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所有人都喝高了。
就連李二都喝了大半壇子的烈酒,現在滿臉通紅,似乎是在強行克制的自己。
別人沒有他的控制力,有站在桌子上劃拳的,有在大殿中間摔跤的,也不知道是誰,扯著嗓子干嚎,吵得人煩躁不堪。
都說三代才能培養出真正的貴族,李家雖然本來是貴族,但在李淵起兵之前,生活得和普通老百姓也沒什麼區別。
李二小時候,也有過一段苦日子。
而像李道宗他們這些旁支子弟,就更別提了。
當初隋煬帝楊廣當政的時候,都是生生過來的。
想讓他們像真正的貴族一樣,即便喝醉了酒也彬彬有禮,實在是太難了。
李孝恭的大兒子李崇義,被九叔公李德良死死拉著,不喝完一壇子酒,就不讓走。
李崇義喝得眼睛都直了,終于把一壇子酒喝,李德良一松手,他就踏踏的掉到桌子下邊去了。
雖然景仁宮里熱鬧得像個菜市場,但好在沒有出什麼子。
經過培訓的太監宮,終于派上了用場。
每當有人要吐的時候,就有手腳麻利的太監上前,將人攙扶到景仁宮外去。
有些忍不住的,干脆吐在地上,一轉眼就會被他們收拾好,一點都不會讓人到惡心。
若是放在從前,他們可不會這麼懂事。
看得幾個上了歲數的老王爺連連點頭,紛紛夸贊。
“太子宮中的下人,就是機靈,比老夫府上的強出百倍!”
“太子本就是聰明絕頂之人,宮中的下人也沾了幾分靈氣!”
“...”
李承乾陪著笑,不斷應和,可心里卻在暗暗發愁。
都喝高了,誰還有心思品嘗他的‘新菜’?
這時候,九叔公李德良忽然道:“承乾,你不是說有味佳肴嗎?怎麼還不上來?”
他這一句話,讓在場眾人都想了起來。
“太子殿下就莫要把好東西藏著了,快快送上來吧!”
“酒雖好,但沒有食為伴,總是了幾分滋味!”
李承乾大喜,急忙吩咐太監宮上菜,生怕錯過這次機會。
很快,一隊宮走進來,將一個個掌大的小盤子,放在眾人面前。
李道宗好奇的翻開上邊的蓋子,看著只有一寸厚,兩寸寬的塊,有點發愣。
太子好不容易宴請皇族一次,就用這點招待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批量的鯨魚還在路上,東宮的這點存貨,也只夠三四個人吃,落在幾十個人的里,只能一人一小塊。
李承乾站起來,朗聲道:“諸位長輩,此是難得的稀罕玩意,乃是阿恪親手烹調的,還請長輩們予以評價!”
李道宗大奇,道:“竟然是吳王殿下親手烹調的,一定要好生嘗一嘗!”
九叔公李德良也覺得甚是有趣,用筷子夾起塊,一腦全都塞進里。
口之時,里莫名出現了一種清涼的味道,應該是某一種香料。
可下一刻,清涼盡散,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醇厚之中,帶著幾分辛辣的味道。
“這是魚?!”
李德良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的說道。
李承乾笑道:“九叔公說的正是,此魚乃是幽州捕撈上來的海產,質鮮,卻十分有嚼勁,比牛更加味!”
牛是極為難得的食,就算皇族,也不能時常吃到。
耕牛關乎糧食的產量,大唐律法嚴令止宰殺耕牛。
只有偶爾到耕牛老死,或者是病死,才能吃上幾次。
就算有耕牛老死病死,府都會嚴查死因,如果發現擅自宰殺耕牛的,罪過不比殺人輕!
因此,百姓們日常食用的類,都是豬。
而王宮貴胄一般都會吃羊。
早就吃膩了腥膻羊的王爺們,立刻上了這種十分有嚼勁的魚!
李德良吃完一塊,就有些后悔。
吃的太快,本沒來得及仔細品嘗。
他一向不喜歡羊的腥膻味,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次牛。
為皇族,他總不能知法犯法吧?
于是,他的目,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李崇義的桌子上。
剛從下邊爬起來的李崇義,正想嘗嘗這種魚是何等的味,忽然到后腦一陣涼風,一扭頭,就看見李德良不懷好意的目。
“小小年紀,多吃點糧才能養好,這塊魚,九叔公我就替你用了!”
李德良二話不說,直接從李崇義手中,把盤子搶了過來!
李崇義哭無淚,又不敢和九叔公爭,只能悶悶不樂的低下頭。
這時候,李承乾湊過來,把自己的魚放在李崇義的桌子上。
“堂兄,請用!”
李崇義頓時滿臉之。
太子殿下請客,不用說,這魚一定極其珍貴。
能把這麼珍貴的東西讓給自己,這是何等的榮耀?
“多謝太子殿下!”
李崇義起拱手,正想抒發自己的激之。
可他僅僅說了一句話,就看見,李德良又把目投了過來!
嚇得李崇義趕將魚塞進里,搖頭晃腦的品嘗了半天,味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看到眾人的反應,李承乾極為滿意。
李恪的手藝,真沒得說!
經過幾天的研制,不僅把魚腥味完全去除掉了,而且還創造的加了茱萸和幾味草藥。
就算他這幾天吃鯨魚都快吃吐了,此刻也不有些饞。
李道宗吃完了自己的魚,一邊用筷子頭剔牙,一邊道:“老夫也在幽州帶過兵,海里的味吃了無數,也不曾吃過質如此奇特的魚,敢問太子,這種魚什麼名字?”
李承乾回頭看了李二一眼。
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李二,此時不易察覺的,沖著他點了點頭。
李承乾立刻有了底氣。
“江夏王叔有所不知,這魚名為鯨魚,乃是深海之,格巨大,是一個腦袋,就堪比一間大房子!”
李道宗點了點頭,忽然覺有些不對勁。
等他反應過來之后,整座大殿中的人,也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一時間,全場皆寂!