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曦聽到了外面的靜，微微皺眉，卻沒理會。
清郡王這個時辰來楚宸的院子，應該是有要事，但楚宸解毒不能被打斷。
垂下眸子，專心運氣。
一層層汗水從楚宸上沁出，滴落浴桶，又沁出一層。
浴桶里的水很快了褐。
清郡王在外面等了很久，夜寒涼，他跺著步子，臉上的焦灼幾乎掩飾不住。
子曦眉頭越皺越深。
「外面可能發生了大事。」子曦沉靜開口，「你父王看起來很焦躁。」
楚宸沉默了片刻，也聽到了父王比平常凌沉重的腳步聲，判斷了大致：「興許是宮裡發生了什麼事。」
這麼晚了，宮裡能發生什麼事？
總不可能是皇帝突然駕崩吧。
楚宸不無惡意地想著，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呢。
又過了約莫一盞茶時間，子曦才徐徐收手，走到楚宸面前，除下他腕上所有銀針，「乾，把服穿上。」
然後開始收拾針，轉去開門。
清郡王獨自一人站在門外，聽到開門聲，連忙轉過來：「子曦姑娘。」
「王爺。」子曦頷首，「這麼晚了，可是有要事找世子？他正在穿服。」
「不，我是找你的。」清郡王沒空去想兒子這個時候穿服是為哪般，「蒼兒的病痊癒了？」
子曦點頭，側讓開一條路：「王爺進來說吧。」
清郡王猶疑了須臾，抬腳走了進來，很快掩上門：「子曦姑娘，本王安排馬車連夜送你離開——」
「離開？」楚宸一驚，從室走了出來，「父王，發生了何事？為什麼子曦要離開？」
清郡王抬眼看見自己兒子一副衫不整的模樣，頓時一呆：「蒼兒？」
「王爺別誤會。」子曦不不慢地手一指浴桶，「方才世子在葯浴。」
清郡王轉頭看了一眼浴桶里的水，點了點頭，很快回到正事上：「子曦姑娘，方才宮裡傳來旨意，讓姑娘即刻進宮，說是皇後子不適。」
皇後子不適，宮裡不是有太醫？
然而子曦和楚宸很快反應過來，只怕皇後不適只是一個借口，否則清郡王不會是如此反應。
再者，三更半夜宮門都關了，這個時辰讓子曦進宮？
大概沒安好心。
「本王得到的消息，皇上最近命人暗中在查姑娘的份。」清郡王道，「子姑娘眼下可能有些危險，本王覺得還是先把你送出城去比較安全。」
子曦聞言微默，不聲地跟楚宸對視一眼，隨即淡笑。
「王爺且不必擔心。」子曦語氣平和，「不管皇后是真的不舒服還是假的不舒服，我都不能離開，否則這抗旨之罪便要由王爺擔下來了。」
清郡王緩和聲音道：「姑娘不必考慮這些，本王自有辦法應付。」
「不。」子曦聲音很淡定，並無毫慌，「既然皇上是沖著我來的，我當然不會逃避。」
清郡王皺眉：「子曦姑娘，你不明白皇權的不可違——」
「父王。」楚宸終於打理好了自己上袍，不疾不徐地開口，「不必擔心，皇上奈何不了子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