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地對抱有幻想。
這句話讓子曦習慣地又思索了一下。
二十三的男子，已經不再是天真的年紀，秦裳這句話帶著明顯的自嘲意味。
「是否會有三宮六院，暫時還不好說。」子曦平靜地笑了笑，「是兩個人的事，然而……」
然而，帝王很多時候的確是無奈的。
子曦不覺得自己會扛不住來自朝臣的力，只是怕……
前世也曾一心一意一個人，可錯一個人的結果，最終讓恨得肝腸寸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在好的謊言活了十二年，最終的教訓是刻骨銘心的。
重活一世，很確定自己要做些什麼，應該做些什麼，也無比確定，自己對於的忠貞。
心裡同樣清楚，楚宸跟微羽不一樣，對他擁有絕對的信任。
可是否只跟一人相守……
子曦現在還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勇氣再去堅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你遲疑，是因為害怕？」秦裳眉眼微，有些不解地看著，「為什麼害怕？」
子曦回神，驚訝於他的敏銳，淡淡笑道：「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有些顧忌。」
「有顧忌是對的。」秦裳點頭淡道，「為一國天子，若當真任到跟尋常子一般，堅守所謂的，為了而付出一切，那才是愚蠢的。」
子曦詫異：「你方才不是說……」
「我說的是對的幻想。」秦裳挑，「但幻想跟現實還是要區分開的。」
微微偏頭，他揚輕笑：「子曦，你其實是個對很忠實的子。只是在你這個位置上，有時候難免不由己，我相信著你的那個人不會在意這些。」
子曦微默，隨即搖頭：「他的確不會在意，可我卻不能因為他不在意，就肆意的去傷害他，踐踏他的。」
秦裳聞言，表怔然。
不能因為他不在意，就肆意的去傷害他，踐踏的？
是啊，一個人的憑什麼被踐踏？難道就因為得深，得心甘願，所以對任何傷害便理所當然應該無怨無悔？
這世上似乎多的就是因為不在意，偏偏就要肆意去傷害……
可就算如何不在意，被傷害被踐踏時，卻依然是痛的。
痛徹心扉，痛到漸漸麻木，痛到慢慢失去了知覺，或許……就真的不在意了。
「楚世子是個幸運的人。」飲下一口酒，秦裳斂眸淡笑，「不管你以後會做出怎樣的決定，我相信你都不會傷害到他。」
死心塌地地著一個人，能得到想要的回應，並且這個人還一心一意為他著想，護著他，儘可能地避免任何一種會傷害到他的可能。
楚蒼他……何其有幸？
坐著馬車回郡王妃的路上，子曦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不得不思考。
怎樣的決定對於楚宸來說，能帶來絕對的欣喜和滿足，而不夾雜任何一點黯然和委曲求全？
而秦裳……
對於這個才認識幾天的朋友，子曦一時也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