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郡王是武將,習慣了戰場上以軍法置犯了錯的將士。
用家法懲罰,大概還是頭一遭。
今日的事若是放在戰場上,絕不可能只是幾鞭子了事。
所以子曦雖然說清郡王下手狠,實則真要說起來,已經是格外留,否則今日楚宸只怕還真不能清醒著回來。
只是……
子曦看著白皙脊背上道道可怖的痕,心裏依然無法避免地痛了一下。
清潔傷口,細細地上了葯。
楚宸沉默地趴在枕頭上,汗水打了額前碎發,如玉的面容白得跟紙一樣。
「很疼?」子曦輕聲開口,問了一句廢話。
楚宸睜開眼,長長的睫上沾了一點晶瑩,看起來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疼。」他輕應了一聲,嗓音,「你留在這裏陪我。」
子曦默默凝著他。
疼?
疼是真的疼,但不至於讓他如此脆弱,想藉此機會提要求才是真的。
畢竟……
子曦斂了眸子,前世被沉木杖砸斷了脊骨,他都氣得沒有吭上一聲。
想到以前,心頭不免有揪著的酸疼。
子曦輕輕嘆了口氣。
沒過一會兒,秋雁端了午膳進來。
依然是盛的四菜一湯,不過為了照顧楚宸這個傷患,午膳多了一份瘦粥。
「我不想吃粥。」楚宸皺眉,「這麼點傷,沒那麼貴。」
「不想吃就不吃。」子曦給他蓋上薄被,走到外面端了一碗白飯,夾了些魚片和片端進來,「起來吃?」
楚宸抬眼,漆黑眸子眨了眨:「子曦,我是傷患。」
「所以?」
「你不喂我嗎?」這句話問得很理直氣壯。
就好像子曦如果不喂他,就是在待傷患一樣。
不是說沒那麼貴嗎?
子曦默了默,把飯放在幾案上,然後拖了張凳子過來,認命地開始喂飯。
「等等。」楚宸眉頭微蹙,「你自己先去吃飽。」
冬天天氣寒冷,飯菜出了鍋不一會兒就涼了,怎麼能讓吃涼的食?
子曦沒理他,筷子夾了片魚送到他邊,「你要是不吃我就不餵了,要是想吃,就別廢話。」
楚宸頓時默然,乖乖地開始吃飯。
原本想吃得慢一些,好好子曦伺候的覺,但顧忌著子曦還沒吃,只能以儘可能快的速度把一碗飯並著魚片片吃完。
中間子曦還兩次給他添了菜。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子曦才起去用膳。
「子曦。」楚宸趴在枕頭上,一副倦懶的模樣,「父王大概已經猜出了你的份。」
子曦坐在桌前,文雅地吃飯,聞言只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清郡王又不是愚鈍之人,那麼多線索指示之下,他怎麼會猜不出來?
以前沒猜到,是因為不曾刻意去思索過的份。
而今發生了這麼多事,有些事又跟有關。
再加上配合楚宸裝病,清郡王若是再不懷疑的份,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而一旦開始深思,那麼……
來自東陵,又跟楚宸識,且不懼權貴……再加上的名字。
猜出的份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