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看到那個高大拔的影踉蹌了一下,而後閃著寒的倭刀向他心口刺去。
怕驚擾了他的心神,那個瞬間連驚都不敢,死死捂著,眼睜睜看著他出雙手握住了倭刀,就這麼握著刀刃把倭刀從倭人手中奪下來。
鮮瞬間染紅了刀。
「晨,你快去幫你們將軍,門口我來擋著!」楊厚承大聲道。
晨猶豫了一下。
將軍大人命他守著這裡,按說他是絕不該離開的,可是將軍大人傷了啊。
不管了,還是去幫將軍大人,哪怕事後被將軍大人重重責罰,他也認了。
他挨罰,總比將軍大人真的出事好。
「那這裡就拜託楊世子了。」晨沖了出去。
楊厚承迅速衝過去擋住門口,喊道:「沒傷的兄弟們快來擋一下,不然讓他們衝進來誰都討不了好!」
池燦跟過來,抬腳踹開一名鎮長家的打手。
楊厚承側頭喊道:「拾曦,你過來幹什麼,傷了就好好待著去!」
池燦不為所,冷冷道:「楊二,我也是個男人!」
難道要他坐在一旁看著兄弟們拚命?
「好,那你小心點!」
「別廢話了,再啰嗦讓人把你捅馬蜂窩,我還得給你收。」
楊厚承翻了個白眼:「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今天咱們還真有可能代在這裡。」
「不會!」池燦站在楊厚承側,協助他抵擋著想要衝進來的人,堅定道。
他雖然不知道邵明淵的那幾十名親衛為何現在沒出現,但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那些人肯定會現的。
邵明淵不會讓黎三出事,也不會讓他與楊二出事。
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酒肆外,鎮長一看邵明淵了傷,大喊道:「快,快,衝進酒肆把那三個小姑娘抓起來,到時候獻給壯士們!」
鎮上的人向酒肆門口湧來。
喬昭死死盯著邵明淵,見他一青袍被鮮染紅,只覺心猛然疼了一下。
他的手傷那樣,還要繼續對抗那些倭人,不覺得疼嗎?
門口靜更大了,喬昭把目從窗外收回,緩緩看向那裡。
看到許多人往裡面沖著,把楊厚承等人沖得東倒西歪。
那些人表麻木,眼中閃著莫名興的芒,好像什麼都沒想,抓住們三個子就是他們唯一的信念。
什麼禮義廉恥,什麼國家手足,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存在的事。
喬昭然大怒。
韃子可惡麼?可惡。
倭寇可惡麼?可惡。
可是,無論是韃子還是倭寇,他們本來就是異國人,他們踐踏的是別的國家,禍害的是別國百姓。
然而這些人卻為了討好這些侵者,對自己人舉起了屠刀。
他們是普通百姓不錯,可就是這樣的普通百姓卻讓名震天下的冠軍侯了傷。倘若邵明淵出了事,與池燦等人能有什麼好下場?
這樣的百姓令人心冷,鼓這些百姓的領頭者則死不足惜!
「阿珠,拿包袱來。」
「姑娘。」靜靜守在喬昭邊的阿珠把隨帶著的包袱奉上。
喬昭接過來,一言不發打開包袱,出一張緻小巧的弓。
喬昭把弓握在手裡,上前走了幾步來到窗邊。
窗不大,那些發瘋的人還沒想到從這裡爬進來。
喬昭握著弓站在窗邊,能看到鎮長聲嘶力竭呼喊人們往酒肆里沖的樣子。
他面通紅,神激,竟莫名令人覺出幾分眉飛舞來。
喬昭舉弓,手往後出。
阿珠會意,遞上包袱中放著的箭。
冰綠驀地瞪大了眼睛。
姑娘這是要幹嘛?
葉落守在喬昭邊,見了的舉眼神微閃,一言不發。
喬昭彎弓搭弦,對準了鎮長,手上用力時忍不住了,慢慢平靜下來,當心徹底靜下來的那一刻,羽箭飛出,帶著破空聲直奔鎮長而去。
一聲慘傳來,羽箭準沒了鎮長心口。
他激的神似乎還在臉上凝固,便轟然倒地。
鎮長的死讓鎮上人愣住了。
這可是鎮長,縣老爺親自任命的鎮長,作威作福了十幾年的鎮長,居然就這麼死了?
鎮長的死好像是一座無法攀越的高山在人們面前轟然倒塌,震得他們久久回不過神來,一時之間連往酒肆里沖都忘了,全都愣在原地。
楊厚承等人納悶回頭,便見他們印象中那個弱恬靜的手持弓箭,面無表盯著窗外。
楊厚承忍不住了眼睛。
他是不是眼花了?
完眼睛發現看到的景沒有變化,他倒吸口氣,對池燦道:「拾曦,黎姑娘為什麼會箭?」
這本沒道理!
「我怎麼知道?」池燦神複雜,喃喃道。
「這也太準了吧,正中心口!」楊厚承只覺太過不可思議。
琴棋書畫黎姑娘出類拔萃他不覺得有什麼,姑娘家原就擅長這些,黎姑娘只是比別的姑娘更擅長一些而已,甚至黎姑娘會醫他都能接,可是,黎姑娘為什麼還會箭?而且箭法如此準?
他一點不想接,這完全是讓他們這些大男人沒法混了。
「黎姑娘居然這麼利落就殺了鎮長……」楊厚承回神,語氣唏噓。
往酒肆里闖的都是普通百姓,他們並沒下殺手,真沒想到手殺人的會是一個滴滴的孩子。
喬昭沒有回頭看池燦他們,手往後一接過阿珠遞來的第二支箭,彎弓搭弦,對準窗外,高聲道:「第一支箭是送給鼓你們對自己同胞下手的鎮長的。這第二支箭,我會送給往這邊第一個踏出一步的人!」
聲音,語氣卻冰冷無波,因為鎮長已經橫在眾人面前,此刻竟無人敢質疑的話。
只有一支箭而已,大家一起衝上來定然無法應付。
可是,誰又願意做那出頭的第一個人呢?
無論是鎮上人還是池燦這一方的人都沒想到,一場荒唐又令人憤怒的衝突,竟然因為一位的一箭而暫停了。
酒肆里與酒肆外忽然安靜下來,只剩下邵明淵與倭寇們的打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