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蘇瑾攏了攏上的大氅,含笑打了聲招呼,「打擾了父親夜間好夢,兒子心裏真是過意不去。」
搖曳的火照在他俊的面上,襯得這張溫雅的容如玉般緻無暇,只是畔的笑容看在蘇相和蘇鈺眼中,卻分明帶著說不出來的嘲弄。
蘇相面無表地看著他:「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父親?」
說話間,穿戴整齊的蘇夫人也在侍簇擁下而來,看到眼前陣仗,臉不由自主地變得蒼白。
「蘇瑾,你們這是幹什麼?」冷冷地質問,「三更半夜帶人來抄自己的家嗎?」
楚凝眉眼驟冷。
蘇相對上的眸,霎時脊背發寒,下意識地就要開口呵斥,然而……
「蘇夫人誤會了。」蘇瑾優雅淺笑,眉目溫潤,「是殿下接到報,說父親與人勾結,謀造反。我覺得父親不可能做出這事,所以就跟殿下親自前來查看一番,以期還父親一個清白。」
與人勾結,謀造反?
「這本就是莫須有的栽贓指控!」沈氏大驚之下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不妥,連忙轉頭看向楚凝,「長公主殿下,這是有人在故意造謠,還請殿下明察!」
「本宮自會明察,無需蘇夫人提醒。」楚凝冷冷注視著蘇相,「本宮現在要搜查相府,蘇相要阻止嗎?」
長公主握有幾乎等同皇上的權力,要來搜查相府,只需要一個理由,甚至無需聖旨,蘇相又豈敢說不讓?
就算他說了不讓,楚凝的府衛又豈是他能阻止得了的?
「臣不敢。」蘇相低頭,語氣逐漸冷靜下來,「只是臣好歹也是朝廷一品大臣,在皇上面前都有幾分說話的分量,殿下這般搜查的行為對臣的名聲是種侮辱,臣不敢阻止。可倘若殿下搜不出什麼來,又當如何?」
「本宮按章辦事,沒必要承諾你什麼。」楚凝語氣冷峻,眉眼似籠罩一層寒霜,比這冰雪寒夜更冷上三分,「搜!」
抬手一揮,手下兵衛頓時如猛虎般湧,再無人敢攔阻。
蘇相臉難看至極。
楚凝本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而蘇夫人此時也真正意識到了什麼,臉越發蒼白,不安地轉頭看向蘇鈺。
「瑾弟。」蘇鈺這時候才開口,出一抹和善的笑容,「瑾弟該知道父親對皇上和朝廷的忠心。」
「我知道父親的忠心,但殿下不相信。」蘇瑾溫潤淺笑,「就如我五歲那一年,府中有人誣陷母親與人私通。我相信母親的清白,可父親和嫡母卻不相信,還當著我的面把母親生生溺死了……都是一樣的道理,不是嗎?」
此言一出,蘇相和沈氏齊齊變。
「蘇瑾,你公報私——」
「噓。」蘇瑾抬手,笑意盈盈,「蘇夫人說話可要注意分寸,污衊駙馬可是以下犯上,罪加一等呢。」
沈氏臉青白加,驚惶而狼狽。
雙手因驚懼而攥在一起,忍不住又驚又悔,當年就該把這個小畜生一起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