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杜飛雪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喬昭平靜反問:「這麼說,杜大姑娘要帶我大姐回侯府嗎?」
回侯府?
看了一眼黎皎渾漉漉的模樣,又看向面平靜的朱,杜飛雪一時猶豫了。
現在可不是住在自己家裏了,怎麼好把皎表姐帶到侯府去住呢?
更何況,朱表哥還在隔壁——
只這麼一想,杜飛雪就熄了這個念頭。
「杜大姑娘到底怎麼想?」喬昭追問一句。
杜飛雪飛快看一言不發的黎皎一眼,咬道:「反正你不能欺負我表姐——」
黎皎頭垂得更低,眼底閃過一嘲諷。
這個喂不的白眼狼,做小伏低哄了這麼多年,遇到事後也不過如此。
「那我就帶我大姐回府了。」喬昭不再看杜飛雪,沖朱略一點頭,「今天麻煩朱姑娘了。」
朱溫一笑:「黎三姑娘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黎大姑娘已經喝了紅糖姜水,不過這個天氣落了水會不住的,還是早些回家吧。我們的馬車就在附近,可以送兩位姑娘回去。」
考慮到黎皎現在不便見人的樣子,喬昭不再推辭,頷首道:「那就多謝了,我們馬車停得遠,要辛苦朱姑娘你們走一段路了。」
朱彥兄妹回到泰寧侯府,把杜飛雪安頓好,兄妹二人在回房的路上說著話。
「七妹,那位黎大姑娘你們以後離遠著些。」
朱無奈苦笑:「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飛雪表妹與黎大姑娘好。飛雪表妹剛剛喪母,祖母對千依百順,想做的事,我可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的。」
朱彥沉默片刻道:「那以後你就摻和到們中間去,無事可以去找蘇姑娘下棋。」
朱掩口一笑:「知道啦,五哥就不用心這些了,我心裏有數呢。」
兄妹二人在月門停了下來,朱彥笑道:「你心裏有數就好,今天鬧了一場都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朱點點頭,看了兄長一眼,言又止。
「怎麼?」朱彥含笑問道。
「五哥,我還以為你與黎三姑娘——」迎上兄長溫和的眉眼,朱語氣一頓,轉而道,「以為黎三姑娘對你來說是特別的……」
沒想到黎三姑娘卻與五哥的至好友冠軍侯定了親。
朱彥聞言怔了怔,緩緩笑了:「七妹,什麼時候你也會胡思想了?」
「我真的胡思想?」
朱彥手拍了拍朱肩頭,加重了語氣:「是,你這丫頭就是在想。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對,黎三姑娘確實是個很特別的姑娘,如果有可能,五哥希你們能做朋友。」
「好啦,我知道了。」朱笑笑,沖兄長招招手轉往走,走了數步停下來,折回子道,「五哥,我前兩日偶爾聽母親提起,說要給你相看姑娘了。你要是有中意的孩子,可要早些對母親說。」
著妹妹遠去的背影,朱彥沉默許久,轉離去。
中意的姑娘嗎?如今大概是沒有的,所以還是選擇相信母親的眼好了。
喬昭帶著黎皎坐著泰寧侯府的馬車回了西府。
鄧老夫人神好,雖然上了年紀,這個時辰還未歇下,一聽婆子稟報兩位姑娘坐著泰寧侯府的馬車回來就覺得不對勁了,待看到黎皎一狼狽的模樣,不由大驚。
「這是怎麼了?」
「大姐賞燈時落水了。」當著僕婦們的面,喬昭含糊說道。
鄧老夫人心中一個激靈,面上不聲吩咐道:「青筠,伺候大姑娘沐浴換裳;紅松,去給大姑娘熬驅寒湯;容媽媽,你去請大老爺與大太太過來。」
老太太有條不紊吩咐完,待屋子裏伺候的全都領命去了,這才招手讓喬昭上前來。
「三丫頭,坐吧。」
喬昭在鄧老夫人邊坐下。
「祖母記得你與你大姐不是一道出去的,知道怎麼回事兒嗎?」
喬昭心中熨帖。
的祖母就是這樣,從不會劈頭蓋臉胡罵人,再焦急的事兒對晚輩依然有著足夠的耐心。
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都有一位好祖母。
喬昭把事經過簡單說了一遍,當然不便說黎皎是被池燦踹進水裏的,亦不好說黎皎向著池燦摔去是有心還是無意,重點放在了睿王那裏。
鎮定如鄧老夫人都聽傻了:「你說你大姐把睿王腰帶下來了?」
匆匆趕來的黎文聽了后更是拔高了聲音:「皎兒下了睿王腰帶?那睿王子掉了嗎?」
何氏輕輕拍了黎文手臂一下:「說什麼呢,當著閨的面。」
黎文充耳不聞,直直盯著喬昭。
喬昭搖搖頭:「沒掉。」
「還好,還好,沒掉的話就不用咱們府上負責了。」黎大老爺一副唯恐被王府纏上的后怕表。
鄧老夫人搖頭失笑:「凈胡思想,人家堂堂王爺需要咱們負什麼責呀?不過大丫頭害睿王當眾丟醜,睿王心中定然會膈應的。嗯,睿王妃早逝,我與你媳婦不便出面,這樣吧,明早你帶著禮品去一趟睿王府,把禮品給王府管事就是。咱們的禮數到了,睿王再有什麼不滿,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黎文頗不願:「我都不認得睿王府大門往哪邊開。」
最煩與這些皇親貴胄打道了!
「要不讓二弟去吧。」
鄧老夫人丟了大兒子一個白眼:「再廢話下個月的月錢停發!」
當著妻的面,黎文大丟臉,訥訥道:「娘好好的幹嘛威脅人呢,我去還不嘛。」
婿孝敬那麼多年禮就不知道孝敬老丈人幾錠銀子嗎?一點不機靈!
黎皎那邊泡過熱水澡又喝下了驅寒湯,一下子驅散了渾寒意,可想到元宵燈會上發生的事卻死活睡不著了。
那樣好的機會卻沒把握住,再等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出了正月祖母就要給與京郊那戶人家議親,留給的時間已經不多,該怎麼辦呢?
黎皎愁得一夜未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睿王府來人的一番話卻讓整個西府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