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明月國一的山穀之中,毒宗所在之地,鳥語花香,不勝收。
杜午找到了剛剛在江湖上揚名,神至極的鬼醫,前來為晉連城醫治眼睛。鬼醫迄今為止出手次數極,而他名聲傳開,是因為他為一個天生有嚴重心疾的孩子做了換心之,讓那個孩子恢複了健康。這對所有人來說,可以算得上神乎其技了。
“誰的眼睛都可以嗎?”晉連城麵對著鬼醫所在的方向,聲音著一急切。他始終無法適應當一個瞎子,他恢複明,因為他還有很多事要去做,他還年輕,他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一條命,如果下半輩子都註定隻能活在黑暗中的話,他寧願死。
鬼醫一見麵就很自信地說讓晉連城考慮摘了誰的眼睛給自己安上,晉連城想知道,是不是任何人的眼睛都可以。
鬼醫聽到晉連城的問題,神未變:“最好是親之人的眼睛。”
杜午眼底閃過一道幽,看著晉連城說:“赤焰,該找青蓮回來了。”
晉連城搖頭:“不!不需要找青蓮,我的兄弟,不止他一個!”
“赤焰公子最好儘快決定,並且將那人活著帶到在下麵前,據杜宗主的描述,赤焰公子的眼睛再耽擱更多時間的話,恐怕在下也無能為力了。”鬼醫看著晉連城說。
“好!”晉連城握了一下拳頭,冷聲說,“為了節省時間,那便請鬼醫隨我去東國走一趟吧!”
晉連城並不打算連燼,因為這是他所有兄弟之中唯一一個有的,即便那點抵不過他自己的利益,如今也早已斷絕了關係。但在有其他的選擇的況下,晉連城當然會選擇東國皇室其他的皇子。那些皇子跟晉連城的關係,和連燼與晉連城的關係,從緣來講,冇有任何分彆,都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假如晉連城請杜午派人去東國大城抓一個東國皇室的皇子過來,這麼一來一回,需要至三個月的時間。所以,最快的方法是,晉連城和鬼醫一起儘快趕去東國大城,直接在那裡實施換眼之。
鬼醫聽到晉連城的話,神淡淡地說:“在下既然來了,便不會拒絕為赤焰公子醫治,對於赤焰公子的份,在下也無意探究,去東國走一趟也無妨。但是,在下出手為赤焰公子醫治,是有條件的。”
“你說!”晉連城冷聲說。
“在下的條件就是,赤焰公子要幫在下尋找一個人。”鬼醫看著晉連城說。
“什麼人?”晉連城問。
“慕容恕。”鬼醫緩緩地說。
晉連城微微偏頭:“師父先前不是已經有了慕容恕的下落了嗎?”
杜午點頭又搖頭:“為師先前抓住了慕容恕,不過他邊有高手保護,被他給逃了。原本為師手中有慕容恕的妹妹,可以利用蹤蠱尋找他,但是後來發現,蹤蠱對他失效了。所以為師懷疑,慕容恕必然跟神醫門有什麼關係,因為普天之下,會用蠱毒的人,除了毒宗之外,就是神醫門了。”
“毒宗之中,正好有一個神醫門門主的座下徒。”晉連城冷聲說,“鬼醫下說了,我的眼睛必須儘快醫治,尋找慕容恕的事,我絕不會食言,但需要從長計議,我發誓,等我的眼睛治好之後,定會全力幫助鬼醫下尋找慕容恕的下落!”
“在下並不相信誓言。”鬼醫神淡淡地說,“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赤焰公子的眼睛就算治好了,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完全恢複,如果赤焰公子食言,不幫助在下尋找慕容恕的話,在下會讓赤焰公子的眼睛,再無複明的可能!”
“!”晉連城微微點頭。現在隻要讓他的眼睛可以重見明,彆說尋找慕容恕,就是讓他把東方徹的人頭砍了,他都不會有一猶豫。
晉連城和鬼醫商定好,讓鬼醫先在毒宗休息一天,明日一早,他們便一同啟程,前去東國。
就剩下杜午和晉連城師徒的時候,晉連城問杜午是怎麼找到鬼醫的。
“想要找他並不難,因為他不良於行,並且也冇有刻意藏行蹤。”杜午目幽深地說,“赤焰,鬼醫邊有至強高手保護,你與他打道,多加一點小心。”
晉連城明白,杜午口中的至強高手,武功至會比杜午強橫很多。想必杜午已經領教過了,否則他不會這麼客氣地把鬼醫請到毒宗來。
晉連城可以理解,因為江湖傳聞,被鬼醫用換心之救回來的那個孩子的祖父和父親,都是世家族的絕頂高手,他們為了報恩,很可能會心甘願地為鬼醫所用。
進毒宗之後,一直被錮在一個的窟之中的辛茹,已經快要瘋了。每天除了有人送飯菜和清水到窟口之外,再冇有人過來見,已經數月冇有和人說過話,悶得整個人都有些癡傻了。
當晉連城再次出現在辛茹麵前的時候,辛茹像瘋了一樣朝著晉連城撲了過去,死死地抱住晉連城的,聲音都變了調:“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放了我!放了我……放了我啊……”
如今的辛茹,哪還有當初那個明豔照人的模樣?的服汙穢不堪,頭髮如乾枯的雜草一般蓬蓬的,臉上都是灰土和汙泥,比當初在名醫大會上麵的覃樾看起來更像一個落魄的乞丐。
晉連城抬腳就把辛茹踹到了一邊,他對著辛茹所在的方向,冷聲說:“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的答案讓我滿意的話,你會比現在好過一點。”
辛茹趴在地上,點頭如搗蒜:“我說!我什麼都說!”
“你聽好了!”晉連城冷冷地說,“慕容恕和神醫門有什麼關係?你想好再回答我,如果你膽敢欺騙我,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辛茹神變幻不定,不過晉連城的眼睛瞎了,本看不到,否則他一定會發現辛茹滿臉寫著怎麼編造一個答案會讓他滿意。
對辛茹來說,慕容恕這個名字和神醫門冇有任何關係,本不認識慕容恕,隻是聽說過慕容恕這個名字而已。但是求生的**讓辛茹現在無比清醒,知道,晉連城會問這樣的問題,一定是晉連城懷疑慕容恕和神醫門有關係,而晉連城希得到的答案,應該是肯定的……
辛茹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聲音低沉地說:“我隻是偶然聽到師尊和大師兄提起慕容恕這個名字,好像和神醫門的某個有關,是什麼關係,我真的不知道。”
晉連城心中微,辛茹的答案讓他覺得自己的猜測冇有錯,慕容恕能夠擺蹤蠱,一定和神醫門有切的關係!到時候隻要利用辛茹,找到神醫門,就可以找到慕容恕的蹤跡!
晉連城並冇有放辛茹從山之中出去,他走出山,又去找了杜午。
“師尊明日可要與弟子同去東國?”晉連城問杜午。
“赤焰,為師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杜午看著晉連城問,“假如你這次順利治好了眼睛,接下來,你還會甘心留在毒宗當一個弟子嗎?”
晉連城沉默了片刻之後,搖頭說:“不會,如果我的眼睛好了,我要拿回本屬於我的一切!”
杜午冷笑了一聲:“很好,你冇有對為師撒謊。放心,為師一定會幫你的。為師不放心你一個人跟著鬼醫走,但為師還有事要做,暫時不能跟你去東國,所以,為師為你找來了一個老朋友。”
聽到“老朋友”三個字,晉連城心中微,就聽到了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在不遠響起:“徒兒。”
“師父!”晉連城神一喜。
突然出現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而他是晉連城的另外一個師父,晉連城的武功就是他教的。老者姓元,名元濟。曾經晉連城假死,東方明雅還請了元濟去大城找穆妍的麻煩,想讓穆妍給晉連城陪葬。
而元濟還有另外一個份,杜午的知故友。元濟和杜午相識多年,暗中一直冇有斷了聯絡。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十多年前,元濟還曾經想從杜午手中,買走當時還是年的連燼。
“徒兒,你苦了!”晉連城冇有戴麵,元濟看到了他空無神的兩隻眼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師父放心,徒兒一定會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晉連城握著拳頭說。
“聽說你杜師父已經為你找來了鬼醫,可用換眼之,讓你的眼睛恢複。”元濟看著晉連城說,“明日,為師便護送你回東國。”
“多謝師父!”晉連城對著元濟所在的方向躬下拜。
杜午看著晉連城說:“赤焰,為師當時一找到鬼醫,就傳信給你元師父,他便千裡迢迢趕來這裡幫你。”
“兩位師父的大恩大德,弟子冇齒難忘!”晉連城行了個大禮。
杜午和元濟對視了一眼,元濟看著晉連城說:“徒兒,有件事,為師必須告訴你。”
“師父請講。”晉連城微微點頭。
“東皇,已經在數日前駕崩了。”元濟看著晉連城微微歎了一口氣說,“他是被皇後和太子聯手害死的。”
晉連城神微僵,他還冇有回東國去,東方徹就那麼死了?到時候誰還會承認他的份?他從東方徹手中拿過皇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可是想要從東方煜手裡把皇位搶走,就不會那麼容易了。
“不過,”元濟話鋒一轉,從袖中取出一,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東皇的詔,為師給你帶來了!”
晉連城微微偏頭:“什麼?詔?”他現在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元濟說。
元濟聲音低沉地笑了起來:“冇錯!你那個父皇,心裡最惦記的還是你,他想把皇位傳給你,而不是太子東方煜。所以,東皇早在兩月之前,預到自己會有危險,或許活著見不到你回去,就提前寫好了詔,送到了晉國公府。你的養母東方明雅,為了穩妥起見,將詔於為師保管,並請為師務必要找到你,將你帶回去!”
晉連城手中被放了一個明黃的卷軸,他雙手輕了一下,猛然攥,哈哈大笑了起來:“兩位師父,如今鬼醫和詔都有了,接下來隻要弟子眼睛恢複,誰都擋不住我的腳步!”
“徒兒放心,為師和杜兄,接下來都會全力助你達心願!”元濟看著晉連城,緩緩地說。
第二天清晨,山中晨霧瀰漫的時候,晉連城在元濟的護送之下,和鬼醫一起離開了毒宗所在的山穀。鬼醫邊的確有至強高手,而且不止一個,這讓不良於行的鬼醫,本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安危。
留在毒宗之中的杜午,另有打算。他當然不會就這麼放任晉連城遠走高飛,他對晉連城的保護和栽培,他早晚會加倍拿回來,而他的還生蠱,如今還在晉連城,支撐著晉連城的命,所以他不久之後也會去東國找晉連城,但不是現在。
杜午先前抓了原恒,把原恒當做蠱人,主要是為了煉製一種特殊的蠱,做噬功蠱。蠱蟲先飲了杜午的,然後進原恒,杜午算著時間,再有十天,蠱蟲在原恒就滿了九九八十一天,到那時,杜午可以藉由噬功蠱作為介,輕而易舉地將原恒所有的力吞噬乾淨,轉化為自己的力,他的實力,將會突飛猛進!
這對於杜午來說的利益,不亞於當初得到那枚蛇丹,並且更加安全穩妥,隻是此種增長功力的方式很邪,到那時,原恒並不僅僅是喪失所有的力,而是會變一乾……
噬功蠱的事,晉連城並不知道,因為他眼睛瞎了,很多事在他眼前發生他都不清楚,而杜午刻意瞞,因為他要獨占原恒的力,不允許任何人跟他搶奪。
五月底,東方徹駕崩的訊息已經傳遍了天下,而東方煜再過不久就會登基為新一任東皇,他選擇了最近的一個黃道吉日,甚至都冇有給其他三國皇室留出前去觀禮的時間。原因很簡單,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再橫生變故。
天厲國耒城。
閉關幾日的連燼這天出關了,他的功力時隔兩年終於再次突破,而這得益於在蕭王府中他有很多好的對手和陪練,最大的功臣應該是蕭星寒,因為每次所謂的切磋,連燼都會被蕭星寒一把,著著就突破了。
連燼見到穆妍的時候,穆妍正在後花園的藥田裡麵給藥草澆水,也冇有讓其他人幫忙。蕭星寒最近在訓練厲嘯天要的金龍衛,而穆妍前幾日要求的兩個小弟莫輕塵和沈贇之也加了被訓的隊伍,他們重新過上了每天被蕭星寒得死去活來的酸爽生活,彆提多“開心”了。
這會兒拓跋嚴還在蘇府冇有回來,穆妍抬頭看到連燼出現在不遠,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水瓢,走出藥田,接過晴雪遞過來的帕子了手,和連燼一起坐在了不遠的涼亭裡。
“看你氣不錯,應該是突破了,恭喜。”穆妍看著連燼說。連燼在蕭王府裡麵的時候,一般不易容,作為傳說中的天下第一人兒,穆妍每次見到連燼的真容,都覺得賞心悅目。
“嗯,是突破了,還要多謝星寒和阿霖。”連燼微微一笑說。蕭星寒給他力,而穆霖和他實力相當,每次切磋都打得很儘興。
“我男人和我哥應該都不在意這些,你謝我就行了。”穆妍角微勾。
“好,謝謝你。”連燼說著笑了起來,那張絕世無雙的臉龐泛著溫潤的玉,好到了極點。
“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穆妍看著連燼說,“你爹死了。”
連燼眸之中閃過一錯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穆妍說的是誰。他搖頭笑笑說:“與我無關。”連燼從出生到現在,東方徹都冇有看他一眼,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什麼。東方徹是他的生父,但生來無恩,更從不曾養育,“父親”這個角,在連燼的人生中,事實上是不存在的。
“知道你會是這樣的反應。”穆妍很淡定地說,“不過該知道的事你還是要知道的。東方徹死了,應該是東方煜下的手,這倒也無可厚非,因為對你們那個爹來說,隻有晉連城是寶,其他的兒子都是草。你連草都算不上,你這個兒子對東方徹來說本不存在。東方煜不是你,他心裡不平衡是正常的,他不先下手為強,搶了那皇位,未來等晉連城回去,東方徹把皇位送給晉連城哄他開心,到時候,東方煜就是個死。”
連燼微微點頭:“嗯,是這樣冇錯。不提我,東方徹不管作為一個君王,還是一個父親,都是失敗的,他自以為的深不悔,不過是個笑話。他冇有放棄皇位,卻還想當個種,後宮佳麗無數,膝下兒群,這本就是矛盾的。太貪心,註定什麼都得不到。”
穆妍看著連燼笑了:“阿燼人兒,其實你很適合剃了頭當個滿仙氣的和尚,從小就能看破紅塵,你也是很佛繫了。”
東國皇室的事,並非真的和連燼無關,從緣上來講,有極其切的關係。因為連燼是東方徹的親生兒子,東國皇室的六皇子。不管是如今不知在何的晉連城,還是即將登基為東國新皇的東方煜,都是連燼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可連燼看得很開,從他年離開東國皇宮開始,他就再冇把自己當做東國皇室的脈,他曾經做過的唯一一件不佛係,甚至有點執唸的事,就是救了他自認為是兄弟的晉連城,然後還試圖改造晉連城。然而,他被現實和晉連城的自私所辜負,真正放下對晉連城的那點執念之後,整個人更加豁達從容了,也收穫了友、親以及真正的快樂。
聽到穆妍的評價,連燼認真想了想,還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笑意溫和地搖頭說:“以前我從未想過娶妻的事,但如今看著你和星寒,我有點羨慕,我還是留著頭髮,說不定以後會遇到一個很好的姑娘,可以像慕容和阿綺那樣,一起並肩攜手,走遍天下。”
“我隻是開個玩笑。”穆妍笑了,“阿燼你要當和尚,我可第一個不答應。不用說不定,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姑娘。”
又聊了一會兒,穆妍起離開,說讓連燼在原地等著,去取個東西。
一直到半個時辰之後,穆妍去而複返,手中端了一個茶杯,放在了連燼麵前,看著連燼說:“喝了。”
連燼看著茶杯之中無無味像清水一樣的,端起來一飲而儘。極苦的味道,連燼隻是皺了一下眉頭,那張臉依舊是的。
“這東西是為了避免讓你被你那些兄弟找到。”穆妍角微勾。
“用來解蹤蠱的?”連燼眼中閃過一瞭然。
“嗯。”穆妍微微點頭。先前連燼在閉關,穆妍已經把從南宮晚那裡得來的那本蠱籍都看完了,也都看懂了,隻是如今掌握的就隻有那本籍上麵的幾種簡單的蠱,包括蹤蠱在。其他複雜的高深的蠱毒,並不是憑空可以想象出來的,事實上也冇有嚴格的規律可以遵循。
這邊連燼對於東國皇室的變故一笑置之,甚至在刻意遠離東國皇室的一切人和事。不過連燼的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們,可就完全不同了。
東國大城,皇宮。
東方徹的已經葬了東國的皇陵,曾經的皇後姚瀅,如今為了太後。雖然東方煜尚未登基,不過已經是新皇了,隻是差那一個必須要有的儀式而已。
太後姚瀅依舊住在月華宮中,非但冇有因為東方徹的死亡而傷心,反而覺得如釋重負。再大度,也是一個人,更是一個母親,可以容忍當年的蓮心奪去東方徹所有的寵,自己暗自流淚,卻不允許蓮心的兒子奪走本該屬於東方煜的一切,而姚瀅對東方徹的,早已經被時消磨乾淨了。
“母後!”七皇子東方霄大步走進了月華宮中,對著姚瀅行禮。
“霄來了,快過來。”姚瀅看到東方霄,笑著招手讓東方霄坐到邊去。
東方霄長高了一些,容貌和東方煜有五六分相似,隻是相比越發穩重的東方煜,東方煜依舊顯得有些稚。
“母後,皇兄登基之日是誰定下的?為何那麼急?”東方霄看著姚瀅問。
姚瀅微微一笑說:“這是欽天監算出來的吉日。”
“皇兄應該不想定在那個日子吧……”東方霄小聲嘀咕了一句。
“為何?”姚瀅微微皺眉,有些不明白東方霄的意思。
東方霄口而出:“母後,皇兄肯定希時間可以晚一些,這樣他就可以見到他喜歡的那個人了!”
姚瀅神微變:“霄,你在胡說什麼?”
東方霄一臉冇心冇肺的樣子:“母後難道不知道,皇兄心裡的人,一直都是那位遠嫁天厲國的蕭王妃穆妍嗎?穆妍可是皇兄當初第一個主提出想要娶的人,後來又是皇兄親自送的穆妍去和親,一路上朝夕相,照顧得無微不至。前些日子,皇兄醉酒,裡還念著穆妍的名字呢!假如登基之日晚一些,說不定厲皇會派蕭星寒帶著穆妍前來觀禮的!到時候皇兄就能一償宿願,解了相思之苦!”
月華宮殿傳來瓷墜地碎裂的聲音,姚瀅神一僵,連忙起走了進去。東方霄眼底閃過一道暗,抬腳跟了上去。
如今的皇後孃娘,是曾經的太子妃姚語晴,姚瀅的親侄,東方煜的表妹和髮妻。而東方煜娶了姚語晴之後,太子府裡再冇進過新人,他專寵姚語晴,一時也是傳為一段佳話,並且讓姚家人極其滿意。
姚語晴已經懷了五個多月的孕,今日一早便進了宮,累了便直接在月華宮中歇息了,卻冇想過一睜開眼就聽到了東方煜的話。
姚語晴下床的時候子一晃,撞到了旁邊的瓷瓶,還好的丫鬟眼疾手快抱住了,不然摔下去,倒在碎瓷上麵,自己傷不說,孩子能不能保住,還是個未知數。
“晴兒!”姚瀅腳步匆匆地走過去,握住了姚語晴的手,手冰涼。
姚語晴已經坐在了床邊,神怔然,一隻手還下意識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麵,驚魂未定的樣子,眼底滿是黯然。
東方霄一臉歉意地對著姚語晴做了個揖:“真是對不住了,我不知道皇嫂在裡麵,一時口不擇言,還皇嫂不要介懷。”
姚語晴苦笑:“我冇事。”可的樣子,卻不可能冇事。和東方煜從小定的親,眼裡心裡隻有東方煜一個人,也知道當初東方煜提出要娶穆妍為側妃,隻是後來不了了之了,東方煜對說,他隻是一時衝,對穆妍本冇什麼。而他們親之後,東方煜一心一意,再冇進過那些侍妾的院子,姚語晴以為,東方煜也深著,可東方霄剛剛的話,卻像是當頭棒喝,讓姚語晴傷心至極!
現在姚語晴難免不會多想,想著東方煜對的好都是刻意裝出來的,隻是為了更好地利用姚家。東方煜心裡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吧!
姚瀅瞪了東方霄一眼,東方霄訕訕地離開了,轉,角就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就知道姚語晴在月華宮中,不然他不會專程過來一趟,刻意說出那些話的。
傍晚時分,東方煜還在書房中理政事,姚語晴進宮一整天都冇見到他。因為東方煜尚未登基,姚語晴這段時間還住在宮外的太子府裡。姚瀅本要留姚語晴住月華宮,姚語晴執意要走,姚瀅就讓人護送出宮了。
隻是半個時辰之後,一個噩耗傳宮中,姚語晴回太子府的途中遇到了殺手,腹部中了一箭,命在旦夕!而就算姚語晴撿回一條命,肚子裡的孩子,必死無疑!
姚瀅和東方煜匆忙出宮,到太子府見到姚語晴的時候,全是,看起來目驚心!
經過東國所有太醫的張救治,姚語晴最終保住了命,但肚子裡的男嬰死了,而也傷到了本,以後再無懷孕可能。
這對於東方煜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原本他即將登上皇位,並且會有一個嫡出的長子,如今前者不變,後者卻冇了。而這對於一直盼著姚瀅肚子裡的孩子的姚家人來說,更是本無法接。
姚語晴的父親姚昶和兄長姚曄,儘全力去調查殺手的幕後主使,最終卻冇有收穫,因為幕後之人所請的殺手,出自天下第一殺手組織冥樓,冥樓向來以神著稱,並且從不泄雇主的任何資訊。
在東方霄義憤填膺,口說出“晉連城”三個字的時候,姚家人,以及東方煜,都覺得這一定是晉連城的手筆!是為人狠毒辣的晉連城已經回到了東國,並且開始對付東方煜了!
東方煜不會想到,事實上姚語晴的悲慘遭遇,都是拜東方霄所賜。
東方煜曾經的跟班弟弟東方霄,早已不甘心屈居東方煜之下,看著東方煜霸占所有的權勢和那個至高無上的地位。同樣是姚瀅的親生兒子,東方霄認為他也有皇位繼承權,對於姚瀅和姚家人,眼裡隻看得到東方煜,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東方煜,東方霄心極度不滿,無法忍!
這邊東方煜還未登上皇位,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東方霄就開始暗中他的心窩子,在他後背刀。而這次替東方霄背黑鍋的晉連城,此時正在趕來東國大城的路上。
這是晉連城離開毒宗的第五天,因為他們一行速度很快,再過兩天便能出明月國了。
傍晚時分,他們路過明月國南部的一座大城,停下來休息,補充好乾糧和清水之後再繼續趕路。
鬼醫並未遮掩自己的容貌和行跡,他一直坐著椅,而幫他推椅的,是一個容貌俊朗的中年男人。雖然一路同行,但晉連城一直都不知道鬼醫的真名是什麼,隻能稱呼其為鬼醫下。
晉連城戴著一張麵,遮住了整張臉,包括自己的眼睛,而他頭上還罩了一個黑的鬥篷。元濟就跟在晉連城後,呈保護姿態。
此時四人在一家酒樓裡麵吃飯,都冇有說話,晉連城也冇有摘下頭上的黑鬥篷。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在酒樓門口停了下來。一個年輕男人走進了酒樓,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招呼小二過去,點了不飯菜,說讓儘快做好,他要全部帶走。
這是覃樾。一路上從天厲國耒城到這裡,明麵上的人就隻有他自己,周正帶著穆妍派來的四十個劍龍衛,一直在暗中跟著覃樾。
片刻之後,覃樾覺有人在看他,轉頭就對上了一雙淡漠的眼睛。覃樾看了一眼鬼醫下的椅,神平靜地收回了視線。
不多時,覃樾提著一個很大的食盒,騎著馬風馳電掣地離開了。而晉連城一行人,也很快繼續往前趕路了。
又過了五日,夜半時分,覃樾和周正帶著其他劍龍衛,悄無聲息地進了毒宗所在的山穀。
“覃公子,要不要放把火?”周正提議。隻要占據有利地形,往山穀之中放火是很容易的事。
覃樾微微搖頭,看著不遠一片靜謐的毒宗說:“暫時不要輕舉妄,我要先找兩個人。”覃樾被南宮儷安排的任務,是找到原恒和南宮如心,把他們帶回神醫門去,不論死活。
覃樾悄無聲息地靠近了毒宗,周正跟在他後,其他劍龍衛,都埋伏在不遠的地方,等候進一步的命令。
毒宗所在之地周圍有無數的毒蟲毒草毒花,一般人本靠近不了,不過這對覃樾來說,本不值一提。
不多時,覃樾和周正,一起悄悄地進了毒宗之中,開始在各尋找。覃樾打算先找到原恒和南宮如心,然後再出手對付毒宗的人。前者是覃樾的主要任務,而後者是穆妍的主要目的,他們現在是在合作。
走到某個地方,突然聽到一聲慘,覃樾眼眸微,對周正打了個眼。周正會意,腳步更輕了。
麵前是毒宗最深的一個院子,院中廊下點著昏黃的燈籠,剛剛那聲慘,就是從其中一個房間裡傳出來的。
原恒**著上半,全上下隻穿了一條長,神痛苦地躺在地上,汗涔涔的,丹田之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忍不住慘出聲。
杜午就站在不遠,角掛著邪的笑容,看著原恒的臉漲紅轉青,由青變白,氣息也越來越弱,很快,就連慘聲,都變了無意識的哼哼唧唧,原恒的眼睛也緩緩地閉上了。
杜午冷笑,他的噬功蠱,要了!隻要接下來一個時辰之無人打擾,他的功力便會大幅提升,邁至強高手的行列!
想到這裡,杜午心中湧出一興,他已經迫不及待了,待他吸乾了原恒的力,然後就立即出發前去東國,輔助晉連城。
杜午已經在幻想,他的徒晉連城在不久之後登上東國的皇位,而他毒宗,將在東國,發展壯大的“好”場景了。
終於,時候到了,杜午抬腳,朝著原恒走去。
走到原恒旁,杜午手,就要把已經昏迷過去的原恒提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直地朝著杜午的後心!
杜午神大變,下意識地鬆開原恒往旁邊躲避,而那支箭,不偏不倚地了原恒的膛!
一箭穿心,原恒瞬間斃命,也宣告杜午煞費苦心所養的噬功蠱,經曆了九九八十一天之後,最終功虧一簣!
杜午像是瘋了一樣,雙目赤紅,拳頭握,看著從天而降的覃樾,聲音彷彿淬了毒一般,一字一句地說:“你,找,死!”
覃樾看了一眼地上那個在死之前就已經被折磨得不人樣的原恒,神平靜地說:“不,我找他。”
杜午雙目凸出瞪著覃樾,一口老差點吐出來,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將覃樾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