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點頭附和:「我也這樣認為。我甚至覺得,他此番潛福東,很可能是背著錦鱗衛指揮使江堂行事。」
「他默認了散布福星城鬧瘟疫是他的手筆,昭昭你覺得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江遠朝說幫他們趁出城的話,邵明淵是一個字不信的。
喬昭搖頭:「我暫時也想不他的目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希福星城起來。」
「渾水魚,江遠朝想的是哪一條魚呢?」邵明淵著天水相接的遠方喃喃道。
這時晨匆匆進來:「將軍,不好了,船在水,葉落忙著往外舀水,本忙不過來!」
邵明淵帶著喬昭走了出去。
甲板上已經積了一層水,且以眼可見的速度在上漲。
葉落忙得滿頭大汗,一見邵明淵與喬昭出來,立刻稟告道:「將軍,船上有好幾個!」
喬昭提著擺彎腰在腳邊的冒水抹了一下,沉聲道:「是蠟。看來是江遠朝臨走前送咱們的一份大禮。」
晨氣道:「那人果然沒安好心!」
邵明淵看了看江岸,沉聲道:「葉落,別忙了,你帶好邢舞,咱們棄船登岸。晨,你顧好自己。」
「那邢史怎麼辦?」晨有些急。
將軍大人定要護著黎姑娘的,葉落護著邢舞,他上有傷帶不了人,邢史就沒人管了。
那個心黑的江遠朝,定是算好了這一點,看他們笑話呢!
「邢史我來帶著。」
「那三姑娘呢?」
邵明淵睇晨一眼,直接把喬昭背了起來,淡淡道:「廢話太多,趕棄船。」
一番折騰后,幾人狼狽上了岸。
邵明淵一人帶著兩個人游上岸,力有些支,以手撐地微微息。
喬昭擰了擰的,寒風中子微,瓷白的臉上單薄的凍得發烏。
邵明淵瞧在眼裡很是心疼,奈何此刻除了一的裳與懷中包了防水油布的賬冊別無他,只得道:「咱們找個蔽的地方烤火。」
喬昭笑笑:「不要。」
面上平靜,心中卻對江遠朝臨走還要算計他們一次厭煩到了極點。
此時已是初冬的天氣,晨的傷口才剛結了痂,一沾水便會有惡化的危險。邢史弱,連番折騰下來,萬一熬不住撐不到京城也是可能的,更別說還有個昏迷不醒的邢舞。
晨氣得踢了岸邊石子一腳:「早知道就給他下點耗子葯,三姑娘您就是心太。」
喬昭牽了牽角,態度冷淡:「別提他了,保存好力,咱們還要趕路。」
好在此時已經出了福東地界,不用提心弔膽隨時會被發現行蹤,邵明淵派了葉落重新雇了一條船,一行人輾轉幾日,總算風塵僕僕回到嘉,與池燦等人會合。
楊厚承上前來給了邵明淵一個大大的擁抱,喜笑開道:「庭泉,總算盼到你們回來了,前幾日我這眼皮子直跳,生怕你們出什麼事呢。」
「行了,烏,沒看他們臉上一層泥嘛,讓他們洗漱一番再說。」池燦眼底是淡淡的笑,語氣卻帶著嘲諷。
看到好友,邵明淵同樣心放鬆,對邢史介紹道:「邢大人,這位是長容長公主府的池公子,這位是留興侯府的楊世子。」
「見過二位公子。」邢史自下了船,一直神凝重,此刻聽了邵明淵的介紹也未見開。
「您就是邢史吧?」楊厚承半點不在意邢史的冷淡,咧笑道,「兩位邢姑娘知道冠軍侯他們去救您,天天盼著呢。」
池燦察覺邢史興緻不高,沒有吭聲。
「不知小們人在何?」邢史沉聲問道。
「已經讓人去通知們了,您稍等啊。」
楊厚承話音才落,就聽子急切的聲音傳來:「父親——」
眾人聞聲去,就見貞娘提著擺飛奔而來,撲到邢史面前跪倒,哽咽道:「父親,兒總算盼到您回來了——」
邢史的態度比眾人預想中要冷淡許多,沉聲問道:「你妹妹呢?」
跪倒在地的貞娘子一,訥訥道:「靜娘不舒坦,還在躺著。」
「帶我去見。」
「是。」最初的激過後,貞娘站了起來,抬袖了眼角,聲道,「父親隨我來。」
邢史點點頭,轉對喬昭等人道:「下要去看一下小,還各位行個方便。」
邵明淵笑道:「邢大人請便。」
等邢史隨著貞娘遠去,邵明淵收回視線,若有所思道:「邢史對兒的態度有些奇怪。」
喬昭想了想道:「我去看看。」
靜娘房中。
邢史看了一眼面蒼白猶在睡覺的小兒,抬腳走到外間。
貞娘見狀默默跟了出去。
邢史坐下,綳著臉問:「你們是如何得救的?」
貞娘不敢瞞,把來龍去脈講給邢史聽。
邢史聽完,沉默良久,一遍一遍提起茶壺把茶蠱斟滿,很快灌了一肚子茶水。
「父親——」貞娘不安垂著頭。
父親嚴厲正直,恐怕無法接與妹妹被倭寇糟蹋的事實。
邢史放下茶蠱,瓷與桌面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麼說,你妹妹懷了倭寇的孩子?」
「已經打掉了——」貞娘急急道,迎上邢史冷厲的眼神,不由咽下了後面的話。
邢史盯著貞娘,許久後起,拂袖便走。
「父親——」貞娘心頭一慌,不由抓住邢史的袖,語氣中不自覺帶出哀求。
邢史卻無視了長的哀求,冷淡吐出四個字:「有辱門風!」
邢史說完拂袖而去,留下貞娘呆立原地,許久后眼睛輕輕一眨,落下一行淚來。
自父親教導,此刻怎麼會不懂父親的意思。
父親是嫌們被倭寇玷污了子,沒有以死保住尊嚴。
貞娘了眼淚,慘笑一聲,解下腰帶搭上房梁。
喬昭雖然跟來,以的教養自是做不出聽人家父談話的事,便在廊下站著。
見邢史出來,迎了上去。
邢史淡淡道:「小們已經歇下了,黎姑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