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恭順道了聲：「謝父王。」
子曦神微緩，溫和道：「王爺累了，先休息一下，朝堂上的事還沒完，接下來會有更多的事發生，王爺這個時候還不能。」
說著，小心地扶著楚宸站起來，手了他的膝蓋，「還好嗎？」
「……沒事。」楚宸搖頭，抬手拭去額頭冷汗，轉朝清郡王道：「父王還是先休息一下，先別想那麼多。子曦說得對，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事發生。」
「還有更多的事發生？」清郡王皺眉，雖然心中有數，卻還是問出了口，「你們指的是什麼？」
「父王擅長帶兵，卻一向不太喜歡琢磨人心。」楚宸低聲道，「相府被查抄，是姑姑一手所為。出手，不管蘇相是真冤枉還是假冤枉，都註定覆滅的結局。」
這一點清郡王自然也知道，所以皇帝才那般大怒。
蘇家本沒有一點翻的可能了。
楚宸冷笑：「可蘇相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楚凝除掉了他的臂膀，皇帝能善罷甘休？」
清郡王因為兒子大不敬的稱呼而皺眉。
「皇帝原本就忌憚長公主跟父王您，此番跟長公主算是真正撕了破臉，他定然會著父王做抉擇——當然，不會明著迫。如果他讓父王幫著他對付長公主，父王是應還是不應？若不應，父王的麻煩也會隨之而至。」
而倘若應了……
這當然也不可能。
雖然父王跟楚凝這對兄妹來往不多，也沒什麼特別的。
但是楚宸知道，他的父王不會幫著皇帝。
因為父王不會做手足相殘的事，尤其楚凝這些年雖然掌握大權，但從未做過任何一件危害社稷的事，父王沒理由對付。
「至於我娘的事……」楚宸眉頭微皺，「等兒子傷好了，朝堂上這陣風波過去，再細細說與父王聽。」
清郡王沉默地點了點頭。
楚宸後傷口疼得，也沒再多逗留，很快跟父王告退，在子曦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書房。
清郡王一個人陷在了椅子里，倦怠地閉上眼，只覺得累，心更累。
不喜歡琢磨人心……
他哪是不喜歡？是本不能。
從楚寰登基第一天開始，他就知道他心裡的忌憚。
在帝王之家，永遠避不開權勢爭鬥與謀算計。
他不喜與人爭什麼，可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些藏在暗的殺機。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對蒼殺了寧王和蕭凌翼一事憤怒。
還有楚凝……
想到楚凝，他忍不住又了眉心。
一個個的，都讓人不省心。
「蒼兒。」郡王妃等在橋上，看見楚宸跟子曦走近，正要說些什麼，卻驀然瞥見他上的傷，頓時大驚失，「蒼兒，這是怎……怎麼回事？你父王打的？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打你？」
「娘，是我自己該打。」楚宸走路扯到傷口，疼得皺眉，卻還是安，「不過我現在傷口疼，娘能不能先讓我回屋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