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他向來喜歡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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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夜,天厲國天璣城。

城郊的破廟裡麵,杜午席地而坐,那個裝了蹤蠱的小罐子,還在旁邊的香案上麵放著,罐子裡麵的蠱蟲,一直在朝著一個方向遊,那是天璣城城主府所在的方向。

“師父,徒兒已經給那老人傳了信。”晉連城出現在不遠,聲音恭敬地說。

“好。”杜午睜開眼睛,看向了晉連城,“赤焰,為師之前忽略了,現在突然想起,你和青蓮是親兄弟,用你的心頭來養蹤蠱,便可找到青蓮。”

晉連城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一道寒,低著頭說:“師父,找他做什麼?他對毒宗不忠心,隻會壞了師父的事!”

“赤焰,對毒宗不忠的弟子,死!”杜午聲音低沉地說。

“師父,青蓮那樣的格,掀不起什麼風浪,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居了,何必再找?”晉連城低聲說。

“赤焰,為師真的有些看不懂你了。”杜午從地上站了起來,手撣了一下服上麵的塵土,看著晉連城冷聲說,“你明明本就不在意青蓮的生死,為何現在要忤逆為師的意思?”

晉連城垂頭:“師父,他是我弟弟。”

“可笑!可笑至極!”杜午冷笑,“曾經你幾次對他不利,差點害死他的時候,怎麼冇想過他是你弟弟?”

“求師父放過阿燼!”晉連城膝蓋一彎,在杜午麵前跪了下來,頭垂得很低。

杜午冷眼看著晉連城:“赤焰,你心裡還是有青蓮的,隻是一旦涉及到你自己的利益,你本不會在意他的生死,如今他已經走了,你想做一回好兄弟,因為你知道,就算你拒絕了,為師也不會強求。”

“師父心裡,也是有阿燼的。”晉連城垂著頭說,“他從未真的把自己當做毒宗人,師父卻還是把他養大,傳授武藝,即便他背叛師門,搶走了師父的還生蠱,師父依舊留著他的命。”

杜午冷眼看著晉連城,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詭異至極:“赤焰,你說得冇錯!青蓮是個很完的人,為師現在回想一下,總是能想起他的好。為師當初真的希他可以傳承為師的缽,把毒宗給他,因為為師覺得,如若能把青蓮那樣的孩子變你這樣不擇手段的混蛋,就真的完了!可惜,為師失敗了!”

“師父,阿燼既然已經走了,就放過他吧。”晉連城沉聲說。

杜午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態的*,想要把連燼那樣好善良的人給變一個毒,那對他來說是一種不同尋常的就,而這也是他一直冇捨得殺連燼的主要原因。

晉連城跟杜午還是不一樣的。

晉連城不會忘記是連燼這個弟弟讓他獲得了新生,是連燼給了他現在的命。在晉連城心底,還是有連燼這個弟弟的,因為曾經連燼那麼無私無畏地隻對他好。

但晉連城是自私的,在某些時候自私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他之前害得連燼被扔進毒窟,其實是他心中認定杜午絕對不會要了連燼的命,至於連燼會到何種非人的折磨,晉連城冇那麼在意。

如今連燼已經離開了毒宗,擺了杜午,晉連城知道這是連燼一直以來最大的心願,而他現在在不危及自況下,選擇保護連燼,拒絕用自己的來養蹤蠱,其實很正常。

因為對晉連城來說,連燼從來都不是他的仇人,他冇有必要為了取悅杜午,選擇把連燼抓回來,再讓他忍無儘的折磨。況且,晉連城並不認為他一輩子都會在毒宗跟著杜午,他總有一天要回東國去的,到那時,他或許會再去找連燼,讓連燼幫他,但現在不會。

“赤焰,這次為師就給你一個麵子!”杜午看著晉連城冷聲說,“青蓮最好真的躲得遠遠的,不要讓為師撞見,假如為師再到他,為師不會讓他死,到那時,為師會用他來做蠱人!”

晉連城心中微微了一下。蠱人,是杜午用來養蠱試蠱的傀儡,毒宗之中現在就有這樣一個弟子,晉連城見過,他覺得那人活著還不如死了……

“這段時間關於你還活著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你有什麼打算?”杜午看著晉連城問。

晉連城依舊跪在地上冇有起來:“徒兒會回東國,拿回屬於我的一切,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哼!”杜午冷哼了一聲,“算你冇犯蠢!你現在回去,就算順利坐上了東國的皇位,那些盯著你的人,也不會容忍你多活幾天!”

“師父教訓得是。”晉連城沉聲說。

“起來吧。”杜午冷冷地說,“十月初十,濟慈山莊名醫大會,便是我毒宗在江湖揚名的日子!此外,有傳聞說長生花出現在繁星城,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拿到!”

“師父,不知長生花是何?”晉連城站起來,恭聲問道。

“長生花雖不能讓人長生不老,但延年益壽有奇效,是皇帝最想要的東西。”杜午冷笑,“赤焰,假如能夠得到長生花,為師或許可以讓你擺還生蠱的折磨,好好地活下去。”

晉連城眼睛一亮:“師父,徒兒一定拚儘全力,拿到長生花!”

“為師現在就要離開,你呢?”杜午看著晉連城眼眸幽深地問。

“徒兒自然是跟隨師父一起走!”晉連城說。

“很好,你想要的那個人此刻就在天璣城,假如你這次還要不知死活地去找,你就是為師的下一個蠱人!”杜午話落,手拿過旁邊香案上麵的罐子,消失在破廟之中。

晉連城眼眸微暗,跟著杜午離開了。臨走的時候,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天璣城城主府的方向,拳頭微微握了起來,很快又鬆開了。

晴明,月如銀盤。

天璣城城主府的後花園裡麵有一片湖,湖中央有一個亭子,此時蘇綺和慕容恕,以及莫輕塵和連燼,一塊帶著拓跋嚴在慶祝節日。他們都知道每月十五是穆妍的虛弱期,反正有蕭星寒陪著穆妍。

“你們有人去過北漠國嗎?”蘇綺看著在座的幾個男人問,話落還加了一句,“小嚴你不算啊!”

“我去過。”慕容恕開口,看著蘇綺微微一笑說。

“阿燼你冇有去過嗎?”蘇綺直接忽略了慕容恕,看著連燼問。

連燼微微搖頭:“冇有。”

“小天兒你呢?”蘇綺問莫輕塵。

莫輕塵嘿嘿一笑:“去過,在夢裡。”

“阿綺,我去過。”慕容恕再次開口強調。

蘇綺笑容滿麵地轉頭看向了慕容恕:“原來你也在啊!”

拓跋嚴忍不住笑了起來:“綺綺姨母,慕容叔叔要哭了。”

“你會哭嗎?”蘇綺看著慕容恕問。

“或許吧,我也不知道。”慕容恕微微搖頭。他和蘇綺一路互懟著過來的,偶爾打打架什麼的,生活充滿了樂趣。昨日休息的時候兩人興起打了一整夜,他最後又“不小心”地到了不該的地方,蘇綺一天都冇給他好臉

“北漠國好玩嗎?”蘇綺問慕容恕。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慕容恕角微勾。

蘇綺對著慕容恕揮舞了一下拳頭,莫輕塵和連燼都表示,慕容恕很多時候都是故意惹蘇綺的,他本就不想甜甜,喜歡刺激……

“來來來,小嚴站桌子上來。”莫輕塵把桌子上的東西推到一邊,空出了中央的位置,抱起拓跋嚴放了上去。

“小天兒叔叔,我要給你們跳舞嗎?可是我不會。”拓跋嚴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哈哈!”莫輕塵笑了,“不不不!是我們之中的某個人,要舞劍給大家看!今日是中秋佳節,有酒無樂豈不無趣!咱們來玩個遊戲吧!小嚴你閉上眼睛轉,最轉三圈,想停的時候就停下來,對著誰,就是誰!”

“好玩兒!”拓跋嚴眼睛一亮。

“你們都冇意見吧?”莫輕塵掃視了一圈。他們因為穆妍而相識相聚,如今都是好朋友了,都瞭解彼此的格,玩笑是可以開的。

“我冇意見,但是提前聲明,假如最後是這個討厭鬼舞劍,我不看!”蘇綺輕飄飄地看了慕容恕一眼。

慕容恕角微勾:“我也冇有意見,假如最後不是阿綺舞劍的話,我也不看。”

“找打是不是?”蘇綺瞪了慕容恕一眼。

“打就打,誰怕誰?”慕容恕笑意滿滿。

“你們可以回房間隨便打,現在就遵守我們的規則吧。”莫輕塵扶額,這真是一對冤家啊!蘇綺是炮仗子,慕容恕還總點火,不吵架不打架纔怪!

拓跋嚴站在桌子上轉起了圈圈,轉了五圈之後穩穩噹噹地停了下來,睜開眼睛,笑嘻嘻地說:“人兒叔叔,是你呀!”

連燼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好,我為你們舞劍。”

連燼今日穿了一飄逸的白袍,即便頂著一張容貌普通的臉,但氣質依舊清華如蓮。

拓跋嚴坐在莫輕塵的上,看著連燼持劍從亭子裡飛而出,腳尖輕點了一下湖中的水草,姿翩然地落在了岸邊。

明月皎潔,連燼隨心而,隨意而舞,劍影湛湛,袂翩翩,簡直到了極點。

拓跋翎一個人來後花園散步賞月,走過一個拐角,抬頭就看到了連燼,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不多時,連燼收劍,臉上的笑意在看到拓跋翎的時候,微微淡了一些,對著拓跋翎點了點頭,轉飛向了亭子。

人兒叔叔好啊!”拓跋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連燼說。

“小嚴,上次叔叔教你的劍法,你還記得嗎?”連燼看著拓跋嚴笑意溫和地問。

“記得!”拓跋嚴認真地點頭。

“那我們就歡迎小嚴也給我們練練!”莫輕塵哈哈笑著說。

“我肯定冇有人兒叔叔這麼好看的。”拓跋嚴說。

“去吧。”連燼輕了一下拓跋嚴的腦袋。

“那好吧,獻醜了!”拓跋嚴腰間掛著他自己的小劍,是他先前跟連燼學習劍法的時候,蒼鬆老頭專門為他打造的。

拓跋翎還站在原地,其實亭子裡的人除了拓跋嚴之外,都已經看到了。

看到拓跋嚴飛朝著岸邊而來,那姿靈活的樣子讓拓跋翎眼底閃過一訝異,然後很快轉離開了,走了兩步之後,站在了一棵大樹背麵,靜靜地看著手持小劍站在岸邊的那個小影。

拓跋嚴的輕功和劍都是連燼教的,連燼的武功輕靈飄逸,適合拓跋嚴現在這個年紀修煉。他脊背直站在岸邊的空地上,神嚴肅地開始把連燼教他的劍法練了一遍,從開始到結束都非常流暢完整,除了力道稍顯不足之外,可以說天賦很高了。

拓跋翎眼底閃過一,看著拓跋嚴飛回了亭子裡,一片歡聲笑語,默默地轉離開了。

連燼看了一眼拓跋翎所在的方向,神淡淡地收回了視線。

此時穆妍的尚未恢複,蕭星寒就坐在床邊,在看穆妍前幾天所畫的幾張武設計圖紙。

“這是何?”蕭星寒拿著一張圖紙問穆妍。圖紙上麵畫了一個非常緻的圓球,旁邊還有剖麵圖,顯示圓球之中複雜的機關。

“裡麵可以放五種不同的毒藥……每兩種都可以通過特定的機關混合在一起……形新的毒……也可以任意三種……四種甚至是五種混合……”穆妍聲音無力地說,“這隻是個工……能放什麼毒藥……咱們改天再聊……”

“不錯。”蕭星寒又認真看了看圓球中設置的非常複雜的機關,點了點頭說。

“有拓跋良的訊息嗎……”穆妍看著蕭星寒,眨了眨眼睛問。

“冇有。”蕭星寒搖頭。

“我先睡了……好累……”穆妍不想等子時過了恢複力再睡,現在真的很困了。

“好。”蕭星寒把手中的圖紙收起來,上床躺在了穆妍邊,手把穆妍抱進了懷中,還在穆妍背上輕輕拍了拍,“睡吧。”

穆妍在想,這倆字已經算是家蕭寒寒對說的話了……

第二天一大早,送親的隊伍離開了天璣城,接下來會有很長的一段路荒無人煙,需要經過長達數十天的跋涉,才能進北漠國的地界。

離開天璣城之後,便是拓跋翎帶著北漠國的人走在最前麵帶隊了,因為這條路北漠國的人相對來說更悉。

接下來要麵臨的一個問題就是,在一段時間之,不會有驛館或者客棧給他們住宿,夜晚隻能搭帳篷,或者宿。

男人無所謂,對人來說,這條件就有些艱苦了,尤其是那位金枝玉葉的天厲國八公主。

第一天住帳篷,厲筱就崩潰了,覺取來喝的水不乾淨,到都是灰土,一想到即將嫁進沙漠之中的北漠國,厲筱覺到一陣陣絕

蘇綺倒是對這種生活非常習慣,儼然把自己當了男人。穆妍是無所謂,對這些向來都不甚在意。

隊伍之中的另外一個公主拓跋翎,每次休息的時候都會親自去打獵,然後把打來的獵送去給蕭星寒和穆妍那群人,自己就默默地吃乾糧。

這天拓跋翎殺了一匹狼,隻取了狼牙下來,找到一個水潭洗乾淨,準備帶回去給穆妍,然後讓穆妍給拓跋嚴。拓跋嚴當初小小年紀學了打獵,還獵了狼牙串起來掛在自己脖子上,其實都是拓跋翎教他的。

結果拓跋翎拿著兩顆狼牙,剛剛轉,就發現背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

拓跋翎眼眸微凝,收起了狼牙,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麵。

“十一公主。”蒼老的聲,對拓跋翎來說並不陌生。

“方嬤嬤。”拓跋翎神淡淡地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出現在拓跋翎麵前的是北漠國太後宇文纓的心腹之一方嬤嬤,在拓跋良和拓跋嚴出事之後,宇文纓“瘋了”,方嬤嬤失蹤了一段時間。後來宇文纓突然從繁星城失蹤,應該就是方嬤嬤把帶走了。

拓跋翎知道,方嬤嬤雖然是個流之輩,卻是宇文纓手下最厲害的高手,暗中幫宇文纓做了很多事。拓跋翎武功不弱,但也冇有察覺方嬤嬤是什麼時候靠近的。

“十一公主可知道皇太孫現在何?”方嬤嬤眼眸冷厲地看著拓跋翎問。的問題,證明本不承認拓跋浚現在的地位。

拓跋翎神微微有些驚訝:“方嬤嬤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嚴已經不在了!”

下一刻,拓跋翎反應過來之前,就被方嬤嬤手中的一細線纏住了脖子,方嬤嬤看著冷聲說:“十一公主,不要跟我廢話!你之前一直在找皇太孫,你知道,他本就冇死!”

“我是在找小嚴,但我冇有找到。”拓跋翎眼神微黯。

“十一公主,太子一向很關照你,否則主子早就把你殺了!太子不在了,你當真要當拓跋浚那個賤人的走狗嗎?”方嬤嬤看著拓跋翎冷聲說。

拓跋翎神平靜地看著方嬤嬤:“我不明白方嬤嬤在說什麼,我不會背叛太子皇兄,永遠都不會。我的確冇找到小嚴,我留在拓跋浚邊,是為了方便以後行事。”

“哼!”方嬤嬤眼眸幽深地看著拓跋翎,“皇太孫這段時間就在離你不遠的地方,你當真不知道?”

拓跋翎神微變:“方嬤嬤這是什麼意思?”

“聽好了!主子已經查清楚了,皇太孫大難不死,被天厲國的蕭王夫婦收留,就是蕭王府的小公子蕭言朗!”方嬤嬤看著拓跋翎冷聲說。

拓跋翎皺眉:“這……怎麼可能呢?蕭星寒為何會收留太子皇兄的孩子?”

“主子說,多年前,太子和蕭王有過一些。”方嬤嬤冷聲說。

“不知母後的意思是?”拓跋翎低聲問。

“很簡單!十一公主想辦法,把皇太孫從蕭王夫婦那裡帶走,給我!剩下的事,十一公主就不用管了!主子定會帶著皇太孫,從拓跋浚手中搶回一切!”方嬤嬤冷聲說。

“可是,這樣我豈不是冇有活路了?蕭王夫婦絕對不會放過我!”拓跋翎低聲說。

方嬤嬤猛然收了手中的線,看著拓跋翎冷笑:“若不是太子一直護著你,你早就活不到長大了!這是你欠太子和皇太孫的,你也該還了!十一公主,你如果不想做,我現在就殺了你!”

拓跋翎眸微黯:“方嬤嬤,既然是為了太子皇兄,我會儘力。”

“哼!”方嬤嬤猛然收回了手中的線,看著拓跋翎冷聲說,“主子說過,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因為你很在意太子和皇太孫!”

“方嬤嬤,如果等蕭王夫婦帶著小嚴到了繁星城再手呢?”拓跋翎問方嬤嬤。

方嬤嬤眸一寒:“不可!主子說,雖然當年太子和蕭王有一些,但已經過去多年了,蕭王夫婦救了皇太孫,還一直瞞了世人,很可能是想利用皇太孫,得到北漠國的皇權!假如等他們到了繁星城,就晚了!”

“我明白了。”拓跋翎點頭,“我會想辦法。”

“給你三天時間去考慮怎麼做,三日之後的子時,我要見到皇太孫!否則,你不用活著了!”方嬤嬤話落,就從拓跋翎麵前消失了人影。

拓跋翎從袖中拿出了那兩顆狼牙,微微垂眸,又蹲在水塘邊洗了一遍,然後默默地轉,拎起地上的兩隻野,朝著營地走去。

“今天是兩隻野啊?”莫輕塵接過了拓跋翎遞過來的兩隻的野,非常欠揍地說,“我們人多,不夠吃怎麼辦?”

著。”拓跋翎麵無表地說,“我要見蕭王妃。”

“我家主子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莫輕塵發現這個醜的公主還真的很有格。

“小天兒,賤罰你今天不能吃飯,還有,請拓跋公主過來。”後的帳篷之中傳來穆妍的聲音。

莫輕塵神一僵,拓跋翎已經越過他,進了穆妍的帳篷。

蕭星寒和穆妍都在裡麵,蕭星寒也冇有戴麵,坐在一邊,手中拿著一張紙,似乎在思考什麼,看都冇看拓跋翎一眼。

而拓跋翎看了蕭星寒一眼,很快收回視線,朝著穆妍走去。

“蕭王妃,這是給小嚴的。”拓跋翎把手中的兩顆狼牙遞給了穆妍。

穆妍接過來,放在了一邊,說了一句:“謝謝。”

“不必。”拓跋翎看著穆妍說,“小嚴的祖母,派人找過來了。”

穆妍剛剛提起的茶壺,手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神平靜地給拓跋翎倒了一杯茶,推到了麵前:“有人找上你了?”

“是,一刻鐘之前,宇文纓邊的方嬤嬤找到了我,告訴我,宇文纓已經查清楚了,你們的孩子,就是小嚴。”拓跋翎看著穆妍說。

穆妍眼眸微瞇,轉頭看向了坐在不遠的蕭星寒:“蕭寒寒,你覺得他們怎麼會查到?”

蕭星寒冇有抬頭,毫無地說了一句:“一切皆有可能。”

“我們邊的人不可能出賣我們。”穆妍神微凝,“他們能找到,或許是用了什麼法。”自從得知晉連城死那樣都能活過來之後,穆妍真的覺得,在這個怪陸離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了。

“宇文纓的人要求我三天之後的子時把小嚴,我答應了。”拓跋翎看著穆妍說。

穆妍角微勾,眼底閃過一道寒:“很好。”

拓跋翎不是方嬤嬤的對手,而且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冇有出任何破綻,讓方嬤嬤相信之前本不知道蕭言朗就是拓跋嚴。拓跋翎來找穆妍,自然是相信穆妍的,對於宇文纓認為蕭星寒和穆妍救了拓跋嚴,是為了圖謀北漠國的皇權,拓跋翎一個字都不信。

一直以來,拓跋翎都認為,拓跋良之所以過得不快樂,之所以會有那樣的劫難,始作俑者,就是獨斷*的宇文纓。宇文纓本就不在乎兒孫的想法,隻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你的脖子,是剛剛的傷?”穆妍看到拓跋翎的脖子上麵有一道淺淺的痕。

“無礙。”拓跋翎不甚在意地說。

穆妍起,打開了這次出來隨帶的一個小匣子,從裡麵拿了一個細細的銀鐲子,走過來放在了拓跋翎麵前,微微一笑說:“這是給你的回禮。”

拓跋翎皺眉:“不用了。”

“收下吧,或許有用得到的時候。”穆妍角微勾。

拓跋翎把那個銀鐲子拿起來,纔看到側有一機關,這竟然是個暗?!

“以後你也有機會用同樣的方式,反擊那方嬤嬤了。”穆妍很淡定地說。

“這……”拓跋翎有些猶豫,“你們收留了小嚴,本就是我欠你們的,這禮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拿去吧,或許小嚴未來真的有一天想要拿回本屬於他的一切,在這之前,我希你活著。”穆妍神平靜地說。

穆妍的話相當無了,拓跋翎卻微微點了點頭:“好,謝謝。”把鐲子直接戴在了自己手腕上麵。

“三日之後,怎麼做?”拓跋翎問穆妍。

“抓活的。”穆妍眼底閃過一道冷需要知道,拓跋嚴的祖母宇文纓用了什麼辦法找到的拓跋嚴,這一點,纔是最重要的。

拓跋翎從帳篷裡出去的時候,莫輕塵已經把兩隻野給殺好理乾淨了,正架在火上烤。連燼和拓跋嚴一大一小就搬著小板凳坐在旁邊盯著看,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吃了。

拓跋翎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拓跋嚴,很快收回了視線,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

“哎!拓跋公主有空的話,再給我們打幾隻野兔唄!”莫輕塵對著拓跋翎的背影吆喝了一聲。

連燼微微皺眉:“小天兒,不要這樣。”

莫輕塵嘿嘿一笑:“沒關係,我逗玩兒呢,可不是小心眼兒!不信你下次也可以試試!”

連燼搖頭:“我不要。”

人兒叔叔,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拓跋嚴小聲對連燼說。

連燼神微怔,低頭看著拓跋嚴輕聲問:“怎麼了?”

“姑姑以前對我很好的,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壞人……”拓跋嚴皺著小眉頭說。

連燼心中微歎。拓跋良出事,拓跋嚴應該知道是誰做的,而他現在對於拓跋一族那些所謂的親人,都有敵意,而且有很強的戒備心。但與此同時,他又不相信拓跋翎會真的害他,所以有些矛盾了。

“小嚴,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用心去看,用心去聽,你會找到答案的。”連燼也冇有跟拓跋嚴多說,因為他不想勾起拓跋嚴深藏起來的那些痛苦回憶。

拓跋嚴皺著小眉頭,安靜地坐在那裡思考連燼的話。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拓跋翎每天依舊會去打獵,然後把獵送來穆妍這邊,自己默默地離開。

如此,三天之後的傍晚,送親隊伍到了一條大河附近。這條河名四方河,過了河,對岸再走十裡,就是北漠國的邊境了。

整個隊伍在河邊停留了下來,拓跋翎派人先去對岸,讓北漠國邊境城池的人連夜安排好過河的船隻,第二天一早渡河。

拓跋翎這次打了一頭野鹿扛回來,蘇綺看到的時候就來了一句:“這個公主很帥,我們可以當朋友。”

然後在拓跋翎把野鹿放下的時候,蘇綺就湊過去跟寒暄了起來。

“你怎麼不讓你的屬下去打獵呢?”蘇綺問拓跋翎。

“我喜歡。”拓跋翎神淡淡地說。

“我也喜歡,明天帶我一個唄!”蘇綺看著拓跋翎嘿嘿一笑說。

“好。”拓跋翎微微點頭,很快起離開了。

當天晚飯有味的烤鹿吃,吃完之後,穆妍把慕容恕和莫輕塵以及連燼都進了的帳篷。

“今天晚上,給你們一個任務,活筋骨。”穆妍對三人說。

“好。”連燼毫不猶豫地點頭,都冇問是要做什麼。

“殺人還是放火?”慕容恕角含笑,看著穆妍問。

“抓人,要活的。”穆妍眼底閃過一道寒,“對方是個武功高強的老人,慕容主攻,阿燼輔助,小天兒負責襲,要用最短的時間,最小的靜,把給活捉了。”

“好咧!主子放心吧!我們仨一起出馬,絕對萬無一失!”莫輕塵拍著脯說。

是夜,萬籟俱寂。

整個營地中都安靜了下來,北漠國和天厲國都有士兵在各巡邏風,而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穆妍的帳篷。

“那個醜公主來了,準備行。”莫輕塵小聲說。

三個人潛伏在暗中,看著穿著一夜行蒙著麵的拓跋翎從穆妍的帳篷之中抱出了一個“孩子”,朝著營地外麵而去,三人默默地跟上了。

子時將至,夜之下的河水泛著幽暗的波,拓跋翎抱著懷中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飛過了河。

河對岸的樹林之中,已經有人在等著拓跋翎了。

“十一公主,把皇太孫給我,你可以回去了,就當什麼都冇發生過,不會有人懷疑到你頭上,未來主子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想必十一公主依舊會儘力的。”方嬤嬤看著拓跋翎,出了蒼老的手,要把拓跋翎懷中的“孩子”給接過去。

拓跋翎微微垂眸說:“隻要是為了小嚴好,我願意做任何事。”

方嬤嬤覺拓跋翎的話似乎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是哪裡怪。往前走了兩步,正要把拓跋翎懷中的“孩子”搶過去,拓跋翎卻突然抱著“孩子”飛後退。

方嬤嬤神一寒,眼底閃過一道殺意,一細細的線朝著拓跋翎了過去!

下一刻,拓跋翎用手中裹著枕頭的被子擋了一下,方嬤嬤的暗捆住了被子,拓跋翎趁著這個機會,飛而起,消失在幽暗的樹林之中。

方嬤嬤心知有詐,轉走,後突然襲來一道剛猛的掌風,側麵一支閃爍著寒的利劍已經到了跟前,還有暗正在朝著的麵門近!

三麵夾擊之下,方嬤嬤一時有些了方寸,險險躲開慕容恕的全力一掌,連燼的劍刺傷了的左臂,而莫輕塵的暗直接穿了方嬤嬤的一隻耳朵……

方嬤嬤捂著自己的耳朵,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跑!

可惜,武功是很高強,但慕容恕和連燼可是天下四公子之二,年輕一輩中實力頂尖的存在,兩人聯手,再加上莫輕塵不時的暗襲,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過去,方嬤嬤渾,握劍的右手手筋被慕容恕挑斷了,劍噹啷墜地,麵如死灰地跪在了地上,左手撿起劍,就想自刎!

還冇等三個男人出手,拓跋翎從天而降,從手中發出的一極細的金線,直接纏住了方嬤嬤的左手手腕,然後猛然收

下一刻,方嬤嬤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因為的左手手腕,直接被拓跋翎的暗給割斷了,蒼老的手掉落在地上,而抖,看著拓跋翎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你這個賤人!主子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拓跋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麵無表手卸了方嬤嬤的下,阻止了咬舌自儘,然後揮掌,就把方嬤嬤給劈暈了。

旁邊的三個男人,慕容恕角微勾,笑容玩味,莫輕塵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這個醜的公主真狠啊,有家主子的一點風範,而連燼神如常地說:“回去吧。”

深重,連燼正要把地上的方嬤嬤給提起來帶走,莫輕塵卻拉住了他,口而出來了一句:“作為天下第一人兒,這種臟兮兮的活兒不適合你!拓跋公主,還是你來吧!”

拓跋翎手抓住了方嬤嬤的左肩,與此同時,連燼手抓住了方嬤嬤的右肩。

四目相對,連燼神淡淡地說:“他向來喜歡胡說八道,你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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