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從手指開始。
無形的力量握住江景然的右手食指,緩緩向後彎曲。
指骨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在寂靜的倉庫中格外刺耳。
然後是第二,第三……十手指全部反向折斷,扭曲怪異的角度。
江景然咬牙關,冷汗從額頭滾落,但他是沒有發出聲音。
顧陌歪了歪頭,似乎對他的忍耐到好奇。
出手,那支離破碎、半明的手,輕輕江景然的眼皮。
沒有理接,但江景然到一種比骨折更可怕的痛苦。
他的視覺開始扭曲變形,彩顛倒,線變黑暗,黑暗變刺眼的白。
無數影像在眼前閃現:過去的害者死前的面孔,未來可能發生的恐怖場景,全都混雜在一起沖擊他的意識。
“這是你最喜歡的部分,對嗎?”
顧陌的聲音再次在他腦海中響起,“觀賞他人的痛苦,現在,你熬好觀賞一下你自己吧。”
江景然終于忍不住悶哼一聲。
他想要閉上眼睛,但眼皮不控制地大睜著,被迫接所有視覺沖擊。
接下來的過程無法用語言詳盡描述,因為那超越了人類承能力的極限。
簡單來說,顧陌用了江景然最悉的藝手法,將他施加在那些害者上的每一傷害,以更準、更緩慢的方式返還。
復刻了假江景然折磨人時的每一刀,只是將速度放慢了十倍。
他被迫以害者的視角重新驗那些痛苦,同時以施者的視角審視自己的罪行。
時間失去了意義。
在顧陌創造的這個扭曲空間里,一分鐘可以延長一小時,一小時可以延長一天。
江景然經歷了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他的意識被強行維持在清醒狀態,無法昏迷,無法逃避,只能全盤接。
當警察最終破門而時,他們看到的景象讓最資深的刑警都忍不住嘔吐。
江景然還活著。
他的扭曲一個不可能的角度,眼睛大睜著,瞳孔完全渙散。
沒有明顯的致命傷,但所有人都能覺到,有什麼東西被徹底摧毀了。
他死了,以一種醫學無法解釋的方式。
倉庫里彌漫著刺骨的寒冷,墻壁和地面上結著厚厚的霜。
而在倉庫中央,有人約看到了一個破碎的影,在月下緩緩消散。
江景然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虛無中。
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暗彩,只有純粹的無。
他低頭看去,是半明的,散發著微弱的幽。
他了鬼,和顧陌一樣。
恐懼再第一次擊中了他。
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未知的恐懼。
如果鬼魂還會死,那會是什麼?
然後他看到了顧陌。
顧陌就在不遠,靜靜地看著他。
上的傷口依然目驚心。
“不……”江景然不由自主地後退,魂因恐懼而抖。
即使是鬼魂,他也能覺到那種深骨髓的寒意。
;但很快,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他現在也是鬼了,憑什麼害怕?
他應該比顧陌更強,因為他有經驗,有技巧,有6然而,顧陌抬起手,江景然立刻被無形力量提起,懸在半空。
“看來你還沒明白。”
顧陌飄近,破損的臉幾乎著他的,“死亡不是結束,對我不是,對你更不是。”
江景然試圖反擊,調他生前學過的所有格鬥技巧,試圖控制自己的靈發攻擊。
但作為新生的鬼魂,他本不知道如何運用這種形態的力量。
他的攻擊穿過顧陌的,就像穿過空氣。
而顧陌的每一次,都帶來真實的痛苦。
不是理傷害,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本源的折磨。
“等等!”
江景然終于崩潰了,“我們可以談談!’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出一個深的表來,顧陌,我們曾經是夫妻,我你,我真的你!”
顧陌停了下來,歪著頭,脖子發出咔嚓的聲響:“你我?”
“是的!”
江景然抓住這稻草,“我綁架你,囚你,是因為太你了!
你那麼完,那麼耀眼,而我……我配不上你,只有把你拉黑暗,讓你也染上污穢,我們才能平等,才能在一起!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們在一起1”他越說越激,仿佛自己都相信了這套說辭:“那些傷害……那都是的表現!
極致的必然伴隨著極致的痛苦,你不明白嗎?”
顧陌沉默了片刻。
在漫長的沉默中,江景然燃起一希。
也許真的會被打,也許……然後顧陌笑了。
那是江景然聽過最恐怖的聲音,像是無數冤魂的哀嚎混合在一起。
“那……”輕聲說,聲音溫如人低語,“我也你。”
江景然愣住了。
“你,我就忍不住想要殺你。”
顧陌繼續道,“我的意,你應該能夠會到才對,你應該要為我對你的到榮幸,然後含笑赴死才對。
怎麼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對你有多過分一樣?”
江景然終于意識到,打牌對顧陌毫無作用。
不,更準確地說,顧陌學會了他的邏輯,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他開始求饒,承諾會永遠消失,會下地獄,會做任何事。
但顧陌只是搖頭。
“你還記得嗎?”
說,“你曾經教導你那個假弟弟,說真正的藝不是簡單的殺戮,而是確控制痛苦的過程,讓生命在絕中一點點熄滅,你說那能彰顯主宰者的就與力量。”
手,虛過江景然的魂:“我不是變態,江景然。
但為了你,我可以學。
而且學得比誰都好,你看,我多你啊。”
接下來的時間失去了意義。
在鬼魂的世界里,沒有晝夜更替,沒有時間流逝。
顧陌創造了一個只屬于他們的空間,一個永恒的刑場。
在那里,可以盡發揮創造力。
讓江景然重溫每一個害者的最後時刻,但這次,他是害者本人。
讓他驗恐懼、絕、痛苦,然後將這些放大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