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恭敬應下：「是。」
子曦吩咐完，便又垂眸看向手裏的畫像，黛眉微蹙，眼底浮現深思。
不一樣的容貌……
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裳上還藏著多？
秦府那位秦公子，究竟份是假的，還是容貌是假的？
若容貌是假的，那他為什麼要易容……不，不是易容，子曦很確定，今日見到秦裳那張臉，的確是真實的容貌，沒有易容的痕跡。
所以，他為什麼會變跟皇兄有點相似卻又不完全一樣的容貌？
跟畫像上的秦裳是同一個人嗎？
外面雪下得越發大了，雪片紛飛，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秦裳一紅立於窗前，姿修如松竹。
沉默地盯著窗外鋪了一地的雪白，溫玉般的臉上沒有毫表。
房門被叩響，他淡淡道：「進來。」
吱呀一聲，伴隨著房門被推開，一濃烈的藥味傳了進來，很快在屋子裏彌散開。
金先生親自端著葯碗進來。
為了防止雪水葯，他還特地命侍給打了把傘。
「秦裳，葯煎好了。」
秦裳轉頭，表平和：「子姑娘開的葯？」
「是的。」金先生點頭，「這個只是治傷的葯，先喝兩天，你的傷以後慢慢調養。既然子姑娘說能讓你多活幾年，那我覺得讓你多活十年還是沒問題的。」
秦裳聞言，挑眉淡笑：「何以見得？」
「真正的醫者大多喜歡謙遜。」金先生慢條斯理地道，「子曦姑娘就是真正的醫者，有仁德之心，待人溫和寬容，跟說話很舒服。」
秦裳表微頓，面上浮現一抹溫和：「的確是個溫的人，跟相很舒服。」
金先生把葯遞給他：「趁熱喝了。」
秦裳目落在葯碗上，沉默了片刻，手接了過來：「你去給我拿幾個餞。」
「餞？」金先生詫異，「你是小孩子嗎？吃藥還需要餞搭配著？」
秦裳溫淡地笑著，卻很堅持：「你去不去？」
「去。」金先生無奈地搖頭，轉走了出去，「趕喝了，別等葯涼了更苦。」
秦裳沒說話，沒什麼緒地注視著閉合的房門，靜靜站了片刻，也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什麼。
片刻之後，他徐徐轉走到窗前，手臂出窗外，把碗一點點傾倒，看著碗中藥頃刻間流出，落雪地里。
直到碗中僅剩下僅夠沾的一小口，他才把碗收了回來。
盯著碗裏黑葯出神片刻，秦裳安靜地把葯碗送到邊，喝了最後一點葯。
然後他繼續站在窗前，看著紛揚而下的白雪很快覆蓋了那片地方，才手關起了窗戶。
口中瀰漫著苦的味道。
秦裳把葯碗擱在桌上，拂在旁邊椅子上坐下，出手，細細打量著自己蒼白瘦弱的手掌。
猶記得，這雙手曾經修長圓潤，骨節分明，漂亮得讓很多子都艷羨。
猶記得，這雙手曾經用來琴，練劍，殺人，令人聞風喪膽。
而如今，這雙手蒼白沒有氣，失去了瑩潤澤，卻只能用來糟踐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