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很清楚，秦裳若當真沒見過的皇兄，而他這副容貌又偏偏不是天生與皇兄相似。
那麼，到底他為什麼會變如今這般模樣？
他年時的五廓，說實話，比現在更俊出眾，耀眼得似一團火，僅僅從那幅畫像上就能看出年曾有的肆意飛揚。
「子曦。」秦裳笑了一下，眼神里卻著寂然，「別想太多，我如今這副容貌……不想騙你，其實原因很簡單，簡單到你可以把所有的謀詭計都從腦海中剔除，甚至於，你會覺得可笑。」
子曦揚眉：「我腦海中並沒有什麼謀詭計。」
秦裳不置可否，語氣淡淡：「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飛蛾撲火嗎？」
子曦默然，隨即輕輕點頭。
「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秦裳聲音沉鬱，語調低到似是在自言自語，「我就是那隻自取滅亡的飛蛾。」
空氣微微一靜。
「我不知道你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子曦眉頭微凝，語氣溫和而堅定，「飛蛾撲火，也可以是浴火重生。」
浴火重生？
秦裳角揚起清淡的弧度：「我是重生不了了。」
他是飛蛾，燃盡生命最後一點余灰，註定要迎向死亡這條路。
子曦抿，眉頭輕鎖。
從來不是一個會過度好奇的人，對與己無關的事也很上心，可此時，卻迫切地想知道秦裳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基於對朋友的尊重，偏偏又不能……
「子曦，遲早有一天，我會讓我知道我所有的事。」秦裳淡淡一笑，如春風沐浴般溫潤，「但不是現在，你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聽我無病。」
說完，他似乎不想再在自己上打轉，語調輕鬆地扯開了話題：「東陵有個朝臣項鼎峰，你知道嗎？」
子曦哂笑：「自己的臣子，我能不認識？」
項鼎峰，當朝兵部侍郎，居四品。
「他的兒子項南，你回去之後可以認識一下。」秦裳道，「此人年方二十，是個通兵法戰之人，有安邦定國之才。」
項南？
子曦挑眉：「你怎麼知道？」
「別說你不知道我的份。」秦裳輕笑，「九閣第一高手，手下聽命之人無數，各國朝堂的向只要我想知道，就沒有打聽不出來的。」
子曦微默，隨即淡道：「你在九閣的權力大？」
秦裳點頭：「這算是唯二值得欣的地方了。」
「唯二？」子曦好奇，「另外一個是什麼？」
「不告訴你。」秦裳調皮地眨眼，「你可以問一些別的問題，別把話題又扯回我的上。」
子曦無可奈何地嘆氣：「好吧，那你告訴我，為何要去認識項南？」
「你不缺武將嗎？」
子曦搖頭：「目前來說，並不缺。」
東陵有攝政王在，足以震懾朝廷與軍隊，為軍中之魂。
而即將收復的西陵，有楚宸在。
不過……
子曦心裏其實明白秦裳的意思，所以安靜了片刻，道：「看來你已經看了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