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沉默了片刻，道：「不怎麼辦。」
子曦眉頭微挑，有些意外於他的反應：「你不覺得詫異？」
「沒什麼好詫異的。」楚宸抬眸淡笑，「從你第一眼看到我腳底的胎記時，流震驚的神開始，我心裡就約有了底。」
如果有另外一個人跟他有著同樣的胎記——那麼很顯然，這個人必然跟他有著抹不去的緣關係。
而這個人，總不可能是他的爹娘。
只是，能讓子曦有機會看到上胎記，最大的可能人選……
他猜不到此人會是誰。
「東陵丞相微羽，腳底也有一個月牙形胎記。」子曦淡淡說道。
東陵丞相，微羽？
楚宸詫異，他真沒往那個人上去想。
因為按照常理來說，微羽跟子曦並沒有親——而且子曦方才也說了不喜歡他，以前應該是傳言有誤。
所以兩人應該連手都沒牽過，子曦又怎麼會知道對方腳底有個月牙胎記？
不管怎麼說，子曦跟微羽……
此時楚宸第一個想到的問題，居然不是微羽腳底為何會有相同的胎記，而是子曦為什麼會知道微羽腳底有這麼個胎記？
親眼看過？
什麼時候看過？
為什麼會看過？
「楚宸，你在想什麼？」子曦瞅著年糾結的眉頭，覺得有點奇怪，「你不覺得震驚？」
楚宸抬眼，默默看著片刻：「子曦，你什麼時候看過微羽的腳底板？」
子曦頓默：「……」
這是重點？
空氣詭異地靜了一瞬。
子曦皺眉，察覺到了自己的疏忽。
前世跟微羽相十二年，同床共枕十二年，自然清楚那個人上所有的記號。
可這一世……
他們尚未有過相親，當然，以後也不會有。
所以這個該如何解釋？
「這個並不重要。」子曦決定暫時迴避這個問題，「只是以前無意間看到了一次。」
楚宸聞言微默，隨即角撇了撇。
好吧，就當這個解釋合理。
嗯就算不合理，他又能怎樣？怎不可能問子曦……除非他想找死。
沉沉嘆了口氣，「所以，我娘在嫁給我爹之前，就已經有過一個兒子。」
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到這個事實時，心裡倒也沒有太多激。
或許……他天生是個冷？
楚宸自嘲地笑了笑，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竟這般平靜地接了事實。
溫婉可親的娘親，欺騙了他跟他爹十八年……
「除了一個兄長之外，你還有一個姐姐。」子曦漫不經心地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宮裡那位玉婉兮，玉嬪娘娘。」
楚宸呆了呆，抬眼看著子曦：「……」
玉婉兮跟他也有緣關係？
「是真的。」子曦確定地告訴他，這是一個比想象中更殘酷的真相，「你的娘親生過三個孩子，微羽和玉婉兮都是棋子，而你……是棄子。」
棄子。
楚宸一震，腦子裡終於開始有些混。
混中，卻又保持著一點清醒。
棄子……
他表微怔，臉有些蒼白。
呵，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