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夜回到清郡王府,腳下剛踏近曦宸院,子曦便聽到一聲急切的嗓音響起。
「世子殿下,您行個方便,奴才奉皇後娘娘懿旨而來,可不敢怠慢了差事。」
子曦眉梢輕挑,腳下便慢了下來。
心念微轉,轉繞了個方向,徑自往自己居住的漣漪軒而去。
剛踏進院裏,秋雁就迎了上來,「小姐。」
「況怎麼樣?」子曦腳下不停地往屋子裏走去,「皇后的人來了多久?」
「剛來。」秋雁道,「他們奉了懿旨,無需通報清郡王和王妃,直接命府中護衛帶路了曦宸院,不過府中下人隨即就去稟報了郡王和王妃。」
這會兒郡王和王妃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很快就會過去曦宸院。
國舅的事清郡王下午已經知道,所以這會兒夫妻二人應該都有了心理準備。
子曦沒說什麼,進了屋子開始換服。
提前算準了時間,並且命秋雁也安排人盯住了國丈府。
離開王府之前,皇后的懿旨還沒有下,以的手去長公主府來回一趟用不了多長時間。
就算皇后即刻命人過來傳令,也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褪去一夜行,換上了青黛從架子上拿來的月長袍,子曦坐在梨木雕花榻上,放鬆半躺了下來。
接過青黛遞過來的香茗啜了一口,淡淡道:「國丈府現在什麼況?」
「皇後下午就帶著幾個醫去了。」秋雁回道,「不過太醫院幾個老太醫接連診脈,卻沒有一個人能診出病因來,個個都說國舅好得很,脈象平穩,健康,既沒有中毒,也沒有傷,更不像是生病。」
子曦淡笑。
他們要是能診出病因才奇了怪。
「皇后氣得臉都青了,發了好大一通雷霆之怒。」秋雁笑得幸災樂禍,「後來國舅醒了一次,痛苦加劇,皇后命令他們立即想辦法,可太醫診來診去也診不出病因,只好先開了一點止疼的藥膏,抹在國舅被抓傷的手腕上。」
止疼的藥膏?
子曦微愕,隨即淡笑:「西陵這些庸醫……」
敏之手腕被抓破,是因為經脈痛難耐所以才忍不住抓破了手腕,止痛的藥膏抹在皮上,有何用?
「不過止痛的藥膏對國舅並不起作用,疼了一個多時辰,就又暈過去了。」
子曦嗯了一聲,並不覺得意外。
「不過皇后倒是個沉得住氣的。」秋雁皺眉,「雖然震怒,但似乎心知肚明,國舅這種奇怪的癥狀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最後只能求助於小姐,所以才沒敢貿然來郡王府問罪。」
子曦端著茶盞,語氣微涼:「沒來問罪,是因為沒有證據。」
清郡王到底也是皇帝的哥哥,手掌兵馬大權,就算是皇后要問罪,也得掂量清楚。
國舅既沒有中毒,也沒有傷,如此證據不足的況下,若僅憑著那幾個公子小姐的一面之詞就來問罪,只怕最後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