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三十七分,傅茵茵站在人群邊緣,目鎖定著校門。
今天來得比平時早,所以等了一會兒。
“小姨!”
沒一會兒,小晨晨背著藍的書包向跑來,臉上是純真的笑容。
傅茵茵蹲下,抱住小晨晨。
“今天在學校開心嗎?”
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松。
“開心!
王老師今天教我們唱了……”小晨晨興地比劃著。
他們手牽著手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兩名便警察跟在十米開外,看似隨意,目卻時刻警惕著周圍。
一切都顯得平靜而正常。
直到校門口的人群散去,便警察才發現,他們跟丟了傅茵茵和小晨晨。
他們立刻打傅茵茵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再人去家里查看,傅茵茵和小晨晨也沒有回家。
兩人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黑暗。
這是傅茵茵恢復意識時的第一覺。
然後是寒冷,深骨髓的寒冷。
掙扎著坐起,發現自己在一個廢棄的倉庫里。
銹蝕的鋼架從天花板垂下,破碎的窗戶進慘白的月。
空氣中有濃重的霉味和鐵銹味。
“小晨晨!”
驚慌地環顧四周。
“小姨……”微弱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傅茵茵踉蹌著撲過去,看到小晨晨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上著膠帶,眼睛因恐懼而睜得滾圓。
瘋狂地撕扯繩索,但那是專業的水手結,越掙扎越。
“別白費力氣了。”
聲音從影中傳來。
傅茵茵猛地轉頭,看到江景然慢慢走出來。
他手里把玩著一把蝴蝶刀,刀鋒在月下反出冰冷的寒。
果然,江景然沒有死。
果然,江景然就是那個連環殺人犯。
“江景然,你想干什麼?”
傅茵茵擋在小晨晨面前,聲音因恐懼而抖。
“我想給我的侄子上一堂重要的課。”
江景然微笑著說,那笑容里沒有任何溫度,“關于生命的脆弱,關于力量的妙。”
他走近,蹲下與小晨晨平視,輕輕撕下孩子上的膠帶。
“別怕,小晨晨。”
他的聲音異常溫,“我是你最親的人,你應該我大伯,當然,你也可以我爸爸,我是來幫你的,幫你為你應該為的人。”
“放開我小姨!”
小晨晨雖然害怕,卻還是鼓起勇氣喊道。
江景然笑了:“有骨氣,我們江家的種,就該這樣。”
他站起,轉向傅茵茵:“你知道嗎?
我花了十年的時間培養我那個不的弟弟,我激發了他骨子里的嗜基因,教會他欣賞痛苦的藝,可悲的是,他竟然想要擺我的控制。”
假江景然遇上真江景然的時候,已經是個人,有了自己的獨立意識,真江景然把他當挑戰,想要把他扭曲和自己一樣的人,為自己的一把刀,一個傀儡。
但可惜,還是失敗了蝴蝶刀在江景然手中翻轉,劃出銀的弧線。
;“所以我不得不結束那個失敗的作品。”
江景然的聲音陡然轉冷,“但小晨晨不同,他還是個孩子,是一張完的白紙,我會在他上繪制最偉大的作品,一個超越我的犯罪藝家。”
傅茵茵到徹骨的寒意:“你瘋了……他只是個孩子!”
“孩子才是最好的材料。”
江景然眼中閃爍著狂熱的芒,“等他長大了,他會明白今天我為他做的一切,他會激我,激我讓他免于平庸,讓他為傳奇。”
他一步步近,刀鋒指向傅茵茵。
“至于你,,你是必要的犧牲,要完全掌控小晨晨,他必須親眼看到你死去,這樣他才會明白,是弱點,仁慈是缺陷,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為我的繼承者。”
“不……”傅茵茵絕地搖頭,“求求你,殺我可以,但放過小晨晨……”“小姨!
不要!”
小晨晨哭喊著掙扎。
江景然笑了,那是獵手欣賞獵掙扎的愉悅笑容。
他舉起刀,準備開始他的教學。
就在此時,溫度驟降。
倉庫里的空氣突然變得刺骨寒冷,哈出的氣息瞬間凝白霧。
墻壁上結起薄薄的霜花,以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某種無法形容的迫充斥空間,連時間都仿佛變得粘稠緩慢。
江景然停下作,警惕地環顧四周。
然後他看見了。
在倉庫最深的影里,一個影緩緩浮現。
起初只是朦朧的廓,逐漸清晰人的形態。
但那卻是十分恐怖的形態。
脖子扭曲不自然的角度,四肢呈現多骨折的畸形,全上下布滿深可見骨的傷口。
最令人恐懼的是的臉。
一半還算完好,另一半則模糊,一只眼睛從眼眶中垂下,靠幾縷神經組織勉強連著。
顧陌。
即使變了這副模樣,江景然依然認出了。
畢竟,當初假江景然制造顧家慘案的時候,他就站在影中,欣賞著這場藝表演。
“鬼?”
江景然嗤笑一聲,收起短暫的驚訝,“有意思,就算變鬼又怎樣?
你以為我會怕?”
顧陌沒有回答。
只是向前飄,破碎的在月下顯得更加駭人。
每靠近一步,溫度就降低一度,霜花在鋼架上蔓延出詭異的圖案。
江景然握蝴蝶刀,擺出戰鬥姿勢:“你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死了又能如何?”
話音剛落,他發現自己彈不得。
無形的力量將他死死制,就像被凍結在琥珀中的昆蟲。
他試圖掙扎,但每一塊都不聽使喚,只有眼珠還能轉。
顧陌飄到他面前,那只完好的眼睛凝視著他。
沒有憤怒,沒有仇恨,只有深不見底的虛無。
“江景然,”的聲音響起,不是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在他腦海中回,“你教過我什麼是痛苦,現在,我來教你什麼是絕。”
顧陌讓傅茵茵帶走了小晨晨。
倉庫的大門關上,只有顧陌和江景然了。
顧陌沒有使用任何超自然的能力,只是以最原始、最緩慢的方式,將江景然施加于他人的痛苦,準的返還給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