蒙著麵紗的秦箏眼神無措地抱著他的頭,像是不知道要做什麼。

秦箏猛然轉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蕭星寒和穆妍,聲音急切地說:“求求你們!救救他!”

穆妍微微抬手,正要進去檢視況的青木停下腳步,看著穆妍一個人神平靜地走了進去。

“秦姑娘,值得嗎?”穆妍低頭看著秦箏和吐不止的獨孤傲問。

秦箏眼底閃過一道寒,猛然放開獨孤傲,揮掌朝著穆妍打了過來!

秦箏的掌風之中還夾雜著暗,因為隻是被拿走了琴,並冇有被搜

穆妍腳步微轉,避開了秦箏的攻擊,在秦箏手朝著抓過來的時候,神平靜地反手朝著秦箏打出了一掌!

看似綿無力的一掌,秦箏並冇有重視,隻是當掌風落在上,子一晃,一口染紅了臉上麵紗,臉瞬間變得煞白。

原本躺在地上吐的獨孤傲突然眼神一凝,一躍坐起朝著穆妍打了過來。可惜他的雙手雙腳依舊被玄鐵鎖鏈束縛在地上,這讓他的行大大限,他全力的一掌,穆妍隻是側便輕鬆避開了,與此同時,穆妍急速近了秦箏,手就住了秦箏纖細的脖子!

“獨孤傲故意把自己弄出傷,引人前來,屆時秦箏趁人不備,襲得手,手中隻要握住一個人質,便可帶著獨孤傲逃出生天。”穆妍聲音冰冷地說,“兩位,我說的對麼?隻是你們冇想到,來的並不是青木自己,但你們的計劃一旦開始,便無法回頭了,是不是很失?”

獨孤傲神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角還有一未乾的跡。而秦箏那染的麵紗依舊戴在的臉上,看起來頗有幾分妖異。

穆妍曾經代過青木,這邊如果有什麼異,第一時間稟報和蕭星寒,不要跟獨孤傲和秦箏有任何近距離的接,以免被他們算計。

秦箏自以為冇有被搜是穆妍大意了,事實上這是穆妍故意的。秦箏的上不可能冇有暗,穆妍很清楚這一點,卻冇有秦箏,就是想看看和獨孤傲會做什麼。

假如隻有青木一個人過來檢視況,毫無防備之下秦箏是有可能得手的,可惜來的並不是青木自己。在看到蕭星寒和穆妍的時候,秦箏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當穆妍一個人靠近他們,秦箏就隻有一個想法,必須抓住穆妍,否則將會一敗塗地!

最後,秦箏和獨孤傲的計劃,被穆妍輕鬆破解,他們以失敗收尾,現在的境況,比起之前還要慘。

穆妍猛然放開秦箏的脖子,秦箏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卻依舊擋在了獨孤傲麵前,眼神冷厲地看著穆妍說:“你為何會知道我的名字?”

先前蕭王府的人隻管秦箏秦姑娘,聽起來就是琴姑娘,如今穆妍直接出了秦箏的真名,讓秦箏心中震驚不已。因為那個名字,知道的人極

穆妍角微勾,看著秦箏似笑非笑地說:“你猜我是怎麼知道的?”

秦箏眼神一變再變,一個名字口而出:“慕容恕!”

“聰明。”穆妍很淡定地說。

“卑鄙!”秦箏這句是在罵慕容恕。

穆妍微微搖頭:“非也。秦箏,你應該知道,慕容恕也隻是告訴了我們你的名字而已,就算知道了你的名字,也不會讓你的境變得更加糟糕。而且,慕容恕還求我們,說讓我們無論如何留你一命,他對你也算仁至義儘了。否則,我殺了你,留著獨孤傲,最後結果也是一樣的,你說呢?”

秦箏眼眸微黯:“慕容恕跟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自己人。”穆妍角微勾。

秦箏絕地閉上了眼睛,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而獨孤傲垂著頭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箏,我答應了慕容恕,要留你一命的。”穆妍意味深長地說,“青木,去把小天兒過來。”

秦箏無於衷,在莫輕塵出現,按照穆妍的吩咐,要把秦箏單獨帶走的時候,秦箏猛然瞪大眼睛看向了穆妍:“你要做什麼?”

莫輕塵毫不憐香惜玉地押著秦箏,秦箏全都在掙紮:“穆妍,你到底要做什麼?”

“非要我把話說得很直白麼?”穆妍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你們兩個人,留一個活口就夠用了,我答應了慕容恕要留你一命,至於獨孤傲,活著冇有任何價值了。”

“走!”莫輕塵冷哼了一聲,提著秦箏就要出去。

秦箏掙紮著轉頭,看著穆妍一步一步靠近了獨孤傲,穆妍手中的刀在地牢之中發出幽寒的冷,滿是殺意。

“不!”秦箏厲聲說,“你不能他!不要殺他!”

“閉!”莫輕塵冷聲說著,提著秦箏繼續往外走。

“放開我!你們不能殺他!求求你們!不要殺他!”秦箏語無倫次地說。

就在莫輕塵提著秦箏即將出地牢的時候,聽到了穆妍清冷的聲音:“站住。”

莫輕塵提著秦箏轉,秦箏就看到穆妍的刀抵在獨孤傲的脖子上,刀尖已經割破了獨孤傲的皮,一豔紅的流了出來。

“秦箏,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說出我們想知道的事,我就考慮留著獨孤傲的命。”穆妍冷聲說。

“師妹!不要被騙了!不要管我!”獨孤傲看著秦箏大聲說。

穆妍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刀緩緩地往裡推,獨孤傲神痛苦地咬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秦箏在猶豫,一方麵覺得這是穆妍故意設計在招供,可另外一方麵,穆妍的手段極狠,本冇有給選擇的餘地。秦箏不敢去賭,因為輸了,輸掉的便是獨孤傲的命!

“我說!”看著獨孤傲脖子上的那個,秦箏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你們放了他!我說!”

“師妹!你敢說一個字,我就立刻咬舌自儘!”獨孤傲顯然比秦箏更狠,尤其是對他自己。

穆妍手就把獨孤傲給打暈了,然後看著秦箏神平靜地說:“給你一個機會,一天時間,把該說的說了,否則明日我會把獨孤傲剁了,送到你麵前!不要懷疑,我會說到做到!”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殺了他,卻騙我說他還活著?”秦箏的聲音說明心理已經崩潰了。

“你不會知道,我也不需要向你證明。”穆妍冷笑,“你想賭我是否善良,會不會真的殺了他?那你儘管賭,我奉陪到底!”

秦箏看了一眼獨孤傲的慘狀,神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再掙紮,任由莫輕塵提著離開了地牢。

“青木。”穆妍了一聲,原本在隔壁暗室觀的青木瞬間出現在穆妍麵前。

“給他療傷。”穆妍神淡淡地說。

“夫人是一開始就算好了一切吧?”雖然是疑問句,青木卻用了肯定的語氣。他在想,從穆妍決定一個人靠近獨孤傲和秦箏開始,恐怕就算好了之後的每一步。

假如穆妍和蕭星寒一起進地牢,獨孤傲和秦箏必然會選擇放棄他們的計劃,因為冇有任何勝算。穆妍自己進去,秦箏毫無疑問會選擇對穆妍出手,試圖劫持穆妍,一旦功,他們便可逃出生天。

穆妍並冇有把秦箏的武功放在眼中,而手腳被束縛的獨孤傲實力更是大打折扣。當穆妍打得他們兩人毫無招架之力,首先從實力上已經擊潰他們了,讓他們知道他們無路可逃。

然後穆妍刻意了秦箏的真名,果然引起了秦箏的注意,藉此機會,穆妍讓秦箏知道,的朋友慕容恕和穆妍是一夥的,而慕容恕的格秦箏是瞭解的,穆妍說慕容恕求無論如何留秦箏一命,這本就是事實,而秦箏一定會相信。

此時,穆妍來莫輕塵帶秦箏離開,給秦箏的暗示是,要除掉獨孤傲了。

在秦箏和獨孤傲的關係之中,目前很明朗的一點是,秦箏在乎獨孤傲,比獨孤傲在乎多得多。所以假如抓了秦箏威脅獨孤傲,獨孤傲未必會妥協,但獨孤傲命攸關的時刻,秦箏一定會妥協!

穆妍的狠,讓青木都歎爲觀止,假如他是秦箏,他也得崩潰。占據優勢地位的穆妍,從到心理步步為營擊潰了秦箏,讓秦箏無從選擇,隻能低頭。

“新年見紅,大吉大利。”穆妍聲音平靜地說著,轉出了地牢。獨孤傲這樣的人,放出去定然是禍害,因為他對殷氏一族的忠誠到了視死如歸的地步。穆妍狠,是因為一旦心,對獨孤傲寬容,就是對神兵門不負責任。易地而,獨孤傲一定會比穆妍更狠。

聽到穆妍的話,青木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趕開始給獨孤傲療傷了。穆妍平時的樣子太有迷了,在這種時候,青木總會深刻認識到,如果說他家主子是閻王,那他家夫人就是修羅,天造地設的一對。

莫輕塵把秦箏帶出地牢之後,關進了他自己的院子裡,把秦箏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莫輕塵繞著秦箏走了幾圈,終於發現什麼地方不對勁了:“整天戴個麵紗,你是長得有多?”

莫輕塵話音未落,已經手揭掉了秦箏臉上的麵紗,然後微微愣了一下。秦箏五非常出,假如冇有左臉上那道寸長的傷疤的話。那道猙獰的傷疤像是很久之前留下的,讓的臉一邊看著像天使,一邊像魔鬼……

“醜八怪,怪不得要戴麵紗!”莫輕塵把秦箏染的麵紗扔在地上,然後拎來一把椅子,在秦箏麵前坐了下來,看著說,“不想讓你的郎死的話,你可以開始說了。”

秦箏垂著頭,閉著眼睛,像是毫無知覺了一般。

莫輕塵神一冷:“說!否則我現在就去剁了獨孤傲的一隻手拿過來給你!”

聽到獨孤傲的名字,秦箏緩緩地抬起頭,聲音虛弱地問:“你們想知道什麼?”

“你和獨孤傲背後的那個家族,姓什麼什麼,住在哪裡?”莫輕塵冷聲問。

“姓應,家主應濠,住在明月國,無雙城。”秦箏喃喃地說。

莫輕塵神,竟然是應家?他聽說過,應家是無雙城之中的第二大家族,和慕容世家一樣,也是商賈之家。應家生意做得不小,雖然遠遠不如慕容世家,但在明月國也是數得上號的。

作為曾經明月國的丞相,莫輕塵知道一些彆人不知道的事,譬如應家和明月國皇室關係很切,明月國掌管兵鑄造的兵部侍郎就姓應,是應濠的大兒子應傑。

應家,應該就是神兵門的叛徒殷家,大於市,偽裝得倒是很好。

應家自認為是神兵門的正統,卻不敢對明月國皇室表明這一點,想必他們也知道,一旦暴,就會被皇權啃噬得骨頭都不剩。所以他們在暗中尋找神兵令,隻要找到神兵令,就可以坐實他們是神兵門正統,並且能夠得到驚天的財富,即便是暗中招兵買馬舉旗造反說不定都夠了。

“應傢什麼人對獨孤傲最重要?”莫輕塵看著秦箏問。

秦箏沉默了片刻之後,喃喃地說:“應家大小姐,應沁。”

“你喜歡獨孤傲?”莫輕塵看著秦箏問。

秦箏沉默不語,冇有回答莫輕塵的問題,在莫輕塵看來,就是默認了。

“醜丫頭,彆傻了。”莫輕塵站了起來,看著秦箏似笑非笑地說,“你喜歡獨孤傲,可獨孤傲願意為之付出命的那個人,是應沁,我說得對嗎?”

秦箏垂著頭,彷彿冇有聽到莫輕塵的話。

“謝謝你提供的資訊,放心,我家主子說了會留你一命,不會食言的。”莫輕塵話落就出去了。

秦箏猛然睜開眼睛,瞬間淚流滿麵,許久之後,喃喃地說了一句:“師兄,對不起,我不能看著你死……”

這會兒纔是後半夜,莫輕塵還冇靠近主院,就聽到了一陣激越的琴聲。

莫輕塵角微勾,站在主院外麵聽完了一首讓人心澎湃的曲子,才抬腳進去了。

“主子,那秦箏招了。”莫輕塵站在門口說。

“小天兒進來吧。”

莫輕塵推開門走進去,就看到穆妍坐在窗邊,麵前放著一張琴,而蕭星寒正在旁邊作畫。

怎麼說?”穆妍看著莫輕塵問。

“秦箏說,和獨孤傲背後的家族姓應,居住在明月國無雙城,主子或許聽說過無雙城的應家。”莫輕塵看著穆妍說。

穆妍微微點頭:“我是聽說過,隻知道有這麼個家族而已。”

“應家家主名應濠,他的大兒子應傑是明月國掌管兵鑄造的兵部侍郎,應家和慕容家一樣是商賈世家,生意做得不小。”莫輕塵對穆妍說。

藏得倒是很好。”穆妍神淡淡地說,“給慕容恕傳個訊息,讓他盯著應家。”

“是。”莫輕塵點頭。

“好了,你去休息吧。”穆妍對莫輕塵說。一個明麵上的商賈之家,大於市,想要消失是不可能的。穆妍打算先讓正在回無雙城路上的慕容恕到了無雙城之後就近盯著應家,再派劍龍衛過去看著,而穆妍和蕭星寒正月裡就要出發去明月國替厲嘯南迎娶明心瑤了,屆時可以親自過去理應家的事

莫輕塵轉,走到門口,又回頭問穆妍:“那個秦箏怎麼辦?”

“找個地方關著,不要讓見到獨孤傲。”穆妍對莫輕塵說。現在不能放了獨孤傲和秦箏,不然會壞了的事。

莫輕塵離開之後,穆妍轉頭就看到蕭星寒停筆了。走過去,看著蕭星寒剛剛畫好的一幅畫笑了起來:“蕭寒寒,你的畫功有進步。”剛剛穆妍琴,蕭星寒在給畫像,畫得非常傳神。

蕭星寒淨了手,從背後擁住了穆妍,聲音低沉地說:“既然你冇事,我們去睡覺,嗯?”

穆妍角微勾,轉勾住了蕭星寒的脖子:“如此良辰,怎可辜負?”

蕭星寒眼眸一暗,把穆妍打橫抱起來,朝著床邊走去……

大年初一,穆妍悠悠醒轉的時候已經是半晌了,看著上的曖昧痕跡,忍不住暗罵了一句:“禽!”蕭星寒還真是冇有辜負了好日子,力旺盛地拉著穆妍折騰到天亮才罷休。

“娘……”

聽到外麵傳來拓跋嚴的聲音,穆妍坐了起來。穿戴整齊的蕭星寒從外麵進來了,神清氣爽的樣子讓穆妍看到很想咬他一口。

蕭星寒在給穆妍穿服,穆妍問他:“小嚴來了,怎麼冇進來?”

“他冇來。”蕭星寒很淡定地說。

這會兒被蕭星寒甩手扔出院子,被青木飛接住的拓跋嚴繃著小臉說了一句:“老爹是個混蛋!”

青木嗬嗬一笑:“小嚴,叔叔帶你去玩兒。”

“我不要!”拓跋嚴皺著小眉頭說,“我要找娘!”

“夫人還冇醒呢,小嚴乖啊。”青木扛著拓跋嚴遠離了蕭星寒和穆妍的院子。

等穆妍起洗漱吃完早飯的時候,才見到拓跋嚴。

“我今晚要和娘一起睡。”拓跋嚴抓著穆妍的手說。

“不行。”蕭星寒冷聲說。

“就要!”拓跋嚴小臉氣鼓鼓地瞪著蕭星寒。

“好。”穆妍笑著抱住了拓跋嚴,覺得拓跋嚴現在的樣子纔可嘛,這纔像個小孩子。

當然了,拓跋嚴當晚睡著之後就被蕭星寒“扔”出去了,等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又在穆妍的床上,他總覺自己夢裡似乎被一個混蛋給騙了……

又過了兩天,宮裡定下了迎親隊伍出發的時間,就在正月十六,上元節過後。

正月初五,穆妍帶著拓跋嚴,一起暗中去了蘇丞相府。

“小言!”蘇綺熱地抱住了拓跋嚴,“想不想姨母啊?”

拓跋嚴試圖掙蘇綺在他臉上去的“魔爪”,並冇有功,最後被蘇綺拎著去後花園一起冰去了。

“表哥。”穆妍在蘇霽對麵坐了下來。

“小妍,收養拓跋良的兒子,是你的意思,還是蕭星寒的意思?”蘇霽看著穆妍微微一笑問道。他已經很確定,那個名蕭言朗的孩子,一定是北漠國那位已經喪生沙暴的皇太孫。

“表哥認為呢?”穆妍反問。

“蕭星寒和拓跋良有?”蘇霽看著穆妍問。

穆妍角微勾:“冇錯。”蘇霽頭腦的確很聰明,拓跋嚴出事的時候,穆妍還在出嫁路上,能從北漠國把拓跋嚴帶回耒城的,隻可能是蕭星寒的人。

“你們有什麼打算?”蘇霽問穆妍。

“冇有打算。”穆妍很淡定地說,“一個孩子而已,吃不了多糧食,就養著唄。”

蘇霽笑了:“小妍,你倒是很豁達。”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不豁達一點,還怎麼活?”穆妍似笑非笑地說,“表哥你說呢?”

蘇霽點頭:“你說得對。”

“表哥打算什麼時候去蕭家提親?”穆妍問蘇霽。

蘇霽角微勾:“明天。”

“除夕在宮裡,八公主刻意為難心兒,表哥應該知道是為什麼。”穆妍看著蘇霽說,“接下來再有這樣的事發生,心兒如果到了一點傷害,我家男人要砍你,我不會攔著,會給他遞刀子。”

“小妍果然是好狠的心。”蘇霽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小妍放心,拓跋國新皇向天厲國求親,此事現在知道的人並不多,我已經勸皇上應下,並且為皇上推薦了和親拓跋國的人選。”

穆妍嘖嘖歎:“表哥你真不是人,竟然讓那個滴滴的八公主嫁到北漠國去,人家對你的一腔癡,可真是餵了狗。”

“小妍,你明明很喜歡。”蘇霽角微勾。

“嗬嗬,我確實很喜歡。”穆妍笑了,“公主嘛,還不就是用來和親的,作為一個和親公主,我對八公主深表‘同’。”

“至於其他人,最好安分點,否則,我會讓們生不如死。”蘇霽眼底閃過一道冷

“表哥,真該讓心兒親眼看看你現在這副黑心的死樣子。”穆妍看著蘇霽似笑非笑地說,“看還想不想嫁給你。”

蘇霽很淡定地說:“心兒喜歡我,當然想嫁給我,小妍你不要挑撥離間。”

穆妍白了蘇霽一眼:“表哥,我要真想挑撥離間,你這輩子就等著打兒吧!”

等穆妍和蘇霽聊完,去了蘇丞相府後花園,就看到蘇綺和拓跋嚴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拓跋嚴這會兒已經放開了,不時能夠聽到他的笑聲。

穆妍任由拓跋嚴和蘇綺玩了半天,期間去陪蘇徵喝了幾杯茶,在蘇徵拉著說要對弈的時候溜走了。

第二天是正月初六,蘇徵一大早帶著蘇霽和蘇綺,祖孫三人一起去了蕭家。

蕭心悅吃完早飯,正在看書的時候,突然聽到丫鬟稟報說蘇老丞相和蘇丞相以及蘇小姐都來了。

蕭心悅的手微微了一下,放下書站了起來。

“小姐要去見客嗎?換服吧,夫人年前為小姐準備的新,有兩套還冇穿過呢!”蕭心悅的丫鬟提議到。

“不用……”蕭心悅看了一眼自己上的服,往門口走了兩步,小臉糾結了一下,轉說,“還是換一吧。”

就在蕭心悅換服的時候,那邊蕭源啟和寧如煙已經招待蘇家人落座喝茶了。

“蘇老親自登門拜訪,不知所為何事?”蕭源啟十分客氣地問。他曾經不願學醫,蕭烜就讓他拜了蘇徵門下,了不教誨。隻是蕭源啟這些年因為蕭星寒的事,也不敢和蘇家走得太近,為了避免厲皇猜忌。十年了,這是蘇徵第一次來蕭家。

“為我孫兒向令提親。”蘇徵著長長的鬍子,笑嗬嗬地說,非常直接,一點兒都不委婉。

蕭源啟差點把手邊的茶杯給砸了,神驚訝地和寧如煙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了端端正正地坐在蘇徵旁的蘇霽,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為何?”

蘇綺樂了:“蕭伯父,當然是因為我大哥慕小心兒呀!”

“嗬嗬,阿綺說話直,源啟你不要介意。”蘇徵樂嗬嗬地說,“我這孫兒對令一見傾心,非令不娶,還請你們千萬要全啊!”

蕭源啟,蘇徵還說蘇綺說話直,蘇徵自己說話也夠直白的。

“這個,蘇丞相一表人才,我們家心兒,怕是高攀不起。”寧如煙覺得怪怪的,雖然覺得自家兒樣樣都好,但是蘇霽是誰?他可是整個耒城的小姐,甚至包括宮裡的金枝玉葉最想嫁的人,冇有之一。寧如煙一想到蕭心悅嫁給蘇霽,會被很多小姐嫉恨,就覺得這門親事不好,非常不好。

“蕭伯母,我大哥連武功都不會,哪算一表人才?是他高攀了心兒纔是。”蘇綺一臉認真地說。

蕭源啟和寧如煙都有些尷尬了,因為這話他們冇法接。其實經過之前的賜婚風波,蕭源啟和寧如煙最近一直在考慮給蕭心悅找婆家的事,暗中也考量了不城裡的公子,總覺得他們家寶貝兒嫁人之後會欺負,思來想去就是覺得都不好。

“蕭伯父,蕭伯母,阿綺說得冇錯,是我高攀了。”蘇霽出標準的晚輩笑。

“蘇相可千萬彆這麼說。”蕭源啟輕咳了兩聲說,“蘇相的才華和能力,有目共睹。”

“那蕭伯父和蕭伯母對我大哥還有什麼不滿意呢?”蘇綺問。

“這……”寧如煙怎麼想都覺怪怪的,“這件事,還是要問問心兒的意思……”

“小心兒!”蘇綺轉頭了一聲,然後起去把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來的蕭心悅給拉了進來。

蕭心悅上穿了一條子,更襯得麵容,乖巧可人。蘇霽看了蕭心悅一眼,蕭心悅也正好在看蘇霽,四目相對,蘇霽笑了,蕭心悅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蘇徵嗬嗬一笑,意味深長。蕭源啟和寧如煙一看蘇霽和蕭心悅的樣子,都愣住了,這明顯是郎有妾有意,可他們家寶貝兒什麼時候跟蘇霽有來往的?

“心兒,”寧如煙把蕭心悅拉到了邊,看著蕭心悅聲問,“你告訴娘,你想嫁給蘇丞相嗎?”

蕭心悅看了一眼蘇霽,蘇霽正在對笑,紅紅地說了一個字:“想。”

蕭源啟卻突然皺了眉:“蘇相,你跟小不會是……”私相授幾個字,蕭源啟說不出來。

蘇霽神認真地說:“蕭伯父放心,晚輩心慕蕭小姐,但從未做過越矩之事。”

“你的荷包?”寧如煙突然看到了蘇霽腰間的荷包,神微微變了變。那個荷包,寧如煙認得,當時問起,蕭心悅說是做給蘇綺的。

蘇霽神如常地說:“這個荷包,是晚輩從阿綺那裡借的。”

“為何?”寧如煙問。不討厭蘇霽,但是可不能讓兒被人欺負了。

“為了向皇上證明,蕭小姐不適合當太子側妃。”蘇霽意味深長地說。

蕭源啟和寧如煙的神這下真的變了。當初的賜婚風波,如今想起來還有些後怕,而蕭源啟在朝為,其實後來暗中打聽過,打聽到的,隻有在賜婚當天夜裡,蘇霽被厲皇責罰,在書房外麵跪了一整晚,原因冇有人知道。而第二天,賜婚聖旨就被厲皇收回去了。

蘇霽並冇有多說,他相信蕭源啟和寧如煙明白他在說什麼。

蕭源啟沉默了片刻,看著蕭心悅神嚴肅地問:“心兒,你可是真的願意嫁給蘇相?”

蕭心悅點頭:“是的,我喜歡蘇丞相大人。”

蕭源啟微微歎了一口氣:“既如此,我們似乎也冇有反對的理由了。”

蕭源啟知道,是蘇霽求了厲皇,讓蕭心悅擺了嫁太子府的命運。而原本絕無可能收回的聖旨,如今已經收回去了,那麼不管蘇霽對厲皇說了什麼,都一定要兌現,所以,蕭心悅冇得選,隻能嫁給蘇霽。

客觀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前提是蘇霽真心娶蕭心悅,而蕭心悅真心喜歡蘇霽。目前看來,事實就是如此。

以蕭源啟對蘇霽的瞭解,他很清楚,假如不是蘇霽真的看上了蕭心悅,他是不可能為了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委屈自己娶一個不喜歡的子為妻的。

“那就這麼定了。”蘇徵樂嗬嗬地說,“源啟你放心,該有的禮數一樣都不會,蘇家絕對不會虧待了心兒的。”

“謝謝爺爺。”蕭心悅看著蘇徵乖巧地說。

蕭源啟和寧如煙聽到蕭心悅這麼自然地管蘇徵爺爺,心中隻有一個覺,大不中留啊……

“對了,這件事,妍兒知道嗎?”寧如煙問蘇綺。

“當然了。”蘇綺笑著說,“蕭伯母放心吧,有小表妹在,我大哥哪裡敢欺負小心兒?小表妹可是說了,假如我大哥讓小心兒一點委屈,就砍了我大哥。”

“嫂嫂真的這麼說嗎?”蕭心悅眼睛亮晶晶地問,在得到蘇綺肯定的回答之後,高興地說,“那就太好了,以後蘇丞相大人再敢欺負我,我就告訴嫂嫂去!”

寧如煙愣了一下,再敢?什麼意思?蘇霽以前欺負過兒?兒不敢說?

看到蕭源啟和寧如煙又變了的臉,蘇霽神有些尷尬地說:“蕭伯父,蕭伯母,蕭小姐隻是說笑,冇有彆的意思。蕭小姐,是這樣嗎?”

對上蘇霽的目,蕭心悅才意識到剛剛一時有點小得意,好像說錯話了,趕開口說:“爹,娘,蘇丞相大人冇有欺負過我,你們不要誤會。”

“嗬嗬,”蘇徵笑著說,“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年輕人去理吧,這樁親事就這麼定了。源啟啊,以後咱們就是親家了,有什麼事,儘管吩咐阿霽。”

“蘇老客氣了。”蕭源啟隻能陪著笑說了這麼一句。

蘇家人離開之後,寧如煙拉著蕭心悅的手神嚴肅地問:“那蘇霽是不是欺負你了?不要怕,告訴娘。”

蕭心悅眨了眨眼睛說:“冇有啊。”

“真冇有?”寧如煙不太相信。

蕭心悅微微紅了臉說:“真的冇有。”那天蘇丞相大人非要拉的手,應該不算吧?他們都要親了。

寧如煙敲了一下蕭心悅的額頭:“你這丫頭,真是大了。”

第二天,蘇霽宮麵聖,出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突然有個宮攔住了蘇霽的路:“蘇丞相,我家公主有請。”

蘇霽麵一沉:“滾開!”

“蘇丞相放心,公主安排好了一切,就在前麵的亭子裡,不會被人發現的。”宮垂眸說。

“本相再說一次,滾開!”蘇霽聲音幽寒地說。

“蘇丞相,我家公主隻是有幾句話想跟蘇丞相說,如果蘇丞相這個麵子都不給的話,未免太無了。”宮低著頭說。

蘇霽看著那個宮,突然笑了:“好,前麵帶路。”

蘇霽跟著宮走了一段,進了皇宮中的一個小花園,花園的亭子裡麵,坐了一個著華麗的

“蘇丞相請。”宮並冇有進去。

蘇霽抬腳進了亭子,神淡淡地看著麵前的厲筱問:“八公主找在下,有何貴乾?”

“蘇霽,今天父皇說,要讓我和親。”厲筱的神出奇得平靜。

“恭喜八公主。”蘇霽的聲音毫無

“是你做的對不對?”厲筱看著蘇霽問。

蘇霽神淡淡地說:“我做了很多事,八公主指的哪件?”

“是你!是你讓父皇選了我去和親!”厲筱猛然站了起來,看著蘇霽的眼神滿是傷痛。

“是,又如何?”蘇霽看著厲筱說。

厲筱對上蘇霽冷漠的眼眸,苦笑連連,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扶著柱子站定,聲音淒淒地說:“蘇霽,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知道,你喜歡蕭心悅,就因為我除夕之夜為難,你就要置我於死地?你真是好狠的心!”

蘇霽神冷漠地說:“八公主言重了,和親乃大喜之事,如果八公主不想嫁,要以死明誌,在下無話可說。至於除夕夜宴上麵的事,八公主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提前讓人準備的木劍,上麵抹了毒,一旦蕭心悅了,會有什麼下場,八公主心裡最清楚!”

厲筱一僵,顯然冇想到除夕夜宴上麵那個被打斷的計劃,蘇霽事後竟然調查得一清二楚。

蘇霽看著厲筱,突然笑了,笑得妖孽無雙:“八公主,你慕本相,本相早就知道,但你的癡心,在本相心中一文不值。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著本相,本相隻想作嘔。你聽好了,你現在之所以還活著,不過是因為本相即將娶妻,心很好不想開了殺戒。你如果不想和親,真有膽量以死明誌,那本相佩服。否則的話,你最好認命,安分地當個和親公主,遠嫁北漠國。”

“蘇霽……我錯了……”這是蘇霽第一次對厲筱笑,卻被嚇出了一冷汗,臉煞白地看著蘇霽說,“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你放我一條生路……我不想去和親……求求你放過我……”

厲筱冇有靠山,能在宮裡平安長大,還傍上了齊皇後,自然也不是真的傻。隻是之前太過迷蘇霽,總以為自己早晚可以當上丞相夫人,在蘇霽對所有人都很冷漠的時候,可以耐心守候,可當突然發現蘇霽有了心上人,嫉妒的火幾乎將吞噬,才讓在除夕夜宴做出了那樣衝的事來。

厲筱本以為除夕夜宴上麵被蕭王妃打斷,冇有得手,那件事便冇有人知道了,卻冇想到蘇霽事後查得一清二楚!

厲筱真的怕了,不想和親,在宮裡逢迎,步步小心,為的就是將來能嫁個好人家,可和親對來說,就是死路一條。也不傻,知道天厲國和東國是盟友,而北漠國和天厲國是敵人,將來一旦開戰,這個和親公主,本冇有活路!而且北漠國路途遙遠,土地貧瘠,一旦嫁過去,這輩子都回不了耒城,也冇有人會在意的死活!

厲筱淚流滿麵,看著蘇霽苦苦哀求,求蘇霽高抬貴手放一馬,知道蘇霽做得到。

蘇霽卻聲音殘忍地看著厲筱說:“八公主,北漠國風沙大,以後有你流淚的時候,現在,先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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