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喬昭已經神平靜,全然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晨悄悄告訴冰綠:「三姑娘心有些不好,你多勸著點兒。」
「為啥呀?你們將軍欺負我們姑娘了?」
「怎麼可能。」晨斷然否定,心道,你們姑娘不欺負我們將軍就不錯了,都把我家將軍看了,將軍大人愣是一聲沒敢吭。
「肯定是你家將軍欺負我們姑娘了。哼,我家姑娘才不哭呢。」冰綠狠狠剜了晨一眼,扶著喬昭下了馬車。
這個時候,西府的大廚房已經開始準備晚飯,走在院子里能看到裊裊炊煙飄散著飯菜香味,滿滿的人間煙火氣。
喬昭立在青石路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姑娘,了吧?」冰綠問。
喬昭笑笑:「是呀,了,去太太那裡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何氏一見喬昭進來,有些意外,而後滿心歡喜:「昭昭來了,快到娘這裡來坐。」
喬昭意外發現黎文也在,給二人見了禮。
黎文頗有些狼狽站起來:「昭昭吃飯了沒?」
喬昭被問得無語,這個時候大廚房才開始準備,去哪裡吃晚飯?
目落在黎文泛紅的耳朵上,喬昭眨眨眼,後知後覺意識到老爹這是害了。
黎文確實是害了,這麼多年與何氏相敬如冰,乍然被兒撞見與何氏一起坐等晚飯,總有種很尷尬的覺。
「哦,吃過了。」意識到打擾到了父母二人難得的獨時間,喬昭很識趣介面,便要告辭。
何氏一把拉住,嗔道:「在哪裡吃過了?娘瞧著你小肚子還是平的呢,定然沒有在外面吃過。乖坐下,今晚和爹娘一起吃。」
喬昭心一熱,挽著何氏手臂道:「娘,我想吃紅燒獅子頭。」
其實早就不可能是純粹的喬昭了,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好,那咱們就吃紅燒獅子頭。」何氏親昵了喬昭臉蛋,揚聲道,「方媽媽,去做一道紅燒獅子頭來,三姑娘想吃。」
「紅燒獅子頭要準備很久,會趕不上晚飯的。」黎文不識趣提醒道。
妻齊齊看過來。
黎文一頭霧水撓了撓頭髮。
看他做什麼?他又沒說錯啊。
何氏白了他一眼:「老爺真是的,閨想吃紅燒獅子頭,那今天就肯定能吃上,大不了當宵夜好了。」
「可是紅燒獅子頭太油膩,不好消化,當宵夜會對胃口不好——」
何氏:「……」這肯定不是喜歡了十幾年的夫君!
喬昭:「……」母親居然能一直著這樣的父親大人?
不知為何,看著黎文與何氏大眼瞪小眼的樣子,喬昭鬱悶的心陡然消散了幾分。
「要不然我去買吧,百味齋的紅燒獅子頭味道不錯呢。」黎文抬腳便走。
喬昭忙把他攔下:「父親,其實吃什麼都是一樣的,能和父親、母親一起用飯,我就覺得開心了。」
「看昭昭多會說話。」何氏忙拉著黎文坐下。
嗯,其實難得與老爺相,老爺要出門還是有點捨不得的,還是閨心啊。
黎文慌忙甩開何氏的手,飛快瞥了喬昭一眼,斥道:「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喬昭抿笑了。
到了用飯的時候,紅燒獅子頭到底是沒有及時端上來,一家三口也不介意,其樂融融吃飯。
何氏沒有養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不時給黎文與喬昭夾菜閑聊。
黎文忍無可忍道:「你這樣會——」
何氏直接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會影響消化嘛,可是難得與兒一起吃飯,影響消化怕啥?」
看著認認真真吃飯的小兒,黎文抬手了鼻子。
媳婦說的居然有道理。
人都是會被氣氛染的,黎文忍不住加了聊天的隊伍:「嗯,你東府的大伯父回來了。」
喬昭筷子上夾著的蝦丸直接掉了回去。
「就說吃飯不能說話!」黎文懊惱道。
喬昭把蝦丸夾回碗中,不聲笑笑:「蝦丸太了。父親說東府的大伯父回來了?他不是去南方了嗎?」
為刑部侍郎的東府大伯父黎硯被天子封了欽差前去嘉查喬家大火一案,這位大伯父今天回來了?
那麼查案結果如何呢?
家那場大火,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
這些日子黎文早就被小兒培養出了講故事的天賦,聞言立刻道:「才回來的,沒有進家門直接去衙門整理案捲去了。」
喬昭有些失。
這麼說,事結果如何父親也不得而知了。
頓時沒有了食慾,不過在父母面前還能沉得住氣,不聲把一頓飯吃完,回到屋子裡一陣反胃,全吐了出來。
冰綠慌了神:「姑娘怎麼了?」
「沒事。」喬昭接過阿珠默默遞過來的水漱了口,胃裡舒服了些,「你們下去吧,我要歇了。」
一夜無眠。
喬昭早早就起,穿戴妥當,熬到時間差不多,趕去了冠軍侯府。
想要知道東府大伯父帶回來的況,邵明淵的消息絕對會比尋常人靈通得多,更何況大哥也住在冠軍侯府,依照的推測,大火的事無論結果如何,朝廷里今天都很可能把大哥去的。
「黎姑娘早。」邵明淵目落在眼下影上。
黎姑娘昨夜沒睡好?
他還以為昨天那樣傷心,今天不會過來了。
「邵將軍早。」
氣氛冷下來。
邵明淵輕咳一聲問:「那開始施針嗎?」
站在牆角的晨暗暗鬆了口氣。
將軍大人進步了,已經知道主服了!
「昨天施了兩次針,今天不用再施針了。」
邵明淵揚了楊眉。
那黎姑娘今天過來是為了什麼?該不會——是來接著哭的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年輕的將軍陡然張起來。
孩子哭起來真的太讓人無所適從了!
「邵將軍氣不大好,是不是沒吃我開的葯?」
「吃了。」唯恐把眼前的惹哭了,年輕的將軍忙點頭。
秀氣的眉擰了起來:「那就是葯沒熬好,我今天過來給邵將軍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