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總會把自己難以理解的事,歸結到鬼鬼神神上。
也不知道是誰說,巨魚死,王侯毖,就算是海邊的漁夫,也不敢抓捕三尺以上的魚類。
李家的王爺,多得數不過來,可隨便拎出來一個,權力都大得嚇人。
要是讓他們知道,柳家抓了一條鯨魚吃,怕是會集打上門。
也正因如此,老周才特意囑咐,鯨魚只能在自家用,不能外。
“這條鯨魚擱淺在海灘上,屬下派人熏制了,如果爺吃的滿意,屬下再派人送回來一些!”
說著,老周干脆把荷葉全都開,沖著廚房吆喝了一聲。
廚子立馬捧著魚跑進廚房,不多時,就傳來了濃郁的香味。
正好是吃午飯的時間,所有人都湊了過來。
因為有外人,柳婉兒和柳蓉兒兩便在后院吃飯,沒有來大廳。
一盤子魚端上來,廚子特意切一個個小塊,看起來十分致。
柳白嘗了嘗,味道還真是不錯。
鮮之中,著幾分草木的清香,應該是加了些其他的香料。
“爺有所不知,鯨魚本來很腥,河北道的花椒,就是最好的佐料!”
老周不斷的介紹,看樣子,他在幽州沒吃鯨魚。
說著說著,老周的聲音忽然變低了很多。
到最后,干脆不說話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看著正把魚塊,穿在筷子上當烤串吃的李承乾,輕,臉上竟然出現了幾分驚恐的表。
一瞬間,滿桌子的人都反應了過來。
巨魚死,王侯毖!
李承乾為太子,不就是最大的王侯嗎?!
唯獨李承乾自己還沒明白過來,大口大口的嚼著鯨魚,含含糊糊的說道:“你們怎麼不吃?”
他又穿了一串,只覺得這,甚至可口。
可是嚼著嚼著,他的作也漸漸慢了下來。
一滴冷汗順著額頭落,李承乾干嘔一聲,差點把里的全都吐出來!
他忽然有一種,正在吃自己的覺...
柳白一瞪眼,道:“不許糟蹋食!”
正想把滿吐掉的李承乾,哭無淚,只能強忍著惡心,生生咽了下去。
再看那一盤子鯨魚,一點食都沒有了。
他哭喪著臉,道:“柳大哥...”
柳白不搭理他。
這廝年紀不大,講究倒不。
要是把他上三天,估計筷子都讓他啃了。
見柳白不在乎,一口一口的吃著鯨魚,其他人也再不遲疑了。
一大盤子,轉眼就沒了。
程默去書院了,柴令武在柳葉軒當大掌柜,都忙得不出。
于是,刷碗的重任,就給了李承乾。
他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埋怨柳白,給自己吃了鯨魚。
柳白懶得計較,他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看著坐在對面的狄知遜,“狄大人又有何貴干?”
這幾天,狄知遜沒事就往柳家跑。
起初是為了謝柳白,幫他救回了妻兒的命。
可后來,干脆就了蹭茶喝。
好在他還算識趣,沒有掐著飯點來。
今天狄知遜有點反常,一進門就苦著臉,不知有什麼煩心事。
“公子,長安怕是要上一陣子了...”
他把災的事一說,最后道:“從河北道到長安,咱們涇縣是必經之路,城外已經出現了一些難民,這幾天,人只會越來越多。”
按照他的秉,就算把家財都貢獻出來,給難民買糧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難民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一旦開頭,就沒有結束的時候了!
到時候,聽說涇縣有糧食的難民,定會聞風而,就連河東、江南、淮南一帶的災民,都會涌過來!
“這幾天陛下都快愁壞了,勒令長安周邊的幾個州縣,封存糧庫,不許擅自開倉放糧,可災民越聚越多,時間一長,一定會出現嘩變!”
他也是被到沒辦法了,才再次上門找柳白,說不定,柳白就能幫他想一個好辦法。
災的事,柳白也聽說了。
他沒有到毫意外。
貞觀二年,本來就是大災之年,否則的話,單單六月份的蝗災,不會造易子而食的慘狀。
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如果是一兩萬人,涇縣庫存的糧食就足夠了。
可現在是將近一百萬人!
就連朝廷都沒辦法!
見柳白沉默不語,狄知遜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以后,還能不能像今日這般,坐在飯桌上好好的吃上一頓...”
他心里發苦。
上任涇縣令沒幾天,就出現了這麼大的禍事,只能怪他自己時運不齊。
搞不好,他的途就到這了...
可聽見他這番話,柳白卻是計上心來!
沒有糧食,不是還有嗎?!
河里的魚不夠吃,不是還有海里嗎?
一條鯨魚,起碼三四萬斤,足有養活好上萬人的了!
就算鯨魚不好抓,但比起死人來說,并不算問題。
柳白一邊砸吧著茶水,一邊暗暗琢磨,如何才能從這件事中,賺上一筆!
他是商賈,沒有平白無故幫朝廷解決麻煩的道理。
于是,他把目,投向正端著木盆,打算去院子里刷碗的李承乾上。
覺到柳白的目,李承乾心里一!
手中的木盆差點掉下去。
“壞了!”
幾乎在一瞬間,李承乾就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
上一次,自己帶著枷鎖去扣闕,差點被父皇打死。
這一次,又會是什麼景?
他‘嗖’得一聲跑出去。
柳白看了許褚一眼,許褚邁開大步,轉眼間就把李承乾逮了回來!
狄知遜不知所以,“公子,太子殿下他...”
柳白不理他,而是和悅的對李承乾,問道:“承乾,魚好吃嗎?”
提及鯨魚,李承乾又是一陣干嘔。
但他也不傻,知道柳白要拿鯨魚作文章。
只能說道:“好...好吃。”
柳白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好吃,自然要想著家里的長輩,回頭我讓老周再運些鯨魚回來,你來宴請皇族的那些長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