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丫頭都讓你使喚了。」子曦坐在榻前，撥弄著案上香爐，「看把你嘚瑟的。」
楚宸托著腮，止不住的笑意噙在角，「子曦，你真不喜歡那個丞相？」
子曦抬眼，漆黑瞳眸靜靜瞅著他。
須臾，淡定且肯定地點頭：「真的不喜歡。」
至，這一世是真的不會再喜歡了。
前世留給的傷痕太深——若非親眼看著眼前這個人，以那樣慘烈那樣執著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或許還不會太過痛恨那人。
畢竟了整整十二年，十二年的豈能說沒就沒了？
可如何深沉的，也抵不住那般殘忍冷酷的手段，抵不住鮮在眼前綻放時所到的衝擊。
十二年的……
無法保證自己不在那個人面前流出仇恨，所以來到西陵，一方面為了楚宸，一方面也能有段平復心的時間。
然而此時想到那人的份，子曦不由皺眉。
「楚宸。」思緒從往事記憶中離，子曦語氣平靜地開口：「用完午膳之後，我要告訴你一些事——這幾天我手下的探子查到的，以及今天秦裳給我的，結合起來之後，我大致能得出一個比較接近於真相的結論。」
目落在年面上，道：「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若確定自己能接真相，我就說，若不能，可以再給你一些時日。」
楚宸聞言，面上笑容緩緩斂盡。
垂眸沉默了良久，他道：「離我生辰只剩下一個月，我沒有太多時日去準備什麼，提前知道真相對我和父王都好。事實放在那裡永遠是事實，不會因為我是否能接而改變。」
況且，他本不是個脆弱的人，不管事實多麼不堪，那也不是他造的結果。
他可以選擇承痛苦，卻絕不會選擇逃避，更不會因此而讓自己弱。
子曦緩緩點頭。
房安靜了下來，直到秋雁領著兩個侍把膳食用食盒提了進來，一一放到桌上，子曦和楚宸才起走到外間，於桌前落座。
食的香味縈繞鼻尖，多多驅散了抑的緒。
楚宸淡笑：「要是每天都能跟子曦在一起用膳就好了。」
「要是能每天睡在一起，你是不是會覺得更好？」子曦揚眉。
楚宸被嗆了一下，忍不住咳了兩聲，然後目灼灼地看著子曦，「要是真能每天睡在一起，那我肯定每天都是笑著醒來……說不定做夢都會笑醒。」
子曦抿失笑，不再與他貧。
兩人溫馨而安靜地用完了午膳，移駕室，坐回了榻上。
秋雁端著沏好的茶走過來，一盞放在楚宸面前，一盞放在子曦面前，然後領著侍收拾好桌上殘羹，恭敬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
子曦端起茶盞啜了口茶，心裡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思索了半晌，決定以最直白易懂的方式來述說。
「楚宸。」嗓音沉靜而和，平靜而睿智，卻夾雜著一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如果我告訴你，你不是你娘唯一的孩子，你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