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寰端著茶盞，沉默了片刻。
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兩個錦衛，似乎是在無聲地詢問什麼。
這兩名錦衛年紀都在三十上下，軀高大，稜角分明的臉沒有表，眼神里也窺不出毫緒，看起來有種深不可測的冷峻氣勢。
接收到楚寰的眼神，兩人細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楚寰眸一沉，眼底閃過一抹雲。
輕呷了口茶，他擱下茶盞，起負手走到床邊，面上恢復了慈模樣，「蒼兒，你這子最近怎麼樣？」
「已經有了很大的起，多謝皇叔關心。」楚宸蒼白的角勾起一抹激的笑意，映著那一縷格外醒目，「皇叔政務繁忙，還要撥空來看侄兒，蒼兒心裏真是過意不去。」
楚寰手握著他的手腕，指尖恰好在腕脈，「朕只有你這麼一個侄子，疼你不是應該的嗎？別想太多，好好養好，朕還指著皇兄去給朕鎮守邊關呢。「
楚宸聞言，恰到好地揚起一抹歉意的笑容：「蒼兒子骨不爭氣，拖累父王留在府里這麼多日子，蒼兒心裏愧疚，還皇叔恕罪。」
「沒關係。」楚寰彎腰，把他的手臂塞進被子裏，細緻地替他掖好了被角，「什麼事都沒你的重要。」
低眉理了理自己的袍袖，他抬眸：「朕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楚寰點頭：「侄兒恭送皇叔。」
楚寰淡笑，轉頭看向子曦：「這些日子麻煩你照料蒼兒。治好蒼兒的病，於西陵皇族就算是有恩。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提，朕能答應的，盡量都答應你。」
子曦淡笑：「多謝皇上，民暫時還沒什麼想要的。」
暫時沒什麼想要的？
楚寰眸心微閃，不聲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子曦點頭。
楚寰轉帶著兩名錦衛走了。
子曦送到門外，語氣客氣有禮：「皇上慢走。」
看見那道影消失在院門外，子曦才平靜地轉走進屋子，隨手掩上房門，走進室。
「蠢貨。」楚宸邊泛著一抹清冷笑意，「這般沉不住氣，還自以為多深沉。」
作為一國之君，竟然親自上門詢問兇手，卻連一點問的技都沒有。
「是你一直以來偽裝得太好。」子曦睨了他一眼，給他倒了杯茶，「他以為你真的不好，沒懷疑到你的上。」
楚寰懷疑是子曦殺的蕭凌翼，所以親自過來，試圖從子曦裏探出點蛛馬跡——並且把錦衛都帶來了。
錦衛通審訊之道，雖然他們不敢審訊楚宸和子曦，但皇上問，他們可以察言觀，以判斷兩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不過很顯然，楚寰白走了一趟。
若問氣定神閑，若論心深似海，誰能比得上子曦？
楚寰那點手段在子曦面前當真不夠看。
「他已經開始懷疑了。」楚宸從被子下出手，看著自己的手腕，「他方才在試探我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